第195章,我是韓廣廈
一天裏,隻有幾個小時她是清醒的,寂夏媽媽一直在身邊照顧她。趕來醫院的路上,本想對她好好懲戒、嚴家管教的,可當看著一病不起,臉色慘白的孩子時,再大的憤怒也被心痛代替。以前她多麽活潑的孩子,有啥說啥,想不到她藏了這麽大的秘密……
再後來,爸爸也逐漸出現在她麵前。在她清醒的時間裏,總能看見爸爸媽媽在一起。
半月之後,歐陽寂夏出院,回到溫暖如故的家裏。
那日的陽光那麽美好,滴水觀音伸展著油亮肥碩的大葉子,在溫暖的夏風裏輕輕擺動。米黃的陽光穿過窗柩,在大理石地麵上打下一片汪洋。
歐陽寂夏著淺紫色吊帶裙坐在窗前,靜靜寫著日記……
“寂夏,有電話。”媽媽輕輕扣門,喊她。
“知道了。”她放下筆,攏起已經過肩的頭發,接過電話,“你好。”
“寂夏。”電磁震動,傳出的,竟然是那麽有磁性的男音。
時光流轉好久,她微微記起,這個聲音的主人,這麽久了,又出現了……
“我是韓廣廈。”那邊見她沒反應,自我介紹了一下。
“嗯。我知道。”寂夏點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媽媽。
從醫院回來之後她就把手機號叫停了,她的朋友要找她隻能打到家裏來。這樣做,她隻想逃開一些不必要的難過。媽媽怎會讓她接韓廣廈的電話?
隻見正在拖地的女人對她點點頭,微笑著,又把頭低了下去。是媽媽批準了……一瞬間,她仿佛望見她爬上魚尾紋的眼角,她白淨的皮膚什麽時候開始起斑了?
“我們出來見一麵吧。”電話裏的人說。
她點點頭,笑說“好。”
地點是在尚皇咖啡廳,歐陽寂夏到時,韓廣廈早已等在那裏。
她穿著淺紫色的吊帶裙,簡單卻很時尚。兩個月未見,她的頭發已經長長,披在後麵,陽光下,烏黑亮麗,像一條綢緞。細看她的眉眼,臉蛋不再是圓的,開始尖細的下巴,讓他看見了那個半月,對誰都是一種煎熬的半月……
韓廣廈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這一次,倒是很紳士地給她拉開了座椅,請她坐。
寂夏看著他笑了笑。韓廣廈坐下來:“我給你點的草莓味奶茶。可以嗎?”
“行。”他們都知道她的喜愛,一場糾葛,結局為什麽是這般落寞?誰放逐了誰的愛戀,又是誰放逐了誰的纏綿……誰是誰的誰,誰又做了誰的誰,是是非非,都已消散……
“最近在家幹嘛呢?”韓廣廈攪著咖啡,極漫不經心的聊天,試著把開頭曲唱得輕鬆又愉悅。
“沒事幹啊,就寫點東西,看點書。沒啥事可幹。”寂夏喝一口奶茶,也是笑嘻嘻的模樣,“你呢?怎麽也沒了動靜,我們有很久沒見了。”
韓廣廈放下杯子:“跟著我爸爸,幫他打理公司。”瀚海所有偷稅漏稅的走私賬目曝光,成了龍口市嚴打擊走私的典型。曾經摻和進去的韓廣廈也成了嫌疑犯。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不過是砸幾個錢進去,對他的人生,卻發生了轉折性影響。一夜之間,他從那個叛逆無知,任性妄為的男孩子,變成現在這個西裝革履、指點江山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穩重顯而易見……
一夜之間,好像所有人都變了……各自有了各自的歸屬……
“大三了吧,以後打算去哪兒?”
寂夏看著杯子裏粉紅的液體……
→“以後想去哪兒?”
→“廈門吧,我想去鼓浪嶼,廈門是個很美的地方。”
她輕輕笑了笑,抬頭道:“去哈爾濱。”
韓廣廈一滯,差點嗆一口咖啡,苦笑著問:“為什麽跑這麽遠?”
“聽說哈爾濱是個古老的城市,建築設計融合了西方的典雅。要是能出國,我想去烏克蘭。”其實她沒說。廈門,鼓浪嶼是她今生的遺憾……縱使站在那個地方,她的心也不會向往。沒有了應該的人,連快樂都是變了味道的酸楚。
韓廣廈笑了笑。一個連呼吸都會讓她疼痛的地方,那是永世的煎熬……他知道,她想逃開這座城池,永遠地忘記這個故事……
“跟佳琪怎麽樣了?”
“還好。一到周末就吵著去海邊,這幾天公司忙,沒太顧得上她。有時間好好補償她。”韓廣廈變得專一了,沒事就乖乖待家裏睡覺,也不去夜場尋樂子了。
“李佳琪的罪總算沒白受,值了……”她輕歎氣,輕得又像是呼吸。那般不易察覺。
韓廣廈臉紅地瞪她一眼,兩個人沒再說話。
氣氛凝結,時間仿佛突然靜止下來。陽光微茫,窗外的古槐輕輕搖晃……
他說“寂夏,有樣東西,他讓我交給你。”
寂夏看著韓廣廈。那個“他”突然狠狠紮進心髒,輕輕地碰觸一下就疼得她渾身酸澀。
韓廣廈從包裏取出一個黃色的檔案包,油皮紙的材料,僅僅是看著,就壓的她難以呼吸。
他說“這是仲辰留給你的東西。”
她凝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