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齊欣瑤扭頭,就看見一個麵容平和,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的老和尚走了過來。
“師兄……”法無對著來人叫了一聲。
這位師兄點零頭,對身後跟著的沙彌道,“慧明,去扶著你師叔祖。”
“是。”
等沙彌將人扶住,這位師兄就對齊欣瑤母女兩人稽了一禮,“阿彌陀佛,兩位女施主,我這師弟今日唐突了,我們這就告辭了。”
姚氏對著法空的背影叫了一聲,“大師且慢!”看法空停下腳步,姚氏立馬道,“請問法空大師,您剛才的‘曆盡劫難、墜崖而亡’是什麽意思?”姚氏對著八個字耿耿於懷,要是不問清楚,恐怕以後都不能安心。
那個師兄歎了一口氣,對法空大師道,“這是你惹出來的事情,你來解決吧。”
法空大師麵上有些羞愧,對著姚氏豎起右手念了一聲佛號,“……這位施主的麵相奇特,我……我看不出來……”
姚氏並沒有放棄,“那您的那八個字是什麽意思?”
“我從施主的麵相上看到了無數種可能,這是其中的一種……”
聽見這話,姚氏臉色有些白,“那可有破解之法?”
法空搖了搖頭。
姚氏隻覺得旋地轉。齊欣瑤看她身形有些踉蹌,趕緊上前去扶住了她。
那個法空的師兄看見姚氏的樣子,道了一聲佛號,“女施主不必擔心,這位施主福緣深厚,絕對不會是這種命格。”這位施主身上的功德金光之渾厚,是他生平僅見。若是這種人都不能善終,那時恐怕是地乾坤倒轉,人間綱常失序,下蒼生都在地獄。而如今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故以,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位師兄完,就帶著法空離開了。
這次姚氏沒有阻止,隻定定的看著三人離開。雖然這人安慰了她,但姚氏心裏依舊有些擔憂,隻是她也不敢表露出來。甚至還揚起了一抹笑,拉住了齊欣瑤,“別多想,你也聽到大師的話了,大師你福緣深厚呢,我兒將來一定會過得好。跟娘去拜送子娘娘吧,等將來給你生個弟弟。”有了兄弟,即便將來女兒真有什麽坎了,到時候,也有兄弟幫襯一把,日子總不至於太差。
這一刻,姚氏心裏對生一個兒子的心又強烈了起來。
齊欣瑤跟著姚氏離開,又扭頭看了看那兩人。
等中午,姚氏在寺院提供的休息的地方歇腳的時候,齊欣瑤就放出了傀儡,自己則悄悄的摸去了法空的地方。
剛到地方,就聽見裏麵有人話的聲音,聲音很熟悉,就是今遇到的法空還有他師兄。
“……師兄,這是那位施主的生辰八字,您看看,為什麽我推算不出來結果?隻覺得前麵迷霧重重,根本看不清未來,就連這位施主的過去,我也看不清,越推算越感覺吃力,還有一種再推算下去,就要立時斃命的感覺……這是為什麽呀?”
法空的師兄法無大師轉著手中的佛珠,“師弟,你犯了癡,癡迷於命數之道。這於你修行有礙……況且,機不可泄露。若非要逆而為,隻有殞命的下場。你忘記八年前的事情了嗎?當時,因為你一句話,導致多少人無辜殞命?這是你造下的孽……當時,你就因為此事而損晾行,現在如果還要再強行推演這位施主的命格,那麽,這恐怕就是你的劫數了。”
師弟看不穿,但自己卻能看清,這個施主竟然和師弟又牽連,師弟身在因果中,自然不可能看清前路。
聽見師兄提起八年前的事情,法空臉色一白,抓著佛珠的手猛然握緊,“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八年前我不是故意的。這些年我日日懺悔,甚至連今上都不見了。從來沒有停止過為那些人誦經超度,希望他們來世能有好的福報……”
法無道,“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你就不要繼續執著於今的事情了。知道過去如何?知道未來又如何?命不可違,命不可改,為何不讓所有事情都順其自然?”
法空垂下頭,訥訥不能言。
法無搖頭,“癡兒……癡兒……”完,他便離開了,離開前,仿若不經意一般,朝著齊欣瑤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齊欣瑤知道,這個大和尚,比法無更厲害!恐怕,這位真的是一位得到高僧。而有些事情,是不可為了。
但知道八年前這個時間點,也算是有收獲了。
等從菩提寺回來,齊欣瑤就讓追風去打探八年前菩提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一個月後,聽到追風打探來的消息後,齊欣瑤就有一種原來如茨感覺。
而此時,她的注意力還放在了女主身上。
女主在棗兒失敗後,又因為婚期十分的近了,便又想了一個主意,她讓棗兒拿著自己的親筆信去外祖家求救,齊府囚禁她,非要強逼著她嫁到盧國公府。
她的外祖劉家是侍郎府。劉侍郎夫人接到外孫女的信後,久久無言,當年的事情,她心裏一清二楚,對於自己女兒的一意孤行,她無話可,因著這個女兒,自己的其他女兒在夫家沒少受苛待,自家女孩兒的婚嫁都降了一等。她心裏也很是埋怨這個女兒,但女兒去得早,心裏的那些不滿,也隨著女兒的死而消散了不少。
對於這個外孫女,她根本沒有見過幾麵,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他們家和齊府差點結成仇,這些年也基本沒有走動過。所以,對於這個連麵都沒有見過幾麵的外孫女,她是真的沒有多少感情的。加上兩個月前盧國公府發生的事情,她都聽了,更是覺得羞愧難言。
女兒難產死了,這個外孫女都沒有被女兒教養過,怎麽也和女兒是一副性子?難道真的和血脈有關?可自己的其他女兒孫女都沒有這樣的!也不知道她們娘倆到底隨了誰?
因著這個外孫女辦的事,女兒當年的事情又被翻了出來。就連家裏的下人私下裏都會拿來嘴,更不要想外麵的人都是怎麽的了。所以,這段時間,她都不好意思出門走動了。連兒媳還有孫女出門都少了。她也聽過兒媳因為在外麵受氣,沒少抱怨女兒還有在這個外孫女。
所以,當初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就沒有去過問過這個外孫女的事情。直到後來,齊府和齊國公府親事做成,她的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不管有什麽流言,有這一層喜事遮著,總算不那麽難堪了。更別,以外孫女沒有親生母親給她謀算的前提下,能攀上盧國公府這樣的親事,真是萬幸了。
可她看見了什麽?這樣的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親事,竟然還被外孫女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