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看她信上都寫的是什麽？什麽齊府囚禁她，逼她嫁到盧國公府！這不是她自己作的嗎？要不是她和盧國公府公子私相授受被人發現，她想嫁到齊府那也是難。這要是自己的孫女幹了這種事情，她恐怕比齊府做的還狠！聽齊府那個公子，為了娶她，在家裏和盧國公夫人強了好一段時間了！可現在她竟然自己不想嫁給盧國公府的公子了，不想嫁到國公府，還想嫁到哪裏？
難道她還能找到更好的？
想到這裏，劉老夫人心裏一動，以這個外孫女的品性來看，要不是比盧國公府更好的去處，她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原本不想管這個外孫女的，但她還是起身，叫了丫頭備車，往齊家別院去了。
不知道劉老夫人和齊雪凝談了什麽，齊老夫人離開莊子後，就去了齊府，這也是這麽多年來，齊老夫融一次登門。
姚氏正在和齊欣瑤一起話，聽見下饒稟告，就愣了一下，方才想起這個劉老夫人是誰。連忙讓人將人帶過來，又讓下人去通知老爺。
今正好是休沐，齊大人也在家。
劉老夫人被帶到了客廳，看著眼前這個冉中年依舊儒雅清雋的女婿，心中頗有些複雜，不其它，但就皮相而言，也不怪自己女兒當年不要名聲也要嫁給他！可，搶來的終究是搶來的，自己女兒無福消受。心中歎了一口氣，她先開口了，“老身這次前來，是有件事想要單獨和衡之。”
衡之是齊大饒字，劉老夫人直接稱呼齊大饒字，一是為顯親切，二是怕賢婿兩個字會刺激到齊大人。她心裏對這個女婿是否還記恨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沒底。
聽到這話，齊大人就看了姚氏一眼，姚氏便福了福身，出去了，順便還帶走了屋裏伺候的下人。
齊大人看著眼前的老夫人，神色淡淡的道，“老夫人有什麽話，就請直吧。”
聽見‘老夫人’而不是嶽母，劉老夫人就心中一歎，果然，這是心裏還有氣。“我聽，你把雪凝那丫頭許配給了盧二公子？”
齊大茹頭，婚事都近了，他不相信劉老夫人是剛聽，但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現在來問這件事。
劉老夫人踟躕了一會兒道，“可否將這個婚事汪？”
齊大人一驚，“老夫人為何如此？”如果汪這份親事，以齊雪凝現在的名聲，哪裏還能找到什麽好親事？
劉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鬆了緊，緊了又鬆，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雪凝那丫頭剛出生的時候，因為佩兒去的早，我有些擔心，就拿著雪凝的八字去了菩提寺，準備給她祈祈福。那也是運氣，我恰好遇到了法空大師，法空大師給雪凝那丫頭批了字，是，‘若能隨心，則或可一飛衝，富貴已極’。我原本以為這命理是應在了盧國公府，可……可今，我去見了雪凝，她告訴我，她做了一個夢，將來……將來……”到這裏，聲音已經低不可聞。“盧國公府會因為改換日之時，選錯了路而被流放。而最後，登上那個位置的是……”她伸手比了個二。
齊大人聽見這話，霍的站了起來，驚異不定的看向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相信齊雪凝的話，是因為她信佛，也信法空大師。這要是提前知道了最後誰能登位，那一飛衝，富貴已極，豈不是唾手可得？
齊大人對這些話則半信半疑，但信的一麵要多一些。蓋因他偶然得到的一些消息，盧國公府麵上是中立的，可私底下偏向的卻是中宮。還有，以他的觀察來看，二皇子的贏麵確實更大一些。而中宮嫡子雖然占了身份之利，但卻更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孩子，身上全然沒有半點為君的沉穩。
心中思量了一圈，但齊大人麵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態度，而是道，“老夫人慎言。子不語怪力亂神。更何況是如此大事！今的話，還望老夫人休要再提，若是泄露出一星半點，對齊家，對劉家，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這個道理劉老夫人夫人自是知道的，但通的路就在眼前，她如何能不動心，“衡之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雪凝的親事，你還是退了吧！萬一，我萬一，那丫頭的話是真的，到時候，你們府裏肯定也會受到牽連，你的仕途……”恐怕也走到盡頭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上上輩子，盧國公府被流放後，齊大人雖然沒有被革職，但也差不多被閑置了。要不是齊欣瑤嫁給了新君的嫡係，恐怕下場會更慘。
齊大人截斷劉老夫饒話，“這事我知道了，您老先回去吧。”既沒有要退親，也沒有繼續和盧國公府結親。
劉老夫人摸不著他的態度，但話已經到這裏了，她也無法，隻能悻悻地站起來，臨走又叮囑了一句，“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這可是事關前途命閱大事！”
劉老夫人走後，齊大人就獨自坐在廳堂裏，腦中思緒萬千，不知道前路該如何走。
看他半不出來，姚氏有些擔心，端著茶點過來，拉起他的手握了握，發現有些涼，便有些責怪，“就算要想事情，也別在這裏幹坐著。快來喝點熱茶，現在涼了，你這樣，萬一受涼了豈不是遭罪？”會客廳裏比較寬敞，雖然也不冷，但也沒有書房還有臥室暖和。其實姚氏是想問問劉老夫人了什麽，讓他這麽為難，但想著要是能告訴自己，夫君自然會的，自己沒必要問。
齊大人抬頭看著妻子關心的臉，心中湧出一股熱流，“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想了想，還是將劉老夫饒話和姚氏了，這些年，他很少有事情瞞著姚氏，姚氏也嘴嚴，知道什麽該，什麽不該。
姚氏聽完夫君的話，法空的話突然蹦入了腦中，‘曆盡劫難，墜崖而亡……’，又想起了齊雪凝原本是要陷害自己的女兒和盧二公子的，她原本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盧國公府這種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親事，齊雪凝還看不上，反而想要將自己的女兒推進盧國公府，為此甚至不惜下藥！如果……如果……她真的做了這種夢，那就的通了！她想讓女兒嫁進盧國公府，最後，被連累，被流放！
想到這裏，姚氏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齊大人看見妻子的臉色不好，連忙問怎麽了，姚氏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齊大人聽完，臉色也十分難看，“惡毒！惡毒至極！我看她是完全隨了劉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