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這樣如何參加比賽
他要做什麽?
任安歌心底閃過一絲恐懼,還沒想明白呢,大胡子一個用力。
食指哢嚓一響,鑽心的疼痛傳來,任安歌的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便要張嘴慘叫。
鴨舌帽用力捂住任安歌的嘴,冷冷道:“小朋友要乖一點。”
說著故意用力拉起任安歌的頭,讓她看到麵前的畫麵。
大胡子就蹲在離羅子涵不遠的地方,隻要一抬腳便能將小男孩踹飛出去。
羅子涵還在無聲哭泣,大大的眼睛裏盛滿惶恐和不解。
他還太小了,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隻知道陌生的叔叔很可怕。
哢嚓——
又是劇痛侵襲,任安歌緊緊咬住嘴唇,把本能的痛呼死死壓在喉嚨裏。
鴨舌帽鬆開她,走過去將羅子涵拽起來,看似好心腸,實則是在繼續無聲的威脅罷了。
都說十指連心,任安歌現在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心髒仿佛被緊緊拽住,一陣一陣發疼,眼前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隻這麽一會,冷汗已經在地上匯成一灘。
大胡子正要動第三根手指,遠處忽然傳來喊聲:“安安——涵涵——你們在哪?”
鴨舌帽陡然緊張起來:“大哥,有人來了。”
哢嚓、哢嚓……大胡子動作加快,一口氣掰斷了任安歌剩下的手指,起身給了小女孩一腳,威脅道:“小朋友就該好好讀書,不要仗著有點兒本事到處得罪人,再有下次叔叔可就不會這麽溫柔了。”
說罷一招呼,鴨舌帽把羅子涵扔下,兩人飛快的跑了。
過了幾分鍾,以大舅為首的人群出現,看到兩個孩子倒在地上,大人們瞬間屏住了呼吸。
大舅衝上來抱住羅子涵,顫聲喊著:“涵涵……涵涵……”
落到熟悉的懷抱裏,羅子涵終於大聲哭出來邊哭邊告狀:“兩個叔叔打我,還打姐姐,哇——”
大哭起來扯到腫起來的臉頰,他又猛地降下聲音去。
大舅這會察覺了他的傷,更是怒意勃發。
一同幫忙尋人的大舅同事將任安歌翻過來,小姑娘麵無血色,撐著說了一句:“一個大胡子,一個鴨舌帽,都穿著黑色皮夾克,往……往那邊去了。”
勉強用左手指了方向,下一秒任安歌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入眼便是羅君惠哭腫的眼睛。
“媽媽……”任安歌想抬手,剛一動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羅君惠連忙按住她的胳膊,哽咽道:“安安不要亂動,你的手,你的手……”
眼淚洶湧而出,她捂著嘴說不下去了。
“哭什麽?”病房裏忽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
心中一驚,任安歌沒忍住抬起腦袋尋找。
外公撐著拐杖坐在床尾的椅子上,麵沉如水,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可怕氣場。
羅君惠捂著臉,她也不想在女兒麵前哭成這樣,可是一想到女兒受的苦就忍不住。
外公慢慢走過來,盯著任安歌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差一點就徹底廢了?”
差一點……任安歌一顆心安定了許多,那就是還沒廢。
她心裏這麽想,麵上便帶出一點安心來,外公氣得用拐杖一錘地板:“有什麽好慶幸的?你的手這樣如何參加比賽!”
“爸——”羅君惠不滿這話,“安安受傷已經很痛苦了,您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外公吹胡子瞪眼:“能參加這個比賽是多榮耀的事情?而且一個雕刻者的手多重要,她卻在這個時候受傷,真是,真是……”
後頭不用想也不會是什麽好詞,羅君惠打斷他:“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安安希望的,安安是受害者,不應該受到指責。”
過去就是這樣,媽媽不知為了自己和外公鬧了多少次,任安歌正準備開口將話題岔開,外公卻出乎意料的沒出聲,隻是氣咻咻的坐了回去。
羅君惠一轉頭看到女兒被包成粽子的右手,有忍不住掉眼淚了,一邊抹淚一邊道:“安安別怕,媽媽已經報警了,一定會抓到那兩個壞蛋。”
要真能抓到當然最好,不過任安歌對此不報什麽希望。
那兩個男人明顯有備而來,卻連容貌都不遮掩,顯然有把握不被逮到。
何況……無緣無故他們來毀掉自己手做什麽?
隻怕是有人在後頭搗鬼。
顧二叔?還是錢國華?又或者是……寧儒?
總逃不過這幾人之一便是。
瞥了一眼右手,傷到這個程度,想在比賽前完全恢複是不可能了。
羅君惠還在傷心,任安歌撒了好一會嬌,總算讓她明麵上收了眼淚。
可眼底依舊一片傷痛,想了想,任安歌開始轉移話題:“媽,開學我想申請跳級。”
女兒的學業是當媽最關心的事情,羅君惠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跳級?為什麽?”
“現在教的東西我都已經自學完了,與其按部就班不如去更高的年紀學習。”任安歌把原本想說的“浪費時間”咽回去,換了個比較溫和的說法。
羅君惠摸摸女兒的頭,表情欣慰:“我們安安真厲害,好,媽媽答應你。”
任安歌笑了笑,兩母女依偎在一起,氣氛十分溫馨。
然而這份溫馨沒有持續多久,聽說她醒了,兩個警察敲門而入,出示了證件後肅然道:“我們是負責任安歌一案的,聽說小朋友醒了,想來問問當時的情況。”
其實之前他們已經在大人陪同下問過羅子涵了,可惜五歲的小朋友嚇壞了,顛三倒四卻沒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們對任安歌也不抱太大的希望,這邊雖然十歲了,可受的傷害卻更加嚴重,說不定會出現創後應激症呢。
所以兩人隻是抱著嚐試一下的心態過來,誰料神色懨懨的小病人卻十分冷靜地道:“警察叔叔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之色。
不過受害人這樣配合自然是好事,兩人立刻坐到病床前,一個盡量用和緩的目光與任安歌對視,一個則將硬殼本攤平在膝蓋上,做好了記錄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