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定心丸
一早他就知道那不是個好東西,比起來洛王,做事心狠手辣,為了權力不擇手段,一心隻想著那個最高的位置,把所有的人都當成自己的墊腳石。
甚至還敢大肆拉攏朝中官員,當時他就覺得他如此大膽肯定有原因,現在看來,他竟然是起了謀反的心。
他回去以後必須為抓楚逸遠做點事情,到時候,也好保全自己的女兒,她現在快要生產了,可千萬不要熬不過來才好啊。
太後在得知楚逸遠想要造反的消息後,就來找到漠北皇帝,說是想把林旭蘭帶在身邊。
麵對自己的母後,漠北皇帝當然是不能拒絕。
派去幾個太監和宮女,這才把林旭蘭從大牢裏帶到了太後的寢宮。
這個過程中,林旭蘭除了肚子上傳來的疼痛,她什麽都感覺不到,甚至那些楚逸遠造反的言論,她到現在都沒明白,或者說,是她不敢承認,楚逸遠在危機關頭拋下了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隻選擇了自己。
盡管,這一點,她不應該覺得震驚,但是發生在她身上,讓她如何不難過。
看到林旭蘭的時候,太後心都要碎了,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你不用害怕啊,這裏是皇祖母的地方,不會有人來傷害你的。”
“皇祖母。”林旭蘭刷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知道逸遠做了錯事,但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您可不可以去為他求求情,不要讓皇上傷害他,好不好。”
“傻孩子,”太後把林旭蘭扶了起來,“剛才皇祖母不都說了嗎,你們娘倆啊,都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養胎,先住在這裏,好吧?”
“謝謝皇祖母。”林旭蘭跪下謝恩。
和漠北皇帝不同,太後更加注重皇家的子嗣,她不管楚逸遠犯了什麽罪,反正林旭蘭肚子裏的孩子是楚家的,那就必須得留下來。
今天出了這麽荒唐的事情,看來,這漠北的局勢是要變了,從一開始,她就看好楚言離,現在看來,他倒是沒有讓她失望。
隻不過,他和那個葉家的丫頭,也不知道對上心思了沒有。
為了能夠見到溫定宜,楚言離扮成了送飯的小廝,這才能掩人耳目地混進去。
溫定宜當時正在教黎歌下棋,心情悠閑得很,隨便對著他吩咐道,“就放那裏吧。”
“你怎麽還有心思在這下棋?”楚言離的話裏帶著責怪的意味,隨即才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本來的模樣。
黎歌見狀知道他們是要談事情了,就乖巧地進了裏屋。
溫定宜忍住內心的欣喜,執著白子放到棋盤上,“事情已經發生,我被軟禁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不能痛快地下棋,難道要哭鬧嗎?洛王未免太小看我的氣度了。”
楚言離搶過她又拿起的一顆棋子,沒好氣地說,“難道你是想要放棄嗎?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就算是現在局麵惡劣,你也不會不為自己爭取。”
“你錯了,”溫定宜冷冷地道,“我並非不為自己爭取,而是我知道,爭取不來,我契遼與漠北本就是對立麵,在這裏我沒有任何勢力,隻能被人算計,但是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送回契遼而已,隻要命還在,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嗬,”楚言離覺得自己很可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萬萬沒想到,溫定宜把這件事看得如此通透,她好像把一切都想到了,包括她的退路,她不是不爭取,而是她已經做好了回到契遼的準備。
而他呢,又是在做什麽,為了能夠保全她,提前動用了自己的籌碼,在任何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陷害了楚逸遠。
他想留下她,但是她已經做好準備要離開,自己做的這些不是多餘是什麽?
溫定宜今天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楚言離為她做了什麽,所以她把話說得格外輕描淡寫,而且也不了解楚言離現在的情緒。
直到楚言離起身準備離開,她才開口問道,“洛王,你可是做了什麽?”
楚言離沒有回頭,他的背影格外的淒涼,還帶著幾分決絕,“我是個隻知道為自己著想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為被人做什麽呢。”
不知道為什麽,溫定宜覺得心裏的滋味怪怪的,剛才楚言離的話,是在嘲諷她嗎?可是她並沒有錯啊,他們一開始就是利益關係,因為前世的事情,她不可能對楚言離做到像對林旭東那般真誠,現在她被陷害了,又有什麽理由去挽回呢?
“黎歌,想辦法打聽打聽,今天外麵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雖是這麽想,但是溫定宜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好像有什麽大事發生。
“是,我這就去打聽打聽。”說完黎歌就出了屋子,憑借他的輕功,出去這裏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楚言離回到書房後大發雷霆,比下朝回來還要生氣,門緊關著,就連蘇黔都不允許進去。
對於自己的情緒,楚言離心中有數,甚至他覺得自己對溫定宜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不然,這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會因為她的無動於衷而生氣。
可是,她是契遼的殿下,同他一樣是男子啊,難道說,他堂堂漠北的洛王,會喜歡一個男子嗎?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或許,他真的遠離溫定宜,好好地冷靜冷靜,不然,他可能要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並肩作戰的,不管是在作戰上還是其他方麵,他們有著十足的默契,雖然之前他也懷疑過她的性別,但是他驗證過了,如果她不是男的,怎麽可能和他喝酒,還喝多了睡在一個屋子裏,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楚言離越想越心煩,腦袋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不管想什麽都找不到突破口。
看來,這又是個無眠夜了,隻是沒想到,他不是為了思考怎麽對付楚逸遠睡不著,而是為了自己提前對付了楚逸遠而後悔的睡不著。
黎歌的動作很快,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把所有的消息都打探到了。
看著他的神色,溫定宜就知道是出事了,但還是囑咐道,“你先坐下喝口茶,再慢慢說吧。”
“沒事,我不渴,外麵傳的是太子楚逸遠和邊陲小國勾搭,企圖爭奪帝位,然後漠北的皇帝已經下令,把太子府封了,而且裏麵的人也都押進了大牢,隻有楚逸遠一個人逃跑,現在正在全城緝拿他,但是,我不明白,這和洛王有什麽關係。”
雖然他剛剛在裏麵,但楚言離說的話,他也能聽明白,應該是他做了什麽保全溫定宜。
溫定宜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剛剛楚言離的神色會那麽凝重,在她說出那些話之後,他又表現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件事是洛王做的,一定是洛王手中有楚逸遠私通小國的證據,然後他為了保全我,就把證據交了出去,這樣,楚逸遠會成為大家針對的對象,朝堂也會是一片混亂,誰還有心思來管我這個契遼人。”
盡管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對於楚言離的做法,她是震驚並且動容地,那應該是他手中的王牌吧,現在卻為她拿了出來,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背地裏搞小動作算計他,但是他從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信任或者懷疑。
黎歌的心中有些糾結,“那您是不是應該去和洛王談談,不然他一定會誤會您的。”
“現在看守這麽嚴格,我怎麽出去,而且我要怎麽解釋,現在他肯定生我的氣,還是算了吧。”溫定宜並非沒有情緒,隻是她必須強迫自己以契遼的利益為大,畢竟總有一天,她會返回契遼。
與其到時候不好分別,不如現在就讓關係崩裂。
“好吧,您自己想明白就就行,我隻是覺得,洛王對您挺好的。”黎歌對於這些明裏暗裏的算計是不懂的,所以他站的角度格外的簡單。
溫定宜回答道,“我對他也挺好的,拋開其他不談,他今天得來的洛王,也是我一手所為,哪怕這都是我的陰謀,但是他也得到了利益。”
黎歌聽著也不好再說什麽,他知道,溫定宜會有自己的判斷,現在他隻要認真努力地跟著溫定宜多學一點,這樣他也就可以幫上忙了。
此刻除了楚言離在生氣以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薛婉如。
本來想著就要把溫定宜趕走了,但是誰知道突然出來了個企圖篡位的太子,這下子,還有誰會去管溫定宜的事情。
小春在一旁勸道,“小姐,您別難過,也不要多想,您看啊,如果太子被拉下台,那麽繼承皇位的人就必定會是洛王殿下,將來您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啊。”
“噓,”薛婉如變得警惕起來,“小春,這樣的話還是少說吧,萬一被有心人聽到了,你我就倒黴了。”
“是,小春知道了,其實,我就是想讓您別急,等到太子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就會輪上那個契遼的殿下了,您隻要盡管其變就好,畢竟,葉將軍可不是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