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定是那小子幹的
“沒……沒，清清楚楚的。”
“不可能吧，蛇怎麽會飛呢？”
“肯定是有人背後搗鬼。”
“你是有人扔到你身上的？”
“是……是，肯定是。”
“會有這種事兒？”
尤金花點了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誰會幹那種缺德事呢？也許是蝙蝠啥的吧？”
“媽的話你也不相信？我問你，有長得像繩子似的蝙蝠嗎？哎喲……哎喲喲，親娘來，嚇死我。”尤金花著，拖著長聲哭了起來。
“別哭了，又沒咬著你。”李玉潔彎下腰，把媽媽攙了起來。
“咬到不就晚了嘛，要是我中毒身亡了，以後誰來照顧你？”尤金花被自己動了情，越發哭得傷心了。
“就算是人扔的，也是嚇唬嚇唬你，沒想要你的命。”
“隻是嚇唬嚇唬我？”
“對呀。”
“一般情況下能用這種方式嚇唬人嗎？除非有刻骨的仇恨。”
“誰會對你有刻骨的仇恨。”
“有。”
“誰？”
“譬如我得罪過的人，尤其是學生。”
李玉潔知道她懷疑到誰了，：“你以後盡量理性一點，不要隨隨便便就撒潑，好不好？”
“誰隨隨便便撒潑了？”
“這還要問了，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就拿上午那事來吧，很明顯就是你過分了。”
尤金花止住了腳步，回頭問女兒：“閨女，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
“聽明白啥了？”
“這事兒就是那個熊崽子幹的！”
“你又在瞎猜疑，我可沒那麽。”李玉潔往裏媽媽的衣袖，邊往裏屋走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胡亂琢磨了，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以後對學生好一點。”
“我不好嗎？”
“你那樣能好起來嗎？”
“他罵我，我不能懲戒他，那不成縱容了嗎？”
“媽，你讓我什麽好呢？寫錯字不是正常的嗎？要是那個錯是我犯了，你還會那麽做嗎？”
“不對，那子就是故意的。”
“虧你還是班主任，對自己的學生一點都不了解。”
“我怎麽就不了解了。”
“了解還能做出那樣的事來？句良心話，在咱們班裏，趙文學算得上是好學生了，不光學習好，品行也不錯，你倒好，不問青紅皂白就拿人家開刀，換了我也會跟你過不去！”
“對呀，你這麽一分析，我明白了，是他，肯定是他！”尤金花一拍大腿，拿起手電筒，對著女兒，“走……走，你跟我去取證。”
“你還有完沒完呀？別鬧了，趕緊睡覺吧。”
“不行，必須去取證！”
“都這時候了，你還取哪門子證呀？”
“沒有證據，就沒有發言權，我絕不能放過那個混球！”尤金花快步走出了家門。
李玉潔隻得跟了上去，一來擔心媽媽的安全，二來怕她再鬧騰出過分的動靜來。
好在尤金花沒有直接去找趙文學，而是去了村委值班室。
她喊醒了值班的民兵劉玉忠，聲淚俱下複述了受驚嚇的過程。
劉玉忠曾經是尤金花的學生，見老師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毫不含糊，摸起一把鐵鍬就去了事發的胡同。
到了現場後，劉玉忠打開手電，反反複複找了好個遍，別蛇了，連個臭蟲都沒有。
“尤老師，啥也沒有呀，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劉玉忠開始質疑。
“劉玉忠，你也以為老師是無中生有、無理取鬧？”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啥意思？”
“這地方的確也沒有蛇啊！”
“劉玉忠，你要相信老師，因為老師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條蛇，一條活蹦亂跳的蛇。它橫空飛來，踏踏實實打在了我的胸口，停留了兩秒鍾，然後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我還親手摸過呢。”
“老師，你膽量啥時候變大了？竟然還敢摸蛇？”
“我摸它的時候還不知道它是一條蛇，一打手，它的尾巴在動，我才被嚇掉了魂。”
李玉潔走到了尤金花麵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媽，你這麽一，根本就沒有找的必要了。”
“啥意思你？”
“既然蛇是活著的，它能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動嗎？好了……好了，咱別鬧好不好呀？”
“不中！就算它是活的，也跑不了多遠，找！必須找到它！”
“你折騰啥呀？有意思嗎？走吧，趕緊回家睡覺了。”李玉潔推著媽媽往前走。
“放開我！”尤金花掙脫開來，大聲嚷嚷，“這事兒沒完，就算找不到物證，我還有人證呢！”
“人證在哪兒呢？誰看見有人往你身上扔蛇了？”
尤金花回過頭，衝著劉玉忠：“劉玉忠，你要為老師主持公道，你幫我作證，好不好？”
劉玉忠撓撓頭，為難地：“尤老師，這事兒怕是不合適，我又沒在現場，不能胡八道。”
“你這不是已經來現場了嘛，當時的情景就跟我描述的一樣，你照實就是了。”
“尤老師，作偽證可是要承擔責任的，不合適，真的不合適。”
“那好，咱們先去取證，你跟我去一趟趙文學家！”
劉玉忠傻乎乎地問一句：“去他家幹嘛？”
“這還要問了，去抓熊家那個臭子啊！”
“媽，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呀？”李玉潔用緊緊抱住媽媽，，“上午鬧的那一出已經夠過分了，還嫌不夠是不是？這個時候再去折騰人家，不跟你鬧翻才怪呢！”
“他敢！”
“虧你還是有文化的人，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那是懲治邪惡份子！”
“你理性點好不好呀？有話明再，走吧……走吧，回家了。”
劉玉忠也覺得老師過於偏激了，勸阻：“尤老師，我看這事兒不能胡亂猜疑，你又沒抓住人家。”
“肯定是他，不是他我吃屎！”
“他為啥要那麽幹？”
“他在報複我。”
“證據呢？”
“找到那子不就有證據了嗎？”
“尤老師，就算真的是他幹的，你也不能蠻幹，不如打電話報警，讓派出所的人來查。”
“劉玉忠，你啥意思？”李玉潔在後麵踹了他一腳，“我看你是存心不良，想讓我媽丟人現眼是不是？”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才怪呢，傻子！”李玉潔拽著媽媽的胳膊，死命往回拖。
盡管尤金花不情願，但也沒辦法，看上去閨女實在是惱羞成怒，隻好隨她去了。
回到家裏，她被關在了裏屋，一宿無眠。。
剛微微亮，她就去了學校，敲開了於校長的臥室門，如此這般的描述了昨夜裏有人往她身上扔蛇的事情。
於校長聽後，不見絲毫衝動，悶頭抽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