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演(1)
跟著邱雲澤去排演教室,一進門,顧從楊便發現裏麵亂糟糟的,所有東西都東一個西一個,擺放地十分淩亂,再加上還有一些堆在一起的雜物,弄得連走路的過道都沒有了,隻能挑著好下腳的地方挪到楊姍姍那邊。
注意到人來了的楊姍姍等顧從楊走到她身邊,先是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而後讓顧從楊幫道具組,將某些珠子串在一起:“那些男生說他們毛手毛腳做不來這種精細活,我看了看,發現隻有你適合,乖,等會姐姐請你喝牛奶。”
聽到楊姍姍這麽說,顧從楊順著對方指的方向,將視線轉到放在桌麵上的那一堆顏色各異、奇形怪狀的串珠身上。瞧著那些東西,看著幾名頭大的男生,顧從楊答應了楊姍姍,便走了過去。
在某位男生的解釋下了解到對方想做什麽後,顧從楊便站在桌子旁邊一心一意地將各種東西按照規定串了起來。不遠處,靜靜看了小片刻,確定沒有問題的楊姍姍方才收回視線,指揮某些男生將某些大物件的東西趕緊清理掉,給中午的排演騰出位置。
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一道上課鈴聲響起之前,邱雲澤便招呼所有人回到教室上課,以防遲到。等到中午,吃完中飯的學生們又陸續回到排演教室,繼續早上的工作。因為早上的事情沒做完,於是沒什麽事情的顧從楊便又去道具組幫忙。
不過,在去道具組之前,顧從楊被楊姍姍特地拉到一邊交代了幾句。被囑咐的顧從楊看著楊姍姍認真的模樣,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對方早上喊她去道具組幫忙。略微思考十幾秒,認真點頭的顧從楊答應了楊姍姍的請求,方才走向道具組。
和她坐在一起走線串珠的男生叫賈晝,是個身材纖瘦又白白淨淨的男生。大約是內向的緣故,早上的時候,除了教顧從楊怎麽做,他就沒多說一句話。現在,看著又不準備說話的賈晝,拿著東西的顧從楊想著楊姍姍的交代,率先出聲。
一開始,賈晝對顧從楊的話語都隻輕輕“嗯”上幾聲,慢慢地,他似乎有勇氣了些,話也漸漸多了起來。而通過聊天,顧從楊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現在串的東西是賈晝設計的,而對方的夢想是設計師。
“真厲害。”看著手中的半成品,覺得漂亮的顧從楊誇獎道。
內斂的賈晝含羞地笑了笑,低頭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幾分鍾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顧從楊,她的夢想是什麽。
對於這個問題,坐在位置上的顧從楊看了一眼不遠處和楊姍姍說話的邱雲澤,好像開玩笑一般告訴賈晝:“我曾想過做一位好妻子。”
麵對這個答案,驚訝得直接停下手中動作的賈晝愣了好幾秒才喃喃:“為什麽?”他不懂怎麽會有人的夢想是做家庭主婦。
見賈晝當真了,拿著串珠的顧從楊便裝作認真地思考了一番,嚴肅地解釋道:“因為女生總歸是要嫁人的,既然終歸是要嫁人,自然是希望能做一位好妻子。”
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蒙的賈晝好一會才找回聲音:“既然是曾想過,那你現在……”
“不想了。”回答的顧從楊說得很輕,像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一般。
這樣的顧從楊顯然讓賈晝十分不知所措,他猶豫地伸出手,又覺得不太好地縮回,半晌才憋出一句:“事情都過去了……”
低頭的顧從楊忍了一分鍾還是笑出了聲,一雙帶笑的眼睛看向賈晝:“我才多大啊……”
看著這樣的顧從楊,賈晝這才意識到剛才顧從楊是在開玩笑,他想想也覺得自己很傻,於是摸了摸頭發,又用手輕輕拍了拍顧從楊的肩膀,示意對方不要這樣。不過,他做完的時候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對方,神色中帶著點擔心。
對於賈晝的動作,毫不在意的顧從楊笑著將手中的一串東西完成最後的工序,然後告訴對方:“其實,我最大的夢想是做一個好妹妹。”
有點不敢相信的賈晝覷了一眼顧從楊,帶著懷疑地問道:“真的?”
把弄好的珠串放置在專門的盒子裏,重新拿了幾根線的顧從楊:“比鑽石還真。”
好好審視了十幾秒顧從楊,收回視線的賈晝將手中的串珠數了數,提問:“你就沒想過職業方麵的事情嗎?”
聽到問題的顧從楊隨即表示自己在職業方麵的夢想非常多:“那太多了,多得可能和星星一樣數不清。”
感覺顧從楊態度有點問題的賈晝認真表示:“人還是專一一點比較好,太多反而不精,也不利於將來發展。”
將繩子弄正並纏繞在手指上的顧從楊一邊編勾一邊插科打諢道:“可我的心告訴我,要是職業上不花心,可能會按捺不住出牆。”
聞言,露出無語表情的賈晝再度停下動作,看向顧從楊:“就是這樣,你的語文才不及格。”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看著眼前人的賈晝在心裏想道,明明看著挺可愛的,怎麽這麽不正經?
收到對方視線的顧從楊隨即衝著賈晝好看地笑了笑,而後又說了一句話逗得對方也笑了起來。
顧從楊那邊的動靜直接吸引了忙完的楊姍姍,她看了好一會,隨後對一旁的邱雲澤說:“我就說吧,顧從楊搞得定賈晝。”
往顧從楊那個方向瞄了幾眼,拿著東西的邱雲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而後轉身去找班長何煦,商量等會要辦的事情。
午休過半的時候,表演教室裏的事情逐漸做完,忙完的男生們不知不覺打鬧成了一團,嬉笑怒罵之間也顧不上四周的女生,被楊姍姍狠狠說了幾句。可惜,男生們臉皮厚玩心大,不一會又扭打成團。
注視著“不知悔改”的男生們,憋著一口氣的楊姍姍正準備叫何煦和邱雲澤去把鬧事的男生趕出表演教室,下一刻,他們就意外壓倒了某個剛剛做好的高大道具,導致道具和擺放在一起的成堆工具通通往道具組那邊傾倒。此時,呆在道具組的人有顧從楊、賈晝、溜達過去搗亂的趙盼盼以及正在附近幫忙的何煦與邱雲澤等人。
“小心!”隨著一道警告聲,還在聊天的幾個人齊齊回頭,然後看到了壓向他們的東西。離得遠一點的女生和男生立馬閃開,正好在那的趙盼盼原本想逃,可被慌張起身的賈晝絆倒,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隨後,其他人宛若多米諾骨牌接二連三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被正麵壓倒在地的趙盼盼才喊了一聲,又感覺到有人壓到他身上,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而壓在他身上的賈晝也是叫苦不迭,因為有人直接踩到了他的手,還一個不小心摔到他身上。
原本坐在賈晝身旁的顧從楊一看到有東西往他們這邊砸了過來,首先想到的就是邱雲澤。不過,當她發現邱雲澤的位置十分好、並不會被東西碰到以後,剛準備避開那些物體,顧從楊就被擔心她的賈晝拉住,緊接著,賈晝絆倒趙盼盼,也帶著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一瞬間,聯想到踩踏事件的顧從楊連忙起身,可她的腳似乎踩的不是地麵,於是一聽到“哎呦”聲便緊張不已的她頃刻間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摔倒了。
看著撲過來的男生,顧從楊隻得迅速側躺卷成一團,減少對方壓傷她的可能性。
等一切平靜,卷縮成團的顧從楊發現那個撲過來的男生似乎沒壓到她,於是她驚訝地鬆開抱緊自己的手臂,扭頭悄悄往上看去。一抬眸,對上視線的顧從楊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壓在她上方的人不是她原本看到的那個男生而是邱雲澤。
“邱雲澤?”發現居然是邱雲澤的那一刻,詫異到不行的顧從楊睜大了眼睛。
聞言的邱雲澤衝著顧從楊笑了笑,剛準備詢問她有沒有怎麽樣,壓在他身上的男生掙紮著起來的時候一不小心壓到了他的手。
倒吸冷氣的邱雲澤忍不住卷了卷手指,不料,也不知道是誰一個不小心,往他們這邊雪上加霜地撞了一下,導致邱雲澤真壓到了顧從楊。與此同時,被壓在最底下的趙盼盼直接慘叫了一聲。
呼吸相對的四目相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邱雲澤,感覺到對方溫熱呼吸撲麵而來的顧從楊能清晰地聽到自己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胸腔的心髒在劇烈跳動。隨後,還是趙盼盼的哀嚎聲讓大腦出現空白的她回過了神。
在被楊姍姍扶起來的那一瞬間,顧從楊方才收回一直落在某人身上的視線,搖頭表示沒事。
擔心的楊姍姍仔細看了看顧從楊,確定她真沒事,方才放心:“幸好是邱雲澤,要是其他男生沒輕沒重的,我們的小可愛還不被壓扁……。真是的,都和他們說過了,不要在排演室鬧,不要鬧,就是不聽……”
另一邊,最慘的趙盼盼一邊哀嚎一邊叫邱雲澤和何煦抗他去醫護室,他覺得自己嚴重負傷了,不僅這裏青一塊那裏紫一塊,手腳都被人踩過,有地方還紅腫了起來。值得慶幸的是,當初沒人壓到他的腦袋,他身下也是平坦的地麵,要不後果更嚴重。
全身痛的趙盼盼一瘸一拐地爬上何煦的肩膀,幹嚎著自己的不幸:“我覺得我的腳動不了了,你們說我會不會殘了?你說我怎麽就這麽紅顏薄命呢?不過是過來湊個熱鬧都能弄成這樣?我覺得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肯定是嫉妒我絕世無雙的美貌……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