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問題是他都說對了
劉牧樵根本沒有想到,他剛才那幾句話,在這個示教室裏,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
表麵上沒有驚濤駭浪,但他們心靈深處,卻是山呼海嘯。
穿刺時一定要能感受到動靜脈,能感覺到神經元,能感覺到神經纖維,否則就是穿刺還沒入門!
這個震撼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座的,絕大多數人真的做不到,他們僅僅感受到,腦穿刺和穿刺豆腐差不多,能夠分辨的是,豆腐塊質地更均勻一些,大腦硬度有不同。
從互相之間的眼神就可以分析到,不僅僅是我,你也一樣,也沒有入門。
“老楊,你感覺如何?”
“慚愧,這位小哥這麽一說,我今後再也不摸穿刺針了。老張,你呢?”
“我?我想哭。”
“嗨,不會是虛張聲勢吧?”
“虛張聲勢?你都看見了,人家做穿刺的時候,他確實是在感受,有值得懷疑嗎?”
“我也想哭。”
“不瞞你們,我都已經淚流滿麵了,我的小心髒受不了了。”
……
“還有誰有問題?”三分鍾後,主持人努力使自己振作起來,他自己受到的打擊就不小。
“不問了,再問,我就會要辭職了。”
“對,回去找塊地,種菜、釣魚算了,還治什麽病?教什麽書?誤人子弟!”
一個比較年輕的教授舉起手來,說:“主持人,我還有問題要問。”
“哦,唐教授,請。”
“劉博士,你剛才所說的,我都讚同,也很有感觸。你說,穿刺時能夠感受動靜脈和神經元、神經纖維,沒錯,我能夠感受到。但是,定位,怎麽才能做到你所說的精準定位?”
“你得研究影像學,至少,你能夠在普通的CT片子上,找到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神經核,還有,你得在腦子裏構成一個清晰的三維結構圖,最後,你看到人家的腦袋,不再是頭皮和顱骨,而是一個透視的,能夠把每一個細節都看清,這個時候,你穿刺,就能夠百發百中。”
這話一出,眾人腦子裏“轟”的一聲,這一聲震撼,驚得所有人說不出話。
說實在的,都是大專家,對核磁,CT片都有一定的研究,有的人還根本不看影像科的診斷,要以自己的為準。
現在一聽劉牧樵所說,按他的說法,自己哪裏會看片子?
這小哥比較奇特,你會穿刺,難道閱片也有獨到之處?
劉牧樵閱片大師級的!
大師級什麽概念?全國也是個位數!
試試,試試他的能力。
曾經有傳說,東歐有個天才,對影像學有天才般的辨別能力,難道他也有?
“劉博士,你對CT和核磁共振很有造詣對吧?我這裏積累了幾張疑難片子,可不可以幫我們診斷一下?”
主持人說。
劉牧樵也有閱讀疑難片子的衝動,他咧嘴一笑,說:“造詣談不上。不過,有疑難片子看,我很喜歡,請拿過來。”
這口氣,雖然平平淡淡,但專家們一聽,狂啊,真的是狂到了極致。
很快,9張核磁共振和CT片子拿過來了,是4個病人的。
劉牧樵還是堅持在閱片燈下閱讀。
這4個病人,都是現在在院的疑難病例。一個是神內科患者,癲癇發作半年時間;第二個是神經兒科的病例,長期低燒;第三例是精神科患者;第四例是神外病人,頭痛入院,疑似轉移瘤。
他們沒有介紹病情,連年齡性別都沒有說,隻給劉牧樵看片子。
劉牧樵看得很快。
和做穿刺不同。
做穿刺前,他看得十分的細致,每次看片子都在10分鍾以上,並且是反複看。
但這9張片子,劉牧樵僅僅用了15分鍾。
“第一例病人,應該是一個癲癇病人吧?”劉牧樵問。
眾人一驚。
在CT片子上看得出癲癇嗎?
“他顳葉有一處有個結節,很小,估計是一個疤痕組織。可以問一下患者,三年之內,他頭部是否受過傷。不是很重的傷,但也不算很輕,也許當時還有些腦震蕩。”
這就神奇了!
這個病人會過兩次診,病曆報告中確實提到了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患者的治療並不複雜,我從影像學角度上分析,可以搗毀這個疤痕,癲癇症狀就可以解除。不過,我聲明一點,我對癲癇這個病不夠熟悉,所以,我不多發表意見。”
話音一落,嗡嗡聲又響起了。
突然有個聲音很突兀的蓋過嗡嗡聲。
“我真服了你了啊!他確實就和你說的一樣。他是癲癇患者,也確實受過傷。”一個比陳雄偉更矮的教授站起來大聲說,“你說的這個方法,我回去馬上實施!”
劉牧樵腦子裏“叮”的一聲。
“獎勵中級寶盒一個。”
一個銀光閃閃的寶盒出現在麵前。
忍住!
別開!
等會別人又會說你怪怪的動作。
不!
這個時候開是最好的!都是醫學專家,開出醫學寶盒的機會很大。
想想過去的《烹飪大全》。
《釣魚大全》。
《茶道大全》。
心裏就窩火。可惜了中級寶盒。與醫學毫無關係。
對,在這裏開寶盒比較好。
管他三七二一,點開!
眼前光亮一閃。
一本厚厚的大書,八開,半尺厚,《癲癇診療指南——專家級》擺在他的眼前。
它在自動翻頁。
一分鍾後,劉牧樵渾身一個哆嗦。
鄒醫生笑了。
他笑得很詭異,嘴裏輕輕說,這廝又要作怪了,有好戲看了。
果然,劉牧樵眼中放光。
“你這個患者,我可以幫你治療。你用CT定位搗毀,有可能失敗,因為,我注意到,疤痕組織非常小,我們必須做到精準定位,否則有可能出現更大疤痕。”
矮腳教授說:“你大概需要搗毀多大的腦組織?”
“直徑1毫米。”
“啊?”
又是一片驚呼聲。
“這叫搗毀?你的針尖也超過了1毫米。按你這樣說,就是對準放電的那一點刺下去,手術就結束了?”
劉牧樵咧嘴笑著說:“嗯,手術很簡單,大概就是你說的這麽一個意思。”
是不是有些玄乎?
主持人要掌控全局,進程不能被某個人掌控了,這是做主持人必須的能力。
所以他說:“這裏有影像學專家,你說說,你是否同意這位劉博士的意見。”
影像學教授大聲說:“我不能同意他的觀點,理由很簡單,我認真看過片子,沒有發現他所說的疤痕。”
矮腳教授說:“但是,他反推過來,把症狀,以及疾病的引起原因都推出來了,你不能不認同吧?”
“確實,這點很奇怪,但是,我確實是沒有看到這個結節。劉博士,我不否定你的診斷,但是,我確實沒看見。”
劉牧樵咧嘴一笑,“你很誠實。我知道你也看不出來,看出這個結節,至少你得積累30萬張疑難影像學片子的知識量。”
謔!
這位影像學教授真想哭。
你一個小哥在我麵前逞英雄,你可知道,我可是二級教授,長江學者,離院士僅半步之遙。
可是,問題是,他都說對了呀,這怎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