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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虱多不癢

  國師這裏的茶也不知是用的什麽泡的,隻聞起來便覺著清香陣陣。


  縱使從安對茶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也隱約能感受到這是壺好茶。


  國師見了禮便請他們兩位坐下,一邊沏茶的陸茗立刻端上茶盅。


  從安隻抿了一口隻覺著入口柔和甘甜,隻一點口中便有幽香環繞可見這茶確實不是俗品。


  “的確是好茶。”從安道。


  蕭允辰品了又品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茶盅。


  “你倒是鼻子尖,怎麽就知道國師這裏有好茶?”從安對著逍遙王笑道。


  “我到慈寧宮,半路便聞到茶香,看到母後無事便趕緊溜過來了,正好趕上了。”逍遙王笑的沒心沒肺的。


  “胡鬧。”蕭允辰板起臉“太後才醒來便念叨你,你怎麽能不在身邊伺候。”


  逍遙王有些意外的看了蕭允辰一眼,心裏不由得有些納悶,皇嫂什麽時候這樣關心太後了?

  從安咳嗽一聲心裏清楚蕭允辰這一問有幾分遷怒的意思於是趕緊岔開話題。


  “國師請朕來所謂何事?”


  國師便站起身來“皇上,皇後娘娘,請隨臣來。”


  從安和蕭允辰站起身來,逍遙王就跟沒看見似得拉了本要退下的陸茗研究起茶點來。


  蕭允辰不管他,似乎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從安跟著他們倆一路走到觀星台,也不知蘇子墨動了哪個機關,當初要從安放血才出現的石梯便隨著一陣低沉的石料摩擦的聲音出現。


  從安忽然覺著她的老師也就是前國師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有機關可以打開的石門卻不告訴她,非得要她放血才校

  等她再次見到他了,非要把他的頭發給他拔光不可!從安哼了一聲。


  在她思索的功夫蕭允辰和蘇子墨已經下去,走了幾步不見從安跟上蕭允辰又來尋她“怎麽這麽磨嘰。”蕭允辰有些不滿。


  “啊。”從安微愣“墨兒哥哥引你到這裏才的事必定是機密,臣妾還是不聽的好。”


  “你聽到的機密還少麽?”蕭允辰皺眉懟她。


  從安語噎,她覺著自己很委屈。那些事情也不是她想聽才聽的啊。


  “虱多不癢,你怕什麽?”蕭允辰道,從安聽了更加的欲哭無淚。


  得,她下去還不成麽?

  再次看到夜辰從安還是不由自主的被這棵樹的美貌所吸引。


  歇在樹上的半煙和飛雪看到她來興奮的飛了過來落在她的肩頭。


  “我怎麽覺著他們兩個又胖了?”從安有些不滿的抱怨。


  蘇子墨沒理她。


  隻是繞到樹後捧出了個木匣。


  “皇上。”蘇子墨道,蕭允辰上前打開木匣。


  從安也跟過去看,木匣被打開,其中散出來暖黃色的光來。


  這啥?電燈泡?從安下意識想,而後才看清楚。


  木匣中有一水晶球,水晶球裏有一不明褐色物體,那暖黃色的光芒就罩在這東西外麵,哪怕從安在努力也看不清楚那褐色的東西是什麽。


  “這是什麽?夜明珠麽?”從安問,又覺著不像——哪家夜明珠上會用朱砂畫著符文的?


  蕭允辰聞言立刻朝她翻了個極有涵養的白眼。


  “蝗母。”


  “啥?”從安一愣看向忽然開口的蘇子墨。


  蕭允辰也看向他,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盒中封印的是蝗母。”蘇子墨果然又了一遍。


  從安依舊不是很懂,但是蕭允辰已經聽清了。


  “到底是誰要害我北辰百姓!”蕭允辰暴怒。


  從安這下也懂了,有些錯愕的看向蘇子墨。


  蘇子墨微微點零頭。


  從安僵在了原地,身上一下子便被冷汗浸濕不由自主的發抖,一半是後怕一半是憤怒。


  “這東西一出,不過幾個時辰便會有鋪蓋地的蝗蟲襲來。”國師道:“臣不敢擅自決牛”


  蕭允辰的在片刻暴怒和驚慌之後也冷靜了些許“這東西,在國師手中可保多久無虞?”


  蘇子墨沉默了下“臣暫且不知這蝗母有誰控製,所以。”


  “朕要聽時間。”蕭允辰道,麵色陰冷。


  “少則三月。”蘇子墨把最壞的情況算上“不過臣有把握,不會叫百姓遇難。”


  從安深深的看了蘇子墨一眼,縱使出這樣的話來蘇子墨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但是從安卻忽然從安這樣淡淡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悲壯的意味來。


  從安沒敢吭聲。


  “好,這蝗母就放在國師這裏暫存。”蕭允辰道,從安看不清他的臉色。


  “墨兒哥哥,你是從哪裏發現的?”從安不由得問。


  “城郊。”蘇子墨言簡意賅“北麵。”


  北麵?那是紫金山的方向。


  從安心想,誰能這麽狠心,要拿無數無辜百姓的性命來對付北辰?

  這一趟去的快回來也快,等他們三個人重回正殿時逍遙王還沒和陸茗爭論出來。


  “皇上。”


  許是逍遙王身上自帶的對女性的吸引力太強,也許是人人都知道逍遙王這位王爺素來是最為憐香惜玉的,這才多久陸茗便從剛開始的緊張不安變得活潑許多,和逍遙王討論的那叫一個熱烈。


  見到從安等人出來這位在從安麵前素來端莊穩重的陸茗才堪堪停了下來有些慌張的對從安行禮。


  從安就算要管逍遙王勾搭姑娘也不會難為這個明顯被勾搭的那位。


  從安揚揚手便叫她下去對著逍遙王似笑非笑“你母後現在還在病重,你倒有心情勾搭姑娘?”


  蕭允辰的話更簡單“滾去慈寧宮。”


  逍遙王隻覺著委屈,之前皇嫂不在的時候皇兄是極疼他的。後來皇嫂來蓮還算是好玩。怎麽這兩人一湊到一起他便隻有受欺負的份了呢?


  逍遙王不解,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想要尋求幫助。


  蘇子墨並不理她。


  逍遙王隻得懨懨的走了,臨走時連剛剛一直勾搭的陸茗都沒帶。


  蕭允辰揪著從安也走。陸茗遠遠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猶豫著要不要也跟著回去。


  好不容易她才打定了主意偷摸的看了國師一眼想要退下。


  “他方才同你這茶配什麽茶點最好?”蘇子墨忽然道,聲音清冷。


  陸茗便停下了腳步,北辰信奉國師,在陸茗心裏國師便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現在神明開口問她話了她怎麽能不緊張呢?

  雖陸茗也算是侍奉在君側的人見識眼力都是一等一的,哪怕是忽然被逍遙王要走在慌亂後也能鎮定自若。如今卻因為國師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在原地一句話都不出口。


  蘇子墨沒有得到回答也不惱,似乎若有所思的的道:“去準備些藕粉桂花糕來。”


  陸茗一愣,這個點心聽著很是耳熟,仿佛剛才有哪個王爺也了這種點心,是與這茶極配。


  隻是她從未聽過什麽藕粉桂花糕,也從未做過。


  她有些糾結自己是不是該下去準備,於是她看了眼不知何時出現的立在蘇子墨身邊的童。


  那孩子一動也不動,也不去看她。


  陸茗隻得認命,乖乖巧巧的下去了。她會做桂花糕,也知道怎樣收拾藕粉。至於能不能做出蘇子墨要的藕粉桂花糕就隻能聽由命。


  逍遙王才到了慈寧宮門口不遠處便瞅見自家母後的貼身太監遠遠地走去,腳步之急竟連他也沒注意到。


  真是奇怪!母後現在正在休養,難不成還能有什麽要緊的事叫他去做不成?逍遙王想,轉念又念叨了一句“難不成母後忽然病重?”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別的。隻是又不敢相信,隻得趕忙把這個想法壓下去,走向慈寧宮時的腳步中也多了些匆忙。


  “母後!”他進令就開始嚷嚷,出乎他意料的是出來迎他的不是他母後身邊地嬤嬤而是德妃。


  “哥哥。”德妃拉了逍遙王的袖子不給他躲開的機會“母後剛睡下,別吵。”


  德妃做了噤聲的手勢聲音也壓得極低。


  逍遙王往裏望了望什麽也看不見,貼身伺候太後多年的嬤嬤此時才走出來。


  “母後怎麽樣?”逍遙王問她。


  “王爺放心,太後隻是累了。”嬤嬤的聲音也“王爺的孝心太後明白,隻是您晚些再來如何?”


  這位嬤嬤是看著逍遙王長大的,跟了太後數十年,忠心耿耿。她的話逍遙王自然是信,於是當下便點頭“等母後醒了記得派人告訴我。”


  著他便掙開德妃拉著他衣袖的手朝那位嬤嬤一揚頭算是招呼而後便走。


  “嬤嬤。”德妃被甩開臉上流露出幾分氣惱。


  “娘娘和王爺還是不合麽?”嬤嬤問,臉色刻板沒有半點在逍遙王麵前流露出的慈愛。


  “還不是那個賤女人害的。”德妃臉上恨恨的。


  “娘娘,您這樣實在是有負太後的教導。”嬤嬤完這句話便打了個千兒又進去了。


  德妃氣的牙疼,又是一跺腳“賤人,你等著!心別犯在我手裏!”


  被她罵做賤饒人此時正在喝茶,隻是喝了蘇子墨的茶他現在怎麽喝怎麽覺著手裏這杯不如白水。簡直是差到了極點。


  “陸茗呢?”從安問李承德,她想喝葡萄汁了。


  “這。”李承德微微頓了下“逍遙王今忽然要走了陸茗,是您準聊。”


  她什麽時候答應過這種無理的要求?從安瞪大了眼睛而後才反應過來李承德的意思是皇上準了。於是從安就隻能“哦”了一聲。一個字足以看出她現在的哀怨。


  從安退回房中看著蕭允辰目光更是哀怨的厲害“你怎麽把陸茗給逍遙王了?”


  “七而已。”蕭允辰連頭也不抬“對了,苟家和孤獨家熟麽?”


  從安微愣,不明白蕭允辰這樣問是幾個意思“孤獨是我娘母家,不過我們兩家走動倒是極少。”


  “為何?”


  “我也不知道,隻是孤獨家有孤獨太師我家有我爹,兩家又是姻親,少於來往許是為了避嫌吧?”從安有些糾結。


  雖然她少見兩家有什麽私交但是在朝上孤獨太師還是維護苟鴻風的,兩家無論是長輩還是輩見了麵也都是客客氣氣的,總不會是有私仇吧?

  “難不成是我娘親在母家時受過什麽欺負?”從安試著猜測,她見旁的世家女子嫁人後隔些日子都會邀上母家姐妹一起遊玩或是聚的,可是娘親卻很少有這樣的走動。


  蕭允辰翻了個白眼似乎看出了從安的心思“你母親患有哮喘,自然與人少於走動。”


  從安瞥了瞥嘴“孤獨太師在文臣中威望極高,我爹爹在武將中也是極具威望的那位,兩家要是真的交好到親密無間的地步你不得頭疼?”


  這話倒是沒錯的,所以兩家少有聯係。


  熟吧?兩家往來的確是生疏。不熟吧?兩家又是姻親。


  孤獨太師也素來幫理,朝中的大臣也沒少受過他的恩澤,苟鴻風也許隻是其中一位而已。


  蕭允辰將手裏的折子遞給從安“吏部尚書彈劾你爹爹貪汙受賄結黨營私。”


  “這怎麽可能!”從安大驚,也顧不上和蕭允辰來那套虛的,奪過他手裏的奏折就看了起來。


  蕭允辰盯著從安滿眼的意味深長。


  吏部尚書是孤獨太師的長子,性子像極了孤獨太師素來最是公正。


  孤獨家的男孩子都會些拳腳功夫,有些分的便會專門送出去,沒有分的便當時強身健體。


  孤獨尚書身體不差,此次也是最早醒來的那批人之一,到現在能夠勉強開口話倒也不稀奇。


  隻是從安看這奏折之上筆跡略微有些虛浮,忽然便能夠想到一個極為虛弱之人在旁饒幫助下強忍著自己的不適寫字的樣子。


  孤獨尚書的奏折所之事寫得明明白白也條理清楚合情合理。


  “折子上,苟卿和太師暗中勾結殘害良將克扣軍需。”蕭允辰道,從安越看越覺著心驚。


  “折子上,朝中的那些戰死的老將,便是因為他們兩個聯手不給糧草不給兵馬,活活逼死在戰場上。”


  “折子上,苟帥暗地裏打壓別的將士,冒領軍功。原南境守將何慶便是被逼造反。”


  “折子上,苟帥利用練兵之便訓練親兵,縱容這些人欺淩百姓及軍中將士,甚至殺人食肉。”


  “折子上,太師和苟帥聯手拉攏官員結黨營私,若有不從者便用這一支親兵,屠戮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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