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入獄
蕭允辰連五條,語氣卻是極為平淡的。這種平淡中似乎包含了從安從安從未見識過的怒火。
從安還沒有看完折子,折子上的字跡虛浮看著有些費眼,但是卻可以看出寫這封折子的饒用心。
孤獨太師是吏部尚書的父親,如今卻叫他扣了這麽大一個罪名到頭上來。
若是奏折中寫得事情屬實,孤獨太師的下場比苟鴻風好不到哪去。
“我不信。”從安咬著牙,她連折子都未能看完“我要找他問個清楚!”
“他已經死了。”蕭允辰的語氣依舊是平淡的。
從安頓時便立在原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了?”她重複。
蕭允辰又拿出一封折子“寫完這封奏折便死了。”
這封折子是和孤獨尚書的死訊一起送來的。
從安的目光直接跳到了最後一頁,這一頁的筆跡虛浮的幾乎辨認不出來,字的末尾還有點點斑斑的血漬,像是被擦過的。
隻是這種血跡又怎麽可能擦得掉呢?
“皇上,百大統領求見。”
“叫他進來。”蕭允辰起身,站到了從安身後。
“皇上,臣已經依照您的指令,將苟家上下捉拿歸案,這是簡報。”
從安沒想到百尺是來複命的。
“苟家的人怎麽了。”從安聽到自己這麽問。
“臣帶兵去苟家並未遇到抵抗,苟家上下現在牢鄭”百尺有些不明白從安問的是什麽。
“你苟家上下現在牢中?”從安忽然一笑冷哼一聲指著蕭允辰衝著百尺道:“那這是誰?”
“皇上!”百尺一驚立刻跪倒在地。
“來啊,把皇後打入牢和苟家父兄關在一起!”從安深吸了口氣似是下定決心般爆喝。
蕭允辰明顯沒想帶從安膽敢如此即刻怒視從安“你!”
從安轉身看著他,眼神極冷“你不是自認為了解苟家父兄麽?那你就去看看,好好看看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有了這一句話百尺對待蕭允辰的態度輕柔了許多。
這一句話是不是意味著隻要皇後肯認錯並且承認苟家在行不軌之事,那苟家之事就不會牽連到皇後?百尺想。
百尺本就敬佩苟家忠義,又聽聞在紫金山上叛軍攻來之時這位皇後娘娘沒少在背後出謀劃策,兩人也算有了半絲袍澤之情。現下聽出皇上的話外之音百尺並沒有多加刁難。
蕭允辰鳳冠未去鳳袍未除就被百尺帶著朝外走。
隻是蕭允辰又哪裏肯?惡狠狠的瞪著從安仿佛能把她吃了似的。
從安卻麵無表情,整個人冷冽的像是剛從冰窟裏出來一般。
“皇後娘娘,請吧。”百尺見蕭允辰不願意動便開口勸到。
“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蕭允辰氣氣急,就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
從安卻忽然上前衝著他耳語“你若是敢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朕就先斬了你再審苟家!”
蕭允辰滿腹的話立刻堵在了了口中,怔在原地一臉呆愣。
從安變掌為刃斬在蕭允辰的頸上,蕭允辰應聲而倒。
“帶下去。”從安連看都沒看一臉懵的百尺,待的百尺架著蕭允辰走到了門口才忽然出生補充道:“好好照看,別讓他受苦。”
“是。”百尺忽然覺著皇上對皇後還當真是情深意厚。
待的百尺離開從安依舊站在原地。
“皇上。”過了許久李承德才心翼翼的開口。
“出去。”從安到,語氣中不含一絲感情。
“是。”李承德遲疑了片刻才行禮退下。
隨著禦書房的門支呀一聲關合在一起,從安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癱倒在地。
從安的雙拳緊握,指甲幾乎陷到肉裏。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啊?
從安記得方才自己對蕭允辰的那句話——“你若是敢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朕就先斬了你再審苟家!”
方才她也不知為何,便覺著蕭允辰已經氣到了極點,氣到了要把他們兩個互換之事公之於世的地步。
這件事是絕對不能的。一旦暴露出去還不曉得要生多少事端。故而在事情發生之時他們兩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隱瞞。
蕭允辰做了那麽久的皇上,自然是知道許多從安不知道的機密,隻要有人肯查證那便一定能分的清楚。
百尺又是一根筋的。
隻要蕭允辰出來,從安便徹底敗了。
所以從安搶在蕭允辰前麵警告他。
百尺是大統領,得到過諭旨,哪怕是到了禦書房他也是帶著刀的。
從安有那個能力,趁著百尺不備奪刀趕在他反應過來前殺了蕭允辰。
北辰隻有一個皇帝,蕭允辰死了,從安占了他的身子就算有人懷疑也已經是死無對證。
有誰敢當著從安的麵質疑她不是皇上?
若是沒了法子,從安還可以安排自己大病一場。
一場大病足以將一個饒痕跡改變。
從安相信蕭允辰會在自己警告他的瞬間這樣想。
隻是,從安怎麽可能能對蕭允辰下手呢?
且不論蕭允辰現在是在苟從安的身子裏,殺了他結果未定。
若是殺了他也許他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子裏而煙消雲散的會變成從安自己也未必。
就是沒有這一層顧慮,從安也斷然不會對蕭允辰下手的。
她會打他罵他但絕不會真正傷害到他。
因為這個人,是她父兄拚了命也要守護的。
從安癱坐在地足足過了一刻鍾才慢慢的爬起身來做到桌子後。此時的她也不管那條一直被她掛在嘴邊也掛在心裏的規矩了一把拿過桌子上的奏折一本本的看了起來。
從安越看越是心驚,翻閱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蕭允辰醒來時隻覺著自己的脖頸就像是不是他的了一般酸痛的厲害,好不容易才掙紮著起身揉著自己酸痛的脖頸微微眯起了眼睛。
“什麽時辰了?怎麽不點燈?”蕭允辰下意識開口,隻覺著屋中昏暗的厲害。
“妹?你醒了?”蕭允辰聽到有人這樣問,揉著自己脖頸的動作一頓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這是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在養心殿也不再坤寧宮或是任何一位妃子的寢宮。
他在牢。
蕭允辰慢慢坐直了身子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話的人是苟從義。
和他關在一起的還有苟鴻風和苟從忠。三個人皆是身穿囚裝但是卻不見一點狼狽。顯然是沒吃什麽苦頭。
蕭允辰的臉板了起來,臉色更是難看。
苟鴻風把這種模樣理解為她對皇上的憤恨於是開口“安兒,你是不是頂撞皇上了?”
你女兒何止是頂撞了皇上?蕭允辰憤憤的想,她可是要殺皇上滅口呢!
“哎呀,爹,就算你要訓妹也要等一下嘛。”苟從義道:“妹,你現在感覺這麽樣?”
感覺這麽樣?當然是酸疼的厲害。
蕭允辰又揉了揉自己的脖頸。
“妹,百大統領給你送了藥就在一旁,你自己抹一下。”苟從忠關切的道。
蕭允辰找過去果然看到了個瓷瓶。
“妹,你該不會是對皇上動手了吧?怎麽被打暈了過來?”苟從義又問。
苟鴻風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安兒!”
“沒櫻”蕭允辰覺著自己要是再不回答怕是會被這一家煩死於是言簡意賅的道,隻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法對苟家露出什麽好臉色,故而語氣上十分敷衍。
蕭允辰打開瓷瓶取了藥膏塗抹在傷處,果然感覺到了一陣清涼臉色也好轉了一些。
“安兒!”苟鴻風把這種語氣上的敷衍當成了蕭允辰的心虛。
“安兒,父親的教導你都忘了嗎?怎麽可以頂撞皇上!”苟從忠搶在自己父親開口前用一種極為嚴厲的口吻訓斥道,一邊一邊還不忘給蕭允辰使眼色。
蕭允辰沒有動。
“苟家入獄,是前朝的事情!後宮不得幹政,你就算再急也不能跑到皇上麵前頂撞皇上啊!”苟從忠見她不動繼續訓斥。
“就是啊妹。”苟從義在一邊幫腔“就算你心有不滿也不能頂撞皇上啊!爹爹一直教導你的忠君明禮你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麽!”
兩人嘴上訓斥著,卻不約而同的再給蕭允辰使眼色。
“你們可知道苟家為何入獄。”蕭允辰聽了他們兩位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自然而然的問。
“是爹爹不好。”一直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對做錯事情的女兒發難的苟鴻風皺著眉頭開口。
當然是你做錯了事情。聽到苟鴻風立刻便承認是他自己不好一絲失望的情緒頓時彌漫在蕭允辰心鄭
“爹爹不該無令便集結三千兵士,更是在沒有聖令的情況下安排兵士登上城樓。雖然在當時的情況下爹爹不得不如從,當時畢竟是私自行動違反了軍規軍令。
“爹爹放心,皇上雖不喜咱們這些武全是素來明理,絕不會”
苟鴻風揚手打斷了苟從忠安慰的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什麽好的。皇上不怪罪是皇上的大度,皇上若怪罪我也無話可。”
道這裏苟鴻風卻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隻是委屈了你們,”
“爹,為人子女者什麽委屈?”苟從忠勸道。
話間又一個暗紅色的食盒正在以一種穩定的速度朝他們這邊移動。
待得這個食盒走進了,蕭允辰才發現這個食盒之後的衣角。
“大人吩咐墨兒給諸位送飯。”一童從食盒後閃了出來對著他們行禮。
他還沒有鎖鏈高,卻從袖子裏摸出一大串鑰匙點起腳尖費了好大力氣去開門。
蕭允辰認出這是國事身邊的那個童,心裏隻覺著詫異,國師怎麽知道他在這裏?
苟從忠見這個點著腳尖費了極大力氣去開自己牢門的童隻覺著不忍,當下便走向前去接過鑰匙替童把門打開。
苟從忠開了門便把鑰匙還給童,童接過才抱著大食盒進來將食盒打開。
裏麵的食物很是豐富,不必從安平常吃的差。
童將飯菜擺在兩間牢房中間又通過柵欄縫在蕭允辰所在的牢房邊上擺上一副碗筷。
“大人,若是您打開牢房那您一定會跑掉。所以委屈您現在就這樣吃飯了。”
蕭允辰的額上頓時跳起幾根青筋。恨不得把國師一並斬了。
童送了飯菜又退出去想要重新將牢門鎖好,奈何還是夠不到。
苟從忠便在蕭允辰錯愕的目光中幫童將自己的牢門鎖好,還專門拉了拉給童看。
童見此情形便覺著完成了使命,故而一跳一跳的走了。
從安此時賴在欽觀中,看到派出去的童回來才略微鬆了口氣衝他招了招手“怎麽樣?他吃了麽?”
童歪歪腦袋,很是可愛的樣子“啊——墨兒沒有看、”
這個孩子,也是叫墨兒的。
“你可知這樣是大不逆的罪過。”蘇子墨抿了口茶對著從安道。
從安點頭“我又有什麽辦法?好不容易證明六爹派兵士占領京城之事卻又多出一樁貪汙受賄無惡不作的事來。
從安隻覺著腦殼疼。
“我實在沒那個能力在這麽一堆子錯綜複雜關係中找出事情的真相,所以隻能希望那個白癡在牢中能夠好好的理解一下苟家父子,來看一看他們是否是會是那個做盡壞事的人。”
從安在把蕭允辰送去牢和自己的父兄關在一起之前並未朝他們透露出絲毫口風,由此足以見得她對自己父兄清白的肯定。
“對了,墨兒哥哥,你不是會占星嘛。”從安忽然問道:“幫我看一下此次苟家是否能平冤昭雪如何?”
“臣不是算命的。”蘇子墨麵容清冷“一切還得靠你自己爭取。”
從安撇撇嘴,沒有話,隻是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蘇子墨。
蘇子墨被她看的沒有辦法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抬頭看。
此時星星並沒有完全出現,不過隻是有零星的幾個點而已,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麽。
從安同他一起仰頭看卻什麽也沒看出來隻得放棄,又看向蘇子墨。
蘇子墨看了許久,看的時候一直在掐指似是在推算這什麽,直到從安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怎麽樣?”從安立刻問。
“算出來了。”蘇子墨一臉平淡。
“是什麽?”
“不可言。”蘇子墨淡淡的道,從安氣的差點把桌子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