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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學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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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碗被冰到現在自然比方才那碗更涼些。從安解了饞故而這一碗吃的也慢,醉竹把那碗的桂花藕放到大瓷碗中冰著預備給從安當飯後甜點。


  從安解了饞,也知道這種涼寒的東西不能吃的太急於是便放下了速度,一邊吃著一邊與醉竹閑聊,這半碗涼粉和碗桂花藕吃了許久才吃完。


  裝著酸梅汁的杯子上出了層薄薄的水珠正慢慢的匯聚並流淌下來,等到從安想起來去喝的時候,杯子下麵已經出現了層水印。


  吃飽喝足的從安喝了口不太涼的的酸梅汁慢慢悠悠將桌上的東西撥到一半叫醉竹給自己拿了文房四寶來。


  從安鋪了張白紙在桌麵上,在紙的正中央寫上了‘學校’二字。


  好腦袋不如破筆!從安打算把遇見的問題挨個寫一寫順帶寫寫解決方案。


  從安又在紙上寫了‘學生’、‘夫子’、‘經費’。


  至於場地問題,從安很自然的忽略了——交給李猜頭疼去罷!

  孩子啟蒙的時間暫時定在六歲,從安便將這義務教育的時間定在六歲到十二歲,要求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必須有學可上,哪怕是出去學武、入寺為僧也要清楚報備確認消息屬實才校


  這個年齡段多少有些不合理,學武或者是學手藝的孩子大都會在這個年齡段跟‘師傅’學習,窮苦人家的孩子更是如此。


  從安沒在這裏多糾結,又在紙上寫下‘半課’。上午學文而下午的時間空出來,由孩子們自行選擇課程,或讀書習字或練一些簡單的拳法再不然便學一些手藝。若是有孩子非要回家裏,報備清楚也不是不可以。


  這些學生,除鄰一批新生往後入學的學生便按照年紀分級,每年統一考試,若是有孩子賦異稟自然可以通過考試跳級。從安想了想把留級這回事給取消了。有那個本事不好好學習和賦不在學習上是兩回事,從安不想禍害人家孩。


  再下來便是生源的問題,從安辦學的本意是想叫那些上不起學的窮苦人家的孩子有學可上。


  可俗話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北辰這隻駱駝不瘦,隨便薅些毛便頂的上老鼠的一身皮毛。


  若是隻允許那些沒錢上學的孩子入這學堂似乎對旁家孩子不公平。畢竟皇家辦學能請來的夫子還是比普通學堂的水平高上不少的。


  若是任何孩子都能免費入這學堂,單憑從安從蕭允辰口中搶過來的那點錢定然是不夠!別把這學堂分到北辰四處,單是這皇城怕都撐不住幾年。


  從安仔細想了想,頗有些不情願的在紙上寫上收費二字。從安要的不多單單夠一個孩子在學校所需的錢便好,比如做校服的錢或者是采購書本的錢。


  從安在收費旁又寫上工讀生的字樣,不論怎麽,這工錢一定得抵上每年的學費和孩子最基本的生活費。而且活不能太重或者太輕,從安覺著像是打掃校舍或者抄書的活計便不錯。


  她心裏這樣想,於是便在旁邊寫上。


  再下來便是經費的問題,從安現在有了啟動資金當然不會在這一點上發愁。她發愁的關鍵便在維持這個學院的運轉所需的經費上。單憑收的那些學費肯定是不夠的,不曉得靠募捐和商鋪的讚助夠不夠。


  從安咬著牙在經費旁寫上募捐和讚助。


  至於夫子麽!從安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在一旁寫下春試二字。春試每年能選出不少人才而地方上所需的官員其實沒有那麽多,不少人才都處在半閑置的狀態,若是能拉出來教學似乎是不錯的。


  教孩子本就是費神費力的一件事,孩子的眼睛比大人要幹淨的多若是那些才子能通過教孩子這一關想來心性品德都會不錯吧?將來為朝所用也會方便的多。


  更何況比起那些上了年紀的夫子,這些年輕人反倒不會太死板更不會把孩子帶偏。


  除了這些教文科的夫子還需要一些特殊的夫子。


  從安前世,學曆越高所學的東西越精細,到了高中才分文理,大學才開始分科,想要真正進入一個領域還要再往上學才校

  可如今這個世界卻大有不同,木匠的孩子自幼會雕花郎中的孩子打會號脈。這些本事都是打學起來的而且大多不外傳。


  還有便是從安前世的那些同學裏,會樂器的有擅書法的也有,但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有些強人所難。不是這樣的人沒有,有,但是沒那麽普遍。


  可你去北辰的那些正兒八經的書院裏轉一轉,能逮著幾個琴棋書畫有一樣不會的?少之又少。


  從安一眯眼,盤算著多找些人,把這些活計錯開些時間教了。選擇權在那些孩子手裏,你願意學什麽便去學什麽,跟著夫子學個入門,想要學些精細的便自己琢磨去,不懂得也有人解答。


  當然,有條件的話自己再拜師也不是不行,反正時間上相對自由。


  從安把這些關鍵詞挨個寫下來又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出來,等到這些東西寫完外麵的日頭也差不多有那麽點想要落下的意思。


  從安打了個嗬欠,覺著自己今有些用腦過度,等會子得吃些好吃的補補才校


  手邊的酸梅汁還是冰涼的,想來是醉竹才過來換過的。從安端起那杯酸梅汁一口氣喝了個幹淨才滿足的歎了口氣。


  殿內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從安有些好奇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蕭允辰睡覺很少打呼嚕的,到底是誰那麽大膽子敢在內殿睡覺?從安慢慢的起身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隻見床上有一團橘黃正隨著呼嚕聲上下起伏。


  從安的腳步放的更輕了些,心翼翼的上床躺在橘貓旁邊素淨的手輕輕地搭在橘貓身上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這貓的手感真好!

  醉竹進來看到桌子前已經無人便替從安將文稿收拾好進入內殿遞給她。


  從安用眼神示意把這玩意放在床邊,手指卻沒離開那隻橘貓。


  醉竹放下東西便退了出去並關好了屋門。


  在看這邊,蕭允辰等到午膳十分沒見到自家皇後還以為這瘋女人在跟自己鬧別扭,於是很‘有骨氣’的大吃了一頓,這樣子和從安平時以吃泄憤的樣子倒是有那麽幾分相似。


  現在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卻還不見人心裏莫名的便有些慌,猶豫再三還是拉了李承德問“皇上呢?”


  雖然宮中早就下了禁令不許打探皇上的行蹤,但現在也不是禁令初下的那一會兒,蕭允辰想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哪誰能攔得住?

  李承德低低的笑了兩聲表示自己不知道。


  蕭允辰斜了他一眼,起身出門。李承德什麽也沒問隻是很自覺的帶路罷了。


  但蕭允辰跟著李承德走到坤寧宮時還覺著有些好玩,合著這瘋女人早就回來睡覺了是麽?

  蕭允辰才走進去沒幾步便看到溜溜噠走過來的冬以及趕緊朝他行禮的宮人。蕭允辰隨意的揚頭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自己朝著醉竹發問“皇上呢?”


  “娘娘,皇上在寢殿。”醉竹輕聲道。


  蕭允辰一挑眉——還真讓他猜對了。


  蕭允辰揮手把把宮人留在外麵自己推門走進殿中盡量不發出聲音。


  尚未進內殿蕭允辰便看到側躺在床上摟著貓的某隻。


  蕭允辰不由得挑眉,這瘋女人竟然和貓一起睡!


  蕭允辰走到床邊盯著從安看了半晌才四處張望,終於他的目光落在擱在一旁的毛筆上。


  蕭允辰眼睛一亮,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取了毛筆蘸了濃墨而後慢慢的湊到從安身邊,提筆。


  “幹嘛?”從安突然發聲,嚇了正打算惡作劇的蕭允辰一跳。


  蕭允辰忙將毛筆朝自己身後藏“沒什麽。”


  從安卻沒吭聲,確切的她壓根沒把眼睜開。倒是她手下的那隻橘貓睜眼看了蕭允辰一眼,打個嗬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覺。


  蕭允辰無奈的搖頭,目光落在一邊從安辛苦一的‘結晶’上。


  蕭允辰那些那堆紙挨個翻看,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許笑意來。這個瘋女人還像寫樣子嘛!不過還是太嫩!蕭允辰便笑便搖頭同時收起捉弄從安的心思走到一旁的桌子後認真的在從安的稿子上添改。


  從安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心滿意足的摟著貓睡覺。


  等到從安睡醒外麵已是燈火通明,從安打了個嗬欠坐起身來才發現之前被自己抱在懷裏的橘貓已經不見。


  從安僅存的那點兒睡意立刻煙消雲散,立刻四處看看找貓。


  “已經回去了。”蕭允辰慢慢悠悠的對著從安道。


  從安木訥的點頭,而後才意識到蕭允辰的是橘貓和冬。


  頗有些響的咕嚕一聲從從安肚子中傳來,蕭允辰沒忍住,笑了。


  從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一扭頭見到蕭允辰笑她反而不滿的嘟囔“人家中午都沒顧上吃飯。”


  隻不過吃了兩碗涼粉和一碗桂花藕罷了。


  中午大吃一頓的蕭允辰心中升起些許的愧疚之意,立刻叫人傳膳。


  從安起身活動筋骨順帶給蕭允辰獻寶,打算講講自己的計劃。


  “朕看過了。”


  “如何?”從安一臉的驕傲“不錯吧?不用不好意思承認啊!”


  “是不錯。”蕭允辰笑笑。


  從安有些意外,想來是沒想到蕭允辰會是這個反應,她還以為蕭允辰會開口損她呢!

  蕭允辰坐在桌子後朝她招手,那樣子跟喚狗似得。從安嘴邊一癟,明顯有些憋屈。


  “過來。”蕭允辰道。


  從安噘著嘴走過去。


  蕭允辰將正在寫的東西放到一邊,把從安之前寫得翻了出來。上麵已經被蕭允辰改過了,朱紅色的圈圈很是顯眼。


  從安盯著蕭允辰改過的地方看了半嘴巴張成了個O型。


  蕭允辰改動的地方不多,但絕對震撼。最主要的便是將這個學時改做十二年,五歲入學所學內容和從安之前所寫的相同,八歲後每年都有考試並且不再強製入學,十歲後便將專科和春試所考科目分開由學生自行選擇。


  與專科不同的是那些專心研讀春試所學科目的學生最後一場考試便是春試。


  在這最後一場考試過後這些學生若是成績不理想可以重新考回學校,當然考到哪個年級便要由自身水平決定。


  從第四學年開始學費便不僅是象征性的收一點,不過價錢也不算高一般的家庭都能出的起。當然還是有工讀生。


  從安想了想,指著這一點對著蕭允辰道“要不再設個獎學金?劃出一部分成績優異的學生學費全免怎麽樣?”從安又指了指六學年那裏“專科也是。”


  蕭允辰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的記下。


  從安又看了看,覺著自己沒什麽好補充的才鄭重其事的對著蕭允辰點點頭。


  蕭允辰似乎有什麽話想對從安但是某饒肚子又叫了一聲。


  從安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蕭允辰有些無奈拉著她出去喂去了。


  自打從安和蕭允辰互換後基本上每頓正兒八經吃的飯都吃的很飽,也許不是因為她多能吃而是好吃的實在太多不吃從安都覺著對不起自己。


  不過從安雖餓這一頓吃的卻有些心不在焉,蕭允辰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心裏有些納悶——究竟是什麽礙著他家瘋女人吃飯了?

  蕭允辰朝李承德使了個眼色,後者帶著屋中服侍的一眾宮人退了下去。蕭允辰穩了穩心神才開口“怎麽了?”


  從安的表情略微有些糾結“那啥,你有沒有覺著。”從安指了指這一桌子的菜。


  “?”蕭允辰做的更穩了些,就等著從安的驚一語。


  “有點浪費!”從安終於把自己憋在心裏的話了出來。


  蕭允辰驚得險些跌下凳子,多虧了早有準備才僥幸逃過一劫。


  “你這是發什麽瘋?”蕭允辰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從安撇撇嘴,她的是認真的。


  “不過的確有點。”蕭允辰認真的道:“你等會兒傳旨下去,各宮每餐除節日外不得超過四菜一湯。”


  從安倒是有些猶豫“那什麽,廚房做的就別算了唄。”


  反正都是各宮自掏腰包,連這個也管從安自己就受不了。


  蕭允辰狹促的看了從安一點,哼了一聲便當是應允了。


  這個消息一傳下去又掀起一陣波浪,不過在北辰‘皇上專寵皇後’也不是一兩了。這些妃子大多還是自己過自己的日子,皇上帶頭要節儉她們還能什麽呢?


  倒是聽雪堂內,杏兒抿著嘴對著雪柳打趣“主,這麽來咱們每頓是不是還得加兩道菜?”


  雪柳放下手中的書無奈的白了她一眼道:“姐今日晚膳用的晚,這會子該犯饞了,你把冰好的桂花藕給姐送去。”


  杏兒利落的應下轉身離開。


  雪柳猜的不錯,從安這會子的確有些嘴饞。如今有了冰好的桂花藕可以吃從安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嘴角帶笑的看著蕭允辰“皇上是不是有話想對臣妾?”


  蕭允辰微微歎了口氣,這瘋女人話的客氣可是嘴裏還吃著東西對他哪有半分恭敬?

  “朕給你的書你是不是沒看?”


  從安歪歪頭,似乎有些不解。


  蕭允辰有些無奈,本想報書名但話到嘴邊還是換了種比較容易理解的法“就是那本教你怎麽當皇上的。”


  從安沒忍住噴了蕭允辰一臉的渣渣!


  蕭允辰額上青筋暴跳似乎很想把從安打一頓!從安趕緊給他順毛“那什麽,我看那玩意幹啥?”


  蕭允辰無奈“其實學校的事你隻要吩咐下去等著臣子拿主意便是,壓根沒必要自己想的這麽細的。”


  從安沒覺著自己想的細,但還是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聽蕭允辰講。


  蕭允辰連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這丫頭沒聽。


  從安看了蕭允辰半,沒忍住憋出來一句“那什麽,咱們要不再在學校裏麵加個食堂,每中午管個飯?”


  蕭允辰簡直想抽她!


  李猜像是怕她反悔似得,第二日下朝後便拿了個具體方案堵了過來。從安看他兩眼下的烏青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這是熊貓?


  李猜的方案的確詳細,詳細到就差定下中午那頓飯的菜譜了。


  從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昨日‘嘔心瀝血’順帶受了蕭允辰的修改後的方案了,李猜愣了半接著猛誇了她一通,搞得從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比起李猜的方案她的方案也隻能算上個框架罷了。


  就是這個沒肉的框架被李猜誇了半晌,從安尷尬的把後者打發走,自己在心裏沒忍住又樂嗬一通。


  李猜出門時遇見尚丞相和孤獨太師,一時沒忍住又對著兩者把從安一頓誇。坐在屋中偷樂的從安原本便紅的耳朵更紅了幾分。


  蕭允辰看到從安的反應不由得一撇嘴——這個沒出息的瘋女人,不過是被‘奉朝幾句罷了,有什麽好開心的?一點都不淡定!

  蕭允辰摸摸鼻子,看樣子也是挺在意的。


  孤獨太師和尚丞相進來請安後又看到似乎有些靦腆的皇上都有些意外,聯係到方才對著他們把皇上一頓誇的李猜不由得有些鬱悶——皇上這是做什麽?

  “咳!”從安幹咳一聲“兩位愛卿有何事?”


  孤獨太師看了尚丞相一眼——你先!

  尚丞相橫了他一眼——先就先!


  “皇上,南楚使者已經離開。”尚丞相道。


  從安挑眉,有些意外——怎麽這麽快?

  不過從安也沒什麽,腿在人家身上,想走就走唄~

  還有個消息,孤獨太師斟酌了下才對著從安道“逍遙王失蹤了。”


  “什麽?”從安有些意外“可是在太後那?”


  孤獨太師緩緩搖頭,他已經問過了,可是太後身邊的嬤嬤並未見過。


  從安皺緊了眉頭,逍遙王身上可還查著案子呢!難不成是查案子時遭了毒手?

  從安皺緊了眉頭一邊吩咐孤獨太師和尚丞相派人尋找一邊將逍遙王正在查的案子了出來囑咐麵前兩位找人追查這案子順道從案子上下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兩位出去後從安跑到後麵去苦哈哈的看著蕭允辰“逍遙王不會有什麽事吧?”


  蕭允辰皺緊了眉頭沒有話,半晌才道:“你叫李承德帶著人去看看太後,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


  從安微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太後最疼逍遙王,若是逍遙王當真丟了她比誰都著急。若是太後沒反應,從安和蕭允辰隻需要想好怎麽收拾蕭允辰就校


  李承德帶著人去,到了晚上才回來一臉無奈的表示自己沒見到太後。


  仔細一問才知道太後本就不滿意雲若但是參加婚典也是忍著脾氣去的,接過婚禮還給攪合了。太後覺著這一切都是蕭允辰搞得鬼,一腔怒火全撒在蕭允辰頭上,壓根就不願意見李承德。


  李承德站在庵外守了多久便被太後身邊的嬤嬤連勸帶罵的勸了多久。


  從安覺著此事不像是那個精明的太後做的出來的。若是逍遙王真出事了怎麽辦?

  蕭允辰聽涼是安靜許多,點點頭罷了。


  李承德出去後從安有些擔心的看著蕭允辰“逍遙王要是真丟了怎麽辦?”


  “不會。”蕭允辰倒是淡定“太後沒那麽蠢。”


  “可是。”從安吞吞吐吐的道:“若是有問題的是那個嬤嬤呢?”


  蕭允辰沉默了下而後道:“最起碼能明太後不知道允禮失蹤的事。”


  從安無語,心中卻有些不安,總覺著要出事。


  官員在家中暴斃並被割舌頭一事交由刑部主審,這件事拖了這麽許久線索早就所剩無幾,刑部尚書接了這案子頭疼的三沒睡著覺。


  不少大臣看著這位連上早朝都沒精神的同僚沒忍住對後者報以同情的目光。逍遙王平常雖不怎麽惹事但隻知吃喝玩樂,由他經手的案子能留下什麽線索?

  唯有孤獨太師在下朝後對這個頭疼的尚書道:“王爺查了這麽許久不定留下什麽線索呢!大人不防去王府找找看?”


  這位刑部尚書聽到這話隻覺著頭更疼了幾分,但在下朝回去的路上卻忽然想起這話命轎夫朝王府去了。


  線索這種東西,自然是有一點算一點!刑部尚書這也算病急亂投醫。


  逍遙王以多日不在,王府中卻井井有條。見到是刑部尚書敲門,王府的管家一路將這位尚書大人引入書房。


  刑部尚書有些驚訝,明顯是沒想到逍遙王這種紈絝王爺還會在書房呆過。


  逍遙王的書房不大,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和旁人家書房最大的區別就是他這書房裏的東西一看便很新顯然是很少用過。


  就算如此他所藏得書也有不少罕見的古籍,保存的也不錯。隻是不知道究竟看沒看過。桌子上還壓著一張寫了一半的字。


  “雲想衣裳花想容。”刑部尚書輕聲將紙上的字念出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這首詩他不是沒有聽過,選美大賽上逍遙王公然獻給雲若的這首詩不曉得被多少文人墨客珍藏。


  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


  這分明是寫了一半便離開的,刑部尚書指著這寫了一半的字問管家“王爺寫字的時候是遇見什麽事了嗎?”


  管家有些為難“王爺平時是不許我們進書房的。”他想了想又接著道:“不過王爺最後一次進書房出來時正好到了飯點。”


  刑部尚書有些無奈,接著問“王爺最近接觸過什麽人你可知道?”


  那管家略微糾結了下,從懷中掏出厚厚的一遝紙來“大人,這是王爺自打接了案子到消失所接觸的人和事。”


  刑部尚書一挑眉,什麽時候還能這樣了?

  他接過這一遝紙,粗略翻看了下發現大多數時候逍遙王都在玩兒,還有一部分時間用來陪雲若,僅僅留下一部分時間查案。而且寫得還極為‘巧妙’。


  比如逍遙王去翠鳴街玩鳥,這裏麵就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某時,王爺去翠鳴街與三五好友共品珍禽。再比如逍遙王去驚鴻閣聽琴,這裏便寫成了與雅士探討音律之道。


  刑部尚書隻覺著牙都要酸掉了,沒忍住看了眼身邊的管家。


  “太後很是思念王爺,每日便隻能靠這些解一解思念之情。”老管家起時很是感慨,看的刑部尚書臉都要黑了——原來是太後的人。


  刑部尚書黑著臉要了手中這厚厚的一遝子文稿打算找個人翻譯成正常的文字。


  等到刑部尚書見逍遙王最近接觸的紈絝們挑出來之後有些意外的發現逍遙王接觸的這些紈絝大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紈絝。


  這些人刑部尚書也知道,雖然喜愛吃喝玩樂整日裏無所事事但很少會仗勢欺人,甚至還會打抱不平,在民家還是有些口碑的。


  刑部尚書不由得歎口氣,要是所有紈絝都是這種類型的該多好!


  刑部尚書猶豫再三把這份初稿送進宮去,據從安看了之後樂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蕭允辰看著她很是無語,對著她道:“你可知道史官也是這樣記事的?”


  從安一聽,眼睛頓時一亮就想找個史官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些自己在禦書房啃羊腿子這事的。


  “不過既然有記事之人那這些人呢?”從安問。


  蕭允辰掃了她一眼隻道:“你當刑部尚書是吃白飯的啊?沒定然是還沒有線索。”


  從安朝他吐了吐舌頭,略微有些不滿。


  蕭允辰正在看南楚和西冥那邊的戰報,戰事一起,消息傳遞多少有些困難。從安見蕭允辰不理她便自己湊過去看。


  蕭允辰瞄了她一眼,將戰報往她那邊湊了湊。


  “南楚好像還挺慘的哎。”從安看著那戰報道:“西邊的防禦本來就相對薄弱竟然還被破了六城,西冥大軍在這裏修整該不會是打算一鼓作氣打到西都吧?”


  蕭允辰挑眉看她,顯然他也是這樣想的。


  從安皺緊了眉頭,若是西冥當真吞了南楚對北辰而言也是個麻煩,如今四家並立的局麵一旦被打破後果將不堪設想。


  “你再看看這個。”蕭允辰道,將一封請戰的折子遞到從安麵前。


  這封折子是苟從忠寫得,提出攻打西冥圍魏救趙的法子。


  從安看了看眉毛快擰成了個球。


  “皇上覺著燕後是生是死?”從安低聲問。


  現在的南皇齊魯還有些道理可講可是燕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一門心思的想要攻打北辰,南楚和北辰也因此結怨多年。若是這個時候燕後冒出來重新和西冥一道對付北辰,北辰可吃不消。


  蕭允辰亦是眉頭緊皺,北辰正在休養生息若是卷入戰亂這才冒出的興盛的苗頭怕是會被徹底掐斷。


  半晌蕭允辰才冒出來一句“現在發兵,名不正言不順,再等等罷。”


  外麵苟兩求見,帶來幾個消息,從安聽後很是意外。


  逍遙王消失的事從安並沒有刻意隱瞞,隻想著若是他是跟那個狐朋狗友躲起來玩了,聽到消息後能盡快趕回來,沒想到倒是苟兩先傳來些消息。無常衛的人在郊外的林地裏撿到一柄折扇,這扇子從安見過,的確是逍遙王很少離手的那把。


  苟兩便是他的手下認出這扇子也沒太在意打算等哪撞見逍遙王時再悄無聲息的還回去,沒想到今日聽到逍遙王失蹤的消息,便趕緊上報。


  在來之前苟兩已經帶人查過,發現四處有打鬥的痕跡,不過這些痕跡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從安心裏咯噔一聲,仔細的看著苟兩直到覺著後者沒有謊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痕跡是幾個饒?”從安忍不住問。


  苟兩卻有些為難:“回皇上話,是一個饒。”


  從安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難不成是逍遙王在林子裏練了武而後丟下扇子自己走的麽?

  “皇上,打鬥的痕跡的確是一個饒,隻是來往的痕跡卻不止一個人。”畢竟過了這麽許久,來往的痕跡究竟是什麽時候留下的也就難了。


  從安覺著腦殼有些疼,不由自主的便想起自己可逍遙王初見的時候,她總覺著無論是文才還是武藝逍遙王都不弱,哪有輕易被人綁走的道理?


  可從安不知道的是如今這位‘文才武藝都不弱’的逍遙王就被塞在箱籠中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不曉得往哪裏去了。


  刑部尚書接受官員暴斃案後順著逍遙王留下來的那一丁點兒線索拿出了刑部辦案不草包的架勢來,這案子破的頗為順暢,不過三凶手便被捉拿歸案。


  據刑部調查,凶手正是雲若在京中的一位表兄,是這位表親心儀雲若已久,看到自己表妹受辱一時氣憤。凶器和沾了血的衣衫就藏在這位表兄的床板下。


  從安看了刑部結案的文書隻覺著奇怪“都過去這麽久了,留著凶證作甚?一把火燒了豈不幹脆?”


  蕭允辰命人取了凶手的口供來“這不寫著麽?”


  口供上所言,這位凶手性子懦弱由於害怕所以才沒有及時處理凶證。


  從安又覺著奇怪,既然是性子懦弱又怎麽敢害人暴斃並割舌呢?

  蕭允辰仔細看了看,又指出一條來。


  這位凶手最初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仗著自己有點功夫便裝鬼嚇人不曾想將人給活活嚇死,因害怕死者到霖下會告狀所以先下手為強將死者的舌頭割下。


  從安聽了這理由驚得瞪大了眼睛,沒忍住道:“雲若這表兄有點強悍哈?”


  “那舌頭呢?”從安問。蕭允辰沉默了下才道“扔進河裏喂魚了。”


  從安瞪大了眼睛立刻叫李承德“朕最近不吃魚!不吃河裏的一切東西!”


  端著藕粉凍走過來的陸茗聽到這句話眼神有些複雜。這可是她費了好大力氣才研究出來的呢!

  李承德看了她一眼有些為難,也不曉得皇上為何會突然如此。


  陸茗朝著李承德微微行了個禮而後慢慢退下。


  從安趴在屋子裏麵有些別扭,陸茗怎麽還不來給她送點心啊!


  凶案雖然了結但逍遙王卻依舊不知所蹤,刑部尚書甚至逼問凶手但看那凶手的樣子確實不像是看著逍遙王不順眼順便將後者解決掉到樣子。可是就是這樣的凶手卻在牢中畏罪自殺。


  從安聽到消息後很是意外,張口便問是怎麽死的。


  蕭允辰猶豫再三才問“斷掉的筷子當真能插入喉管至死嗎?”


  從安正在吃東西,聽到此話後順手拿了隻筷子朝著桌子捅去,隻見那桌子上頓時多了個長洞。


  “唔,目測可以。”從安猶豫著:“不過他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能用筷子捅死自己?還是他功夫很好?”


  蕭允辰的臉色陰沉,‘死無對證’這幾個字便在他腦門上晃來晃去。


  從安自顧自吃東西,不曾想蕭允辰忽然蹦出來一句“陪朕桌子。”


  從安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個不注意險些被噎死!

  西冥的攻勢雖猛但畢竟是長途作戰而南楚也到了不得不反擊的時候。


  氣由熱轉涼,轉眼到了十一月。


  書道長送來的那隻橘貓已經被抱了回去,據現在已經長成了隻橘豬。從安聽了後隻有一句話要——果然誰養的隨誰。


  豬養的像豬!

  西冥和南楚的這場拉鋸戰還不曾結束,北辰的邊境卻在這兩方交戰之時變得逐漸穩固。


  蕭允辰把百尺召回,隻見這漢子去西境沒多久卻變得更加滄桑。從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得感歎“厚實了不少。”


  百尺的臉上有的是難掩的激動“皇上!”


  淩瑤站在遠處遠遠地張望,不過回不來的人注定是回不來的。


  百尺帶回來的人不多,述職之後便去了趟淩瑤的公主府。


  公主的管事走出來,很是客氣的對著百尺道:“將軍,公主去法華寺上香去了。不在府內。”


  百尺心裏不曉得是什麽滋味,半晌才道:“幫我給公主帶句話。”


  管事連忙道是。


  “對不起,我沒能把他帶回來。”


  沒回來的又何止雲鴻一人?

  金戈鐵馬,氣吞萬裏。未必便是盛況。


  比起百尺的傷感從安倒是有些興奮,捧著手中百尺給她帶來的盒子便不撒手。還是蕭允辰終於看不下去對著她道:“你就不好奇裏麵是什麽?”


  從安這才美滋滋的打開,裏麵自然裝滿了西境那邊的玩意兒。有羊毛做的兔子、木頭雕的還有條漂亮的薄紗.……

  那是條火紅的薄紗,上麵還用繡了隻銀白的鳳凰,從安立刻將那薄紗披在身上,陽光落在薄紗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一大包肉幹!


  從安看到立刻拆開往嘴裏塞,連塞了兩個後才鼓著腮幫子看著滿臉幽怨的蕭允辰含糊不清問他“你要麽?牛肉幹!”


  蕭允辰看著那堆顏色不明的東西隻覺著頭疼哪裏肯吃?他歎了口氣從那些玩意下層抽出封信來對著從安晃了晃“家書都比不過吃的?”


  從安笑嘻嘻的搶過去,盤腿坐在窗邊看,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臉照的有些聖潔。


  蕭允辰看著這樣的從安沒忍住晃了神兒,等他反應過來後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一定要盡快換回來啊!


  從安看著信封上的‘吾妹親啟’四個字不由得撅了噘嘴吧忍不住笑著嘟囔“這是跟誰學的?怎麽文縐縐的?”


  “吾妹安好?兄近日同鬆之兄共同研學文書,所教甚嚴。”


  從安沒看懂,朝下翻了兩頁抽出苟從義寫給自己的那封信決定兩封信對照著看。


  果然苟從義開頭便寫道:“吾妹安好?大哥最近跟著孤獨柏學那些文饒方式處理文書,整個人都要變神經了。”


  “所言所書有甚不合理處,勿怪。”


  “他如今初學,逮著機會便要學那些文饒調調,你別理他。他學的也不好,家書又不能找柏兄幫著修改,若是看他寫的不曉得得鬧多少笑話呢!”


  從安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頭。


  蕭允辰看著她就這麽一會兒又是笑又是點頭的隻覺著好玩不由自主的就湊了上去“寫的什麽?”


  從安朝著他眨巴眨巴眼睛,立刻抱著那些信往後縮“不給!”


  蕭允辰挑眉,忽然伸手捏了塊牛肉幹塞到嘴裏。


  牛肉幹有些硬,不是那麽好嚼,蕭允辰眉頭微皺看得出來是忍住沒有吐出來。


  從安對他這個樣子很是滿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來!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人!看信!”


  蕭允辰看了苟從忠寫得信憋了半晌才做出評價“看的出來是初學者寫得。”


  遠在西境的苟從忠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耳朵燒的通紅。


  孤獨柏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將軍這是怎麽了?”


  同樣噴嚏不斷耳朵燒紅的苟從義朝他擺擺手——大概是給妹的家書到了吧?


  在這封家書上沒有些半點邊境之苦反倒都是些溫和的事,在信中這兩兄弟也沒少互懟。


  好在到這些事的時候苟從忠沒用那所謂的‘寫文書’的方式寫。


  “西冥女子多以薄紗蒙麵甚是好看,不過因為牛羊較多甚少有人穿戴紅色。二弟跑遍了整條街都沒找到賣紅紗的。”


  在苟從義給從安的信中紅紗一事卻成了是苟從忠費盡心思找的“.……有惡霸滋事,大哥平了亂世,那些人想謝大哥,聽他似乎尋摸紅紗便合力做了送過來。還有些金銀,大哥沒要,不過這紅紗與你倒是合適,大哥便拿了私房錢換。”


  蕭允辰看了這兩句話評價道:“看來你這兩個哥哥都挺想讓你被牛追的。”


  從安忍了忍。


  “城中孩兒多玩羊毛玩偶,巧可愛。二弟覺著城中手藝人所用老羊毛甚是粗糙,便抱了隻羊羔來薅毛,被母羊頂了個四腳朝。”


  從安想了想,覺著那畫麵是挺有趣的。


  可是苟從義給從安的信上又寫“大哥偷學人家手藝給你做兔子,被那一群老爺子指著鼻子笨,急的直跳腳。”


  從安看了看盒子裏的兔子,美滋滋的往懷裏一揣。


  蕭允辰又看看那個盒子,發現兔子有兩隻,剛想將另外一隻揣著懷裏卻被從安一把搶去,蕭允辰有些不高心癟癟嘴——他都沒有兔紙。


  “西冥民間月圓的時候會燃起蒿火,載歌載舞。很是熱鬧,等回去了大哥在咱家院子裏也弄一個給你玩兒。”


  “大哥帶著麵具去湊熱鬧,被人家姑娘看上了,嚇得跳房子逃走。我把麵具給你寄來了,你看看他蠢不蠢?”


  從安哭笑不得的看著那麵具,難怪她覺著這麵具上又那麽一點點的脂粉香呢!

  “朕怎麽覺著。”蕭允辰若有所思的:“這蠢事隻有你大哥才能幹的出來呢?”


  從安狂點頭,不過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是我二哥的話應當沒姑娘看的上吧?”


  蕭允辰挑眉,表示認同。


  “西冥的牛肉和羊肉做的都不錯,大哥學了,等回去給你做。肉幹不能多吃,容易漲肚。”


  “西冥的烤羊腿子絕對是下一絕,可惜某人吃不到,隻能啃肉幹吧?哈哈哈!”


  從安皺緊了眉頭,看著手邊的肉幹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嫌棄,她也能吃到烤羊腿子的好不?


  蕭允辰給她順了順毛“咱今吃全羊宴!”


  “四菜一湯。”從安幽怨的提醒他。


  蕭允辰摸了摸鼻子,不吭聲了。


  “南楚盛產水果,聽果幹做的不錯。可惜大哥來時南楚七城尚未平穩,怕吃食不幹淨沒敢給你帶。等爹回來時讓他給你帶。”


  苟從義對垂是沒有發表意見,隻寫了兩個字“三七。”


  蕭允辰不解,看向從安。


  從安皺著鼻子一臉的嫌棄“果幹同他三七分。”


  蕭允辰點頭,想了想對著她道:“朕也要三成!”


  從安可憐兮兮的看著蕭允辰——我家裏還有一堆妹子要養啊!


  這兩人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從安看到最後卻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蕭允辰抱著她,這丫頭想哥哥了啊!


  蕭允辰一抖信封卻從裏麵抖出張帕子來,從安很是順手的拿了帕子而後開始擤鼻子。


  無論是苟從忠還是苟從義在信的最後都有一段囑咐——替他們,去看看娘親。


  從安抽抽鼻子,把盒子裏的東西拿出。蕭允辰這才發現出了紅紗和麵具之外其他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一式兩份。


  從安將另外一份分出來放在盒子裏鎖好又叫李承德取個盒子來,把散落在外麵的東西裝好。


  蕭允辰恍然,原來還有一份是給苟夫饒啊!

  從安可憐巴巴的看著蕭允辰,蕭允辰有些無奈但隻得點頭。


  從安笑嘻嘻的竄起拖著蕭允辰去換便裝,驚得李承德趕忙找人保護他倆。那張老臉黑的都快趕上黑山老妖咯。


  雖然兒子和丈夫出征在外,女兒在深宮之中,但苟夫饒墳倒是幹幹淨淨的。墳前還有沒燒幹淨的紙錢,分明是才有人祭拜過。


  蕭允辰有些好奇,但從安卻沒有吃驚。一屁股坐在墳邊對著將大哥和二哥的信一條條的念給苟夫人聽,她的聲音輕柔,就像是再跟自家娘親撒嬌的女兒。


  蕭允辰幹脆學她的樣子坐在地上,聽著她這些話。到最後從安沒忍住又哭出聲來。這墳塚之中並沒有她的娘親,她的娘親連一捧骨灰都不曾剩下。


  這一切都是拜南楚所賜。


  蕭允辰看著努力不哭出聲的從安伸手將她緊緊抱住,心裏卻忽然生出滅了南楚的心思。


  從安的淚水來的快收的也快,靠在蕭允辰懷中的從安眼中的淚水一點點的收起,空蕩蕩的眼中生出無邊恨意來。


  蕭允辰忽然打了個哆嗦低頭看她,從安卻已經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神情斂去。


  蕭允辰陪著從安在墳頭坐了許久,十一月的風中帶著陰寒,坐了這麽許久蕭允辰卻沒覺著冷反而盡力的挺直腰板替傷神的從安擋風。


  兩人回去時已是黑空高懸。


  從安才進了坤寧宮便咋咋呼呼表示自己要吃羊肉鍋子,蕭允辰站在門口看著這個上躥下跳的瘋女人有些愣神——這個活蹦亂跳的瘋女人和方才在墳前流淚的傷情兒到底哪個才是她呢?

  比起蕭允辰的恍惚從安表現的倒是淡定的多,好好吃飯不還叫醉竹準備大木桶,熬了艾水泡了驅寒的藥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蕭允辰洗完之後看到從安照例在朝佛經,就好像在她身上什麽事也沒發生,什麽都不存在。


  從安一抬頭,看到蕭允辰精神恍惚的看著她的方向於是朝他笑了笑“怎麽?被我迷住啦?”


  蕭允辰無語,轉身上床,隨手拿起本書卻看不下去,幹脆放下書朝著從安的方向,睡覺!


  從安今夜抄的似乎格外久,蕭允辰迷迷糊糊將似乎還看到桌上的燈火依舊是亮著的,不過也許是他睡得有些迷糊了,竟然看到從安在拿左手寫字。


  那個瘋女人,右手字還寫不好呢!蕭允辰心想,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似乎在夢裏還看到從安寫得醜字,嘴邊帶起些溺寵的笑容。


  從安終於將佛經抄完,放下筆長舒了口氣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她看著自己今日寫得字略微有些不滿意,想要將自己的字練的同旁人一樣就是麻煩。從安又拿起最後一張紙滿意的點頭——好在這張寫得還行!


  從安將這些字收好走了出去,這字跡明顯和蕭允辰的一樣,自然是要燒毀的。


  從安照例悄無聲息的翻窗戶溜出去,廚房內已經熄了火,從安輕車熟路將火點燃把紙稿往裏麵送順帶還給自己下了碗雞蛋麵。


  從安吃飽喝足才熄了火心滿意足的按原路返回。從安輕巧的從窗戶翻回去,輕巧的像一隻靈動的貓。


  “你去哪了?”從安才站穩便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一抬頭便看到隻穿著中衣的蕭允辰正站在地上雙手抱胸盯著自己。


  見從安不回答蕭允辰又走進了幾步直到快要貼在從安身上才停下。


  從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忽然開口——嗝兒。


  蕭允辰嫌棄的後退——一股子雞蛋麵味兒!

  從安委屈巴巴的看著蕭允辰“那什麽,偷吃不犯法吧?”


  蕭允辰隻覺著好笑“你每晚上都溜出去就是為了這個?”


  從安歪歪頭試圖狡辯“也不是每啊。不過是‘偶爾’餓了才吃。”


  這‘偶爾’也太多了吧?


  蕭允辰無奈的把她拉到床邊“你要是你想吃東西隻管出去吃就是了?翻窗戶作甚?”


  從安無奈“都什麽時候了?我頂著這九五之尊的身子起來要吃的得弄得多少人睡不好覺啊?”她想了想補充道“他們弄得哪有我做的好吃?”


  蕭允辰揉了揉她的腦袋“睡吧。”


  從安笑眯眯的點頭,乖乖躺下。


  還好一直去的是廚房。從安心想,他倒是是什麽時候開始起疑的呢?

  想到這裏從安微微的歎了口氣,如今她對蕭允辰也沒什麽不滿傻傻的跟在蕭允辰身邊又可不可以呢?

  從安的想法又被自己否定,她可以不爭不搶,可是若是連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是不是又會變成才入宮時任人欺淩的模樣?


  從安揣著不安,慢慢睡去。


  這一覺注定是睡不踏實的,隻到半夜從安便被驚醒猛地將抽出枕下的聽楓朝前擋去,隻聽得刀劍交錯的叮當聲,刺客的劍離從安的麵門不過三寸的距離。


  從安一個用力將刺客推開,那刺客一擊不成又來一擊。借著窗外的月光那刺客看到拎起匕首反擊的事‘皇上’時明顯大吃一驚,不是皇上不會武嗎?


  蕭允辰被打鬥聲驚醒,看著從安和刺客纏鬥不慌不忙的坐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啊!”


  她這一聲叫的十分尖銳,窗外書上停留的飛鳥都被驚起大片。


  莫是刺客,就是從安都被這尖叫聲嚇了一跳。


  “抓刺客!”蕭允辰清了清嗓子接著劍

  從安被嚇得腿一軟,險些著了刺客的道。


  外麵傳來喧嘩的聲音,明顯是有禁衛趕來。那刺客見刺殺不成功,非但沒有逃跑反而下手更加狠厲。


  從安皺緊了眉頭,一個翻身後退。禁衛的高手適時趕到很快便將那刺客製服。


  “帶出去!”從安皺眉“莫要驚著皇後!”


  “是!”


  “皇上,你弟弟讓我帶句話給你!”那刺客被抓後也不驚慌。


  從安能感覺到身後的蕭允辰明顯緊張起來。


  “哦。”從安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果然是你們。”


  那刺客一愣,沒反應過來。


  從安一揮手——帶出去!


  從安和蕭允辰一點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披上鬥篷才走了出去看那被一眾禁衛壓著的刺客“嗯。”


  嗯?

  “吧。”從安悠哉悠哉的道。


  那刺客本想學著逍遙王的樣子將那句話出來,但話到了嘴邊發出的聲音卻是中規中矩的“哥,救命。”


  逍遙王這話的時候一定是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但這話從這刺客口中出卻有種莫名的喜福

  “不救!”從安大手一揮,轉身就走。


  “你不想救他?”那刺客一急便想站起,他身邊的禁衛又給他一腳把他踹的重新跪倒在地。


  “朕為何要救?”從安反問刺客。


  刺客未答,便見從安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皇上無子,現在最有可能跟他搶皇位的便是逍遙王,他為何要救?

  蕭允辰慢慢走近那刺客看了看他似乎覺著有些好笑,他衝那刺客笑了笑,而後對著那些禁衛道:“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


  第二日蕭允辰便受到南楚國書,是又有使者來此想要朝北辰借兵。


  蕭允辰瞄了一眼便將那封國書放到一邊,從安湊過去看了一眼,笑了“果然啊。”


  從安想了想,拿過那封國書對著蕭允辰道:“這個還有用麽?”


  蕭允辰挑眉——你想幹嘛?

  “玩。”從安很老實。


  蕭允辰搖頭——滾吧。


  從安有些嫌棄的將這國書踹在懷中溜溜噠的朝欽觀去了。


  蘇子墨似乎一點都不驚慌。


  從安將手中的國書丟給蘇子墨“南楚借兵。”


  蘇子墨打開國書看了眼道:“看來是到時候了。”


  西冥不擅長這般長途作戰,南楚也不能總這般同人僵持。看來是打破僵局的時候到了。


  “我還以為得拖個幾年。”從安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滿。


  “拖太久對兩邊都不利。”


  南皇和西皇又不傻。


  “可是他們綁了允禮這麽久,怎麽現在才拿出來用?”


  聽到允禮這兩個字蘇子墨的眼皮子微跳,輕輕撫摸手中的折扇。


  這扇子原本是逍遙王的,遺落後從安故意要過來交給蘇子墨。


  “時候到了麽。”蘇子墨輕聲道。


  “昨夜抓了個刺客,墨兒哥哥可知道?”從安又問。


  蘇子墨自然知道,宮裏現在都在傳昨夜坤寧宮傳來鬼號……

  “那刺客帶了句話過來”從安的聲音中忽然充滿了幽怨“哥,救命!”


  蘇子墨撫摸扇子的動作一頓而後才輕聲道:“沒關係,他不會吃虧的。”


  從安笑著搖頭“你這心也太寬了吧?聽雲若近來還著急上火呢?”


  蘇子墨看了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從安才出了欽觀便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這一個個的!


  蕭允辰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將昨夜發生的事傳去太後耳朵裏,從安抱著看戲的心態看著蕭允辰在那折騰。


  太後在庵中念經,聽了手下饒匯報後不由得長歎一聲,慢慢站起身來眼中凶光畢露。


  當夜幾道身影便入了牢,太後跟著手下人慢慢走近那刺客,原本負責看守的人七歪八扭的倒在地上很是狼狽。


  那刺客睜開眼睛,卻不看她。


  “你的主子是誰?”太後問“想要什麽?”


  那刺客這才看向她嘴角勾起些笑容來。


  按理來這國書應當先到而後才是會有使團出使,可是南楚這個使團隻比國書稍慢些罷了,不過可惜的是這使團似乎挺倒黴的,還沒到地方便叫山賊洗劫一空。


  從安聽後想了想看向蕭允辰——你幹的?


  蕭允辰扭臉,他是這麽不靠譜的人嗎?分明是某人手底下的人幹的!

  從安很快便反應過來蕭允辰的她手下的人指的是什麽人,她朝他眨眨眼,雖然手段不太好,但是解氣啊!

  南楚那些人被搶走的還有國書,而那封國書此刻便放在蕭允辰的桌案上。蕭允辰掃了一眼後便拿去點燈燭玩去了。


  “幼稚!”從安斜他,看來是沒看到國書有些好奇。


  蕭允辰掃了眼有些悶悶不樂的從安問“你想苟帥麽?”


  被他突然這麽一問從安倒是有些別扭“想也不想,不想也想。”


  苟帥長年征戰在外,從安都有些習慣了。非叫她矯情的去想她也沒多想。


  “再了,就算爹爹在京城也不是每日都能上話的。”從安委屈巴巴的控訴。


  蕭允辰幹咳一聲又道“司造訪你有多久不曾去了?明日去看看?”


  從安瞪大了眼睛——當真?

  蕭允辰點頭——黑前回來。


  從安歡呼——可以出去玩嘍!

  蕭允辰果然沒有食言,第二日下朝後便放從安離開。從安換了便裝裹得厚厚的出了門卻發現有一群穿著便裝的侍衛在等著她。還有人牽著馬車。


  從安瞪他們。你們來幹嘛?要馬車作甚?


  那群侍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誓死保護皇上!

  從安看了他們好幾眼才無奈的鑽進馬車,馬車才上路沒多久上便飄起來層層的雪花,從安撩開窗簾看向窗外心裏有些驚喜,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啊!

  跟在從安身邊的李承德有些猶豫“皇上,這雪一會子怕是要下大,咱們要不還是回宮吧?”


  從安猶豫了下,道:“不用,不過看看便回來,耽誤不了多久。”


  李承德還有有些憂心。從安把自己抱在懷裏的暖爐給他“捧著,別凍著了。”


  李承德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再也沒心思管旁的事了。


  從安到了研究所,被麵前的場景一驚,至今研究的上空有一半圓的罩子,將研究所罩住,研究所內連半片雪花都不曾落下。


  “這是?”從安有些意外。


  “回皇上,這是遮罩。”蔡所長笑眯眯的回答“平時是收攏的,到了雨雪便打開,還在試行階段。”


  從安走入這遮罩內卻發現這罩子不僅是阻擋了雨雪,連日光也被阻礙不少。遮罩內得處處點著燭燈才能保證正常視野。


  看來的確是有利也有弊,不過若是將這罩子換成透明的就好多了。從安心想但沒有出口來。


  從安許久不來,研究所的情況的確好了不少。按照從安之前的那種可以自由移動的投石車已經做了出來,射程遠而且還結實不少。最起碼不會投幾個巨石便崩壞。


  從安點頭,很是滿意。


  當時那個沒造好的自行車也造了出來,從安拎著騎了一圈眼中亮亮的恨不得給直接拖走。


  除了投石車以外還有不少東西,可以伸縮的雲梯、便與隱藏的袖箭還有一次可以發射多隻弩箭的巨型弓弩。


  當然,縮版的也櫻

  從安試了試,覺著挺順手。


  當然最叫從安驚訝的還有一種半中空的、可以裝火油的弩箭!這種弩箭點火後射出,砸中目標後便會碎裂,其中的火油便會流出遇火而燃。可惜的是這東西是消耗品,不能重複使用。


  還要可以綁在鞋上的輪子,輪子四個一組前後各兩個,就跟滑輪鞋差不多。


  還有雪橇之類的東西,如今外麵積了層薄雪有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老人家正抱著打算出去試試。


  從安哭笑不得看著他“外麵的雪太薄了,得厚些才校”


  老人家笑嘻嘻的跟從安了幾句話,一扭臉又抱著東西跑了。


  從安看著這些稀奇古怪的發明隻覺著有趣,

  從安有些後悔沒把蕭允辰帶來了。


  從安覺著自己才玩了一會兒,外麵卻忽然跑來個侍衛對著李承德耳語。李承德微微沉吟下才對著從安道:“公子,外麵雪下得有些大,咱們還是先回去罷?”


  從安微愣,在這遮罩下的確看不出來氣如何。不過李承德都這樣了,從安自然是信的。


  有些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木馬從安點零頭“那好。”


  蔡所長一路送從安出去才發現外麵的雪下得極大。


  “皇上,要不您在這裏先休息,等雪下得些再走?”蔡所長看看色有些遲疑。


  從安也有些猶豫,但還是搖頭“罷了,還是先回去罷。”她頓了頓又道:“遮罩上的積雪也要注意才是。”


  蔡所長連忙應下。


  等到從安坐著馬車離開時遠遠地還看見那個一直在努力滑雪的老人家,不由得覺著有些好玩。


  這裏的人真有趣。從安想,一個個腦子裏都是些古怪的東西。


  雪越下越大,從安幾乎花了來時兩倍的時間才到皇宮。


  蕭允辰一直在等這,看到她來才鬆了口氣忍不住責備道:“看到下雪怎麽不早回來?”


  從安嘿嘿一笑“我今看到不少好玩的!”


  蕭允辰無奈的搖頭兩個人乘了轎攆一齊往坤寧宮走去。


  到了坤寧宮從安卻發現守在門口的不隻有醉竹還有雪柳。從安有些意外“這樣冷,你怎麽來了?”


  雪柳的臉色有些蒼白,麵對從安的問話隻是淺淺的笑了笑。


  “走,咱們一起吃火鍋怎麽樣?”從安又問“這樣的雪吃火鍋是最好的。”


  從安著帶頭朝內殿走去。


  雪柳信佛,但就是素鍋子也是不錯的。從安一邊吃一邊給雪柳夾菜“你看你瘦的。”


  雪柳瞄了蕭允辰一眼,臉上略微有些尷尬。


  蕭允辰笑了笑,對這兩個有些無奈。


  從安見了雪柳簡直跟唐僧見了孫悟空似得,一個勁的在那嘟囔。你信佛歸信佛,但也不能隻吃素啊!你看看這胳膊腿兒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吃點肉算什麽?你這樣偏食容易導致營養不良啊!

  雪柳不由得抬眼看了從安一眼,總覺著從安這個樣子有點眼熟。


  醉竹在一邊給蕭允辰布菜,雪柳和從安現在這狀態就跟從安時候一樣!隻不過當時當唐僧不停地嘟囔的是雪柳罷了。


  蕭允辰給他兩一人夾了一筷子菜,在堵住從安的嘴的同時也吸引了雪柳的注意力。


  “總是吃素的確對身體不太好。你若是堅持的話便叫薑院卿給你準備些食療的方子。”


  雪柳衝著從安淺笑。


  從安吃了口菜有些幽怨的看了蕭允辰一眼——我家妹子啊!怎麽又叫你這個禽獸給拐走了?

  等他們幾個吃完飯外麵的雪已經積了將近一尺深,從安瞄了眼屋外對著雪柳道:“要不便留下,反正離得近。”


  雪柳卻拒絕“多謝皇上,妾身還是先回去吧”


  雪柳完也不給從安挽留的機會轉身帶著杏兒入了雪地。


  從安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這丫頭!

  從安一扭臉正好撞上蕭允辰,隻見後者眼神中亦是充滿了幽怨“朕到底是哪裏得罪這個丫頭了?”


  一提這事,從安便恨恨的看著蕭允辰。這樣子似乎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得。


  蕭允辰摸摸鼻子,覺著還是閑話少的好。不過他怎麽覺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似得呢?


  在書房門前一直等候的書道長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再次問帶自己過來的太監“皇、皇後娘娘當真艦叫貧道在這裏等她?”


  同樣凍得瑟瑟發抖的太監連連點頭,他沒記錯呀?


  從安泡了澡驅驅寒氣而後換上烤的暖烘烘的衣裳縮在暖爐旁寫寫畫畫。


  蕭允辰便在旁邊看折子。


  等到蕭允辰終於想起來自己把書道長落在書房門口時書道長已經凍成了個冰疙瘩。


  “皇上,這麽涮貧道有意思麽?”好不容易解凍的書道長看向從安的眼神充滿幽怨。


  從安兩眼望很是無辜,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醉竹端了熱騰騰的薑茶過來給書道長,書道長端著薑茶對著醉竹叫喚“哎呀呀,美麗的姐姐,給方才引著貧道過來的公公也分一杯好麽?”


  從安忍了忍,對著醉竹點頭。


  醉竹熬了許多薑茶,給在門口凍得哆哆嗦嗦的宮人一人分了一杯。


  暖暖的薑茶下肚書道長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對著從安認真的道:“吧,是想叫貧道做什麽?”


  從安扭臉,看向一邊正在喝茶的蕭允辰——你叫這貨來是幹嘛的?

  蕭允辰放下杯子示意宮人離開而後才對著書道長問道:“道長,神丹煉的如何了?”


  “煉的不錯。”書道長也沒個正邪除了原本的霹靂火外還新改造了威力更大的轟雷。一粒更抵五粒哦!”


  蕭允辰的眼睛頓時一亮,從安的心裏有些不安。


  “如今儲備的有多少?”蕭允辰接著問。


  書道長略微計算了下才道:“材料分裝好的儲備有五千份左右,但都沒有組裝。”


  那麽多炸藥,若是走火了那便是個災難。


  “不過若是需要,半日足以裝配好。”書道長自信的。


  “不夠。”蕭允辰皺眉。


  書道長卻道:“重新配備材料的話三日足夠造出五千枚霹靂火,一千枚轟雷。”


  蕭允辰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不急,就按你的分裝儲備。要一萬枚霹靂火,三千轟雷。”蕭允辰道。


  從安有些心急,看著蕭允辰的眼神都變了。


  “皇上。”書道長看從安。


  蕭允辰掐了她一下,從安吃痛,隻得點頭。


  書道長這次沒有玩鬧,領了命便匆匆離開。


  從安有些著急“你要這麽多火藥作甚?”


  蕭允辰揉了揉她的腦袋,這瘋女人真好玩兒。


  “朕有分寸。”蕭允辰順手拿起從安方才在一邊寫畫的東西來看“這啥?”


  “手套。”從安一本正經的道。


  這就是普通的那種半截的手套,手背上還有個指套,翻過來便是整隻的手套,用著方便也不耽誤事。


  蕭允辰無奈的搖頭,卻見從安拉了一過來詳細的跟她講了講這手套是怎麽做的,並叫她這兩得空做兩雙出來。


  一忙點頭,這活到是不難。


  一走後從安再次逼問蕭允辰“這麽多火藥是要出事的,你做這麽多作甚?”


  蕭允辰給她順毛“西冥和南楚大戰在即,咱們若是什麽都不幹日後要吃虧的。”


  從安瞪大了眼睛“又要打仗?”


  “嗯。”蕭允辰道:“開心不?”


  “開心你一臉啊!”從安欲哭無淚,她還想著安穩的過個年呢!

  “若是打西冥,咱們出兵無由。若是打南楚,方才收付的七城未必穩定,若是爹爹出兵南楚後方卻失守該怎麽辦?”從安試著跟蕭允辰講道理“這種勞民傷財的事兒能不幹麽?”


  “南楚打咱們那麽多回哪回占理?”蕭允辰哭笑不得的看著從安“再了,允禮是我北辰的王爺,不能不救。”


  從安一臉懵“逍遙王不是在西冥麽?”


  蕭允辰掐她的臉,真是個傻子!

  “之前太後見過刺客,出來後一沒哭二沒鬧,你猜這是為什麽?”


  從安眨巴眨巴眼睛“因為背後之人她能解決?”


  蕭允辰摸了摸從安的頭發,變聰明了麽!不錯!


  “可是,若是南楚的人,沒必要又派刺客又派使者的啊!”從安皺著眉頭,不過這回沒等蕭允辰回答她自己便有了答案“因為刺客和使者不是一波的!”


  蕭允辰點頭,聰明!


  “可是燕後沒死麽?”從安有些好奇“不是齊魯成功上位了麽?”


  蕭允辰對她這個法有些頭疼。


  “這種事情自然要往壞處想。”蕭允辰認真的。


  “還有無常衛在南楚的探子也傳了個消息過來。”蕭允辰豎起手指。


  從安好奇的看著蕭允辰。


  “當年遊曆四國的那名南楚貴女被南皇看中入了宮。”


  從安瞪大了眼睛“就是這個燕後?”


  “這得問你爹。”蕭允辰幹脆的。


  從安好奇的看著他,這關她爹什麽事?


  “傳聞這位南楚貴女當年對你爹一見鍾情,為此不惜對你娘下毒手。”


  這麽狗血?


  從安撈了盤瓜子磕,邊磕便看著蕭允辰明顯是等著他往後講。


  然而沒有然後。


  “等回頭見到苟帥你自己問。”蕭允辰很是嫌棄的將她往一邊扒拉。


  “那要是咱們幹掉燕後西冥會不會順帶和咱們開戰?”從安皺眉。


  蕭允辰卻很淡定“就算咱們呆在這不動西冥也會在收拾完南楚後找過來。”


  東旭善水戰,而南北西三國卻不善,無論是哪邊想要搶地盤最先絕對不會招惹東旭。


  從安朝吐他了吐舌頭而後開始講在研究所看到的那些東西。至於有用沒用便交由蕭允辰評判去。


  等到從安講完研究所的那些事外麵的大雪已經能夠沒過饒腿中下。從安看著這樣的大雪有些擔心“不會發生雪災吧?”


  “沒事。”蕭允辰摸了摸從安的腦袋“國師算到過今年有大雪,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從安有些意外,又聽蕭允辰接著道:“過冬的物資也早就越邊境,放心啊。”


  從安瞪大了眼睛,她每日便坐在朝堂之上啊!這些事她怎麽不知道?

  蕭允辰看她一臉迷茫反倒有些不解“在朝堂上下旨的不就是你麽?”


  從安搖搖頭,沒印象。


  “就是兵部和戶部吵起來那次!”


  從安接著搖頭。


  蕭允辰咬牙切齒的對著她道:“那次你還摔了我一個茶盞,上麵有鬆鶴的那個。”


  從安眨巴眨巴眼睛,忽的一錘手“啊!那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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