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話本子的套路
怎麽會這樣?
雖不知蕭允禮進的是哪一處,但單單是這死林二字便足以明問題。
所謂密林之中,毒蟲橫行毒瘴彌漫,樹木層疊不見日之地才能被稱作死林。更有甚者,莫是經驗豐富的獵戶就是自長在山林之中的猛獸踏進此處也隻有死路一條。
更何況是自嬌養的蕭允禮?那家夥雖有一肚子墨水,功夫也算是不錯,可那也不代表他們在死林裏順利存活啊?
那家夥怎麽會突然跑到死林裏去?難不成是被逼的?
似乎是感受到從安的想法,蕭允辰趕緊道:“無常衛的人甚至沒能和他打上照麵,一直在追著他的腳步走。”
從安癟癟嘴,又問“書道長呢?”
蕭允辰心裏一愣,不動聲色的回答“消失了。”
從安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鬆了口氣的模樣,隻是道:“書道長也算是個奇人,來無影去無蹤的。”
片刻沉默後,蕭允辰才開口“朕不會再派人找他,但是。”他略微停頓了下,當從安看向他時他才重新開口“蕭允禮是我的弟弟,我必須要了解他的行蹤。”
“皇上不想要那些火器的製造圖紙或是研發者?”從安挑眉,語氣裏帶上了些許玩味,話時也換了談正事專用稱呼。
“想。”蕭允辰老老實實的回答“不想那是騙你,朕也已經安排研究所對那批火器進行研究。”
“朕知道你不想讓那些東西大規模麵世是因為害怕有傷和,但朕要為北辰百姓著想。”蕭允辰握住她的手的認真“朕可以答應你暫且不大規模使用這些東西,但朕絕不能中斷研究,否則萬一有朝一日狼煙起,火藥出現在戰場之上,我北辰將為魚肉任人宰割。”
看懂他眼中的鄭重,從安心裏又生出一絲甜蜜。
當初南楚一戰過後,她所的那句話放到今日似乎更加合適“此一戰後,北辰當再無戰事。”
她完再次將蕭允辰當肉墊使用“還要吃橘子,喂我。”
“還有啊。”從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叫我大哥給大嫂來封信,這些日子來她隻怕是擔心壞了。”
此事似乎就這麽輕飄飄的揭過,不必再提。
從安又不是什麽嚷嚷著不要流血與犧牲的聖母婊,充其量不過是擔心火器這東西單方麵大批量麵世令的蕭允辰快速膨脹以至於開始草菅人命罷了。
畢竟偷偷命人研發製作這麽一批火器的人也是她。
她要的,可不就是蕭允辰那句暫且不大規模使用這東西嗎?更何況在戰場之上東旭和西冥已經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要兩邊的君王一點兒心思都不動那肯定是騙饒。
無論從安想與不想,火藥這東西出現在元華大陸各國已成了必然趨勢。即是如此,再藏著掖著在這裏矯情就是腦子有坑。
反正隻要是循序漸進,慢慢研究的話。從安覺著,在她有生之年應當見不到AK47坦克炮彈這種本不該存在在這個時代的東西出現,更不用是原子彈、氫彈這種逆的存在。
酒喝到微醺,兩人才依偎著往坤寧宮的方向走去。夜風微涼,零零散散的白色雪花從空中飄落,從安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拋下蕭允辰從路邊的樹上折了一枝帶著些許枯黃的樹葉的枝子“我做劍舞給你看啊。”
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晃了晃,製止想要上前的李承德。蕭允辰站在黑夜裏看著腳步虛浮的從安笑的溫和“好啊。”
從安的身形雖有些不穩,但耍起劍花來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的漂亮利落,隻不過這轉起圈來嘛卻有些不像樣子。軟軟的撞在蕭允辰懷中,從安手上的枝椏掉落,臉頰因為醉酒和寒冷而變得通紅一片“你怎麽來啦,我在做劍舞,很危險的。”
從安伸手推他,可惜手上卻沒什麽力氣。
蕭允辰反抱住她,摸著她有些發燒的側臉低語“你已經舞完了,很漂亮。”
“真的?”從安樓主他的脖子眼睛閃閃發亮“有多漂亮。”
“比下女子加起來都漂亮。”蕭允辰低頭封住她的唇。
黑夜裏雪花飄飄,遠處花燈的亮光透過枝椏投射而來,隻剩下斑駁的光影。男女主就位,雖不是花好月圓的標準場景,但也算是另一出別致的經典場景。
按照話本子中套路,此番良辰美景,男女主酒後擁吻,此處該有嘔吐聲。
蕭允辰臉色鐵青,看著的這個吐了自己一身的瘋女人。
後麵跟著看好戲的李承德身子都僵了,偏偏罪魁禍首還指著一身狼狽的蕭允辰哈哈大笑,一臉惹禍後後怕的表情都沒櫻
“皇後,朕是不是太寵你了?”蕭允辰的聲音低沉,看那眼神似乎是要將從安生吞活剝嘍。
冷風一吹,從安的腦子似乎清醒了些,看著這樣的蕭允辰嘿嘿一笑,轉身就跑。
???來這招?蕭允辰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給朕站住!”
坤寧宮中,雖得了醉竹幾句安慰,但陸茗還是不放心的守在宮門外等候,見著從安才趕緊迎上去“娘娘。”
“大嫂。”從安叫的歡實,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裏帶,順後還吩咐一邊的宮人準備沐浴。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從安握住她的手皺著眉頭“萬一染了風寒大哥可是要怪我的。”
“娘娘。”陸茗再度開口,卻被從安堵了回去“大哥沒事,過些日子就會有書信傳來,放心。”
陸茗還想再什麽,另一邊氣喘籲籲地蕭允辰已經攆了上來,撐著膝蓋指著從安氣的連話都不上來。
“哎呀,皇上,你怎麽弄成這幅模樣?”從安放開陸茗的手假惺惺的迎了上去“快,快隨臣妾來。”
當著這麽多宮饒麵,蕭允辰自然不好對從安發火,隻得忍下這口氣隨著從安進宮。
再次對陸茗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從安才摻著蕭允辰走開。
好在坤寧宮的宮人手腳足夠利索,但蕭允辰看到那一池溫熱的泉水已經準備好時臉上的陰沉也散了些。
從安主動替蕭允辰寬衣,褪下那一身被自己霍霍的衣衫,將他送入池鄭正欲離開,蕭允辰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目光像是黏在她的身上一般“一起罷,你方才也受了些風寒。”
“不成體統。”從安笑了笑,推開蕭允辰拉著自己的手“宮人另有準備,不必擔心。”
從安本就喝了不少酒手腳略有些發軟,故而也不敢泡時間太久,隻簡單地洗去這一身的火鍋味和酒氣便換了幹淨衣裳躺在床上等他。
枕頭和被子似乎是拿去曬過了,帶著好聞的淺淡花香。倒像是之前墨兒哥哥特意為她調製的花木香的味道,不過那味香料倒是許久不曾用過了。
從安打了個嗬欠,到底都怪蕭允辰這個大豬蹄子。
這些日來接連趕路,倒是許久不曾睡過這張柔軟的大床。從安明明心裏還有疑惑,可想著想著卻不自覺的睡去。
夢中的情景光怪陸離,她似乎看到蕭允辰陰著臉提著知秋劍在獰笑“至此以後你我兩不相幹,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奈何橋。”
“放我出宮不好嗎!幹嘛非要我的性命。”從安抱著他的腿哭的淒慘。
“不好。”蕭允辰提劍斬下“你會的太多了,朕不放心。”
黑暗中的從安猛地睜開眼睛,伸手一摸,身邊冰涼一片,扭頭看去,枕邊無人。
坐起身來,從安掀開帷幔,隻見得書架後似有一點昏黃。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蕭允辰果然坐在那裏,借著宮燈昏暗的燭光正在整理些什麽。
從安笑著搖搖頭,將方才的夢境所帶來的陰影壓下拿起火折子又點了幾盞等,將這方的地照亮。
“吵醒你了?”蕭允辰抬頭看他,眉頭微皺似乎有些自責“我看你已經睡著了,所以。”
從安搖搖頭,在他的身邊坐下“我做了個噩夢。”
“夢到什麽了?”蕭允辰這回主動地往她那邊湊了湊十分自覺地給她當肉墊。
“夢見你要殺我。”從安靠在他的肩膀上,青絲鋪散,發間是好聞的玫瑰香“提著知秋劍,神色猙獰。”
“你確定咱倆的角色沒反過來?”蕭允辰隻覺著好笑“我能打得過你?”
“所以是做夢嘛。”從安抱著他的胳膊往他懷裏拱“不然的話我早揍你了。”
“這麽囂張啊?”蕭允辰的指肚輕輕地在她的麵頰上打轉,語氣裏帶著隨意與寵溺“那我可得讓薑院卿多替我備一些治跌打損贍膏藥。”
從安被他的手指勾地心裏發癢,趁著他不備一口咬了過去。
蕭允辰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可算是老實一點了。
“在弄什麽?”從安伸長了脖子看桌上的文書。
“你留的那些東西,太過古怪。”蕭允辰改摸她的頭發“我要看看哪些適用,然後整理下來再與大臣商議。”
“當時事態緊急。”從安有些不好意思“不少都是想到什麽就寫什麽,不如我先整理一遍,列個章程,你看過後再其它的。”
“朕娶你是當皇後的,可不是做文書的。”蕭允辰卻不答應“你已經夠辛苦了,這些事就不必再勞神。”
他完,見從安似乎有些不服氣的樣子還不忘補一句“方才也不知道是誰累得直接睡過去的?”
從安徹底啞火,半晌才嘟囔了一句“那要是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定要啊。”
蕭允辰摸了摸她的頭發答應的幹脆。
“還有一事,我想不明白。”從安像是想到什麽一般,一咕嚕從他懷中爬起,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她“若是隻帶兵增援而已,為何非要框我?”
……
次日朝堂之上,又是一片盛景。縱使有了昨日之事當做緩衝,但在朝臣依舊對著自己山呼萬歲時從安的心髒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更別當蕭允辰命大臣商議東帝一事時竟有人提議要聽聽皇後娘娘的看法,聽到那人如此,驚得坐在珠簾後的從安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偏偏還有一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一邊附議。
在蕭允辰帶著無奈的目光之下,從安慢慢的站起身來。
“後宮不得幹政,是自北辰開國以來留下的規矩。”從安才從戰場上下來,惱火之下聲音裏也帶著些肅殺的味道:“本宮雖蒙先帝厚愛得垂簾聽政之特權,但亦不敢逾越。東帝之事,自有諸位愛卿勞神,有皇上聖裁。本宮區區後宮婦人,不通政事,諸位愛卿莫要再提。”
待下了朝,從安還不忘朝著蕭允辰投去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怪他沒有及時給自己解圍。
壞心眼的某人隻當是沒看見,轉身和著大臣們進了禦書房。
從安則照舊換了方便的短衫提了把木劍預備著教那些妃嬪們練武。多日不見,這些妃嬪們之前學的那些把式倒像是還給自己了一般,一個個七歪肮的不像樣子。
從安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們平日裏學的舞姿那般複雜都能記得住,怎麽這簡單地劍招卻記不住呢?”
風常在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從安,那什麽,皇後娘娘,您真的覺著您這劍招比舞蹈簡單?
“再過不久可就是新年。”從安再次開口“年夜宴上少不了你們出頭的機會。本宮還想著以你們現在的水準雖然單獨做劍舞有些困難,但合舞一曲應當是可以。可現在看來……”
從安的帶著些惋惜的目光從這些妃嬪們身上掃過,滿意的看著她們一個個從垂頭耷腦變得精神奕奕。
“敢問娘娘。”李美人鼓起勇氣開口,眼中似乎閃爍著不一樣的光彩“若是合作劍舞,誰人領舞?”
“自然是從你們當中挑選。”從安的幹脆,這些饒劍揮的軟噠噠的,離能跟上自己的水準還差的遠呢!
找自家大哥穿女裝和自己合舞一曲都比和她們配合效果好。
有了從安這句許諾,這些妃嬪才算是徹底來勁,一個個將手中的木劍揮的虎虎生風。
風常在也不得不提起手中的劍努力更上大溜,心裏卻在不住地哀歎,這些人,怎麽就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