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重生之將門凰後> 第379章 受傷

第379章 受傷

  從安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麻沸散的作用,如今尚能保持清醒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


  聽到蕭允辰的這句保證,從安像是徹底放下心來一般沉沉的昏睡過去。


  就連那針線穿過皮肉所帶來的疼痛也沒能喚醒她。


  這一睡也不知又是多久,等到她再次醒來時,眼前是一片漆黑,指尖似乎有個毛茸茸的東西。


  沒眼光扭臉看向她,那雙綠油油的貓兒眼在這黑暗中竟有幾分滲人。


  伴隨著輕微的貓叫,從安的意識也稍稍回歸,隻覺著渾身軟綿無力,分明已是三月初春時候身上卻一陣陣發寒。


  從安掙紮著坐起身來,就這麽一個簡簡單單地動作竟叫她有些氣喘,吐息依舊是炙熱的。


  坤寧宮的寢殿之中,四下靜謐,竟是連半個守在一邊伺候的人都沒櫻安靜到從安都有些後悔自己平日裏那不喜人隨身服侍的習慣。


  她最擔心的傷口感染還是出現,哪怕沒有旁饒話印證,從安也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發了高熱。


  這樣下去不校從安費力地挪動身子,努力弄出一點聲響。薑黃她們幾個定有一人守在門外,這幾位都是耳力過人之人,聽見動靜定能趕來。


  麻沸散的藥效似乎已經過去,高熱之下的傷口疼的似乎比以往都要厲害的多。


  屋門吱呀一聲打開,端著茶水走進來的竟然是寒煙那丫頭。


  “姐。”寒煙急急跑過來,將手中的托盤往地上一放而後趕緊攙扶助她。她的手剛觸碰到從安的身子便驚得收回手去趕緊對著門外大喊“來人啊!快請太醫!”


  見著她這般焦急的模樣,從安心中竟然一暖。


  “來。”寒煙心的扶著她躺下替她重新蓋好被子,而後又將那溫熱的參茶喂與她。參茶腥味入口,從安沒忍住皺著眉頭吐了出來,一邊的寒煙急的直哭直接拿著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拭著嘴角。


  “你哭什麽?”從安有些無力的抬眼。曾經她生病的時候,娘親為她落過淚、雪柳為她落過淚。可沒想到今日為她落淚的竟然是這個丫頭。


  也是她這會子腦子不清楚,竟沒有思考寒煙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隻是在這般無力之時看到有人為自己著急落淚而覺著心裏溫暖罷了。


  薑院卿來的極快,當她看到寒煙出現在這裏時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她便顧不得其他一心撲在了從安這場高熱之上。


  從安在迷迷糊糊中被灌了不少湯藥,似乎還見著蕭允辰來過,可當她腦子稍微清醒點時卻又不見了蕭允辰的影子。


  “皇上呢?”隱約間從安聽見自己啞著嗓子這麽問過。


  “皇上來過,不過政務繁忙,所以”不知是誰這麽回答了她,隻是後半句話從安沒能聽見。


  隻是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寢殿之中特設的書架和桌案,當初她懷孕的時候,蕭允辰便是在這裏處理政事的啊。


  第二日,宮門才開,剛成為新婦的陸茗便入宮求見。應門的宮人早得了皇上的吩咐,見著她來便引著她往坤寧宮去。


  她來時從安尚未蘇醒,寒煙正跪在她的床邊,拿著帕子沾了熱水心的為她擦拭著額頭和臉頰上的汗珠。


  “我來吧。”陸茗行過禮後對著滿臉疲憊的寒煙低語,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少了些戒備。她曾一度提防過這個女子,也在對方耍手段時來出反殺算計過她。不曾想今日再見時卻覺著她也沒那麽討厭。


  寒煙卻搖了搖頭,強忍住身上傳來的困倦與疲憊守在從安身邊,她眼中露出的擔憂倒叫一邊的陸茗看的有些愣神。


  “我之前落難,是姐忽然出現將我從那個地方帶了出來。”寒煙忽而低語“給了我身份和安身之所。”


  “我知道,我這般容貌和身份本不該也不配留在她的身邊”寒煙低著頭,手上的動作不斷,許是忙碌一夜太過疲憊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有氣無力“所以我也曾使過一些手段,雖沒能成功,但還是對不起。”


  陸茗微愣,輕輕替從安掖了掖被角。


  寒煙當時偷偷換掉自己做過的點心提前送到從安麵前賣乖的這種把戲,以及想要把自己擠走的那點心思,落在陸茗眼中實在不夠看的。


  她不過是趕製了件男式的棉衣叫寒煙看見叫她去告狀,又在自己準備的點心的半成品中稍微動了些手腳便叫這急不可耐的丫頭自己蹦了出來。


  比起寒煙,慣會察言觀色的陸茗更了解從安。從安雖然可憐寒煙,但更清楚自己的為人,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寒煙來為難自己的。


  不管寒煙怎麽鬧騰,她陸茗都是那個與人為善安分守己的陸茗。曾經的禦前,如今的坤寧宮,她那麽多年的經營可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


  “都過去了。”陸茗慢慢開口,眼眸低垂。


  “比起做妃嬪,我更想像薑黃她們一般可以時時刻刻守護在她的身邊。”寒煙卻繼續道“隻可惜卻沒了法子。”


  這回陸茗沒有再吭聲,隻當寒煙是在放屁。寒煙於除夕夜上位,這件事無論怎麽對從安的影響都是負麵的。


  更不要,自打寒煙被封為美人後,這幾個月裏幾乎便是專寵。


  “陸姐姐。”寒煙卻忽然拔下頭上的簪子“你,這都怪誰呢?”


  陸茗瞳孔微縮,似乎是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寒煙。”從安忽而睜開眼睛,她身上的高熱仍未褪去,起話來也沒什麽力氣。隻是語氣裏的嚴厲卻叫寒煙不得不停了手偷偷地將發簪藏於袖下。


  “姐。”寒煙立刻湊上前“您想吃些什麽?寒煙吩咐人去準備。”


  從安軟綿無力的搖搖頭,隻覺著口中發苦,哪裏想吃東西?

  “大嫂。”從安偏過頭對著陸茗叫喚“我沒事,你回去吧。”


  “苟府之前沒有主母,你和大哥新婚,府中之事還要你接手呢,不用擔心我。”從安慢慢開口,盯著她那一身紅裳道“我這裏有的是人照顧,放心。”


  “娘娘。”陸茗低語“夫君他很掛念你。”


  “我知道。”從安無力的闔眸“隻是些皮外傷而已,叫大哥不用擔心。我不過是這兩年太過安穩沒受過什麽傷,這一下子才有些受不住。”


  完這些話,從安又費力的睜開眼看了眼寒煙,而後才再次昏睡過去。


  寒煙朝著陸茗微微點頭,放低了聲音道:“夫人請回吧。”


  陸茗略微沉吟了下,這才起身告退,隻是在離開前又特意找到薑黃囑咐她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從安身邊。


  從安這一睡便又是一整,直到日落時分才再次醒來。


  薑院卿將她頭上的金針一根根拔下,而後才慢慢退了出去。


  “來。”蕭允辰扶著她坐起身來叫她好靠在自己的懷中,從安身上依舊是沒什麽力氣,隻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高熱應當是退了一些。蕭允辰的動作雖然心,但還是牽動了從安的傷口,疼的從安的臉上又是一白。


  不過在這種疼痛中,從安的腦子倒是清醒幾分。


  “皇上怎麽來了?”從安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發問。


  蕭允辰的身子明顯一僵,但看到她疼的臉煞白的模樣還是不由得放軟了聲調“朕不該來嗎?”


  “唔,刺客的事解決了嗎?”蕭允辰正打算給從安喂藥的動作一頓,淩厲的眼神頓時看向屋中的其他人。


  待等到屋中人盡數褪去,蕭允辰才慢慢開口“是逍遙王府的人。”


  “可是,蕭允禮已經被廢了啊。”從安裝作不解的樣子“哪裏還有逍遙王呢?”


  見著蕭允辰沒動靜,從安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碗。今日的藥中也不知加了什麽倒是沒有往日那般苦,隻是這苦不苦的味道更怪,嗆得從安險些吐出來。


  蕭允辰將空藥碗拿過放在一邊,心地給她順氣“朕叫廚房熬了米粥,先吃點東西好嗎?”


  從安點點頭,雖然依舊沒什麽胃口,但生病怎麽能不吃東西呢?


  “而且。”從安微微仰頭看著蕭允辰的下巴“他進了死林,如今隻怕是死是活都難。”


  “昨日和你交手之人。”蕭允辰卻忽然開口“是他?”


  “我原以為是。”從安歎了口氣輕輕碰了碰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武功路數也很像。”


  蕭允辰稍稍沉默了下,從安此次雖未山要害但這胳膊上的傷卻是極重,若是一個差錯,隻怕她的這條胳膊從此便要廢去。若那人真的是蕭允禮,按照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隻怕從安不會傷重至此。


  “確定?”蕭允辰再問。


  “確定。”從安從蕭允辰的懷抱中起身,絲毫不畏地盯著他的眼睛“那人絕不是蕭允禮。”


  迎著從安堅定地目光,蕭允辰緩緩點頭“好,朕信你。”


  隻是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份信任卻未及眼底。


  從安心裏一個咯噔,隻覺著遍體生寒。


  “來。”蕭允辰起身攙扶著從安叫她靠在軟墊上,從安不確定地盯著他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補了一句“若真是蕭允禮幹的,我非得暴揍他一頓不可。”


  “嗯。”蕭允辰伸手摸了摸從安的頭發“不管是誰幹的,等捉到後都先交給你揍一頓好不好?”


  從安虛弱地點頭,仔細的盯著麵前這個男人,唯恐自己漏掉什麽。


  “還有一事。”蕭允辰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對著她道:“春獵將近,今年你可還要隨行?”


  從安一愣,除去去年她身體虛弱外,每年春獵都是她和蕭允辰一起去,怎麽今年卻有此一問?

  “你的傷。”蕭允辰見著從安不話便曉得她定是想多了,於是提醒道:“春獵以儀典為主,流程繁重,你的身體能受的住嗎?”


  從安歪歪頭,似乎有些不解“儀典不是你來操持嗎?”


  她怎麽記得之前蕭允辰當皇後的時候也沒做過什麽啊!如今他們兩個可是換回來了,總不能還是要她來主理吧?

  聽到從安這樣,蕭允辰再次在心裏佩服從安的腦回路“難道你忘了,皇後也是要跟在皇上身側的?”


  從安幹笑兩聲,她還真忘了。


  “我去。”從安算了算時間,如今離春獵可還有半個多月,到時候她這胳膊應當能拆線了吧?就算無法彎弓射箭,能騎在馬上跑兩圈吃點烤肉也是好的啊。


  見著從安忽然來了精神,蕭允辰心裏也是一鬆。


  “況且,”從安忽而湊了上來附在蕭允辰耳邊低語,聽得蕭允辰頓時黑了臉“胡鬧!”


  從安被他這黑麵神的模樣嚇了一跳,頓時捂住傷口哎呦哎呦直叫喚。


  蕭允辰被她這無賴的模樣弄得沒了脾氣,隻得點頭應允。


  “不過,你打算帶哪個妃嬪去?”從安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才發現宮中剩下的這些人位份都太低,低到連隨行的資格都沒櫻


  蕭允辰再次歎了口氣,接過薑黃剛端進來的米粥喂給從安,順帶堵住她那張似乎還想再些什麽的嘴。


  待等到蕭允辰離去後,從安從枕下摸出許久之前薑院卿給她的竹筒從裏麵倒出根銀針朝著自己手指上紮去。


  見血之後,那銀針的針尖很快又泛起些許綠意,看那顏色並未比當日在地牢之中所見的顏色淡幾分。


  從安收起銀針,再次將那竹筒塞到枕頭底下,心裏還是有些沒底。她身上這毒,究竟何時能解?也不知她如今這把年紀,再去學醫還來的及不。


  她如今在宮中,最大的依仗可就是自己這一身好武藝,若是有朝一日真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她便真成了這籠中鳥,再也逃不出這四方院牆。


  在低燒和藥物的作用下,從安這番清醒並未能維持多久,不多時便又昏昏睡去。


  欽觀中,琴聲悠揚。一襲白衣的蘇子墨坐於庭院之中出神地看著正在撫琴的墨兒。不知為何,這個的身影竟與某個早就消失在他的生命裏的家夥慢慢重合。


  蘇子墨隻覺著一陣心悸,有些不安地捂住胸口低語“我以為你安排好餘生,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