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失憶梗
“若非我雲家,她們又怎能過上嬌姐的日子?”雲柏梓眯著眼睛理所應當的開口“吃穿用度皆是上乘,規矩禮儀,聲樂書本一樣不差的教著。”
“果然”從安眉頭微皺,看向雲柏梓的眼神裏皆是厭惡“你們男子當然沒覺著有什麽,可本宮身為女子,卻是惡心的很呢!”
“皇後娘娘放心。”雲柏梓的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您的這張臉可達不到我雲家的要求。”
他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來,自那次之後他本沒有機會再接觸這些東西,這僅剩的一瓶還是之前對付王九時剩下的。
從安的額頭上默默地亮起紅井字,這是什麽意思?她不夠好看嗎?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後,隻怕是失憶了也會被人找回。”雲柏梓彎下身子,將手中的匕首貼在從安的臉頰之上、
他的手上微微用力,從安隻覺著麵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不由得將臉朝另一邊偏了偏。
她這個動作落在雲柏梓眼中倒成了恐懼與瑟縮,臉上的興奮之意更濃,語氣中的威脅之意更甚。
“我要將你的臉劃花,將你丟到那最低等的窯子裏。”雲柏梓陰惻惻的開口,猩紅的眼中滿是興奮“高高在上如你,若是跌倒塵埃裏,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這個變態!從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好一個醃臢玩意兒。”從安朱唇輕啟,看向雲柏梓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具腐屍——連死人都算不上。
“想出的,也是這種肮髒主意。”
從安覺著自己也是不容易,麵對這種人渣竟然能忍住沒問候他的祖宗,看來真的是在皇宮待久了,這罵饒話都文雅不少。
可隻是這種程度的罵饒話而已,卻氣的雲柏梓又是一陣顫抖,抬手便要割了從安的舌頭。
眼瞅著雲柏梓伸手就要掐住她的下巴拽出她的舌頭,從安一個偏頭惡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雲柏梓吃痛,抬起另一隻手,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朝著從安的臉上刺去。
從安一個後仰,抬頭間生生撕去他一片皮肉,順帶來了個兔子蹬鷹,狠狠地踹在雲柏梓的腹處。
雖她現在身上的力氣尚未恢複,但這一下便夠他受得,雲柏梓被這突然起來的攻擊蹬地後退幾步,險些摔落在地。
他這邊才剛剛穩住身形,那邊從安已經從地上站起身來。雙目中閃爍著凶光,方才還故作端莊的皇後娘娘,此時便如同一直緊盯著獵物的孤狼。
凶狠、冷靜。
“娘娘好功夫啊。”雲柏梓雙目赤紅,這一腳若是再往下一點,隻怕此時便該換做他躺在地上打滾。
可惜。從安的心中也有些惋惜,本想賞這個人渣一個斷子絕孫腳的,可現在她這身子的確有些不便。
“皇後娘娘,您可莫要動怒,當心龍子不保啊!”雲柏梓似乎看出她身上的不妥,陰森的目光從從安的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她的腹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從安的臉色微變。許是心裏作用,她竟覺著腹中似乎傳來一丟丟的墜痛。
她上次有孕時身體突然虛弱,這次懷孕時也恰好趕上失血過多和中毒。身子骨早不及從前,就連每日練劍的時間都依著薑院卿的要求減少了許多。
還是要速戰速決。從安目光微淩,不斷打量著麵前之人。
雲柏梓玩弄匕首時手法熟練,行走間腳步輕盈,隻怕也是個會武之人。隻是觀他氣息稍重,若是在從安全盛時期,隻怕壓根不夠瞧的。
現在嘛——還是心為上。
可即便是處在此種境地,從安似乎也未想過逃離。
見著雲柏梓忽而撲來,手中的利刃朝著自己的腹此來。從安在對方臨近時忽的轉身,似乎是想要借著那寒芒將自己的腕上身子割開。
看穿從安想法的雲柏梓急急收刀,隻割破了從安的半片衣袖而已。
一計不成,從安輕巧的轉身,猛地後躍與雲柏梓拉開距離。
她鎮定地盯著麵前的獵物,眼中連半分畏懼的神色也無。
隻可惜,從安所麵對的是一條不講道理的瘋狗。他似乎將從安看穿了一般,也似乎對從安的那張臉有什麽執念一樣,不求一擊致命,也不求傷害龍子。他踏著淩亂的步伐朝著從安衝來,手中的匕首也不死心地朝著從安的臉上劃去。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他這樣淩亂且不要命般的攻擊反倒叫雙手被綁在身後的從安有些束手束腳。
再次飛起一腳,將雲柏梓重重地踹倒在地。從安的吐息也有些輕微的波動,額頭上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都是蕭允辰那個混賬!從安氣哼哼地在心裏吐槽,若非是他,自己怎會連收拾這麽個渣渣都有些吃力?
“安南候世子來到寒舍有何貴幹?”麵色凝重的雲家家主看著麵前殺氣騰騰的苟從忠緩緩開口“可是我雲家輩有了什麽衝撞的地方?”
不過單聽他的語氣,倒像是隻看見苟從忠一人而已。
雲家家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兩鬢雖生華發但卻是精神抖擻,隻是如今臉色不算太好而已。
不過任誰全家被帶刀的兵士相圍,臉色都不會太好。
他身上倒是沒有城中其他富商身上的富態,身形也隻算是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放在人堆裏絕對找不出來的那一種。
細看下來,他身上還有一股子書卷氣。若是他將這一身綾羅換下改穿儒衫,隻怕走在街上沒人他是富商,隻當他是什麽學術大家。
到底是富可傾城之人,還給軍隊捐過不少物資添過不少軍餉,苟從忠勉強朝他拱了拱手,算是還了他的禮節。
“皇後娘娘被綁,失蹤地留有你雲家迷香。”苟從忠張口便將來的目的出,連半刻都不願拖延。
若是平常時候,他定然不會這麽擔心自家妹的安危。畢竟她那一身武藝到哪裏都吃不了虧,可惜的是今時不同往日。
聽見這話,雲家家主倒是比苟從忠還要緊張幾分。
“給我搜!”苟從忠此話完,直接一揮手對著身後的兵士下令。
“且慢!”雲家家主眼珠微轉,直接將他攔下“所謂迷香,但凡有點水準的大夫皆能配出來,安南候世子僅憑此言便要搜查我雲家,未免太霸道些了吧?”
苟從忠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那象征著皇權的金牌亮了出來對著他厲喝“奉旨搜查,你雲家是想抗旨不成?”
他這一聲喝斷帶了幾分內力,將這聲音傳的更遠些。
雲家家主眸光微動,眼中盡是算計的神色。他倒是不擔心苟從忠會假傳聖旨,畢竟這是子腳下,誰有這般膽子?
不過雲家卻有不少人在這一聲中直接白了臉。
苟從忠那是從戰場上練出的眼力,哪裏會放過這絲異樣?他的手指在虛空中連點“你你你,還有你,全部帶回去審問!”
當看到苟從忠所要之人,雲家家主臉色再變,方才臉上勉強維持的那股子鎮定也消散無蹤。
“雲家主這般緊張,該不會是知情人吧?”苟從忠活動著手腕,將拳頭捏的哢吧哢吧直想。
“既是奉旨來搜,那雲某自當配合。”雲家家主到了嘴邊的話又換成了這一句,他按耐住心中的火氣側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知究竟在算計著什麽。
城郊破廟內火光漫,待等到查出從安下落的暗衛們匆匆趕到時,便隻見到一襲紅衣的從安披散著頭發雙手抱膝坐在在烈焰之外百米處。
她的手中握著聽楓,雙眼無神地盯著那熊熊的烈焰,鋒利的匕首尖端還沾著幹涸的血跡。
“娘娘。”暗衛頭子落在她的身邊行禮“您無事就好。”
他的聲音並未讓從安有絲毫的動作,就連那雙映這烈焰的眸子也未能有絲毫的波動。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身龍袍的蕭允辰策馬前來,尚未等到馬完全停下腳步便匆匆從馬背上躍下。也得虧他現在的身子經過從安的訓練後身體素質好了不少,否則隻怕此時便已經滾落在地。
那暗衛頭子見著蕭允辰之後便悄悄地退開。
“皇後?”蕭允辰走到從安身邊蹲下,擔憂的看著她,這是怎麽了?
從安這才微微偏頭,明亮的眸子在火光的襯映下似乎有些黯淡,她的身子前傾,像是隻無力的雁一般傾倒在蕭允辰的懷鄭
蕭允辰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跌落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她的呼吸平穩,麵容安定,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
手中的聽楓啪嗒一聲掉落在滿是泥土的地麵上,從安的手無力的垂下。
蕭允辰的目光下移,隻見得從安的衣擺上的血跡早已幹涸。
跟在蕭允辰身後的薑院卿見著情形不對立刻跑上前來扣住從安的手腕,在蕭允辰逐漸瘋狂的臉色中薑院卿帶著幾分清冷的聲音傳來“皇上放心,娘娘隻是睡著了而已。”
睡著了?蕭允辰臉上的狠厲之色逐漸消除,緊緊箍住從安的手臂稍稍放鬆了些,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懷中女饒睡臉。這麽一看,這個瘋女饒麵色紅潤,的確不像是什麽重傷將死的模樣。
你這個騙子!蕭允辰氣急,伸手便想朝著從安的臉蛋掐去。隻是當他注意到她側臉上那一道淺淺的傷痕時還是憐惜地收回手去輕輕歎了口氣將她打橫抱起。
這破廟無所依,火滅的也快。
不多時,在宮中守著熟睡的蕭允辰便得了消息。
破廟之中,隻有一男子,腹部中刀,一刀斃命。
那男子的麵容依稀可辨,正是之前那綁架皇後之人——雲柏梓。
聽到這個消息的蕭允辰揮手屏退了宮人,看著從安腕間青紫的勒痕和紅腫的燙傷許久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人死債消,罷了。”
聽見這句話,正在裝睡的從安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裏莫名的有些抽痛。
她身上無力,此番贏得雲柏梓也不過是僥幸而已。若非那燭台上燭火傾倒間點燃了破損的帷幔,她也未必能借著火勢燒斷手上的繩索。
若非雲柏梓平地摔跤,她隻怕也沒法那麽利落解決雲柏梓。
此番她和孩子能平安,隻能是道庇佑,運氣使然。
就連脫出火海之時,她心有餘悸地停下歇息了許久才勉強緩過神來。
從安微微皺眉,慢慢地睜開眼睛。
見著她醒來,蕭允辰似乎鬆了口氣,張口便問“你感覺如何?”
“你是誰?”從安的眼中帶著滿滿地迷茫“這裏是什麽地方?”
蕭允辰呼吸一窒,就連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似乎在想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昏暗的房間裏,他這樣的表情委實有些嚇人。從安就像是被他嚇到了一般,怯生生地拉了拉被子,隻留那一雙帶著些許霧氣的大眼睛偷偷看著他。
“你是誰?”從安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些許哭腔,就像是被嚇壞了一般。
“你、你不記得我了?”蕭允辰的聲音輕柔的有些詭秘。
從安再次拉了拉被子,這一下似乎牽動了手腕上的傷口“好痛。”
她的眼中再次蓄滿水汽,這樣子嚇得蕭允辰的臉色又是一陣蒼白。
他的瘋女人,他的皇後,雖口上常嚷嚷著怕痛,但卻是個連縫合傷口這種難以置信之事都敢做的、上地下最不怕痛之人。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的燙傷就險些落淚呢?
“你,最近又看什麽奇怪話本子了?”蕭允辰不肯死心,緊盯著從安的眼睛張口再問。
喵喵喵?在你心裏我就這麽愛看話本子演戲?從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見著從安沉默,蕭允辰才鬆了口氣,正打算敲敲她那顆似乎是灌了水的腦袋,卻聽見那個怯生生並帶著一丟丟好奇的聲音再次響起。
“話本子,是何物?”
從安眼巴巴的看著蕭允辰,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可她眼珠子一轉,再次用那個的,如同奶貓兒一般的聲音問:“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