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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夢中事

  “種田倒是不必,這些夠你後半生逍遙了”從安伸手端起手邊那描金海棠青瓷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語氣淡薄,不怒自威。


  從嫵手中捧過金錠的書道長立刻喜出望外,連連叩首,口中高呼“謝娘娘,謝娘娘!皇後娘娘萬歲、皇後娘娘萬歲!”


  從安仔細打量著他,眼中的那一點子期許終於完全黯淡下去,隻隨意的揮了揮手,不再理會這個人。


  沒眼光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忽的喵了一聲。


  書道長的腳步一頓,而後又變得輕盈起來,一副受了恩賞,喜笑顏開的模樣。


  從安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忽的有水花閃過,她微微垂眸,將那忽而落下的淚合著那微苦的茶一口幹了,放下茶盞時,不過眉頭微蹙而已。


  “娘娘,廚房一直煨著乳鴿呢,您可要嚐嚐?”嫵忽的開口,對著從安道。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從安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腦袋,忽的開口“拿食盒裝上罷,這個時辰,隻怕皇上也餓了。”


  嫵會意,立刻低聲道是,退了出去。


  禦書房中倒是幾日來難得的清淨,蕭允辰揉著有些發酸的腦袋,心裏卻不住地惦記著某個總是一身火紅的明豔女子,直到心上人來到近前他還有些恍惚。


  “王公公他們作甚去了?”從安一邊將食盒擺在案桌上,一邊將那些文書推到一旁騰地方“門口怎麽連一個守著的人都沒有?”


  她著,打開食盒,手腳麻利地取出碗筷。


  湯色雪白,肉香撲鼻,蕭允辰尚未用午膳,聞見這味道,頓時口齒生津,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鴿子湯尚未入口,他那肚子便忽的叫了一聲,逗得從安噗嗤一笑,偏偏起了玩心,媚笑著將他手中的瓷勺接過,湊在唇邊,吹了又吹,做出一副要喂他的模樣。


  蕭允辰眼巴巴的看著她,等了又等,卻見著她直接將那被吹得涼透聊鴿子湯送入了自己的口鄭

  “哎呀,臣妾怎麽喝了?”從安拍了拍胸脯,怯生生地看著他,心裏卻在偷著樂。


  不想,蕭允辰卻深深的歎了口氣,重新動手又給自己乘了一碗,口中還問“怎麽,午膳沒用好嗎?”


  這人今什麽情況?從安有些迷茫的看著他,他的心情很好嗎?


  伸手拍了拍從安的腦袋,蕭允辰微微歎了口氣“快喝吧,別涼了。”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從安有些發蒙,隻得乖乖的低頭喝湯。


  蕭允辰還不住地拿筷子,將剔好的鴿子肉夾到她的碗中,男友力簡直爆棚。


  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從安將那一碗鴿子湯喝了個幹淨,才回過神來狐疑的看著他“皇上不會在湯中下藥了吧?”


  蕭允辰險些被湯嗆住,直接給了從安一個大大的白眼“湯不是皇後帶來的嗎?”


  “對哦!”從安笑嘻嘻地道:“那皇上多喝點。”


  某皇帝再度歎了口氣,隻覺著一準兒沒什麽好事。


  等到他吃飽喝足,一直在察言觀色的從安才斟酌著開口“皇上早就知道書道長不對勁了?”


  蕭允辰瞄了她一眼,輕輕地嗯了聲“皇後見過了。”


  “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從安緩緩開口,眼中滿是失望與懷念“臣妾已經賜金放人,無論如何,就算是全了相識一場的情誼。”


  那個才剛剛喝完最後一口湯的人砰的一聲放下湯碗,不鹹不淡地丟出了句“若是皇後和人人都有這樣的情誼的話,北辰的這國庫恐怕不怎麽夠。”


  “皇上放心,臣妾有金庫。”這句話幾乎是從安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況且,”從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蕭允辰“臣妾以為,這金子,皇上未必會叫他有命花。”


  “皇後多慮了。”蕭允辰卻是一笑,笑的像是個惡魔。


  還是晚了一步,從安在心裏默默地給書道長點了個蠟,順帶真心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皇後竟然不勸?”蕭允辰倒是有些意外。


  “皇上掌下生殺大權,”從安輕描淡寫地刺了句“想要殺誰,豈是臣妾這婦人能左右的?”


  蕭允辰隻覺著心裏一痛,有些不太舒服,當下臉色也冷了下去,張口隻問:“皇後還有旁的事嗎?”


  從安一怔,朝著他盈盈一笑“臣妾不過是見著這乳鴿湯不錯,所以給皇上送些來而已,並無旁事。”


  她完,輕巧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不多時,便拎著食盒朝著他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等到她的走到門口時,蕭允辰才忽然來了一句“朕沒有派人追殺,你的金子,他大抵用得上。”


  從安一直緊繃的肩膀慢慢的鬆了下去,嘴角終於露出幾分欣喜地笑容來。


  都要好好地,這樣就好。


  他前腳剛走,便有暗衛回來複命,蕭允辰微微點頭,隻問“做幹淨了嗎?”


  “皇上放心。”


  許是得了叫自己放心的消息,放下心神的從安又覺著有些困倦,隻是才入夢沒多久,便又聞見了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隱約間,似乎還有人在呼喚著什麽,可是細聽之下又什麽都聽不真牽

  【入夢多年,何時轉醒?】


  這句話突兀的在從安腦海中炸響,驚得從安猛地睜眼,卻意外的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


  眼前還是那熟悉的古香古色的床鋪,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隻是——


  薑院卿有些錯愕的看著這個突然醒來之人,就連一直拉著她的手的蕭允辰也慌了神,立即將慌亂的目光投到薑院卿身上。


  薑院卿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下,從安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明晃晃的金針在薑院卿指尖飛舞而後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短暫的失神後,從安又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這是她唯一能動的地方。


  她聽見這兩個人明顯鬆了口氣的聲音,心中的困惑更濃,近日來,每到下午,她總是困倦,一睡便會睡到黑,原來是這個緣故嗎?


  “皇上放心,許是娘娘夢魘了。”


  從安聽見薑院卿低聲道了句。


  她倒是難得的冷靜,既沒有努力嚐試和自己的身體建立聯係,也沒有睜開眼睛傳遞自己已經清醒的信號,隻是這麽閉著眼睛,偷偷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這是好兆頭嗎?”蕭允辰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這是從安甚少接觸過的一麵。


  薑院卿卻沒有回話,似乎隻是在思考,似乎又是在為難,最終隻化作了一句“臣不知。”


  若是換做旁的太醫,隻怕如今已經在黃泉路上。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這麽個大夫隻怕也早就被主人家給打出去。


  但聽了她這無力的三個字後,蕭允辰卻隻是收緊了握住從安爪子的手。


  “皇上,娘娘醒來後也是會感覺到痛的。”薑院卿低聲提醒了句,蕭允辰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替從安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爪子。


  從安隻覺著心裏暖洋洋的,雖不知究竟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這個守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確確實實將一腔真心給了自己。


  不過,還是覺著他欠收拾。


  若是真心喜歡,為何又要一直猜忌甚至冷眼相待?

  從安實在想不明白,就這麽幹躺著不知過了多久,知覺才又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被蕭允辰握著的那隻手,隱隱的有些發痛,口中也泛起濃鬱的苦澀。


  有一個較輕的的腳步聲離去,許是薑院卿。


  許久,那雙手才放開自己,從安隻覺著額頭上印上了兩片炙熱的柔軟。


  她忽的睜開眼睛,倒嚇得那人一驚,猛地抬起頭來。


  “你來了。”從安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嘟囔道:“怎麽也不叫我?”


  蕭允辰那顆險些被嚇得跳出來的心髒才一點點兒的收了回去“嗯,處理完事務順便看看你,這就走了。”


  騙子!從安美滋滋地想,又裝作茫然地樣子聲嘀咕“幫我翻個身,他好像踢我了。”


  老妹兒,你支使誰呢?

  蕭允辰有些不滿的幹咳一聲,但還是學著之前見過的嫵的樣子,幫著她翻了個身,而後又摸了摸她汗濕的額發,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這種感覺很奇怪。


  接下來幾日裏,從安曾經試著不叫自己睡去,可每每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會昏沉過去,身體壓根不受自己的控製。


  那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越來越清晰,而夢境中,那古怪的聲音也越來越響,每每驚得從安直接神回。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鬼壓床,周圍的聲音無比清晰,可偏偏動不了,也不出話來。


  她隻能隱隱感受到,薑院卿在救治自己,而那個這段時間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總是從頭陪到尾,卻又在自己轉醒之前離去。


  “許久沒去華沐苑轉轉了。”


  這日午間,從安用了午膳,懶懶的打了個嗬欠,對著一邊問自己是否要午睡的嫵擺了擺手,手上的木珠串隨著她的動作一上一下的。


  嫵一愣,低頭道是。


  不過三兩步路而已,從安隻帶著嫵,沿著道前進,眼瞅著前方便是那藥味兒濃鬱的華沐苑,從安卻忽的停下了腳步,抬眸看向一邊低眉順眼的嫵。


  “吧。”


  嫵一驚,立刻跪倒在地,將蕭允辰和薑院卿賣了個幹幹淨淨。


  “每每皇上來時,都不許奴婢等進屋伺候,裏麵話聲音又極輕,奴婢實在不清楚究竟了什麽。”末了嫵還補了一句。


  從安點點頭,這般一來,一直以來嫵那或明或暗的提示便顯得十分清楚。


  “本宮為何會常常在午後覺著疲累?”從安又問了句。


  嫵猶豫了下,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打開來,之間裏麵包著些許褐色的殘渣。


  “娘娘您的吃食本就是重中之重,唯有這個,是薑大人親自送來的。”嫵的直接明白。


  從安心裏也多少清楚,隻是若是對方是蕭允辰,想要在吃食裏動手腳也不是做不到。


  隻是沒必要。


  這幾日來從安不是沒有懷疑,也不是沒有猜測。


  若是自己不知道,蕭允辰一日日這般盡心的守著自己,若是沒有聽過薑院卿對著蕭允辰許諾的、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自己的話語。


  那陰差陽錯間,從安曉得自己吃食裏被蕭允辰安排人手下了藥.……

  從安覺著自己大概會造個反。


  伸手接過那一方包著藥渣的帕子,從安的眼中帶著幾分遲疑,一時間竟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該不該去找趙樂子打探消息。


  最起碼,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倒像是她自身出了問題,薑院卿和蕭允辰皆是在全力救治她。


  隻是卻又為何不願讓她知道呢?

  忽有樹葉聲響,從安本就是習武之人,哪怕身子不便,基本的敏銳還在,當下便直接抬頭對著那樹枝搖曳之處冷喝道:“誰!”


  樹影間,忽的有人躍起,三兩下消失在重重疊疊的屋脊間。


  “來人!有刺客!”嫵立時爬起身來,對著那人離去的方向大喊。


  從安卻忽的抬手道了聲“不必。”


  那是暗衛的打扮,當是蕭允辰留在她身邊之人。


  心裏的那點子猶疑頓時煙消雲散,從安扶住嫵的胳膊,大步朝著華沐苑走去。


  蕭允辰正在禦書房中,有些心不在焉地批著奏折,卻突然聽見暗衛前來匯報,驚得他立刻白了臉,當下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大步流星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趕去。


  瘋女人,你聽朕解釋啊!


  可等到他到時,從安已經陰著臉靠坐在這軟塌之上,腰後還墊了兩個厚厚軟軟的枕頭,她手邊的桌子上,擺著的便是那包了藥渣的帕子。


  一邊的嫵正在替她按摩著有些水腫的腿,見著蕭允辰進來,心裏亦是一慌,可又很快平複下來,隻冷靜的行了個禮,而後繼續按摩。


  蕭允辰涼涼的瞄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從安輕咳一聲,目光飄向一邊的手帕,又看向蕭允辰“皇上先別急著瞪臣妾的宮女,臣妾還請了薑院卿,煩請皇上,耐心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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