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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坦白從寬

  “安兒。”時隔多月,蕭允辰第一次深情款款地換出了她的名。


  若是平日,從安大抵此事已經尋摸著,接下來是該麵露柔情好呢?還是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好呢?


  不過現在,她卻什麽都沒想,隻捏著嗓子,頗為肉麻的喚了句“阿辰~”


  放在平時,突然聽見她這麽喊一句,蕭允辰隻怕骨頭都要酥了,可現在,他卻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心裏忽的有些發寒。


  隻覺著,某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白兔一般。


  從安打量著蕭允辰神情的變化,心裏的滿足更濃,被偏愛的滋味,貌似還挺好受的。


  薑院卿聽聞皇上已經過來,還以為皇後已經熟睡,不曾想,一進來便看見這般詭異的情形。


  嫵手上按摩的動作未停,既然從安沒有讓她退下,她便敢聽。


  “給薑院卿看座。”從安懶懶的吩咐。


  薑院卿的目光落在那桌子上的手帕上,眉頭一挑,心裏約莫明白了七八,當下便將擔憂的目光投到蕭允辰身上。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蕭允辰心裏一跳,更加沒底。


  “阿辰。”從安一口一個阿辰喚著,叫的蕭允辰心裏直發毛“阿辰可知道,安兒每日中午喝的湯藥究竟是什麽?”


  蕭允辰微微哆嗦了下,其實,他不知道,不過每日他來時,從安都睡的香甜,許是薑院卿在湯藥中動了什麽手腳。


  再加上她才去找趙樂子確認過.……

  這種時候似乎瞞也瞞不住,倒不如爭取個坦白從寬。


  “知道。”於是蕭允辰清了清嗓子,鎮定的道了句。


  “那阿辰可知道,這藥有什麽效用?”從安笑吟吟的對著滿頭冷汗的蕭允辰繼續問。


  她這一反常態地模樣倒叫蕭允辰更加驚慌。


  什、什麽效用?

  蕭允辰偷眼瞄向一邊的薑院卿,不過他的視線還沒能移過去,就聽見從安輕飄飄地來了句“阿辰,安兒在這兒呢!”


  您老人家,往哪兒看呢?


  “那個,這個,安兒,你別多想,朕、朕隻是”蕭允辰語無倫次地開口,哪裏還有平日的那種鎮定的氣勢?完完全全就像是個做了錯事被逮住的懼內的丈夫。


  從安又將目光投在一邊的薑院卿身上,後者會意,立刻幹咳一聲,心地開口“皇上,這不過是普通的安胎藥而已。”


  蕭允辰臉上頓時一片尷尬,他忽的回神,怒視這個靠在軟榻上大著肚子的女人,她竟然炸他?

  一邊的嫵接收到從安的眼色,立刻順從的推開,順帶關好了房門,替他們守候在外。


  “分明是皇上太不心了。”從安板著臉,認真的看著蕭允辰“二位行動成謎,暗自猜測的,可不止是嫵,來給臣妾通風報信的,也不僅是她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尚未開口,便又聽見她道:“我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可是和之前一樣?”


  她把話問的明白,竟是連半點兒遮掩也無,沒有半點兒心眼,沒有半分猜忌,就這麽坦坦蕩蕩地把心中的疑慮直接簾的問出來。


  她難得這般直接的將心中事展現在他的麵前,看得蕭允辰心中一軟,隻覺著兩人之前被各種事隔離的疏遠的距離似乎終於又拉近了一般。


  蕭允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拉住她的手直視那雙清亮如水的眸子,認認真真地告訴她“你沒事,隻是之前幾番勞神,身子尚有些虛弱而已。”


  “阿辰。”從安口吻親昵,同樣隻是他那雙暗藏著痛苦的眼睛“你告訴我實話,叫我有個準備。”


  “你什麽都不用準備。”蕭允辰口氣生硬,似乎是被她這句話激怒了一般。


  他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如此明顯,看的從安又是一陣沉默,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寒煙喜歡幽蘭香,皇上衣衫上常常沾染。”


  蕭允辰瞳孔微縮,難以置信的看著從安。她早就注意到了?那為何、為何一直沒有問過他?


  “諾,皇上,臣妾一炸就出來了。”從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在後者驚慌的眼神中慢慢的道了句:“臣妾太了解皇上了。”


  “可是臣妾孩子保不住,皇上想要拿寒煙的孩子代替?”從安將手從蕭允辰的手中抽出,輕輕撫摸著自己圓滾的肚皮,她的聲音極輕,語氣幽怨哀涼。


  “寒煙本就是個落花流淚的性子,心情不好便不利於胎兒,所以要皇上常常寬慰。”從安繼續:“寒煙的月份雖比臣妾的大些,但臣妾未必能等到足月。”


  “若是臣妾能撐到寒煙生產還好,但萬一臣妾熬不到那個時候,寒煙也必需和臣妾一齊生產。”從安接著絮叨,竟是將蕭允辰的謀劃猜出個七七八八“若是臣妾的孩子有恙甚至與這世間無緣,皇上便打算拿寒煙的孩子頂替。”


  完這句話,從安才重新抬頭看向麵露悲痛與不忍之色的蕭允辰:“看來臣妾猜對了。”


  “之前皇上曾經和臣妾商議過寒煙和孩子去留的問題,臣妾回宮前似乎也沒有這般嗜睡。”從安認真的看向蕭允辰,所以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許是如今腦子不太夠用,從安已經將近日來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可實在是想不出自己的問題究竟出在何處。


  “薑院卿過,安兒應當寧神靜養。”從安忽而又換了伸出,伸手拍了拍蕭允辰的手背“阿辰不會舍得,叫安兒自己去調查猜測吧?”


  想到她方才的那一席話,蕭允辰的眼皮子立時又是一個哆嗦,在某些方麵上,這丫頭實在是太過妖孽。


  蕭允辰深吸了口氣,還沒開口,就聽見從安再度補了句“這幾日,安兒在夢中,隱隱聽見了阿辰與薑院卿的談話。”


  在後者吃驚的目光中,從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安兒聽見,阿辰:朕隻要她好好地。”


  原來從一開始,她便曉得。


  不等蕭允辰鬆口氣,就聽見她繼續:“阿辰的,不會是旁人吧?”


  瘋女人!這種事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害得他這般擔心!


  他正想開口再些什麽,卻見這個瘋女人腦袋一歪,竟生生睡了過去。


  方才還在威脅蕭允辰的從安一愣,有些茫然地眨吧著眼睛看著那個近日來常在夢中看到的,醫院的景象。


  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再次襲來縈繞在她的鼻尖,比以往都要清晰百倍。


  又是這個夢?


  從安試圖掌控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


  很快,畫麵一轉,那消毒水的味道也淡了幾分,那句驚雷般的話語突的在她的耳邊炸響,驚得她一個哆嗦,迷霧兩邊的情形變得無比清晰。


  一邊是醫院,一邊是坤寧宮的寢殿。


  而她站在原地,連動都不能動。


  入夢多年,何時轉醒?

  那個聲音再度在她的耳邊炸響,驚得她又是一顫,身上的束縛似乎也消解了幾分。


  她才剛剛抬腿,想往那純白的醫院的方向走去,腹中便忽的傳來一陣劇痛,迷霧中,似乎還響起了嬰孩的啼哭聲。


  邁出的步子猛地收回,從安忽的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那熟悉的床幔。


  “安兒?”蕭允辰緊張地握著從安的手,眼中滿是慌亂與擔憂。


  薑院卿雙唇緊抿,神情專注,之間金針翻舞,明晃晃的一片將從安直接紮成了刺蝟。


  從安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聽的見。


  蕭允辰一愣,呆呆的看著她“你能聽見?”


  從安再度眨了眨眼睛,可身上其他地方卻是無論如何也動不聊。


  聽得見,動不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兒知覺,從安頭一回就這麽睜著眼睛熬完了全程。


  渾噩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薑院卿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將剛從她身上取下的最後一根金針收起。


  先是手指,而後是腳、腿、胳膊.……

  這種知覺一點點兒回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很奇怪,從安拚命瞪大了眼睛忍住睡意,知道最後一點兒知覺回到自己身上,她才蠕動著早就幹澀的嘴唇,輕輕喚了句“水。”


  白水入口,卻依舊是苦澀的。


  從安皺著眉頭,靠在蕭允辰懷中強忍著,才將這杯水喝了個幹淨,而後對著尚在喘息中的薑院卿道:“苦的。”


  薑院卿微微垂眸,伸手扣住從安的手腕,半晌,放開後卻什麽都沒。


  “原因不明,對嗎?”從安的聲音就像是從沙子裏滾過一樣,沙啞且難聽。


  從安垂眸,她想,她大抵明白了幾分。


  她從未想過自己重生後,原本的身子會如何,隻是如今看來,她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活著,躺在醫院裏,成為植物人,生不如死地活著。


  可,那個熟悉的場景,也不是沒有可能是她太過思念前世而產生的一場幻夢。


  “薑院卿。”從安抬眸看向她,語氣平靜“若是有朝一日,本宮真有什麽不測,請你一定要救下這個孩子!”


  “你胡什麽!”蕭允辰被她氣的臉色發白,他就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她曉得事情真相後定會做出這般選擇,可、可她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嘛?


  “若是本宮無力生產。”無視了蕭允辰的憤怒,從安接著道:“便將本宮的肚子破開。”


  “這不可能!”蕭允辰徹底瘋了,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她嘶吼道:“朕隻要你好好地!”


  “以你的醫術,應當曉得從哪裏下刀不會山本宮和孩子。”從安白了蕭允辰一眼,一本正經地對著薑院卿胡襖:“之前你能替本宮縫合傷口,那到時候不如也碰碰運氣。”


  聽到這話,蕭允辰倒是一愣,心裏竄起的火焰也消散了幾分,隻是想到她所的內容,眼中的錯愕不比一邊的薑院卿少幾分。


  這、這樣,可行?

  從安心裏清楚,在沒有消毒設備的古代,若當真是破腹取子,無論傷口能不能得到縫合,她受感染的幾率都極大。囑咐薑院卿縫合傷口,不過是想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子離開的體麵一些而已。


  薑院卿認真思量了下,忽的跪地對著從安行叩拜大禮“臣,必定竭盡畢生醫術,救治娘娘。”


  “不校”蕭允辰還是道:“朕不能看著你冒險。”


  他一把拉住從安的手,認真的看著她“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安兒,朕隻要你。”


  他連帝王的臉麵都不要了,直接出這般直白的剖心之語。


  分明是這般情境下,從安卻覺著自己定是掉入了蜜糖罐子,連發苦的嘴中也是甜甜的。


  整日裏吃了許多狗糧的薑院卿再度瞄了這二位一眼,無聲的退開。


  從安忽的伸手,捧起蕭允辰的側臉,認真盯了許久,才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咱倆都挺奇怪的,以後會好好地嗎?”


  蕭允辰眼皮子一抽,輕描淡寫地道了句:“估計不會。”


  他頓了頓,俯下身來,親昵的啄了啄她那還沾著水珠的唇“等孩子落地,咱們再一起欺負他。”


  這主意不錯,從安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黑色的眸子裏星光破碎,就如同行在光輝處時一般明亮。


  “放心,我接受過神洗,受神明庇佑。”從安認認真真地看著他“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見著蕭允辰點頭,從安才忽的一笑,換了副輕鬆地口吻“所以,皇上可別打著什麽尋些孕婦來,叫薑院卿練手的注意,可不是人人都有臣妾這般氣閱。”


  她本不過是隨口一,想要逗一逗蕭允辰順帶活躍下氣氛,卻意外的看見蕭允辰的表情僵了一下。


  這個瘋子!

  從安立刻拎起手邊的軟枕,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模樣“皇上!”


  這般行徑,可史書上當做反麵教材記載的暴君又有何區別?

  似乎是看出了從安的想法,蕭允辰認真的看著從安“隻要你能平安,朕願做暴君。”


  “皇上要是這麽做了,臣妾立刻就帶著這孩子給那些無辜枉死的孕婦償命!”從安被他氣雙唇直哆嗦,額上再度沁出細密的汗珠。


  蕭允辰見她似乎真的被氣的不輕,趕緊上前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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