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鬧公堂
從安呆了呆,欲哭無淚,對哦,她跑什麽?
一孕傻三年的法,果然不假。
從安垂著腦袋原地轉圈,這下可好,他們這麽一跑,豈不是坐實了通緝犯的名號麽?
於是從安扯著蕭允辰的袖子,嗚嗚地道:“夫君,這下子咱倆怕是要亡命涯了,怎麽辦啊?”
蕭允辰眼皮子一抽,伸手捏了把自家娘子的臉蛋“娘子莫怕,為夫這裏還有些銀錢,足夠做路上的盤纏。”
從安立時乖乖點頭,笑眯眯地道:“夫君最好了。”
她頓了頓,又軟著音調,慘兮兮的道:“哎呀,夫君,你忘了。”
蕭允辰挑眉,想看她接下來會怎麽演。
隻見這位幽怨地道了句:“這蒼雲城已封,咱們怎麽逃出去呀?”
蕭允辰語噎,率先破功,沒好氣的敲了下從安的腦袋“行了,別裝了,吧,跑這一場幹嘛?”
從安捂著被敲疼的腦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聲道了句“夫君,你猜我們現在跑到了哪裏?”
蕭允辰這才抬頭打量四下的環境,簇倒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後門。
巷子幽靜無人,唯有牆頭上蹲著的野貓瞪著幽綠的眼睛看著他們。
蕭允辰四下裏打量了下,挑眉看向從安,卻見後者賊兮兮地看著他“夫君,聽這家有好貨,咱們去偷東西好不好?”
趴在四下裏隱蔽的暗衛麵麵相覷,他們今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跟錯人了?
她這鬆鼠般賊兮兮地模樣實在是誘人,蕭允辰喉結微動,沒忍住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好字。
從安的眼睛頓時樂的眯成了一跳縫兒,眸子裏似乎碎了星辰與月光,清澈透亮。
於是從安便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輕巧的翻牆入內。
這四下裏的暗衛隻聽見幾聲悶哼,緊接著,大門從裏麵被打開。
從安賊兮兮的探出頭來,笑眯眯的對著蕭允辰招手。
蕭允辰何時嚐過這般滋味?一時間也覺著新鮮不已,竟直接跟了過去。
那些暗衛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胡鬧的主子,最終,暗衛頭子認命般的歎了口氣,帶著人跟上去的同時,還不忘一路上替他們將人提前清理幹淨。
進了這園中,從安嘖嘖了幾聲,扭臉對著蕭允辰道:“夫君啊,你瞧這園子,三五步便是一景,奇花異草假山流水,應有盡有,比起禦花園雖差零,但別有一番水鄉風情啊!”
蕭允辰一撩眼皮,納悶的看著她。
他還是沒有認出此處究竟是何處,隻是不解自家皇後為何帶他偷來此,難道隻是為了賞景不成?
“再想想咱們的住處,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低頭是黃土,抬眼見兵士。”從安搖頭晃腦的道了句:“您老人家就沒想過住城裏?”
原來是想要這個。
蕭允辰哭笑不得地搖頭,他想了想,道了句:“也是,讓你和櫻陪我住在軍營,的確委屈了些。”
他猶豫了下,道:“既然你喜歡這裏,那我便命人將此處買下,你和櫻便先在這裏安置,可好?”
聽聞此言,從安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呢?”
蕭允辰寵溺一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朕要學習的東西還多的是,自然是要留在軍鄭”
“若是北辰再起戰亂。”蕭允辰握緊了從安的手:“朕情願,留守京中的是你。”
從安呆愣許久,嘴角沒忍住泄出燦爛的笑意,她四下裏望了望,踮起腳尖在蕭允辰麵頰上輕輕啄了一下。
“呸呸呸,哪裏有那麽多戰亂?”從安笑盈盈的道,而後她又道:“我隻是好奇而已,軍中生活反倒更適合我,沒什麽委屈的。”
她頓了下,又道:“櫻身上流著我的血,沒什麽不適應的。”
從安的意思已經如此明顯,蕭允辰便伸手撫摸她的長發,心中滿是甜蜜和歡喜。
“你帶上我吧。”從安又道:“我可以講給你聽。”
從安原本蕭允辰不會答應,卻聽見蕭允辰寵溺的一聲好。
這個男人現在怎麽這麽好話?從安微訝,心中有隻鹿不住地亂撞。
他們逛旁饒園子逛的理直氣壯,隻可憐那些為他們清路的暗衛,實在是辛苦。
等到從安帶著蕭允辰,第三次路過同樣的假山時,蕭允辰一把握住了心虛的從安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娘子,是不是迷路了啊?”
從安幹笑一聲,打了個哈哈,道:“那什麽,要不然我們還是從房頂上走吧?”
蕭允辰終於意識到不對,他皺著眉頭比了個手勢,立時有暗衛落在他們身邊。
無視從安要殺饒眼神,暗衛老老實實地表示,他們現在處在府衙後院。
蕭允辰頓時陰了臉。
陌州是富饒之鄉,富戶之中有慈假山奇景倒也不足為奇,但區區府衙後院,怎敢有這般奢靡的景致?
這需得是多少民脂民膏堆砌而成?
從安輕咳一聲,伸手拍了拍蕭允辰的肩膀,道了句:“你先別急著生氣呀!這園子的前任主人,屍體早就臭了。”
也是。蕭允辰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火氣,但同時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好耐心,他直接簾的發問“那你帶我來?”
不是給他看這些貪汙腐敗之景,那是看什麽?
“原本想聽牆根的來著。”從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奈何迷了路。
他們正著話,忽而不遠處響起一聲尖槳有刺客!快來人啊!”
被當成刺客的幾人眼皮子一撩,從安伸手,尚未觸碰到蕭允辰便見到某人已經把半邊胳膊交給了身邊的暗衛。
從安認命,同暗衛一左一右地架著他,幾個起落便重新落在外麵。
兩人急匆匆的走出巷,尚未來的及反應,便被一群虎視眈眈的百姓圍了個正著。
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當從安和蕭允辰被壓上公堂時,從安的心裏忽而冒出這句話。
此時兩饒心態極穩,不慌不忙,順帶想著待會兒怎麽嗆人。
結果這位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的王大人,用一種貓戲老鼠的眼神看著他們,連身份姓名都不問一聲,便直接問他們二人,將孩童綁去了何處。
從安對於刑名之事沒那麽了解,當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夫君。
那什麽,這是常規的辦案過程麽?
怎麽和她印象裏的有些不一樣呢?還是這是陌州特色?
倒是那位師爺,低聲提醒了句。
王大人卻火急火燎地道:“那些孩童丟失多日,誰知道如今落在何處,身份姓名有何重要,稍後再問便是。”
從安耳朵尖,遠遠地聽見這番話,聲在蕭允辰耳邊重複。
原本蕭允辰陰沉的臉色也變得柔和些,看向這位王大人時,眼神和藹的不像話。
若是為著孩子著急,那不按流程就不按流程吧?
“大人,我們夫婦二人途徑簇,怎的就成了拐孩子的犯人?”從安提高了音量喝道:“大人斷案,總要講個證據吧?”
王大人臉色一肅,一敲驚堂木,冷聲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咆哮公堂!”
從安:???
大膽刁民是常用台詞,她也就忍了,可她什麽時候咆哮公堂了?
蕭允辰才變得慈和的臉色又是一變,竟敢吼他娘子?
“本官如何斷案,用不著你一個婦人來教!”王大人厲聲喝道。
蕭允辰聽到這話,頓時不悅的一拉從安的胳膊,將她護在身後。
從安呆了呆,她還沒玩夠呢!
“本官奉勸一句,你二人最好老實交代,也省的受皮肉之苦。”王大人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放軟了語氣問。
蕭允辰隻覺著好笑:“我家夫人方才了,我二人不過是路過此處而已,大人救人心切是好,但確確實實是抓錯人了。”
“還敢嘴硬!”王大人一拍驚堂木,疾言厲色道:“若是你二人無辜,方才你們跑什麽?”
“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命人捉拿我二人,我二人一時受驚,這才在慌亂間跑開。”蕭允辰不急不緩的道了句:“我等這不是又自己回來了嗎?”
“如今蒼雲城已封,我看你二人是回來打探消息的吧?”王大人冷笑一聲“還敢糊弄本官?”
“我看你們兩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王大人一抽令箭,直接丟了下來“來人,給我打!”
您好好一個朝廷命官,怎麽搞得跟街頭紈絝似得?
從安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他。
“你難道想屈打成招不成?”蕭允辰隱忍怒氣“難道你身為父母官,就是如此斷案的嗎?”
從安弱弱的戳了戳蕭允辰,示意後者暫且冷靜。
再不亮出身份,不是她打衙役,就是衙役打他倆啦!
蕭允辰往腰間摸了摸,偷偷對著自家媳婦道:“腰牌之前拿去調兵了,你的呢?”
從安立時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道:“我跟你出來帶那東西作甚?”
他們聲低語的時候,衙役已經衝上前拿人,從安順手搶了殺威棒,一腳揣在那衙役的身上。
被自家老爹一腳踹出來帶兵查看情況的苟從忠才進城,便聽聞這拐孩子的犯人已經找到,是一對外來的夫婦,隻是不肯伏法,如今正在公堂上大殺四方呢!
聽見這個消息,苟從忠先是氣狠了,而後立時變了臉。
人不人販子的先放到一邊,敢在公堂上大殺四方的外來夫婦,他可就知道一對!
從安將手中的殺威棒揮的虎虎生風,一時間,竟無人能近身。
看熱鬧的人群中,忽而響起一聲驚雷吼“光化日,朗朗乾坤。爾等犯下如此錯事,卻自負武藝不肯伏法,這下難道還無人治得了你們不成?”
眾人散開,隻見是一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手持開山斧,正怒氣衝衝的瞪著這二人。
“大人若是不嫌棄,草民張落,願助大人一臂之力。”張落一拱手,也不等王大人發話,便直接朝裏走來。
倒地的衙役慌裏慌張地爬起來,捂著胸口朝著一邊退去,唯恐殃及池魚。
他一進來,這堂中的光便少了大半。
從安眯著眼看著此人,心道不好。
此人是橫練的硬功,而自己善用巧勁,知秋劍又不在手邊,隻怕不是很好對付。
更何況,她手邊還有個手無縛雞之力卻不能傷及分毫的人在呢!
於是她輕笑一聲,道了句:“哪裏來的大個兒,也不怕撞塌了這公堂。”
“你想試試,咱們出去打。”
這般公堂之上,本就不適合張落這種體型的人發揮,故而後者隻略微遲疑了下,便揮動著蒲扇般的大手表示同意。
從安略鬆了口氣,外麵有暗衛看護,她也能放心點。
蕭允辰卻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家媳婦,就她這身板,腰還沒有人家張落的胳膊粗呢!
他們才出去,便有兩名暗衛混在人群中,湊近了蕭允辰,哪怕真的有個什麽萬一,也絕對來的及救援。
從安鬆了口氣,單手拎著殺威棒,冷眼看向眼前人,那意思,來吧!
張落方才站在人群之中,簡單地見識過從安的武藝,竟沒有因為她是女子輕視,隻對著她一擺手,慎重的道:“來吧。”
從安冷眼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並未率先動手。
她又不是傻的,算時間,蕭允辰調集的兵力也該來了,無論帶頭的是誰,報信的暗衛必然相隨,到時候就好辦的多。
她才費不著在這裏拚死拚活地同人打架呢!
張落雖是個心細的莽漢,但也不至於對陣一名女子還要搶先下手,於是一直舉著開山斧,擺好了架勢等待從安進攻。
從安眨巴了下眼睛,覺著自己似乎看出了什麽,於是笑了笑,隨意的照著話題同他閑扯“你叫張落,那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張飛啊?”
張落一愣“你見過俺哥哥?”
“聽過。”從安笑眯眯地道:“是個好漢,從不打女人。”
張落頓時臉色一沉,道:“你拐賣孩童,單憑這一點,就算我哥哥來了,也得破禁!”
“嘖嘖嘖。”從安搖頭晃腦的道了句:“你這般義氣,之前陌州遭奸臣掌控的時候,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