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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酸糖葫蘆甜不甜?

  這般想著,畢吉畢大人底氣十足的上堂,連看都不看堂下人一眼,威嚴肅穆的整著臉,重重的一敲驚堂木,厲聲叱喝“堂下何人!”


  擺足了架勢的畢吉一抬頭,頓時腿腳一軟,狼狽的從凳子上滑了下去,好在一邊的梁師爺手腳快,利落的扶了他一把,才將他勉強托起來。


  從安嫣然一笑,戲虐的看著這個被嚇了一跳的縣丞。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畢吉:腿、腿軟!

  他隻在蕭允辰等人剛來時隱隱的見過從安一麵,當時的從安也不過是尋常打扮,因著淋了雨,模樣分外嬌弱些,不及今日半分明豔。


  但僅僅是那驚鴻一瞥,他也不敢忘記。


  畢竟這位貴人,愛喬裝!愛亂跑!


  況且,就算能認錯皇後,他也不會認錯苟將軍啊!

  他與這位見麵可不止是一回兩回了!


  猶記得他前兩天去督工,順手拉著一個渾身泥濘的兵士,想要後者幫他倒杯茶。


  結果那個兵士拿搭在肩膀上的布條一抹臉,朝著他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嚇得他險些當場厥過去!


  看了畢吉一眼,苟從忠和善的笑了笑,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那意思,低調,嫑暴露他們的身份!


  於是這位方才還底氣十足的畢大人,隻得顫顫巍巍的坐在案桌後。


  至於一邊的梁師爺,早就嚇得麵無血色,腿間也有了些濕潤。


  倒是下麵站著的梁老漢和大嬸,見著自家兒子,頓時底氣十足,就連嗓門都大了幾分。


  聽著一邊嚷嚷著要打自己板子的大嬸,從安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嗬欠,而後又掃了眼一邊似乎尿褲子的梁師爺,心中有數。


  “皇上。”王公公走近,附在蕭允辰耳邊低語。


  見到蕭允辰點頭,他才帶著伺候的宮人退下,放了候在門外的鬼麵人進入其中。


  “皇上。”苟兩褪下麵具對著蕭允辰行禮。


  後者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長長的歎了口氣,而後才抬眸看他。


  將懷中的密信呈遞,苟兩心中亦是駭然,雖然之前便隱隱的有所察覺,但當真到了這一步,查到的消息還是叫他震驚不已。


  這還是那個人主動告知的那一部分。


  朝中勢力明暗,蕭允辰曾以為盡歸己手,沒想到竟還有這般繁雜事。


  他少時登基,如今也已經有十數年,從開始的朝中事務紛亂,人心渙散,到現在的國富民強,他還以為已經夠了呢…


  揮手示意苟兩退下,可蕭允辰的目光卻始終注視著這道黑影,一直到那個人消失在門口,他也未曾收回。


  無常衛,還是她提議創立的呢…


  蕭允辰再度揉了揉眉心有些感慨。


  這些事,要告訴她嗎?蕭允辰心想,他想聽聽她的看法。


  可這個想法隻有一瞬,便平息下來。


  算了,說好了要叫她一世無憂的。


  蕭允辰搖了搖頭,再度歎了口氣,認命般的處理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


  事情以梁老漢賠了五兩銀子而告一段落。


  對此,苟從忠倒是有些忿忿,似乎在為從安叫不平。


  從安惦著到手的銀子,順手就丟進了衙門口為了此次災情新設的募捐箱。


  順帶還指著一邊扛著一束糖葫蘆路過的小販兩眼放光“大哥!糖葫蘆!”


  你還小啊!


  苟從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看著興奮地小妹認命般的歎了口氣,這丫頭一眨眼便長這麽大了,可怎麽還像是之前那個纏著自己要糖葫蘆的小姑娘呢?


  小姑娘朝著他要了銅板,顛顛的買了兩串糖葫蘆,苟從忠咬了一口——真酸!

  “不過,就這麽算了?”苟從忠拿著糖葫蘆陪她走在街上,壓低了聲音問道。


  從安莫名其妙的看了苟從忠一眼,不然呢?

  此事之後旁的不說,梁師爺這個師爺畢吉十有八九是不敢要了,梁老漢一家約莫著也要因為這件事而分崩離析。


  殺人誅心,這五兩銀子不過是意思意思而已。


  真正的懲罰還在後頭呢!


  要是他們問了梁家二老重罪,隻怕被逼之下,梁師爺對二老的怨懟會大大減少,反倒叫這一家人抱團。


  而且,苟從忠難免會落得個以勢壓人的名頭。


  不過這些想想就算了。


  從安嘎吱一口咬碎了山楂上的糖衣,險些吐出來——好酸!

  當蕭允辰歎氣歎到第二十四下時,某個明豔的女子哼著小曲兒飄了進來。


  守在門口的王公公早就得了吩咐,見是她,連聲通稟都沒有就直接放人。


  接過蕭允辰聽見動靜一抬頭,便見著一串隻被咬了兩口的糖葫蘆湊到了眼前。


  Σ(?д?lll)

  朕又不是小櫻!自家媳婦出去玩怎麽還給他帶糖葫蘆!

  見著蕭允辰沒有動,從安委屈巴巴的把手抽回來一點點。


  “人家看的有些饞,就咬了一小小口。”這個女人軟著音調小小聲同他說,腳尖不安的劃地,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無辜且透亮“阿辰嫑嫌棄安兒好不好?”


  咕咚…


  盯著這個做出小女兒姿態的女人,蕭允辰一時間竟沒能移開眼睛,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連半句類似於‘我怎麽會嫌棄你呢?’這樣的情話都說不出。


  他隻是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管這從街上買來的東西幹不幹淨有沒有驗毒,張開嘴便咬了上去。


  糖衣已經有些化了,山楂的酸味更加明顯,酸的這位帝王頓時苦了臉,連被魅惑的神誌都清醒了幾分。


  他一抬眸便看將某個女人憋笑的臉,頓時氣的牙癢癢!

  這個蠢女人!


  他的表情實在是有趣,從安終於破功,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


  蕭允辰又氣又惱,當即便要伸手抓她,從安驚叫一聲,抓著糖葫蘆便跑。


  蕭允辰哪裏肯放過他,一拍桌子起身追了上去,一邊捂著被酸倒得牙一邊罵她“苟從安你給朕站住!”


  竄出幾步遠的從安朝著他做鬼臉,當她傻啊!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苟家父子的院中。


  見著苟鴻風盯著自己手裏的糖葫蘆出了下神,苟從忠十分貼心的把糖葫蘆遞了過去“爹,這是小妹讓我給您帶的。”


  盯著這糖葫蘆,苟從忠嘴角微微彎起,似乎笑了一下。


  苟從忠輕咳一聲,淡定的扯謊“哦,兒子方才沒忍住吃了一顆,爹,您”


  “沒事。”不等苟從忠說完,苟鴻風便大度的一揮手,問“甜麽?”


  苟從忠摸了摸鼻子,重重的一點頭“甜的。”


  “嗯。”苟鴻風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動手給他倒了杯茶“甜就好,爹看著你吃。”


   ̄ω ̄

  苟從忠:!!!∑(?Д?ノ)ノ要命!

  但是話都說了,他也隻得硬著頭皮咬下去,糖衣化去後,山楂更酸,他才吃了兩顆便酸倒了牙,恨不得衝出去把那賣糖葫蘆的抓過來打一頓!

  或者回到剛才,把生了壞心思的自己打一頓也行!

  偏偏自家老爹一副老神老在的模樣,悠然自得的品茶,見到自家兒子停下來了,還挑眉看他“嗯?”


  一直到這根糖葫蘆沒了一半,苟鴻風才笑了笑,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停下。


  “之前,你娘還沒有生病的時候,每次溜上街都要買糖葫蘆。”苟從忠的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如果糖葫蘆甜,她就會留一半帶回來給我。”


  “如果酸到她吃不下去。”苟鴻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苟從忠“她就會吃掉最上麵那一顆,將整串帶回來,然後說”


  “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不過沒忍住咬了一口,你不要嫌棄我好不好?”苟鴻風眼中的光芒愈發柔和,滿心的寵溺都泄了出來,看的苟從忠心中亦是發軟。


  “那爹你是怎麽做的?”苟從忠追問。


  苟鴻風哈哈一笑,搖著頭,沒有再言語。


  她給的,再酸也是甜的。


  更何況,酸倒了牙,還有她親手做的軟和吃食呢!


  她小心陪著笑臉和心疼他的模樣也很可愛呀!


  苟鴻風的笑容深達眼底,滿是歡喜與懷念。


  還真有點想吃糖葫蘆了。


  順手奪過自家兒子手裏剩下的那一半,苟鴻風咬了一口,頓時苦了臉——好酸!

  追上從安的蕭允辰沒好氣的將她攬在懷中撓癢癢,從安怕癢,幾乎要化在他的懷裏,笑的眼淚都冒出來了,連連求饒。


  一把將這丫頭抱到軟榻上,叫她側坐在自己的懷中,蕭允辰看著這個笑的小臉緋紅的女子,沒好氣的拍了下她的腰,伸手握住她那拿著糖葫蘆的小手,將那紅果果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這個蠢女人!跑什麽!

  再度咬了口那糖葫蘆,蕭允辰撇著嘴小聲嘀咕“這時候的糖葫蘆酸的要命,下回可別買了。”


  他口中抱怨著,在從安錯愕的眼神中又低頭咬了一顆。


  想到這糖葫蘆是她舉了一路特意帶回來的,似乎也沒那麽酸了,細品,極甜。


  “不、不酸嗎?”從安呆呆的。


  “甜的。”


  低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勾地從安的耳朵根一點點的紅了,這個聲音,好聽到犯規了吧!

  從安沒忍住,低頭也咬了一顆,唔,是有點甜,發膩的甜!

  草長鶯飛的四月天裏,空氣中都是甜膩的味道。


  艾雲青拎了兩根糖葫蘆,分了自家老友一根“蒼兒拎回來的,說是甜。”


  他倒是相信自家小崽子的品味,那家夥,果子是酸是甜一聞便知,鼻子尖的很!

  蘇子玨嗯了一聲,伸手接過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果然不錯。


  外頭敲門聲起,王公公看著開開門的謫仙一般的人物,無奈地笑了笑“蘇公子,皇上龍體欠安,請您去看看。”


  他一愣,趕緊過去,卻哭笑不得發現,這二位糖葫蘆吃多了,酸倒了牙不說胃裏還在這兒泛酸水哩…


  無力的歎了口氣,蘇子玨偷偷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覺著那裏也有酸水,一股股的往上冒。


  突然就不是很想給他倆治!


  她這般胡鬧折騰,次日幾乎是被哄上馬車的,一路上的顛簸反倒叫她睡的更沉了些。


  蕭允辰一直憋著笑,一手拉著她的小手,一手將她原本就遮住半張臉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由著她仿佛行屍走肉般被自己牽著擺動。


  看到床的時候,從安就像是解放了一般,也不問自己現在究竟身處何地,直接撲了上去。


  蕭允辰失笑,在嫵天錯愕的眼神中坐在床邊替這個懶婆娘除了鞋襪,又拉了被子替她蓋好。


  “這丫頭昨夜可是又看話本子了?”蕭允辰輕聲問,而且還是一看就到大半夜的那種。


  嫵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蕭允辰說的‘這丫頭’是她們家的皇後娘娘。


  “回皇上,娘娘昨夜與公主同寢,並未看話本子。”嫵天同樣放低了聲音。


  聽她這般說,蕭允辰回眸看了眼正在嫵天懷中打嗬欠的小櫻,輕聲罵了句“小壞蛋,又害得你娘親睡不好!”


  小櫻若是現在能說話,定要罵出聲來!哪裏是她害的自家娘親睡不好?


  自家娘親昨夜回來後看了張紙條後就開始失眠,翻來覆去比她還鬧騰好不好!

  可她現在卻隻能委屈巴巴的揮動著小拳頭,向親爹表示抗議!


  從安這一覺睡再一次睡到了晌午日頭高懸的時候。


  屋中無人,四下裏空蕩蕩的。


  她揉著眼睛朝著四下望去,順手從懷中掏出聽楓,警惕的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試探著運起內力。


  好在內力還在!


  從安心想,躡手躡腳的湊到窗前,挑開一條縫朝外看去。


  嗯,好,沒人!


  從安縱身一躍,身形縹緲宛若紅蝶。


  隻聽得噗通一聲,甲板上頓時亂做一團。


  “來人啊!”


  “不好了!”


  “皇後娘娘跳水了!”


  小半個時辰後,渾身濕噠噠的從安裹著被子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一邊的蕭允辰端著藥,黑著臉站在她的身邊。


  從安縮了縮腦袋,尷尬的朝著蕭允辰咧了咧嘴。


  春水已經帶上了絲暖意,更何況她上岸後第一時間泡了熱水澡,所以,這藥,應當可以不吃的吧?

  從安心中的算盤打得吧嗒吧嗒直響。


  “阿嚏!”


  從安再度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吸了吸鼻子。


  蕭允辰把藥往她麵前一塞,臭著臉道:“快點!別逼朕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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