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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推薦

  池靖卿示意他無需多禮,自顧自地走到一椅子前,坐下,見祁國公仍杵在那裏,略帶意外,唇角含笑,道:“祁國公怎麽還站著,卻是本王太過隨意了。”


  話雖如此,也無半分起身之意。


  好在祁國公足夠敏感,當即坐在他對麵。見祁裕下去準備茶水,才問道:“二王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事?”


  池靖卿不答反問:“祁國公對於符佑是安國派來的細作一事有何看法?”語氣淡淡,似是隨口而問。


  祁裕端著茶進門,恰好聽聞此話,麵不改色地將茶杯放到池靖卿手邊,便站在祁國公身後,掃了一眼站他身後的麵具。


  祁國公眼底掠過一絲異色,未及時回應,端起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來緩衝,咽下茶水,道:“當時符佑入大越,恰好趕上了科舉,一舉中了狀元,熬了三年才出了頭,成為丞相也不過近幾年的事。”


  乍一聽與問題不相幹,他話鋒一轉,續而道:“符佑在大越蟄伏十年,一朝入獄,甚至被安國接了過去,臣也覺得很是意外。”這話很是圓滑,此事無論問何人,大多數皆是如此回答。


  池靖卿聽著官方的回答,唇角笑意不減,眼波微轉,重申道:“本王請命一事,你有何看法?”轉動著杯沿,漆黑眼眸神色難辨。


  祁國公適才便知他是何意,隻不過針對於他請命一事,不好開口罷了。二王爺的勢力模糊,無人知道他的底。


  但現下他重新發問,祁國公也無法再裝糊塗,略微思索,道:“二王爺為了大越肯主動請命到戰場抓人,值得臣敬佩。”


  雖未說出讚揚之話,但隻是此話便已足夠。


  池靖卿唇角笑意更甚,順水推舟道:“祁國公即覺得本王此舉深明大義,想必祁國公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且戰場定無人願去。”聲音一頓,抬起眼瞼,與祁國公平視:“也便是說祁國公定會支持本王前往戰場,是嗎?”言談間,壓迫之感以他為圓心,四散開來。


  不知不覺中,祁國公便被他三言兩語就帶入了定要支持他的行列。


  池靖卿見他未應聲,,也不著急,手指慢條斯理地敲著桌麵,半響,緩緩道:“符佑深知大越機密,倘若協助安國攻打大越,會造成什麽後果,想必國公您是清楚的。”聲音一頓,沉吟道:“屆時猶如蓮太妃那般枉死色人,便數不勝數了。”


  連太妃才是此話的關鍵。


  祁國公握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眼底閃過一絲異色,莫非蓮太妃一事他知道了?

  念頭閃過,回過神來,看著池靖卿,麵色緩和下來,若無其事地應道:“二王爺為國為民,臣自定鼎立相助,別無二話。”後半句話一字一句,言之鑿鑿。


  池靖卿聽見了滿意答複,斂了壓迫之感,唇角笑意如初,道:“祁國公不愧為明事理之人,”聲音一頓,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處細微的褶皺,“如此,本王便不在叨擾了。”


  祁國公的心意已然明了,管它虛心或是假意,目的達到了便可。


  祁國公隨之站起身來,麵色已說不出溫和或是陰鷙,隻強撐著最後一絲笑意,將人送了出去。


  待人走遠,在房中來回踱了兩步,忽地停住腳步,目光深邃,沉聲道:“池靖卿執意前往戰場,必定有其他目的。”這話似是分析給自己聽。


  祁裕在一旁將話接了過來,道:“但如今拉上了國公府,皇上必定會有所察覺。”說這話時,眼底掠過一絲異色,轉瞬即逝,叫人無法察覺。


  祁國公豈會察覺不到這一點,看向他,眼底略有不悅:“但現下我們如何拒絕得了,池靖卿竟知道蓮太妃之事,足以證明此人並非看上去那般與世無爭。”且足以說明池靖卿的野心。


  祁裕微怔,若當真如此,或許可與此人共同來達到目的。


  祁國公負手而立,轉眼看向窗外,起了陣陣北風,烏雲緩緩遮住了皓月。他顏色忽明忽暗,喃喃道:“大越要變天了。”語氣淡淡,難辨悲喜。


  祁裕悄然退出書房,出了國公府,朝閔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翌日早朝之後,皇上召見二品以上大臣在禦書房議事,段喃也在其中。


  禦書房,氣氛詭譎,空氣緊繃。


  池靖遠看過幾位大臣,眼眸如鷹眼般犀利。他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沉聲道:“符佑帶著大越的機密被劫走,倘若安國對大越開戰,那些機密定然會成為安國取勝的跳板。是故需有人前往戰場,將人帶回來。幾位愛卿可有好的人選了?”敦厚的聲音蓋過幾人,壓迫感隨之蔓延。


  幾位大臣一時無話,相互推辭著。池靖遠看在眼中,鷹眸一沉,麵帶慍怒:“難道滿朝文武,竟未有一人肯為朕分憂嗎?”這幾位大臣便可代表所有人,幾人無話,便代表朝廷中也不會有人站出來。


  麵對皇上的質問,大臣皆閉口不語,隻將頭顱埋得更低。


  祁國公見皇上處於惱怒邊緣,當即上前一步,道:“皇上,若要去其他地方捉人,許是會有人請命,隻是戰場那種地方……”誰會主動想要去隨時會死人的地方立功。


  池靖遠聞言,還未顧得上去想其他,心頭便起了怒火,沉聲喝道:“戰場危險?若不將符佑捉來,大越的機密泄露,安國與明召戰勝了漠北再對大越開戰。屆時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整個大越岌岌可危,到時候還有什麽地方不危險?”


  聲音夾雜著怒火,見一時無人回應,冷哼一聲:“難不成要叫朕親自去戰場上捉人嗎?”聲音夾雜著怒氣,鷹眸暗湧陰鷙。


  段喃一直未出聲,現下聽了這話,上前一步,麵色平靜,道:“皇上,前兩日二王爺在朝堂上請命,主動要去戰場上將符佑帶回,依臣之見,若是無人想去,不妨……”


  便讓池靖卿前往罷了。


  這話自然不可由他說出來,池靖遠怒氣漸消,略微思索,沉吟道:“池靖卿勢力不明,若到了戰場上,還不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若是……”


  若是與敵軍合作,且國防圖現下不知在何人手中,若是到了池靖卿之手,被他帶到了戰場上,屆時便不止是其他三國的戰事了。


  段喃從池靖卿口中得知池靖遠在顧忌什麽,且有了應對之策,當下應對如流,道:“皇上,倘若您覺二王爺此人危險,便莫要教他帶兵力前往,隻他與隨從兩人,即便他有何野心,手中無兵馬,這野心也隻是野心罷了。”


  話音落,祁國公像是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道:“是了,皇上,二王爺不是說過不可以不帶兵馬,隻身前往,那便叫他隻身前往罷了,若出了什麽意外,也並非是皇上您不派人保護著他。”


  言下之意,倘若池靖卿在路上或是戰場上因什麽失去了性命,也皆是他自找的,誰人也怨不到皇上。


  這話才是最終打動了池靖遠的,若是可借此機會除掉池靖卿,抓拿符佑之事,也可再派人前去執行。


  思及此,池靖遠眼眸微眯,眼中閃著危險的氣息,半響,道:“既然二王爺曾請旨前往,朕便成全了他。”語氣與即將處死池靖卿一般。


  祁國公率先跪在地上,高呼著:“皇上英明。”


  一聲落下,其他大臣皆附和著。


  與此同時,池府。


  書房,陽光灑落一室。


  麵具站在背光處,看著池靖卿,思及今早傳回的消息,道:“靖卿,沈素期三人已離開了山穀,似乎要回瓊玉城。”這一點,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不過仍是與趙子威同行。”尾聲帶著戲謔,且留意著他的反應。


  池靖卿對沈素期決定回瓊玉城的決定未有何意外,聽見與趙子威同行,眼眸忽暗,卻點頭應道:“趙子威重情義,更何況如今局勢並不明朗,且對沈素期有意,不會輕易離開她。”語氣緩緩。


  麵具見他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嘖嘖了兩聲,道:“靖卿,若是丟了美人,這江山你可還要?”話一出口,便知曉了答案。


  果不其然,池靖卿麵色不改,甚至有些意外他會如此問,理所應當道:“若沒有江山,如何守護美人。”語氣淺帶一絲苦澀,甚至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若他未站在最高點,即便他願意為了江山放棄美人,池靖遠也不會罷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道理向來明了。


  麵具雙手抱肩,忽地觸碰到了懷中的信箋,拿出信箋,掃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絲輕蔑。


  他邊遞向池靖卿,邊道,語氣透著不屑:“裴無忌特意派人送過來的,說什麽沈素期解藥的那一味藥引,明召皇室有,若是哪天去明召皇宮盜取,他願助一臂之力。”


  池靖卿已得知了信箋中的內容,接過來扔在桌上,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抬眼看著麵具。直到看得他心底發寒,才緩緩開了口:“如旭,裴無忌看上雖很不正經,卻是個通透之人。”尾聲帶著戲謔,黑眸卻無半點玩笑之意。


  麵具乍一聽便要反駁,但想到他不會無緣無故說了這話,到了嘴邊的反駁之言又咽了回去。


  抿了抿唇,看向他像是求證道:“靖卿,裴無忌與我們不會有太多牽連,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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