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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獻殷勤

  昨夜交談之後,裴無忌便離開自己的房間,整晚未回,他雖說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她,但她豈會真的霸占,在他走後沒多久便回到自己房間了,不料他仍徹夜不歸。


  宇文念柔打發走宮女,雙眼微闔,兩行清淚流下,麵色悲愴,她亦明白,若非要嫁給他,這隻是個開始罷了。


  早朝過後,池靖卿與顧將軍一同朝走在宮中,走至禦花園中,他道:“公孫楚入朝之後,武官勢力增長了些,但較文官相比還遠遠不夠,廣納人才才是當務之急。”


  朝堂之上,本應文武勢力相當,但眼下文官較多,可用的武將卻寥寥無幾,嚴重失去平衡,今早公孫楚的加入使武官勢力有所增長,但還遠遠不夠。


  顧將軍對他這等愛賢之作為十分欣賞,當即附和道:“皇上此言有理,朝堂上缺少武將,理應派人補上空位。”話音一頓,“軍中與百姓之中亦有將才,隻是身份低微,無人得知罷了。”


  池靖卿唇角略帶笑意:“千裏馬還需伯樂去尋,此事便交由顧將軍去辦吧,顧將軍認為合適的人,便錯不了。”


  言語之間盡是認同與信任。


  顧將軍卻笑著搖搖頭:“不敢當,皇上謬讚了。”往前方看去,忽地見一抹纖細身影映入眼簾,不由微愣,“皇上,這……”


  池靖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生出一種錯覺,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隨後若無其事道:“朕也覺得很像。”頓了頓,“安國這次隻派王爺帶著郡主前來,安國三王爺與世無爭,來了幾日皆在房間中讀書下棋,若有機會朕倒想與其對弈一局。”


  從朝堂之事到下棋博弈,跨越度不是一般的大,且池靖卿哪有時間與人下棋博弈,無非是想借此掩飾什麽罷了。


  顧將軍一過來人豈會不知,亦不拆穿,道:“臣還以為憑安國與明召的同盟關係,兩國來使最起碼也應見一麵才是,但安國三王爺來之後便安分得很,未有任何行動,或許當真是與世無爭的主。”


  池靖卿未應這話,與世無爭也可能是韜光養晦,誰也說不準。


  隻見蘇夙竟朝二人這邊過來,顧將軍刻意放緩腳步。


  蘇夙緩步走上前來,抬起眼簾看池靖卿一眼,又嬌羞的低下頭,福身道:“夙兒見過皇上。”聲音清脆婉轉,如夜鶯啼鳴。


  池靖卿停下腳步,麵色淡漠,隻一點頭算作應答,便又看向顧將軍,道:“公孫楚手中有軍隊,難免自傲,顧將軍與之相處之時應多多擔待,你辦事朕才信的過。”


  顧將軍一時未反應過來,但見蘇夙在一旁麵色微僵,便知他是何意了。當即從善如流,道:“這是臣應當做的,皇上請放心。”說著,兩人便繞過蘇夙繼續往前走著。


  蘇夙略微錯愕,上次見麵他不是還表現出一絲緊張,為何這次竟波瀾不驚,莫非是她今天的妝容與沈素期平日裏的不像?

  蓮步輕移,走到池靖卿身前,再次福身,道:“皇上,您剛下早朝,定然餓了,夙兒準備了些您喜歡的菜,您若不忙,不妨過去……”


  “懷平郡主看不出朕在忙嗎?”池靖卿道,“用膳便不勞郡主費心了。”


  當著外人的麵被拒絕,蘇夙臉麵有些過不去,且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正眼看自己,更讓她難堪。但也隻得壓下不悅,扯出一抹淺笑:“皇上您真喜歡說笑,夙兒知道您忙,但您的身體更為重要,再忙也要吃飯不是。”語氣淺帶一絲牽強。


  池靖卿目視前方,淡然道:“不必了,你是安國的郡主,對朕的事情過多過問並不妥當,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還請郡主莫要再來找朕,國事繁忙,朕沒有時間同郡主嬉鬧。”


  顧將軍聽來都覺過於直白,更別提蘇夙了。


  她麵色一陣紅一陣白,好意被拒絕便罷了,還警告她別再來煩他,讓她一姑娘家情何以堪。


  蘇夙半響也未平靜下來,待她回過神,人早已不在眼前。


  她自認容貌上乘,在安國京都幾乎無人能及,為何入不了池靖卿的眼,隻因他有心上人?可他心上人臥病在穿,亦不能時刻陪伴著他,與沒有沒什麽兩樣,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將旁人看在眼中嗎?


  蘇夙一張臉由難堪轉為惱羞,再轉向憤怒,最終浮上狠厲與嫉妒,深吸口氣,不甘心的朝池靖卿相反的方向走去。


  浮華殿正殿,陽光灑落,棋盤之上,黑白棋子交錯,局勢凶險。


  禎溫謹執起白子,遲遲未落下,待聽下屬將話說完,才放下棋子,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語氣波瀾不驚。


  下屬迅速退下,房間內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


  蘇夙回到浮華殿,一路上已經將情緒消化掉,進門那刻已與平常無異。走到楨溫謹身前,福身行禮,道:“夙兒見過皇叔。”


  禎溫謹一時未回應她,蘇夙還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他知道,與往常一樣自己找位置坐下,抬眼看著他,問道:“皇叔,你知道大越皇帝的心上人住在哪裏嗎?”


  她若想取代沈素期在池靖卿心中的位置,還有必要見上一麵。


  豈料一直未有所動的禎溫謹倏然看向她,麵色仍平靜,卻看得他她心頭發怵,下意識問著:“皇叔,您怎麽了,夙兒問錯了嗎?”


  他一直不溫不火的樣子,也從未對自己發過火,但沒來由的,每當被他這般看著,總會覺得心虛,恨不得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禎溫謹緩緩道:“懷平,今日早朝之後,你去見大越皇帝了?”儼然是陳述的語氣。


  蘇夙被他說中,但見他麵不改色,隻當事情並不嚴重,吐了吐舌頭:“皇叔,原來您已經知道了,我見大越皇帝整日忙於朝政,時間長了身體定然吃不消,便想著勸說皇帝用些膳食,順便歇息,便未想其他……”隻覺房間內氣息微變,聲音越來越小。


  心中打鼓,半響也未聽見回應,一抿唇:“皇叔,夙兒也未做出過格之事,皇叔莫要怪罪夙兒。”且她追求心上之人,本便無錯。


  但這話也隻敢在心中說說,還未敢說得太過直白。


  “大越皇帝心有所屬,懷平,皇叔先前便提醒過你,你莫要再做無用之功,”禎溫謹毫不留情道,“你向皇叔打聽沈素期的住處,所為何意皇叔也清楚,勸誡你最好打消心中的念頭,否則引火燒身,皇叔也救不了你。”


  蘇夙眼底掠過異色,轉瞬即逝,麵帶不服,道:“皇叔,我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嗎?皇叔您隻等著看我是如何讓大越皇帝轉變心意的,其他事情皇叔也無需操心,我自有分寸。”


  邊說邊在心中暗暗想著,即便沈素期醒過來了,也是個病秧子,而大越的皇後不可能是個病秧子,她機會便更大了。


  禎溫謹眉微皺聲音微涼:“懷平,莫要丟了安國的顏麵。”


  蘇夙主動追求大越皇帝,屢次示好失敗,現下竟想去見沈素期,隻需想想也知道她沒安好心,如惹怒一國皇帝,後果不堪設想。


  但她仍不以為意,聞言心底升起恨意,臉色發白:“皇叔,我怎會有損安國的顏麵,我隻是向大越皇帝表達心意罷了……”


  禎溫謹一擺手:“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本王言盡於此,若無其他事,你先回去吧。”


  自稱亦有了改變。他雖不爭權利,但也不是傻子,從池靖卿將昏迷的沈素期安排在鳳棲宮的舉動上便可看得出,他對她極為在乎,這時插入第三者,做再多又有何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不過自討沒趣罷了。


  蘇夙卻不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被禎溫謹趕出之後,想去會一會沈素期的想法更甚,她倒想看看是什麽樣貌的女子,能在池靖卿心中占據位置。


  人走後,禎溫謹看向窗外某一處,眼底掠過異色。


  兩人不知的是,兩人談話內容已然傳到池靖卿耳中。


  翌日清晨,池靖卿在前朝,後宮無過多侍衛巡邏,行走方便。


  鳳棲宮。


  蘇夙提著禮品邁出,剛站穩腳步,還未往前,便見不知從何處走出兩名身穿黑衣的暗衛朝他走近,一人道:“姑娘是什麽人,來此地經過皇上批準了嗎?”


  說這話時,也滿是戒備。


  蘇夙下意識環視一周,隻見不遠處還有暗衛要上前,不由奇怪,即便皇後的寢宮,也不曾有過這樣森嚴的守衛,池靖卿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有必要如此嗎?

  但麵上也未表露出什麽,隻道:“本郡主聽聞貴國皇帝的心上之人臥榻不起,便一直掛念著,今日閑來無事,便想著過來探望,還請行個方便。”秀眉微蹙,好似當真擔心。


  暗衛又問道:“得到皇上批準了嗎?”


  蘇夙麵不改色,從善如流:“來之前已經請示過貴國皇帝了。”


  池靖卿此時在上早朝,一時半會也無人知道他有沒有批準。


  暗衛相互看一眼,再將蘇夙上下打量一邊,目光犀利,但蘇夙並未表現出異樣,暗衛也放鬆許多,點頭道:“郡主請,最多兩刻鍾郡主便要出來,若可做到,郡主這邊請。”


  蘇夙心中暗道大越的暗衛也太過好騙了,一邊竊喜著沒有被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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