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午夜熱舞
我跟外賣員的父親要了他的同事老李的電話後，便告別了他們一家人，下樓打車直奔阿波羅夜店。
我下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正是那阿波羅夜店開門營業的時間。
坐上出租車後，我便直接撥通了那個老李的電話，很快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道嗓音有些雄厚的聲音：“喂，你找誰？”
我急忙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詢問關於幾天前他經常在阿波羅夜店門口看到那外賣員的詳細情況，老李知道我是警察後，有些擔心的說道：“這個.……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關於我看到小張（死去的外賣員）去夜店這件事，會不會無緣無故把我牽扯到案件中去啊？”
我笑了笑道：“是小張的父親告訴我的，您放心，我這次打電話隻是想向您了解詳細情況，不會把你牽扯進去的。”
我能理解老李的顧慮，畢竟這次的死者是本市一個大富豪的兒子，若是老李因此被牽扯進去並且被那大富豪知道，就算案件告破，以後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有了我的保證，老李這才毫無顧忌的將他所知道的詳細細節告訴了我。
老李家住在距離阿波羅夜店不遠處的一處簡陋的平房中，盡管阿波羅夜店每天夜夜笙歌吵得他根本睡不著，但是為了等待自家的平房拆遷，他也隻能一直忍耐到現在。
也正因為如此，老李才對自家不遠處的這個阿波羅夜店很是不滿意，每天下班路過的時候都會盯著那不斷有穿著比較客氣的年輕男女進出夜店門口低聲罵上幾句心裏才會舒服。
大約在五天前的晚上，老李推著自己的自行車路過阿波羅夜店門口的時候，照例停留了幾分鍾發泄自己不滿的情緒，但就在老李低聲怒罵的時候，忽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阿波羅夜店門口四處張望著，仔細一看，那人正是自己同事的兒子小張！
老李和小張父親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基本上是看著小張長大的，所以他對小張也很是了解，當時看小張的表情很是焦灼，不斷地回頭看著阿波羅夜店的大門，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在老李這一代人看來，夜店這種地方就不是什麽正經地方，而他也當小張是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到小張想要進去，便準備上前去勸阻，可老李還沒走出幾步，那剛才還猶豫不決的小張忽然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立即掉頭進入了夜店中，消失在了老李的視線範圍內。
老李眼睜睜的看著小張誤入歧途，痛心疾首的想要打電話告訴小張的父親，但思前想後他還是沒有這麽做，畢竟他知道小張和父母的關係不太好，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讓他們的關係惡化，老李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老李隻好轉身離開回到了家中休息，但誰能想到，第二天晚上老李下班路過阿波羅夜店門口的時候，再一次看到了小張猶豫不決的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和前一天老李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一連兩天在這裏看到小張，老李頓時有點沉不住氣了，立刻上前打算去教訓小張，但小張卻依舊像是得到了什麽信號一般，轉身就進入了夜店中消失了。
老李意識到小張這可能是‘墮落’了，於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小張的父親，想讓小張的父親幫小張做心理輔導，可誰能想到，沒過多久小張便徹底離開了人世。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李的語氣十分的落寞道：“小張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其實本性不壞，我想他能來這種地方，一定是受到了一些壞人的教唆吧，不管怎麽樣，他現在已經去世了，希望老張他們夫妻倆能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吧。”
我仔細詢問了當時小張和老李二人分別所處的位置之後，便感謝了老李的配合掛斷了電話，緊接著出租車便來到了阿波羅夜店門口。
我付錢下車後，按照剛才老李的描述找到了當時他看到的小張所在的位置，那位置正好就是阿波羅夜店的入口處。
我點燃一支煙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那個位置上，看了看身後不斷進出的俊男美女，然後抬頭朝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條道路看去，因為那個老李當時就在這條路上。
這條路距離我不足十米遠，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我都看的是一清二楚，如果說老李當時在對麵的馬路上的話，左顧右盼的小張應該不可能沒有發現才對啊！
“難道說小張當時是看見了老李的，但是卻並沒有理會也沒有畏懼什麽，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某種信號的出現？可是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會有什麽信號出現呢？”
小張這種人性格孤僻和家人關係也不好，若是讓家人知道他來到這種地方，恐怕對小張來說還是具有一定的威脅性的，但奇怪的是他明明發現了老李卻並沒有害怕，很顯然在他心中，他在等待的信號比被自己家人發現來到夜店要重要的多。
按照老李的說法，他每天下班路過這裏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十點二十分左右，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一分鍾，也就是說小張等待的信號是一個會在固定時間段出現的信號了？可這信號究竟是什麽呢？
我站在門口疑惑的思考著，忽然有一個準備進入夜店穿著暴露長得還挺漂亮的年輕女孩子停住了腳步，站在我身旁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後一臉微笑的上前對我說道：“小帥哥你好啊，第一次來這裏嗎？怎麽以前沒有在這裏見過你呢？”
那女孩子的主動搭訕將我從思考中驚醒過來，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立刻微笑道：“對啊，我確實是第一次來這裏，美女怎麽稱呼？晚上有空嗎？”
那女孩子很主動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拋著媚眼笑道：“我叫小蝶，小帥哥你怎麽稱呼呢？晚上十點多我要到舞台上去跳舞，到時候你能來給我捧捧場嗎？等我跳完舞請我喝一杯怎樣？”
麵對這麽主動又漂亮的女孩子，我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立刻點頭笑道：“好的小蝶，我晚上一定給你捧場，你就叫我唐浩吧。話說如果晚上我給你捧場的話，那麽你之後要怎麽報答我啊？”
小蝶嫵媚的笑道：“討厭，我還以為你是什麽正經人呢，不過這樣的男人才可愛點。你想要怎麽報答，晚上我們喝酒的時候可以慢慢聊。記得十點多一定要來啊，如果能給我送個花籃皇冠什麽的那就更好了。我那些姐妹每天都能收到很多花籃皇冠什麽的，就我一直沒有任何收獲，人家可是很可憐的。”
看著小蝶撒嬌的模樣，我微笑著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隻要我在場，肯定會給你送東西的，到時候我們舞台上見。”
小蝶這才滿意的給我拋了個媚眼轉身離開，然而在她離開後，我臉上的笑容逐漸的變得嚴肅了起來，盯著小蝶的背影，我總算是發現了那個小張每次都能接收到的信號來源是什麽了。
因為我這時候才發現，我此時所在的位置如果朝著阿波羅夜店內部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夜店內部的那個華麗的舞台！而能夠讓小張如此緊張的，或許也就是舞台上每天準時跳舞表演的那些人中的一個了。
如此說來，似乎原本毫無邏輯的人際關係，終於有了可以被串聯起來的線索了！難道說那外賣員小張一直喜歡著一個在阿波羅夜店負責跳舞表演的女孩子，而且是因為這個女孩子，才會跟那個好色的馬俊發生衝突的？可為什麽凶手會將他們兩個同時殺死呢？會不會這個女孩子，還能夠牽扯出來第三個追求者？
不管怎麽說，今天我來到阿波羅夜店收獲巨大，我隱隱覺得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調查下去，或許很快就可以讓凶手露出他的真麵目了！
想到這裏，我起身就準備進入夜店內仔細調查這件事情，可這個時候，我忽然間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在某處有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看著，弄得我汗毛豎起渾身不自在。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促使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了起來，可當我目光轉向了夜店旁邊的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猛然間發現一道黑影正巧竄進了小巷子中！
不用說，剛才那個黑影一定一直躲在暗中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而且這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馬俊和外賣員小張的凶手！見我來到阿波羅夜店調查，所以才跟蹤我看我能夠查到多少對他不利的證據！
想到這裏我一把將手中的煙頭丟到地上，直接朝著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衝了過去！三兩步來到了那漆黑的小巷子口，一眼便看到了前方那個詭異的身影。而當我看清楚那身影的樣子後，原本我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甚至雙腿都有些發軟，及時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牆壁才沒有因此跌倒。
因為我看到前方那個還在移動的穿著紅紅綠綠的衣服的身影，竟然是直接漂浮在半空中向前移動的！而在我看到他的同時，他也轉頭看了我一眼，那一張慘白而詭異的笑臉像是一記重錘一般狠狠地打在了我的額頭上，讓我大腦一陣陣的眩暈了起來！
因為那慘白而詭異的笑臉，正是我之前見過的紙紮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