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麵對麵
漂浮在半空中的紙紮人那‘回眸一笑’所帶給我的震撼力實在是太大了！一瞬間讓我徹底喪失了繼續追擊下去的勇氣，呆呆的看著它緩緩地前進，最終消失在了眼前漆黑的小巷子中，卻始終無法再向前踏出一步。
我不斷的在腦海中說服自己，剛才我看到的隻是有人故意製造出來的幻象而已，畢竟這個小巷子實在是太黑了，很多細節看不清楚也很正常。但不論我怎麽努力的改變自己的想法，那紙紮人恐怖的回眸一笑還是讓我的思想漸漸地朝著超自然現象靠近過去，而越是這樣想，我越是沒辦法去前方漆黑的小巷子盡頭看看那紙紮人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就這樣僵持了大約一分鍾左右，我才慢慢的從剛才的恐懼中恢複過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咬牙起身便繼續朝著紙紮人消失的小巷子深處追去。
我就不相信了，這世上難道還真有鬼不成！
路上我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塊板磚防身，然後一股腦的朝著前方瘋狂的追趕過去，可越是往深處走，我的速度就變得越是緩慢，因為四周的環境越來越黑暗，就好像四周的黑暗像是有靈性一般，一點一點的朝著我逼近過來，壓迫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向前走了多遠，隻覺得眼前這個小巷子像是一條漆黑的時光隧道一般，完全看不到盡頭在什麽地方，也看不到那個跑進小巷子中的紙紮人的背影。
這種像是即將要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一般的感覺讓我越來越感到不適，最後甚至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然而就在我心裏沒底緊張的準備掉頭回去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蒼老而陰森的聲音：“我奉勸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那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我前方，嚇得我險些當場跳了起來！急忙抬頭朝著前方不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等眼睛適應黑暗後我才發現，原來在我麵前兩三米的位置，一個有些幹瘦的小老頭陰森森的低著頭站在那裏。
那小老頭看上去年齡差不多有六十歲左右，不但身體十分的幹瘦，個頭也不是很高，甚至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那個老頭一直低著頭沒有看我，但我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仿佛眼前的小老頭的本體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大山一般，讓人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而那小老頭身旁的地麵上有一個橫在路中間的被打開蓋子的汙水井，在這漆黑的環境中這種沒有井蓋的汙水井是很難被發現的，若是剛才這小老頭沒有開口提醒我的話，或許再向前走幾步，我就會墜入這汙水井中！
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漆黑的汙水井口，然後轉頭問老頭道：“是你把我引到這裏來的？可你既然設計想要讓我墜井，為什麽又要冒出來提醒我呢？”
那老頭依舊頭也不抬的用那低沉滄桑的嗓音說道：“我沒那麽無聊設計這麽一個幼稚的陷阱，我主人知道你有危險，所以過來提醒你一下，順便跟你聊聊天，上一次派人去無光醫院請你你不來，我主人隻好親自過來見你了，話說你麵子還真大啊。”
老頭說話間，緩緩地抬起了頭，我這才看清楚這老頭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竟然有一雙堪比嬰兒的純淨無雜質的眼睛！那目光看起來炯炯有神略帶一絲威嚴，盡管我毫不退縮的跟他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但他的目光卻讓我有種發自內心的顫栗的感覺！
然而這個時候，眼前這可怕的老頭的身份也已經很明顯了，他極有可能就是小醜集團的人，而他所謂的主人，或許就是那個小醜集團的首領‘皇帝’了！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老頭身後不遠處完全沒有光線的陰影處便傳來了一道一聽就是經過處理的聲音：“別這麽說，他還是值得我親自過來見他一麵的。”
那老頭聽到身後的聲音後，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瞬間收了回去，畢恭畢敬的像是一個忠實的仆人一般低著頭站在了一旁，而我盯著老頭身後漆黑的完全看不到的陰影，緊張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要知道，站在前方那陰影中的人，可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讓全世界都無可奈何的小醜集團首領‘皇帝’啊！麵對這麽一個極具危險性的人，此時的我隨時隨地都會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你不用緊張，我今天來並不是找你麻煩的，如果我真想找你麻煩的話，你根本活不到今天。我今天過來隻是想親口問你一件事，你是真的確定了要和我作對是嗎？”
‘皇帝’說話間，我似乎能夠感覺到前方漆黑的環境中，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我，那雙眼睛似乎是死神的眼睛一般在陰影中審視著我，隨時都可以判定我的生死。
如今大賊頭就在我麵前，我雖然緊張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但我依舊不斷地在腦海中思索該如何拖延時間，找機會讓警方過來將這個‘皇帝’逮捕，就算不行，我也要想辦法弄清楚這‘皇帝’的身份和長相，畢竟這種千載難逢的可以和‘皇帝’麵對麵的機會，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得到的。
“你別一上來就問我這麽嚇人的問題好嗎？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失憶了，我甚至連自己到底是特案組的人還是你們小醜集團的人都搞不清楚，你讓我怎麽回答你啊？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或許我能因此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解答我心中疑惑的人，雖然是在如今這個環境下，但我還是迫切的想要從他口中知道關於我的答案。
誰知那‘皇帝’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忽然陰森的冷笑了起來，那笑容配合著那處理過的古怪的聲音，聽上去簡直比鬼叫還要難聽！
“看來你是真的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了。”
‘皇帝’這話把我弄的是一頭霧水，心說剛才我那句話沒有一點毛病，你是怎麽聽出我是要跟你作對了？
不過現在不是我考慮那些的時候，急忙想要跟他解釋，但那‘皇帝’卻繼續開口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也就沒什麽好談的了，當初那種酷刑下你都守口如瓶，如今你也失憶了，再去逼問你也問不出個什麽結果來。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按照你製定的遊戲來吧，看看是我先從你身上找到那樣東西的線索，還是你先恢複記憶想起那樣東西的地點。你放心，在你恢複記憶前，我是不會動你的，我們來日方長。”
說話間，我便聽到了前方那‘皇帝’已經開始轉身朝著小巷子深處走去了。我見他要逃走，心急之下直接拿著手中的板磚朝著‘皇帝’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這‘皇帝’就這麽輕鬆的離開這裏！
可我剛剛向前邁出了一步，那站在我前方的老頭便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我，並攏的雙腿瞬間分開，銳利的眼神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氣朝著我席卷過來！而我此時隻想留下‘皇帝’，再加上這老頭看上去也就那麽回事，便沒有去管他，在即將衝到老頭麵前時突然抄起手中的板磚對準前方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拚盡全力丟了出去！
我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據我估計若是那‘皇帝’被我丟出去的板磚砸到，那就絕對不可能走得出這條小巷子了，可我沒想到的是，板磚急速朝著‘皇帝’所在的方向飛去的途中，那一動不動的老頭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板磚，伸手對著上方一抓，竟然輕鬆的便將板磚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瞪大雙眼盯著老頭手中的那塊搬磚，緊接著便聽到那塊搬磚中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破裂聲，隨後眼睜睜的看著老頭徒手將板磚捏的粉碎，那幹枯的手掌中所蘊含著的那種我無法想象的力道，深深的震撼著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老頭將板磚捏的粉碎後，隨手將手中的灰燼甩了出去，情緒毫無波動的拍了拍手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當我不敢揍你？”
老頭這恐怖的力量徹底把我嚇住了，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老頭，心中十分擔心老頭會突然對我動手，但又焦急的害怕‘皇帝’從我眼前逃走，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眼前的情況。
然而那老頭卻並沒有對我動手，先是不屑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抬頭看著我頭頂上方說道：“我們今天既然敢來，就不怕有人敢對我們動手！上麵那個年輕人，你如果再不下來，我們可就真的走了。”
我瞬間明白了老頭的意思，立刻抬頭朝著頭頂上方看去，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上方的情況，一道黑影便直接從我上方墜落了下來，‘咚’的一聲落在了我的麵前背對著我，與那老頭麵對麵對峙著。
雖然我沒辦法看到他的長相，但我卻認得出，他此時穿著的，正是郭芳曾經穿過的那種特案組的警服！
“老頭兒，你真以為我留不住你？”
那人落地之後，立刻語氣冷漠的對前方的老頭說道，而那老頭原本還很平靜的麵色，此時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我麵前那人，緩緩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特案組，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