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他那是知趣
意意走到餐廳裏,將桌上那張銀行卡拿起來,走回沙發遞給了文依琬。
“這個你還是拿著吧,你才回國,身上有傷,暫時也還沒有穩定的工作,到處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既然是四爺給你的,你拿著就好。”
文依琬的視線久久的停留在那張卡上。
她臉上閃過些微的落寞,一雙失了靈氣的眼眶裏,漸漸的有氤氳的水汽浮現出來。
隻是一兩秒,她已然收住了所有的異樣。
目光順著意意骨骼白皙的手往上看,慢慢的轉移到意意的臉上,扯開微笑時,嘴角的那一抹血汙更加的明顯了,“你真的很好,你很善良,很適合他。”
意意微微彎起唇角,“那我就當你是囑咐我了。”
文依琬隻是微笑,沒再說話了。
也沒有要接過那張卡的舉動。
可意意是鐵了心的要給,她拉過文依琬的手,將卡塞進她手心裏,帶著她的手指往掌心內蜷了蜷。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你覺得這些錢用了會有愧疚感,那就當做是借的,以後要不要還給四爺,由你自己決定,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嗎?”
文依琬重重的看了一眼被意意握著的手,黯然咬唇,隨即做出了微笑的表情來。
意意在她開口之前趕緊攔住,“你別謝我,今晚你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再大的恩都謝過了,再謝謝就顯得有些客套了。”
文依琬被她逗笑了,“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吧,我記在心裏。”
“你跟著薄司走吧,他會把你安排得很妥當的。”
“好。”
文依琬站起身,微彎著上身將茶幾上的那袋子藥拿起來,動作做得很自然,一點也沒有窘迫的地方。
那是因為她知道,這個叫薄司的男人,不會幫她的忙。
從他一進來,眼睛裏就隻有意意,也隻把意意當做一個人來交流,而對旁邊的文依琬視若無睹,純粹是當做空氣來處置,漠然的態度,和他的主子南景深如出一轍。
文依琬多麽通透的心思,沒有理由在看清這一點之後,要厚著臉皮要求,索性自己動作,也好過讓自己遭遇更難堪的冷漠。
然而,她還是走到了薄司跟前,溫聲詢問道:“可以走了嗎?”
薄司一眼也未看向她,在她問話的時候,點了點頭便算做回答,和意意告辭之後,率先走了出去,壓根不管身後是不是有人跟上來。
文依琬也和意意打了招呼,意意還想著,薄司天生就是那樣淡冷的性子,對誰都熱情不起來,他又從來不解釋什麽,不主動和人親近,所以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這個男人過於冷淡,簡直是不近人情的。
剛才他對文依琬的態度,意意都看在眼裏,她剛想為薄司解釋兩句,但看文依琬並沒有覺得哪裏不自在的樣子,也就沒有開口,目送他們上了車,到車子掉頭,車身上打出的光影漸漸的遠去之後,意意才收回視線,慢悠悠的回到餐廳裏,把才吃過一半的抹茶蛋糕和酸奶吃完。
同一時間,南景深站在窗前,目視著開出別墅大門的兩輛車子,黑眸漸漸深遠。
他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原想著,既然文依琬已經出現了,南景深即便是和意意坦誠了關係,但沒有哪個女人心裏是不計較的,意意也是。
他也可以將文依琬送走,但即便是人送走了,種子已經在意意的心裏紮下了,與其延長著,這個人的存在會讓意意心裏越來越不舒服,倒不如在麻煩開始的時候,就讓意意親自去解決。
可是他錯估了意意的善心。
意意的善心,往往會蒙蔽她分辨善惡的能力。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意意吃完了甜點,還喝了半杯清水,估摸著這會兒南景深已經洗過澡了,說是要下來吃飯呢,現在也沒見著人影,說不定又是中途被什麽突發文件給絆著了。
意意可心疼他了,不能讓他餓著肚子就去辦公,幹脆上去一趟。
可樓梯才踩了三四梯呢,南景深就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意意扶著欄杆,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原地,抬眸看著他一步一級的下來。
“你連頭發也一塊洗了?”
“嗯,耽誤了點時間。”
意意衝他搖頭晃腦的,“不耽誤,在家裏想怎麽就怎麽,我也沒催你啊,就是看你這麽久還沒下來,就打算上去叫你的。”
說話間,兩人在樓梯間交匯。
南景深順勢攬住意意的腰肢,“晚餐吃飽沒有?”
“吃飽了啊。”
南景深細凝著意意看,黑眸裏漸漸的撚出一絲笑意來,他抬起手,將意意嘴角的酸奶揩掉,“吃完東西總是不擦嘴的壞習慣,你什麽時候改改。”
意意往後縮了下肩膀,下意識的舔嘴角,舌尖上果然裹了酸奶味。
她嘿嘿笑著挽上南景深的胳膊,“那是因為你不在啊,你在的時候,就會給我擦。”
“那我不在的時候,你都是髒著一張嘴的?”南景深順勢反問了下。
意意眼神飄了飄,沒個定點的,偷偷的笑了笑。
南景深哪裏不明白她那點小動作。
無非就是有他在的時候,她會習慣性的矯情,習慣性的依賴,並且這份依賴裏,夾帶著十二萬分的信任,雖然南景深很享受,但有時冷不丁的想想,意意依賴人的個性,可不隻是針對他一個人。
她太單純,人生裏沒有經曆過真正的陰暗麵,這樣心性的人,輕而易舉的就能保持住一顆赤子之心,處處都顯得幼稚可愛。
不像南景深這類人,早就在各個大染缸裏蛻變了出來,叛逆期的年紀,他已經比同齡人成熟太多。
因此他格外的珍視意意這份單純。
然而過於單純了,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南景深沒讓意意瞧出她半點的異樣的,曲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呀,怪不得你小舅舅老是嫌棄你,隻要有我在的時候,他都懶得照顧你。”
“他那是知趣,他怕你吃醋。”
說這種話的時候,意意從來都不知道臉紅是個什麽玩意兒。
南景深輕然笑了起來,誇張的點了點頭,“你這話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