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之亂——蘇慕然篇（上）
馬車搖搖晃晃，她幾度從昏迷中醒來，隨之又被全身劇痛給暈厥過去。
她全是骨骼盡碎，要不是左依的續命青絲，她早已魂歸天外。
每當她悠悠醒來，總能看見一個模糊身影，她想努力的看清楚，卻怎麽也撐不起沉重的眼皮。
僅僅幾點思緒，好似耗盡了她全布力氣，一陣倦意襲來，她逐漸又陷入昏迷，迷迷糊糊中，她隱約聽見幾聲細語。
“這是九陰續命膏，對她的傷勢有奇效，需每日塗抹傷處，你拿好。”
甘寧接過墨玉盒，玉盒通體黝黑，僅一掌大小，盒上刻有九陰之氣，甚是詭異。
“這麽少，頂用嗎？”
左依白了他一眼“這普天之下僅此一盒，你還要多少？”
甘寧睜大了眼睛“這麽貴重？賣了肯定值不少錢。”
左依不再理會他，轉身搖了搖手。
“她傷勢過重，不宜與大軍同行，你就帶著她在後麵慢慢回來吧！”
左依離去，甘寧回到房間，看了看任在昏迷中的蘇慕然，不禁歎了口氣，真會給自己找事。
如今她們地處山陰縣，距離長安還有一千多裏，也不知要走到何時。
“算了，軍令難違，就勉強當一次好人吧！”
就這樣，他帶著蘇慕然走走停停，又過了五天時間。
這日清晨，甘寧還在睡夢中，隱約感覺到動靜，於是迷糊醒來。
啪～
甘寧還完全沒反應過來，便挨了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
甘寧一臉懵逼的看著蘇慕然，一時間感覺腦袋不夠用，這什麽情況？
蘇慕然氣得怒目圓睜，酥胸不斷起伏，並且還一臉委屈模樣。
甘寧氣急而笑，低聲對蘇慕然道“要不看你是病人，我一巴掌呼死你。”
蘇慕然昂著頭，死死盯著他，眼淚汪汪她毫不示弱。
“你混蛋！”
甘寧氣得不住點頭“行，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混蛋。”
“你幹嘛？”蘇慕然驚慌失措的蜷縮在角落。
甘寧獰笑道“幹嘛？幹混蛋該幹的事啊！”
蘇慕然一聽，嚇得急忙掏出不知她藏哪兒的一把匕首對準甘寧。
“你別過來。”
甘寧樂了。
“嘿嘿，你這廢鐵對我不管用。”
甘寧說完，蘇慕然隨之便將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這下甘寧怕了，連忙服軟“誒誒誒，這可不能開玩笑，你把刀放下，我不過來。”
蘇慕然顯然不信。
“出去！”
甘寧投鼠忌器的起身，示意她可別衝動。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甘寧一步步退出房門，想了想，便將身上的墨玉盒放桌上，最後還不忘把門帶上。
盯著甘寧離開，蘇慕然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又見他放桌上的墨玉盒，心中委屈卻是止不住的湧來。
自己的清白之身，就這樣被這混蛋給毀了。
想著想著，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到了中午，甘寧在門外敲門。
“喂，餓了嗎？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滾！”
“你～！行，餓死你。”
夜幕降臨，蘇慕然肚子不禁傳來抗議。
輕撫著咕咕叫喚的肚子，蘇慕然不禁有些後悔。然而過了飯點，甘寧還真的沒再來給她送吃的。
“可惡，這混蛋，你現在就算送來我也不吃。”
深夜。
咚咚咚！
“喂，死了沒有，沒死就起來吃點東西。”
“滾啊！叫你滾。”
蘇慕然喊得有些聲嘶力竭，聽著他的聲音，她心中委屈是不打就出。
聽著甘寧漸漸離去的腳步，蘇慕然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微弱哭出了聲。
夜，很靜，擾亂了幾分寂寥。
甘寧獨自坐在房頂，盯著遠處晃動的人影。
這已經是第四天，也不知什麽情況，每到夜裏總有一群黑衣人來襲，雖都被甘寧一一處決，然而這幾日下來，卻有些層出不窮的感覺。
“這些家夥，還真夠煩人的誒！”
甘寧微微起身，夜風吹動著他的長發，佩刀發出微弱的銀輝，他再次如魁魅般的消失在了遠處。
子時三刻。
“十一個，比上次多了一人。”
甘寧甩了甩佩刀上的血液，地上靜靜躺著十一具斷氣的屍體，這樣的情況每夜都會發生，甘寧雖搞不清楚情況，但也很利落的讓他們永遠沉寂在黑夜之中。
隨之甘寧轉身望著蘇慕然的房間，眼神深邃迷人。
“這女人到底有什麽秘密？”
收了佩刀，甘寧再次恢複懶散模樣，搖搖晃晃的回屋睡覺。
清晨，誘人的清香飄然而至，喚醒了睡夢中人兒。
蘇慕然睜著惺惺睡眼，聞著撲鼻而來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隨即一勺汁水遞來，蘇慕然下意識的張開小嘴喝下，抿了抿嘴嘴，還有些猶意未盡。
一勺又一勺，蘇慕然喝了小半碗，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睜開眼。
四目相對，蘇慕然一臉驚愕。
甘寧溫柔的又遞來一勺。
“乖，張嘴。”
一時間，蘇慕然感覺自己似乎在做夢，這家夥居然會～喂自己吃飯？
見蘇慕然不說話，甘寧再次輕聲道“聽話，在吃一點。”
神鬼差使之下，蘇慕然盡真的張嘴了。
兩人很默契的，你一勺我一口的吃著，不一會兒碗便見底。
甘寧收拾了碗筷，又細心的給她蓋上被子，隨即便端著盤子離開。
“謝～謝謝！”
甘寧走到門口，聽到蘇慕然的聲音，便微微一笑。
“好生休息！你的傷勢還沒好。”
望著甘寧離去的背影，蘇慕然心中小鹿亂撞。
“他是在～關心我嗎？”
足足一上午，蘇慕然躺在床上，腦海中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時不時還傻傻偷笑。
到了下午，門外響起扣門聲，蘇慕然整理了一下霍亂的心思。
“請進！”
蘇慕然伸頭悄悄看去，然而進來的卻不是甘寧，而是一仆女。
仆女端著盤子，盤中放著九陰續命膏，以及一些用藥工具。
仆女恭敬的放下盤子，熟練的給蘇慕然上著藥。
盯著仆女看了好一會兒，蘇慕然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請問～之前～一直是你在給我上藥嗎？”
仆女甜甜一笑，輕輕點頭。
“嗯嗯，那位公子給了我五十錢，讓我照顧你的上藥和洗藥呢！”
聽著仆女的話，蘇慕然心中不知怎的卻有一絲失落，她也不在追問什麽。
這上藥工序極其繁瑣，需將全身衣服褪去，將藥膏塗抹在肌膚每一處，這樣才能使藥效極大發揮，並且要等到十二個時辰才能洗掉。
藥膏塗抹在肌膚上並沒有什麽刺激性，除了氣味有些難聞，在肌膚上還感覺到一絲絲清涼。
然而這接下來一整天甘寧都沒出現過。
“也不知道他在幹嘛？”蘇慕然輕聲嘟囔著。
然而這細微的變化，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又一個夜幕降臨，仆女給蘇慕然清洗掉了身上的藥膏，在木桶裏放好藥水，需要她在裏麵靜靜泡兩個時辰。
弄好事宜，仆女離去拿藥，蘇慕然安靜的坐在木桶裏，她全身**的泡在水中，露處幾處雪白的肌膚。
吱！
房門打開，甘寧冒然進門，見到蘇慕然正在沐浴，嚇得他趕忙轉身。
“抱～抱歉！我～我這就出去。”
蘇慕然紅著臉，聲音細若蚊吟。
“沒～沒關係～”
此刻的蘇慕然，心中甚至有些竊喜。
出了門，甘寧額頭冷汗直冒，那場景嚇得甘寧立馬就慌了，他在戰場上麵對千軍萬馬都沒有這麽失態過。
“靠，真他媽丟臉！”
回到自己房間，甘寧那是翻來覆去轉輾難眠。
另一邊的蘇慕然亦是思緒久久不能平複。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甘寧收拾好行李，來敲蘇慕然的房門。
“請進！”
甘寧入內一邊幫她收拾衣物，一邊道“我們在這裏已經停留大半月，現在你傷勢略有好轉，我們必須得趕路，不然就跟不上大部隊了！”
說著說著，甘寧突然拿著一件女性的私人衣物，卻不知道怎麽放，不禁老臉一紅。
蘇慕然亦是不好意思“你～你把它放包裹最下層就行了。”
收拾妥當行李，甘寧來到床邊試著去攙扶蘇慕然。
“先說好啊！不準打我。”
蘇慕然聽了偷偷一笑。
在甘寧的攙扶下，蘇慕然試著走了兩步，腿腳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地上，甘寧連忙伸手將她抱住。
“是你自己摔倒的！”甘寧把頭別向一邊。
蘇慕然再次偷笑。
又走了兩步，蘇慕然確實腿腳不利索，於是甘寧索性將她背上，提著兩大包行李出發。
不是甘寧舍不得顧馬車，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窮。
他身居征西將軍，說白了也就是個雜牌將軍，不像呂蒙有爵位，月俸好幾萬錢，然而自己僅有五千錢左右。
加上平日裏經常和朋友去廝混，花銷也大，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麽存款。
這次上麵交給他這個任務，光是大半月的住宿就花了他不少錢，還別提這裏離長安還有一千多裏路。
所以還是節約點好。
趴在甘寧背上，蘇慕然開始還有點緊張，隨著時間長了，她卻感覺到幾許溫馨，不禁玉腕輕輕環住他脖子，側頭安靜的睡著了。
夜幕降臨，甘寧見天色已晚，便尋了一處草地歇息。
這條路是通往眉城的小道，當地人稱其為子午穀，平日裏除了砍柴的夥夫，很少有人途徑此地。
背著蘇慕然走了一天崎嶇的山路，加上還要提兩大包行李，盡管甘寧鐵打的身軀也受不了。
生火之後，甘寧取來幹糧分給蘇慕然。
蘇慕然也默默地接著。
草草吃過東西，甘寧一股倦意襲來，便隨意的躺在草地上酣睡。
看著甘寧精致的側臉，別有幾分英俊。
“這家夥其實也不是那麽討厭！”蘇慕然心中暗道。
不一會兒，鼾聲傳來，想必他是真的累了。
這時，林中微微異動，蘇慕然悄悄轉頭看了看甘寧，見他翻了個身毫無察覺。
於是蘇慕然輕輕起身往林中走去。
叢林深處。
數名黑衣人跪拜蘇慕然。
“屬下拜見蘇護法”
蘇慕然負手而立“為什麽這麽晚才來？”
黑衣人冷汗直流，尷尬的互望一眼。
“我們之前派出的五隊人馬，全都～全都讓他給滅了。”
蘇慕然聽了不禁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反倒有些欣喜。
“行吧！暫且饒恕你們，目前可有張靜璺行蹤？”
“回稟護法，據可靠消息，張靜璺被帶往了涼軍腹地——西王宮。”
蘇慕然眼神逐漸深邃，隨即揮了揮手。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們先回去對抗蜀軍。”
“謹遵法旨！”
黑衣人領命而去。
蘇慕然也獨自回到居處，然而剛一回來，就見甘寧坐在那兒。
“你～醒了？”
甘寧揉了揉惺惺睡眼，迷迷糊糊的道“沒有，剛剛準備起來上廁所，發現你沒在，所以等了等。”
看著甘寧半睡半醒狀態，蘇慕然懸著的心稍安，於是輕聲解釋道。
“我～我也去上廁所了。”
“哦，沒事吧？你也早點睡！”
隨之甘寧又一躺而下，呼呼大睡起來。
朝陽初升，二人再次踏上了旅途，甘寧依然背著她擰著兩大包東西前行。
道路崎嶇，甘寧也走得有些吃力，蘇慕然取出手巾細心的為他擦著汗珠，二人雖一路無話，但也異常的融洽。
山路十八彎，走了整整十日才望見縣城，甘寧內心哪個激動啊！
數日的食不果腹，早已讓他饑腸轆轆，如今到了縣城那還不大吃一頓。
甘寧背著蘇慕然急匆匆入城，直奔酒樓而去，哪裏才是他的歸屬。
“啊！”
“靠，走路看著點。”
“對不起對不起！”
甘寧步若流星，一不小心便將一名行人撞翻在地，仔細一看，被撞的是一名小子，看上去也年紀不大。
甘寧也沒有在意，加上自己身上還背著一個人，於是便繼續往前走。
來到酒樓，甘寧直接吆喝著掌櫃上菜。
掌櫃的皺著眉打量二人一番，見二人雖衣著不凡，但卻風塵仆仆，加上蘇慕然一副病弱模樣，掌櫃的更加斷定二人是落魄貴族。
這樣的落魄貴族他見多了，基本是來蹭吃蹭喝的，口氣比誰都大，兜裏卻比誰都幹淨。
掌櫃的微微咳嗽一聲，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會意。
“客官，你要點什麽？”
“上你們最好的。”
“行，最好的咱有，但本店規定，要先付錢。”
甘寧一拍桌子“他媽的，你嫌我付不起？”
小二輕視的抱著膀子“這是規定。”
“你～”
甘寧正欲動怒，蘇慕然卻輕輕拉了拉他。
“你別惹事了。”
見蘇慕然勸解，甘寧氣急睜著小二。
“行，爺爺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是錢！”
小二沒有搭話，而是一臉不信的等著他摸出銀子。
過了好一會。
甘寧搜遍了全身口袋，眼神卻越來越吃驚。
“不對啊！我記得明明放在袖帶中的啊！怎麽會沒有了呢！”
蘇慕然見他焦急模樣，亦是有些擔心，輕聲道“是不是你忘什麽地方了？”
甘寧想了想“不可能，今早我還數了數錢袋裏麵的錢呢！”
蘇慕然細細回憶著今天的所遇到的事情，心中一個激靈。
“會不會是～那小孩？”
甘寧幡然醒悟“靠，準被他偷去了。”
“得了吧！你兩就別演了，沒錢就沒錢，還裝啥裝啊？出去出去，別弄髒我的店了。”
隨後甘寧二人便被店小二掃地出門，並將他們包裹一同扔了出來。
“敢來聚賢樓吃霸王餐，也不打聽打聽，趕緊滾。”
“他媽的，要不是主公有軍令，不得欺壓百姓，老子今天非得砍了他。”
隨後甘寧便罵罵咧咧的將蘇慕然從地上扶起，關切道“你沒事吧？”
蘇慕然輕輕搖頭，微笑道“我沒事！”
這時百姓都在圍觀，甘寧一怒“看什麽看，給老子滾。”
驅散了百姓，甘寧拾起包裹，扶著蘇慕然沿街而行。
來到一茶攤，甘寧小心翼翼的扶著蘇慕然坐下。
猶豫良久，便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小心翼翼拽在手中。
“老板，來一碗麵，一碗茶！”
茶攤老板也是一名好心大姐，見二人狼狽模樣，心知二人難處，於是便多送了一碗麵。
“咦，兩碗？老板，我隻要了一碗，你弄錯了吧？”甘寧連忙叫住攤主。
攤主轉身憐惜的看著二人。
“看你小兩口如此恩愛，這兩碗麵是我送你的，快吃吧！孩子。”
攤主說著不禁抹了抹眼淚，她的丈夫生前也很愛他，什麽好吃的都留給她，可是最後卻在北伐西涼的途中，一去不返。
如今她見到甘寧她們，不禁觸景傷情。
“小兩口？”
甘寧和蘇慕然都羞得麵紅耳赤。
甘寧還欲解釋一下清白，卻聽蘇慕然輕咳聲，於是也隻能把話憋了回去。
一碗麵吃得各有心思，謝過攤主好意，甘寧再次帶著蘇慕然啟程。
如今錢包被偷，住店肯定是不行，看來又隻能繼續露宿野外了。
甘寧帶著蘇慕然緩緩而行，行至城門口，好巧不巧的正好遇見之前的那小孩。
甘寧氣不打一出，怒喝“小賊，哪裏跑？”
小孩看見甘寧，渾身一個激靈，嚇得轉身狂奔。
然而他那是甘寧對手，甘寧在軍中可是號稱輕功水上漂，那身法他稱第四，沒人敢稱第三，除了宮中最神秘的兩位。
唰～
佩刀劃過，插在牆上嗡嗡作響，一下子就截斷了小孩去路。
“嘿嘿，看你往哪兒跑？”
甘寧麵目猙獰的步步逼近，小孩嚇得一個不穩摔倒在地，手中的藥材也散落四處。
“嘿嘿，敢偷本大爺的錢，你怕是沒嚐過社會的毒打？”
“阿巴阿巴阿巴～”
“啞巴？”
甘寧有些吃驚，不過這也不妨礙他揍他。
“看你是啞巴的份上，小爺就少揍幾拳。”
說著，甘寧就握著沙包大拳頭要開打。
“等一下。”
這時蘇慕然才吃力的追上他們，**著粗氣來到甘寧身邊。
“等一下！他這麽小，說不定有難言之隱呢！”
於是蘇慕然輕柔蹲在小男孩身邊。
“告訴姐姐，你為什麽要偷東西呀？”
“阿巴阿巴～”
小孩指了指地上灑落的藥，又指了指城外。
蘇慕然微微一笑“你偷東西是不是為了買藥嗎？”
小孩連連點頭，趕忙掏出錢袋，還給甘寧，又指了指地上的藥。
甘寧將信將疑的接過錢袋，數了數，差不多也就少了一副藥錢。
隨後小男孩指了指城外，示意她們跟著來。
於是在小男孩的帶領下，甘寧二人來到了城外土地廟。
廟宇年久失修，已經破爛不堪，僅存的幾堵牆也是搖搖欲墜。
然而小男孩卻是輕車熟路進了土地廟，在一處僻靜的角落找到了他病重母親。
“阿巴阿巴！”
小男孩輕輕的喚了幾聲他娘，母親卻是毫無動靜。
蘇慕然感覺奇怪，便去拿起孩子母親脈搏，絲毫感覺不到脈的跡象，甚至連肢體都顯得僵硬。
“你母親已經去世了！”蘇慕然輕聲的訴說。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聽蘇慕然說他母親去世，小男孩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推開蘇慕然，將母親護在身後，口中還不停的怒斥。
蘇慕然一個不防，差一點摔倒，還好甘寧及時將她扶住。
“小子，你別～”
蘇慕然輕輕拉住甘寧，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拉著他出了房間。
二人在台階上席地而坐，星空已然掛起來一輪明月，皎白的月光灑向大地，給大地鋪上一層銀輝。
“他母親已經過世很久了，他隻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甘寧望著天上明月，好似在喃喃自語。
蘇慕然悄悄的看著他，沒有接話。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她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男子。
他平日裏雖然總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樣子，好似對什麽都不在意，其實他是把在意的東西都藏了起來，藏在了內心最的軟弱的地方。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好似蘇慕然不經意間問道。
“白天，你拿的那塊玉佩～”
“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蘇慕然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內心不禁泛起絲絲漣漪，輕聲問道“那你還拿來～”
甘寧驀然回首，爽朗一笑“因為我不想讓我在乎的人受委屈啊！”
蘇慕然一時間竟傻傻的望著他。
星空之下，皓月當空，四目以對，一絲絲看不見的情愫在隱隱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