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三言兩語

  第二天中午，他陪紋紈去鎮上吃飯，快吃完時，他說“紋紈，我有重要的事兒跟你談，你別大喊大叫”。紋紈笑著說“是不是離婚的事兒”？卓銘聽後大吃一驚，隨即承認說“是，你怎麽知道的”？她沒有解釋，隻是說“走，去辦手續吧”。 沒吵沒鬧，三言兩語，就把手續辦完了。路上，紋紈傷感地說“卓銘，房屋和陳設都是你買的，我拿走衣服和化妝品，你送我到新的宿舍，好說好散吧”。卓銘全部照辦了，別人看他倆的樣子，還以為是喬遷新居。 紋紈不是神仙，原本猜不到今日離婚，可這是紋紈有意冷淡卓銘，才逼得卓銘離婚，她知道就在這幾天了。他邀請紋紈去鎮上吃飯，紋紈就明白了一半，他幾次欲言又止，紋紈就明白了八分，這是紋紈所盼望的，也在紋紈的預料之中。她是位智女，不想留下壞名聲，別人問起還可以說“是卓銘先提出來的離婚”。 卓銘告訴羅芳時，她吃了一驚，她問“這麽快？你是怎麽對紋紈說的”？他把經過學了一遍，羅芳問“她已經分到新宿舍了”？卓銘笑著說“是，我幫她拿的化妝品盒和衣物包”。羅芳說“共事這麽多年，我要去看望她”。卓銘開明地說“去吧”。 羅芳回來後，對卓銘說“她看見我，就說原來是你奪走了卓銘啊”？弄得我好尷尬。後來紋紈笑著說“卓銘是個好男人，是他先提出的離婚”。最後還開玩笑地說“卓銘有股子蠻力，你要小心著點兒啊”。卓銘聽了也笑起來。 我聽到紋紈與卓銘離婚的消息，覺得大事不妙。辛楣會不會拋棄淑賢？再與紋紈結婚呢？我尊重紋紈的才智，而不是欣賞紋紈的為人，我對她是害怕，而不是肯定。我將來要跟辛楣混飯吃，希望是賢惠的淑賢做趙太太，而不是希望刁滑的紋紈做趙太太。本想去勸阻和囑咐辛楣：千萬別拋棄淑賢。可是又一想：如果沒有勸阻成功，將來被紋紈知道了，那可就壞了，再要讓蘇鴻業參事也知道了，那我就倒黴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借鴻漸之口，去阻止趙辛楣可能的變心。鴻漸對紋紈極其煩感，他張口就說“蘇紋紈是半老徐娘”，正好可以利用鴻漸。 我去鴻漸家，邀鴻漸出來喝酒，對小芙說“方太太，請放心，我知道鴻漸不會喝酒，隻許他喝一兩酒”。為了說話方便，特意去了鎮上的飯店，兩渾兩素一湯，等菜的時候，我對鴻漸說“蘇紋紈與任卓銘離婚了，你聽說了沒有”？鴻漸滿不在意地說“聽說了”。我說“你和我是辛楣的死黨，你覺得紋紈好相處？還是淑賢好相處”？鴻漸說“那還用問嗎？當然是淑賢好相處啦”。我就說“你想想，我倆將來跟著辛楣混，是賢惠的趙夫人好？還是刁蠻的趙夫人好”？鴻漸聽了，這才恍然大悟。他站起來說“不行，我要跟辛楣去說，絕不能讓辛楣娶蘇紋紈”！我說“這件事兒，事關你和我的未來，我要和你一起去見辛楣。現在的任務是喝酒”。 晚上，我和鴻漸把辛楣請到鎮上的飯店，叫了三葷三素加一湯，等菜的時候，鴻漸就開火了。他說“辛楣，蘇紋紈和卓銘離婚了，這件事兒你怎麽看？你事先知不知道”？我注意觀察辛楣的表情，辛楣說“怎麽看這件事兒，我倒是沒想過，可事先真的不知道”。鴻漸又說“蘇紋紈這種女人不好相處，我和小芙的事兒，被她攪黃了，她說了我多少壞話？幹了多少缺徳的事兒？辛楣，你不能拋棄淑賢，也不能娶蘇紋紈”！我勸說道“辛楣，你和紋紈已經上了床，釋放一下無所謂。娶一個有心機的女人，還不如娶一個賢惠的女人”。鴻漸立刻說“辛楣，你要堅定起來，心裏有主意，別被女人擺布，蘇紋紈有心機。又會說話，我怕你被她引誘得離婚”。辛楣說“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兒？我是那樣的人嗎？誰說我要跟淑賢離婚”？ 一路上，我和鴻漸勸阻個不停，最後辛楣說“我保證不拋棄淑賢，也不與紋紈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