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無關。”
林逾靜說道。
安靜下來之後,她才回憶起來,在很多年前,自己其實就見過那個打傷雲晉堯的流氓。
雖然時間有些久,但林逾靜清楚地記得,他脖頸上的紋身圖案。
那像是一條龍,但又不像,隻是覺得很恐怖,有著血盆大口,像個怪物。
她之所以這麽多年都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年自己還小,曾經被那個紋身圖案嚇得夠嗆。
沒記錯的話,流氓和沈家的關係還不錯。
她當時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女,生意場上的事情就更加不知道了。
但男人和她在初次見麵的時候,那輕佻的眼神,卻讓林逾靜記憶猶新。
至於他和沈亦雄到底有什麽恩怨,林逾靜就並不是特別清楚了。
這件事要弄清楚來龍去脈,還得重新調查,但是,眼下最棘手的卻是明思玨這個人。
明思玨最近雖然沒有什麽動作,可他這個人喜怒無常,最親近的人尚且不能琢磨他的心思,誰能知道他下一次動手會是什麽時候?
令林逾靜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明思玨從來不具有正常人的思維。
“你今天過來,就為打聽這件事嗎?”
林逾靜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自從明思玨出現,似乎古遇也就沒有再為難他們。
恐怕他也是自顧不暇了吧,畢竟明思玨的出現,也是他的巨大威脅。
他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古遇在這個時候繼續惹他們,未必是聰明的做法。
反而,如果他要與他們合作,對付明思玨,也就多了幾分勝算。
林逾靜有一事不解,那就是,一個明思玨而已,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懼怕他。
他似乎除了那雙天生異瞳和過人的頭腦,也沒什麽特別的。
“當然不全是。”
古遇輕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坐直,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你一定對明思玨這個人很好奇吧。”
古遇說出了林逾靜的心中所想。
她不回答,看著他的眼神卻深了幾分。
“明思玨這個人,很變態。”
古遇對明思玨用了這樣的字眼。
林逾靜抿唇輕笑了一下,因為她覺得古遇也挺變態的,和明思玨不過是半斤八兩。
古遇忽略了她臉上的笑意,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他的變態之處,可遠在我之上,他是沒有心的,但凡是阻礙他的,他都會毀滅掉。”
林逾靜聽得專注認真,等古遇說完,她都沒回過神來。
古遇提到明思玨在國外的一些事。
當時,明思玨才八歲,被扔在亂葬崗,不哭也不鬧,甚至還被關在停屍房,他也很冷靜,完全不是一個孩子的正常表現。
十八歲那年,他戀愛了,養父不允許,那個深愛的女孩不想連累他,選擇了自殺,而當時,養父要他親手解決掉她,之後,他便取了女孩的眼睛。
古遇講述的那些事情,無比血腥,林逾靜聽後,脊背一陣陣發涼。
看著林逾靜臉上的驚恐表情,古遇身體微微後靠,擺出一個更放鬆的姿勢坐著。
他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始終留意著林逾靜臉上的表情,連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林逾靜的注意點,卻更多在明思玨那位養父的身上。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要如此對待一個孩子。
如果不是遇見養父,明思玨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
“那他養父現在……”
“死了。”
林逾靜微微一愣,沉默了許久。
古遇看一眼時間,緩緩起身。
“我也該走了,要是雲晉堯看到,估計會很生氣,他應該是不想看到我和你單獨相處的。”
古遇說這話的時候,上身微微彎曲,故意朝著林逾靜靠近。
林逾靜臉色一沉,心生反感。
那次停車場他對她做的事情,她可沒有忘記。
她是個記仇的人,但事有輕重緩急,暫時不跟他計較罷了,遲早她會讓他好看的。
“走了,拜拜。”
看到林逾靜臉上複雜的表情,古遇似乎很滿意。
心情愉悅地吹了一聲口哨,他自顧自地就離開了。
林逾靜則回頭和阿姨說,“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晉堯了。”
阿姨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明思玨剛午睡醒來,一走出臥室,便看到客廳裏站著兩位不速之客。
他微微蹙眉,走了過去。
兩人也朝他看過來,唇畔掛著譏笑。
“三弟,我們都是父親的養子,你說他為什麽就偏心你呢?你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啊?”
說話的是明思南,從小爭強好勝,也最喜歡和明思玨比較。
明思玨沒理會,兀自走到桌前,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大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弟啊,最像父親,都是一樣的冷血無情。
畢竟,他可是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呐。”
一旁明思勻在幫腔,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嘲弄。
明思玨手裏一頓,眸色沉了幾分。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裏的痛。
雖然時間很久了,但那種痛覺,一直都沒有消失過,而是與日俱增地折磨他。
他假裝不在意,並不是真的就不在意。
“不請自來,說吧,你們的目的。”
放下水杯,他已經換了一副表情,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眼底卻凝著寒冰萬丈。
“你說呢?”
明思南不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和明思勻來到北城的目的。
他們幾乎用盡手段想讓明思玨交出老爺子留下的財產,但明思玨並沒有。
他們也用過許多手段,結果也都失敗了。
直到此時,兩人才發現,明思玨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溫順。
他的溫順也隻是在老爺子麵前,若不是這樣,恐怕也不會讓老爺子如此偏愛他。
同為養子,也同樣受到嚴格訓練,不是隻有他明思玨的人生盡毀。
老爺子過世,他們也不過是想要拿到自己一些應得的東西。
“我什麽都不會給你們的,除非我死。”
明思玨十分平靜地說道,就像是一句無所謂的玩笑話,雲淡風輕,麵帶笑意。
“這不是在那個地方,這是在北城,你得罪那麽多人,你覺得你能活著回去?”
明思南的臉色沉了沉,笑意盡褪,他身旁的明思勻亦是如此。
他所指的那個地方,就是他們長大的地方,也是被稱之為“地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