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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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麻利得很, 不一會就將衣物一套套的拿了來,可季寒素看見他拿過來的衣物,沉默了……淺粉、水綠、銀紅、淡紫。
雖然不知道這些衣衫所用材料的確切名稱, 但季寒素這個糙漢都知道, 這些都乃是極其貴重的衣裳, 此時的印染工藝不及現代,能將顏色染得這麽美,必然是經過了層層工藝, 更不用提上麵或淡雅或雍容的精美刺繡。
好是好, 貴是貴,但不是他穿得出去的。
“可有灰色、或黑色的衣裳?”
“這……有。”小童又帶人拿了新衣裳進來,他絕對是錯誤理解了季寒素的意思,以為季寒素的審美比較老舊,所以打頭端上來的衣裳就是一件□□綠, 看得季寒素就是一咧嘴。
幸好後邊有一件鉛灰的,比較合季寒素的眼。總算換好了衣裳,小童又要給季寒素梳頭, 看見其他侍人已經在妝台上擺開的首飾,還有邊上托盤上的假發, 季寒素趕緊擺手,隨便抽了一條發帶,紮了個髻,就出去了。
到了外頭, 季寒素長出一口氣。
笑瘋了吧?
嗯。
竟然還答應?豬兒可真傷我心。
大將軍何不試一試?此時的男子衣衫與普通世界的女子衣衫終究是有些區別的, 你穿上說不準挺好看的呢?
我現在穿的不就是男子衣衫嗎?偷偷告訴你, 別跟別人說啊, 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穿一穿那些粉粉的衣服, 誰還不想活成個小公舉啊?可我這一個月又不是沒仔細照過鏡子,我這臉……不配啊!
季寒素這語氣,簡直是在說相聲哈哈哈哈哈哈!
別笑啊,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季寒素這張臉,比起前幾世的臉,線條上確實更柔和一些,狹眉長目,窄鼻豐唇。真不醜,尤其笑起來,還有幾分挺勾人的邪。原主也知道自己笑起來不端莊,所以從來不笑。
要是其他世界,他這樣絕對是個大寫的美男子。可這個世界女人才長這樣,男人,尤其美麗男人的長相,跟其他世界同時代美女的長相審美是一樣的。他長這樣就不討喜了,更不適合那些粉粉綠綠的衣裳,皇帝一直不喜原主,容貌所占的原因極大。
看皇帝的後妃就知道,皇帝是個顏狗,主要喜歡的是豔麗嫵媚的長相,清秀佳人和冰霜美人她也喜歡,但季寒素這樣的……也不能說他醜,可抱著他就像是自己斷了袖,尤其自己明明是壓人的,還像是被壓一樣的,皇帝是不喜歡的。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碰都不碰。
從某個角度來說,皇帝也是受害人。
季寒素就在他自己住的這個小院子裏轉悠,在陽光下麵剛站了一會,小童就舉著把蔥綠的傘過來了。季寒素不等他把傘舉上自己的頭頂,立刻到一邊的涼亭裏坐著去了。
院子裏的其他侍人第一時間在涼亭四周拉上布幔,端來熏爐。
季寒素:“……”
這跟屋裏有啥不同?
不過看了看小童端上來的熱茶與點心,他放棄了抗議。
小豬蹄最愛吃的肉酥小餅,核桃大小的點心,外皮酥脆觸之即碎,內餡有牛肉的有羊肉的,還有豬肉的,且都帶著一點點的辣,辣度正好在季寒素接受範圍之內,可以讓讓他吃給小豬蹄。
就是……季寒素真吃不得太多辣,這種辣度他吃了仨眼淚就出來了,鼻子也有點發熱。
“主子。”小童的一聲應,讓季寒素下意識回頭,果然是齊王來了。
邁步正要走入涼亭的南宮潔正對著季寒素淚盈盈的雙眸,竟然愣住了。
“王嬸。”季寒素的聲音讓南宮潔回了神,可她的反應竟然是後退了半步,然後才重新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她低著頭,揮退仆從時竟然有些慌亂。
季寒素:“?”
竺昭昭她這是心虛嗎?不會是把你賣了吧?
季寒素也起了戒心,他低下頭,隱下眸中的凶光聽她說,真把我賣了現在就拿下她。
南宮潔小心翼翼的在季寒素對麵坐下:“寒素,你可是……可是又在想我皇姐?”
“啊?”季寒素抬頭,迷惑的一眨眼,一滴淚水滾落了下來。
南宮潔看著這滴眼淚,頓時像是被燙著了一樣,彈起來一樣站了起來,縮到了涼亭的角落裏,擔憂呃看著他。
竺昭昭首先回過味來她是不是以為……你在哭?所以被嚇著了?
不會吧?
季寒素覺得不太可能,但南宮潔的舉動證實竺昭昭猜對了。
南宮潔站在那,搓著手,看一眼季寒素,立刻低下頭去,神情說不準是害怕多些還是憐憫多一些。
——她不是沒見過男子流淚,畢竟她也有正妃、側妃與侍妾,他們都曾經在她麵前哭泣過,但他們的哭泣,無論是美麗的嬌憨的,還是委屈的難過的,甚至是暴躁的瘋狂的,他們的淚是麵對她時而流的,或許有真情實感,但那些淚珠子更多的是為了滴給她看的。
季寒素卻不是,畢竟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愛流淚的人,從小到大都不是。久別重逢,遇見重病昏迷的他,也是汗濕了衣襟,卻不見一滴淚水。
“王嬸想多了,我沒在想陛下。”
“哦……”不是太相信的語氣,南宮潔看季寒素眼睛裏的淚水漸漸隱沒下去,才重新小心翼翼的坐回了桌邊,“你想回去嗎?”
“不想。”斬釘截鐵。
我總覺得……齊王是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小豬兒,你不嫉妒就算了,看好戲的語氣到底是怎麽回事?真想把這個小豬拽出來打屁股!
竺昭昭回給了季寒素一個更招打的表情╮(╯▽╰)╭
季寒素: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寒素不要誤會!”被拒絕的南宮潔匆忙解釋,“我並非讓你回到南宮冉的身邊去。”
季寒素皺眉,這都是直呼皇帝其名了。
“隻是,你身為皇後,雖不得意,畢竟為權貴所知,若是……之後,你隻能到鄉野之地隱姓埋名,藏頭露尾一輩子。”南宮潔看著季寒素,他並不貌美,但自小便氣度超然,比起那些美麗的皮囊,他更能吸引她的目光,“如今,你可再回宮中,且……我也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失蹤多日,如何回到宮中?”
一個當家主母被人劫持,再出現怕是也隻有上吊一條路了,更何況皇後?
“旁人不行,但你……”南宮潔麵上一紅,將視線投向別處,隻因為他腦海中忍不住幻想了一番,季寒素胸膛上的木槿花是何等幼嫩可愛。
季寒素也想起來那個“處子”的證明,無奈歎一口氣。
別人沒法證明自己並未失貞,他行。
季寒素這個女尊世界……我心髒病要犯了。
竺昭昭辛苦了,你就想著5000點,5800點!
對,5800點!
即便事先知道女尊世界是這麽的讓人糾結無語,他也會選擇這個世界的,沒什麽比獎勵點數更重要,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獎勵點數!
季寒素給自己打氣為了點數,我什麽都能做!
剛才一直在笑的竺昭昭,突然就有些心虛,不該笑的,他家大將軍這麽辛苦的。可是忍不住,那就……笑得小聲一點吧。
“你要我回宮作甚?殺了南宮冉?”
這話夠直接,南宮潔都被嚇得眼皮一跳:“自然不是!我隻是想讓你傳一道聖旨。”南宮潔頓了一下,“我還是將事情細與你說吧。”
“其一,南宮冉要廢後。”她看了季寒素一樣,帶著歉意,“我知道你在宮中處境不佳,我其實暗中有照顧你……”
解釋就開了個頭,她就說不下去了。季寒素在宮中十三年,日子一直不太好過,之前還有皇後的尊位在,南宮冉也把後宮交給他,勉強日子還算好過,但他被奪了鳳印之後,軟禁乾元宮,生活便艱難起來了。
再如何解釋,她的那點幫助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在乾元宮中的日子一直安穩,幾次生病也有醫有藥,原來是齊王援手,在此謝過。”季寒素一聽,反應了過來,站起來抱……斂衽為禮。
南宮潔讓開了這一禮,不卑不亢的季寒素,越發讓她心裏酸楚:“她要廢你不是這幾年的事情,從她娶你,便已經注定。那些男子在後宮爭鬥,他們的家人在前朝爭鬥,如今,得勢的幾位妃嬪都有皇女在身,而身世低弱的皇女皆已身死。你失蹤後,雖然南宮冉言欲新選貴戚之子為後,但她這舉動隻是讓沸水變成了沸了的渾水而已。”
父以女貴,女以父貴。皇帝的夫君並不安穩,皇後被廢就是前車之鑒,皇帝的爹才是最妥帖的。至於那些還沒入宮的,皇女更是連個影子都還沒有的,皇帝也還年輕,送進去說不定三年抱倆呢?
可以想象,現在後宮朝堂為了皇後之位,已經把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了。
季寒素點點頭:“那我回宮豈不是壞了你的計策?”
南宮潔豪爽的揮手:“自然不能讓你現在回去,現在回去宮中凶險,我也護不住你。我欲在在事態平息後,堂堂正正的送你回宮。屆時……無需你動手,隻要你代為傳遞一聲‘國有長君,乃社稷之福’便好。之後你便是當朝皇太後,得到你該有的尊榮和自由。”
南宮潔也有一點私心,皇太後雖移居慈佑宮,但那也是在後宮之中的,或許他們還可以再續前緣。
季寒素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沒道理拒絕,不過他雖然沒聽到南宮潔的心聲,卻覺得還是離這位主角遠點吧。
“將普安園給我。”
普安園是京郊的一處皇家園林,麵積比現在的齊王府更大,有溫泉、獵場、農園、果林。
南宮潔明白這就是季寒素的拒絕了,她有些失望,但這位的基礎設定,還是更重國事的,又有底線。季寒素不願,她也不可能幹出強迫的事情,也就是在心中歎了一聲,暗道無緣罷了。
南宮潔今日離開後,就再不像之前那邊來得頻繁了。朝堂上風雲變幻,即便她早有準備,也不可能穩坐看戲,否則一個拿捏不準,看戲的就變成了戲中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想做黃雀,可更多的人是做了蟬,做螳螂的都是少數。
隻有朝局發生了大變動的時候,她才會來,隻有她和季寒素的時候,跟她念叨念叨如今的事情。
“靜妃被廢了,若非我知道你是讓我救下的,怕是也會相信幕後乃是馮家動的手……”
誰都想當皇後,誰都想把對手拉下來,現階段最佳的手段,就是把火燒福壽寺,殺害皇後的鍋,扣在別人的腦袋上!齊王的手段甚至都用不上幾個,這些人就自己狗咬狗咬了一嘴毛出來。
所以京中的多方勢力各展奇謀,最早他向皇帝稟報的可疑商隊,其掌櫃乃是常靖侯李家的族人。商隊走到了京城地界,陡然就沒了蹤影,這李家族人卻被人發下出現在京中,隻是沒多久又發現他被酒後溺弊在河邊。
福壽寺被燒之前,有人曾發現商隊的鏢頭出現在了福壽寺周圍。緝拿鏢頭的海捕文書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有人在南山發現了大量屍體,根據這些屍體身上的線索,他們正是失蹤的李家商隊。
到底是進入京城地界就已經死了,還是火燒福壽寺後被滅口?齊王以其中一人身上發現的兩塊油炸糕,證明這些人進入京城地界後,已經死了——入京之前有一個小村,村口的茶棚裏,就賣這種油炸糕。但死者的油炸糕裏,有一種特殊的紫草,在當地,這種紫草每年的花季隻有不到半個月,花季結束,當地的油炸糕裏就不會有這種紫草了。
鏢頭被埋在了死人的最底下,證人說的自然不會是他,甚至,證人見沒見過鏢頭都不一定。
從臨死的證人口中牽扯出了平國公府潘家,且果然潘家管家義子的仆人私下裏要將這戶人家滅口。
但……平國公潘家是否陷害常靖侯李家且不說,常靖侯的商隊到底是怎麽死光了的?他們是被李家滅了口,還是到了京城被其他人殺害了?他們運送了什麽貨物?雖然比起皇後之死,這是小案,但也要查。
齊王帶著一小撮從死屍指甲縫裏摳出來的□□,進了宮,之後帶著兩道聖旨出了宮。常靖侯李家和平國公潘家,兩家一起被抄了家。從李家的密室裏,搜查了大量的□□。潘家也有密室,裏邊倒是沒□□,但是卻有七.八個京裏失蹤的男子,後又挖出了二十多具男子的屍體。
兩家都完了,可兩家也都不是殺害皇後的人。
刑部尚書卻死摁著李家,要李家認罪,若非齊王趕到,險些將常靖侯屈打成招。常靖侯不但不認罪,甚至表示根本不知道□□是如何進家門的,他連密室都不知道怎麽來的。
齊王繼續查,結果發現偷運□□進李家的,乃是常靖侯的三妹。這人在京裏素有蠢笨的名聲,常靖侯因可憐她,沒將她分家出去。可這位三妹卻道,常靖侯有怪癖,專喜人夫。三妹的夫郎,便是不堪受辱,懸梁而死。常靖侯卻從外頭買來妙齡男子先是與她為妾,她再行玷汙。所以三妹才辦下這等事,拉著全家一起死。
雖然這位三妹把事情都承認了,可她確實有些呆傻,常靖侯府上下又不在她控製之下,她做不出來神不知鬼不覺挖出來一個密室,又把□□堆進去的事。結果,常靖侯府有一棵大樹不知什麽原因枯死了,當時請了不少人手將死樹挖走,移栽新樹,動靜挺大的。
順著這條線索連翻查找,齊王又找到了戶部尚書馮家,這是貴妃的爹家。繼而又有人冒死投信,馮家竟然以國庫之銀蓄養死士!
不過查處蓄養死士這件事的瞬間,齊王就知道馮家八成也是落進了誰的套裏。馮靜瑤是貪財,但她兒子是最受寵的貴妃,貴妃的女兒是三皇女,在大皇女和二皇女夭折之後,這就是最年長的皇女。即便皇後之位被旁人奪走,甚至新後一舉得女,但等到三皇女可以參政的時候,那位現在還不存在的皇女頂多才剛進學。
馮家沒必要現在就幹這種掉腦袋的事情。
結果馮家貪汙是證據確鑿的,馮靜瑤主屋的牆裏都是銀磚,這個跟常靖侯家不一樣,必然是馮靜瑤自己的手筆。
那些死士被發現時,發現無法逃脫就已經紛紛自殺,但這些人在此聚集這麽長時間,必然也有線索。終於,齊王昨天順著他們查到了廣濟伯府,這是靜妃的爹家。
滿手底牌,知曉最終答案的齊王裝作一個被蒙混的人,實則卻見招拆招,拽住這些人伸出來的爪子,一查到底!
距離季寒素被救出來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天牢與長慶府大牢都快塞不下去人了。可剩下的人並沒意識到他們也是齊王的獵物,反而一邊為對手的失敗而歡呼雀躍,一邊將目光瞄準了越來越少的敵人。
季寒素現在也挺喜歡齊王來了,他對齊王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但是,齊王這故事講得可實在是太好聽了,劇情曲折,蕩氣回腸,恩怨情仇,光明黑暗……比他在現代看的許多小說和電視劇都要引人入勝,精彩紛呈!
可惜在齊王麵前要保持形象,否則嗑著瓜子聽她說,真是不要太舒服。
齊王說完之後也挺舒服的,她雖然也要與幕僚,與官員研究案情,但那時候她是主事者,必須表現得一切盡在掌握中,要保持自己身為齊王的形象,有時候還得隱藏自己才是幕後主使的得意。跟季寒素不需要硬扛著,她對其他人說的話可以與季寒素講,不能對別人說的話,也能對季寒素說。
比如什麽某個官員自認為廉潔剛直,實則不知變通,剛愎自用,不過邀名而已,這種人若為官其危害比貪官汙吏更甚。還有某個侯府裏原本有一位守節的鰥夫,誰知道侯府一出事,他便說他已經被爹家安排了親事,這次在府中不過是回來探親的,待這位鰥夫回了爹家,果然沒過兩日便再嫁了。
這次季寒素和竺昭昭也是喜歡聽的,屬於大主線之下的小支線,很多更精彩。
這日齊王仿佛說得格外的多,茶水都續了三次,他也方便了兩回:“再過幾日……你便要回宮了。”
“好。”季寒素點頭,他就住在齊王府的內院裏,外頭的事情隻能聽齊王來說,他什麽時候回宮,也不過是齊王說的算罷了。
齊王有些緊張:“你……其實可以不去的。”
齊王向來是公在前,私在後。請季寒素回宮,從他之後說出“國有長君”之語,是比他們原先計劃先由幼帝上位,繼而再禪讓更好得多。
兒皇帝終歸是皇帝,理法上與齊王確立了君臣之位,即便知道扶持她上位的是齊王,依然會有人成為保皇黨,情勢會再次變得複雜。若成功兒皇帝禪讓,誰都知這兒皇帝道並非是自願的,齊王在史書上難逃欺辱小兒之名。若沒成功禪讓,那齊王就是給旁人做嫁衣。
直接讓皇帝傳位給她,這在皇帝有自己子嗣的情況下,陰謀的味道又太濃了。
但齊王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跟季寒素在一起的感覺了,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很寡言,但言必有物,總會在她需要的時候點醒她。幕僚們總懷疑她在外邊有了新人,其實新人並非在外,而在內。
若是新人真成了內人,那就……太好了。
季寒素抿了一口清茶,放下了茶碗:“王嬸說好將普安園賜予我的。”
這又是拒絕了,可今日真的是最後的機會了,齊王不甘心:“孫氏並無不妥,不可廢他。但我願以你為皇貴妃,以你之女為皇太女。”
竺昭昭看好戲的聲音傳來齊王倒是很理智,皇後殿下,要不然你就從了吧。
季寒素→_→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從了我!
※※※※※※※※※※※※※※※※※※※※
季寒素:總有一天!!!!!
竺昭昭:等你哦~wink(*  ̄3)
作者菌:_(:з」∠)_再次豬腦袋了,靈異世界倆人還是網戀,但是靈異世界的下個世界可以有一些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