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美人起舞

  其實卓眠春是有婚約的人，根本就不用摻和進來，現在三皇子突然提出這個要求，莫不是看上了丞相家的大小姐，眾人猜測道。如今都在傳二皇子會是未來的二皇子，那這就是未來的二皇子妃，這樣一想，不由得對卓眠春高看了幾分，但是既然為將來的二皇子妃，那一定是有特殊之處。卓眠春自幼去母，白氏對她就像是對下人一樣，至於才藝……剛才卓戰夏的驚鴻舞，是前朝梅妃獨創的舞蹈，自然是沒有學精，隻有幾分的真傳，話說當今皇後也愛好此舞，這樣一想，卓main春仿佛想起來什麽了，當今皇後好舞，可是後來再也不跳了，而自己的母親善於撫琴，這才是京城雙姝。母親與皇後是不是有鍾子期和俞伯牙的那種知音之情，不過這都是卓眠春的猜測罷了。現在各方的目光都看著卓main春，想看看相府大小姐是什麽樣子，這些年宮內貴婦的聚會，白氏都不帶卓眠春去的，還有許多人根本都不知道相府家有個大小姐，知道卓眠春的，也從卓戰夏口中得知是一個膽小病多的小姐。卓戰夏心中一喜，三皇子果然是喜歡她的，前幾天才這麽和他一提，今天就要替自己報仇。她麵上輕柔溫婉，口中卻得意地低聲道：“我的好姐姐，該你上了，嗬……”一時之間，眾人的視線都匯聚在這一處。李禹稷眼裏含著輕蔑的薄霧，像是在看一個小醜似的，卻見卓main春神情自若，淡定自如地抬起眸子，緩緩走到中央，灼灼一笑。她的聲音輕柔淡然，“方才妹妹跳了驚鴻舞，我也獻醜一番，跳一支舞好了。”白氏和卓戰夏不約而同地抿唇笑了，這驚鴻舞白氏找了人重新編舞，卓戰夏練了整整一年，才將這舞練好。即便隻得原版的五分真傳，方才也是看呆了在座的所有年輕男子，包括那幾個皇子在內。而卓眠春？一個自小被關在內院的懦弱小姐，她連字都不認得幾個，更別說跳舞了。卓眠春繼續說道：“還希望準備四個白色的屏風，大鼓和一支筆即可。”卓眠春下去換衣服，再上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是準備齊全了，卓眠春口中銜著筆，人也隨著起舞，隻聽見鼓聲有節奏的響起來，但是毫無章法，隻見屏風都被墨沾染上。卓戰夏和白氏相似一笑，這倒是要看看她能搞出什麽幺蛾子起來。卓戰夏剛得意地拈起一塊點心，忽然就嗆住了。屏風若隱若現能看見裏麵的人在起舞，可是屏風卻慢慢的換了模樣，這些墨點竟然慢慢變成了龍鳳呈祥，而卓眠春腳下的鼓聲也開始忽大忽小，仿佛是戰士在衝鋒陷陣，一會兒又像是站在料峭春寒處欣賞初升紅日，周圍的人不由得被卓眠春帶了進去，微閉著眼睛，享受著不一樣的情景，鼓聲忽快忽小，而屏風的龍鳳已經探出頭來，極其逼真。卓眠春的動作很快，眨眼之間，隻能從屏風中隱隱看見她用腳執筆，不斷的旋轉，腳下的步子越是急促，仿佛在催促著某些人，更像是被追殺一般，不等眾人發出驚嚇的聲音，然後再是慢慢的敲打出聲音，一切都回歸於平靜，輕盈的身姿仿佛遊龍一般。那是一種淩冽的美，仿佛含著最危險的殺機，卻勾得人不由自主地去追尋那抹冰冷的優雅身影。禦花園中的寂靜，不是壓抑的，而是屏住呼吸地震撼。害怕卻又沉醉，敬畏卻又癡迷。卓眠春腳下的步子越加緩慢，可是眾人都還沒有出來，仿佛是沉溺在她的舞蹈中，最後卓眠春跳了出來，伸手拿起侍衛的劍，還來不及驚嚇，隻看見那劍朝著紅色朱砂一去，往屏風一點，這龍鳳呈祥變活了！眾人鴉雀無聲。卓眠春反手一甩，劍悄無聲息地穩落入侍衛的劍鞘。她眸中的幽暗消去，眸子似落入了滿天的星光，淺笑著行禮道：“這龍鳳呈祥還希望皇上皇後喜歡。”隻見屏風上龍鳳各居一半。龍是升龍，張口旋身，回首望風，鳳是翔鳳，展翅翹尾，舉目遙龍。周圍瑞雲朵朵，一派祥和之氣，更是吉祥如意。李禹稷回過神，心頭有些惱怒，卓眠春上次落了他的麵子，自己這次竟然看得出了神！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一言不合便拔了侍衛的劍，知道的知曉你是要龍鳳呈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預謀不軌呢。”卓眠春看了他一眼，四兩撥千斤地淡然笑道：“三皇子的誇獎，我可不敢當。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罷了，取劍隻是畫龍點睛罷了，又有幾分力氣敢與皇上身邊的侍衛們相當？”李禹稷一哽，眸底閃過一絲暗光，不再看她。“這劍乃是神兵利器，父皇，即便大小姐隻是弱女子，但到底不合規矩吧。若是弱女子大小姐失了手，傷到人又該如何？”卓戰夏心頭一動，也站了出來，蹙著眉頭，嬌弱的臉上滿是擔憂，緩緩說道：“請皇上恕罪，姐姐不是有意的，也沒有想挑釁皇家。姐姐性子一向溫和，此次隻是一時忘了皇家的規矩和禮儀，所以才在百花宴上取劍，還請皇上饒了姐姐這一次吧。”在場的男子還罷了，女人卻都聽出來了點苗頭。畢竟是後宅後宮裏經曆過各種陰私的，一聽便知這丞相府二位小姐之間鬥的厲害。這二小姐聽著像是心地好，在為大小姐求情，實則話裏話外將挑釁皇家的帽子扣到了大小姐頭上。白氏心中一咯噔，手裏的佛珠扣著那一顆珠子頓住了。禦花園再次鴉雀無聲，皇帝也一言不發，其他人更是不敢說話。今日二皇子的無故缺席已經是惹皇帝不開心了，現在這相府大小姐也搞得龍顏不悅，再說了這兩個人不久便要成親，看來這兩個人還真的是相配啊。眾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過了良久，皇上沉著的臉色一變，拍手笑道：“這龍鳳呈祥深得我心，最後畫龍點睛的伸手卻頗有鎮國將軍當年的風範。”他點著頭，對著李禹稷說道：“我看老三你是嫉妒人家大小姐畫龍點睛的劍法吧，你可得罰一杯給大小姐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