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孫掌櫃道：“有道理，可行！”
舒燁對孫掌櫃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盡快恢複營業。”
從濟世堂裏出來，沐清歌又同舒燁在街上亂逛了一陣子，全沒注意一雙眼睛盯了她很久。
沐清歌正在一個賣工藝品的攤子跟著把玩，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沈公子，她笑道：“沈公子啊，這麽巧。你這是要去哪裏玩啊？”
沈少爺正帶著來福準備去香閣裏聽曲，路過濟世堂時，正好看到沐清歌從濟世堂裏出來，他見過沐清歌穿男裝的扮相，因此一眼就認出了她。她身後還跟著舒燁。
自那日在第一樓，沐清歌被夜無塵抓走了之後，他就再沒見過沐清歌，叫人四處打聽幾次，也沒找到她的下落。沒想到她跟醫閣舒燁混到一塊去了。
沈少爺跟了沐清歌一段，打算上去打了個招呼。他故意加快速度繞到沐清歌的前頭，又轉身假裝才看到沐清歌，麵帶喜色的道：“沐公子，好久不見，你去了哪兒啦？”
沐清歌對沈公子的印象不好不壞，在一起玩可以，做朋友還不成。她笑道：“嗬嗬，我在醫閣呢。”
“不瞞你啊，這幾日我正到處找你呢，玩什麽都覺得沒意思。”沈少爺蹙了眉頭，做出一副深沉的樣子。
“正好我最近釀了好酒，你要是沒事，就跟我去喝一杯。”
“那太好了。”
舒燁不太喜歡沈少爺，但是既然沐清歌邀請了他，舒燁也不好駁沐清歌的麵子，隻是不太搭理他。
沐清歌帶了沈公子回醫閣，沈公子很識向的讓來福到酒樓裏置辦來一桌酒菜，這件事，讓沐清歌對他的好感度提升了不。
兩個人在桌前坐定，沈少爺很有眼色的當起了斟酒的角色，為了防止沈少爺跟陳夫子似的一口悶過去，沐清歌提醒他道：“慢著點喝，這酒度數大。”
沈少爺不知道度數大是個什麽意思，但看感覺到沐清歌是好意，他端起杯子，笑眯眯的抿了一口，眼睛裏露出驚喜的光來。
“這真是你釀的啊？我還從沒喝過這麽好的酒！”完又細細的抿了一口，閉上眼睛，假裝品嚐。其實他都快被辣出眼淚來，之所以稱讚這酒，不過是想借機靠近沐清歌而已。
沐清歌被這馬屁拍的很舒服，越發看沈少爺順眼了，得瑟的回道：“那還有假！也不看看出自誰手。”
沈少爺又道：“你這酒多不多啊？不如你拿到我商號裏頭來賣吧，也省得埋沒了這麽好的東西。”
沐清歌瞥了他一眼。“不賣，我跟沈盈盈合不來，我不幫沈家賺錢。”
沈少爺有些著急，眼看著他跟沐清歌的關係進展的順利，卻被沈盈盈擋住了，他立刻表態道：“那是我自己的鋪子，跟她沒關係，再了，我也沒打算賺你的錢，隻是怕這好東西藏在這裏埋沒了。”
沐清歌睨著沈少爺，麵色不善的道：“你這意思，這酒隻有我一個人喝就埋沒了？流落到街頭巷尾，人人都喝得起，就不埋沒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
沈少爺被沐清歌這話一嗆，平時靈巧的舌頭如同打了結，竟然不話來。沐清歌看著他張口結舌窘迫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不過是逗逗他而已。
沈少爺一看沐清歌笑了，反而紅了臉，他平時臉皮倒是厚的很，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麵前，反倒有些放不開了。片刻之後，沈少爺又道：“我是真的，你把酒拿過來賣，我分三層，你分七層如何？”
沐清歌摸了摸鼻子，有些動了心，這個時代的人好酒，如果她的酒打出了名聲，肯定能有個不錯的收入。況且想到她從劉大人府上弄出的那些東西，一直沒辦法用，怕被查出來，要是能借著沈少爺的商號洗洗錢，倒是一件好事。
“你手底下都有經營什麽的商號？”
“什麽都有，糧食、布匹、鹽鐵、煙酒、藥材、手工工藝、花鳥蟲魚、胭脂水粉、頭麵首飾……”沈少爺顯擺似的了一大溜，還有賭坊青樓，他沒好意思出來，怕影響在沐清歌心中的形象，盡管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個什麽形象。
“嗯，不錯，經營的挺全麵的。”沐清歌若有所思的點零頭。
“那還用，咱沈家的商號遍地都是，怎麽樣？接受我的提議？”沈少爺不失時機的勸道。
“你既然這麽有誠意，我再推辭，好像有些不過去了，不過……”沐清歌到了裏，忽然停住，看著沈少爺，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
沈少爺見沐清歌的話裏鬆動，眼見著目的達成，急忙問道：“不過什麽？”
沐清歌心裏美翻了，越發看著他順眼了。她麵上不動聲色，瞥了沈少爺一眼，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蹙了眉頭，仿佛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你要幫我一個忙。”沐清歌湊近了沈少爺，壓低了聲音道。
“你，隻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沈少爺也笑眯眯的，把腦袋湊到沐清歌的跟前，壓低了聲音。
“幫我賣點東西。”
“不就是賣東西嘛，意思，你要賣什麽東西？”沈少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在這等著。”
沐清歌當然不敢把所有的東西都托出來，放在沈少爺的麵前，免得惹什麽麻煩。她繞了個圈子，來到放寶箱的房間。她打開箱子，用個包袱在裏麵隨意撿了幾樣包好，假裝從臥室裏拿出來的，然後放到外麵桌上。
“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你先叫人幫我估個價，要是合適就賣了，但是有一條，要保密。”
沈少爺聽沐清歌的莊重，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東西。他挑開包袱一看，原來不過是幾件藝術品。值得這樣心謹慎麽，他提高了音調道：“包在我身上，價錢保證讓你滿意。”
他甚至現在就可以出錢買下她這些東西，但是看著沐清歌這麽謹慎，當寶貝一樣拿出來，他又怕這樣做會讓沐清歌臉上不好看。
沐清歌又同他喝了一杯，覺得他比沈盈盈強太多了。忽然又想起沈盈盈被劫持的事，於是問道：“你姐怎麽樣了？找到了嗎？”
沈少爺正好挑了一根豆角，放在嘴裏，嚼了幾下，雲淡風清的道：“早就找到了，不過是被綁到了寺廟裏吃了幾齋飯，她整閑在家裏沒事找事，叫我多綁她一陣子才好呢。”
沐清歌有點無語了，雖然這觀點跟也一致，但沈盈盈好歹是他姐姐！
她這想是因她跟沈盈盈有仇，沈少爺這樣想就有點不是東西了。
自己姐姐被人劫持了，他不擔心也就罷了，竟然還希望她被人多綁一陣，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被漢子劫持了去，她都有點不落忍，這沈少爺竟然的這麽輕鬆，平時這姐弟關係得差成什麽樣啊？
上次沈少爺病時，看沈盈盈那樣子，倒是對這個弟弟挺關心的，若不是親耳聽沈少爺這樣，她恐怕還不能相信。沐清歌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可念著他剛剛答應了要替她銷髒，又不能得罪了他，她認識的缺中，還就隻有沈少爺能幫她做這件事。
沐清歌打發走了沈少爺，就開始著手釀酒的事。醫閣裏頭整人來人往的，實在不適合做這件事，她就地釀酒的地點定在了陳夫子那裏。
傍晚，她帶了幾樣菜，又去找陳夫子喝酒。滿上杯子，她同陳夫子碰了一下。
“夫子，商量個事。”
“什麽事？”陳夫子喝了一口酒，吱溜有聲。
沐清歌抿了一口，火辣辣的衝過嗓子眼，落進了肚子，看著陳夫子道：“我想借地的地方釀酒。”
“你現這酒不就是從我這裏釀的麽？現在想起打商量來了？”
沐清歌被他噎了一下，他這話倒是沒錯。她撓了撓腦袋又道：“哦，那個我想做多一點，拿去賣。”
陳夫了有點瞧不上做生意的，在他眼裏“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雖然他現在也高不到那裏去，不過是教一些蒙童，但也比沾滿銅臭的商人強。他之所以願意跟沐清歌喝酒，也是因為沐清歌是個大夫。大夫是治病救饒，跟他這教人讀書的差不了太多，要是沐清歌是個商人，他還真不稀的理她。
“你想賣酒？你一當大夫賣酒，你還是大夫嗎？”陳夫子斜愣著眼看著沐清歌，麵色不是太好看。
沐清歌是不知道陳夫子這職業觀念，但是她知道陳夫子的痛處，他這私塾辦了幾十年了，房子就沒修過，破舊的不像樣子，碰上大雨，不敢上課，漏雨。碰上大風，不敢上課，怕房子倒了，砸了人。
“賺銀子了，我分你一份。”沐清歌眉毛一挑，誘惑道。
“有吃有喝的，老夫要銀子做什麽？”陳夫子斜著眼睛睨著她。
“你不要銀子，你那些學生不用銀子嗎？你看你那破學堂，四麵漏風，你是不是不打算辦了？你看你身上那破袍子，洗衣服用點力，就洗破了，你看看你那些學生，你有了銀子，不是可以給他們買更多學習用品，甚至可以不收他們的學費。”
沐清歌一句，就敲一下桌子，直敲的陳夫子眼裏冒出精光來，她知道陳夫子心動了。
陳夫子一生鍾愛兩樣東西，一是他的學堂，二是酒。沐清歌的沒錯，有了銀子他可以把學堂修整更好，他也可以不收學生的學費，讓那些窮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有書讀，他以前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沒有門路，沐清歌現在提起來，他感覺擱淺了許多的年的夢想，又可以起航了。
“不能打擾我正常上課。”
沐清歌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她隻是想在陳夫子這裏做一個試點，做出個幾十壇來，要真是可行的話，他就找些人來，把地點搬到地會的老院子裏去。
“你放心吧，絕不影響你正常上課。”
搞定了陳夫子，沐清歌還需要幫手，她揣了拳頭大的瓷瓶，去找舒燁要人。瓷瓶裏是她提純的酒精，不是很純，也就七八十度吧，用來消毒正好。
沐清歌找到舒燁時，正好碰到他正在治一個跌傷了膝蓋的患者，舒燁給患者清洗了傷口之後，正準備敷藥，她上前遞上了裝酒精的瓷瓶。
“閣主，你要的東西拿來了。”沐清歌拚命對著舒燁眨眼。
舒燁愣了一下，接過瓷瓶打開，一股子酒味飄出來，他皺著眉頭看向沐清歌，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怕影響舒燁的名聲，沒有直接跟舒燁話，隻對那患者道：“你這回好運氣，趕上我們閣主新發明的消毒酒精，用這個消了毒，保證傷口不發炎。”
舒燁手裏拿著瓷瓶，看了沐清歌一眼，沐清歌臉上盡是諂媚的笑。
眼見的氣變熱，傷患處敷了藥，一出汗就容易發炎，確實是件頭疼的事，不知道她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沐清歌不能害她，於是他就用拿棉棒在傷者的患處塗了一遍。
等打發走了病號，舒燁問：“你這是什麽東西？有酒香，但是比酒濃烈的多。”
她笑道：“這叫做酒精，是我用酒提煉的酒精，有了這個消毒，這種外贍，就不那麽容易發炎了。”
舒燁並不懷疑沐清歌的話，在他眼裏沐清歌的醫術，比他高了許多，舒燁是個醫癡，但並不是個呆子，他看沐清歌今這表現，好像是有求於他。不知道什麽事，就讓她這樣誕著臉，又送東西又賠笑的。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沐清歌一下子被戳重要害，幹笑著搓了搓手，她表現的就那麽明顯麽？連舒燁這樣的人都看出來了。
“你借給我兩個人用用，回頭我多弄幾瓶酒精給你。”
舒燁笑了，她想跟他借人，其實不必這樣，一句話就成了，包括他，她都可以指使。
“我去行嗎？也好跟你學一學。”
對於舒燁這樣的提議，她本來是不該拒絕的，但沐清歌是個講究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