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陰軟木散
玄真一把抓過茶盞,也裝模裝樣的聞了聞,但修為不夠,啥也沒聞出來:“定是素素那個賤人與妖人聯合,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了玄青師兄……”
“玄真,不得胡言亂語,事情還沒搞清楚,你就賤人賤人的,你讓婷兒情何以堪?”玄璣道。
玄真怒火中燒,眼睛一瞪道:“這不明擺著嗎?若不是至親至近之人,憑師兄的修為,怎麽會中太陰軟木散?肯定是那賤人,趁師兄沒有防備,讓師兄喝下此毒。”
玄璣被玄真搞得心煩意亂,揮了揮手道:“玄真,你先回你的青寧宮吧?這裏有我和師叔,我們一定會搞清楚,給玄青師兄一個交代。”
玄真怒不可遏道:“為什麽讓我走?事情明擺著,你還要搞清楚什麽?你是不是心中有鬼,是不是覺得玄青師兄死了你就能當掌教?”
“你……你……”玄璣聽到玄真的話,氣的不出話來。
鴻元聽罷,厲聲喝道:“吵什麽吵?都給我住嘴,玄青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吵來吵去,成何體統?”
“玄真你先回去,發動門下弟子繼續找素素。”
“玄璣你也回去,通知門內弟子,搭建靈堂。與其他四派傳書,告知掌教的死訊,並安排好吊唁事宜。”
“箐箐,你先扶婷兒回房休息。”
鴻元抑製住心裏的悲傷,開始安排諸多事宜,眾人一一回答,各自離去。玄璣等人剛走到門口,隻聽鴻元又道:“玄璣,你暫代掌教之職,安撫好門下弟子。”
“弟子謹遵師叔之命!”
玄璣心裏一喜,他一直惦記著掌教之位,他知道鴻元師叔誌不在此,有資格接任掌教的隻有陳浩和他,如今看來,算是得償所願。
玄真聽罷,腳步一頓,冷哼了一聲,大步走開了。
夜晚,青寧宮,玄真房內。
玄真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著悶酒,淚眼滂沱。案幾上,放著幾味菜分毫未動,身旁幾個酒壇子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裏。
玄真擦了把眼淚,拿起酒壺就往嘴裏灌,發現酒壺已空,喊道:“嶽書林,你死哪去了?快給我拿酒來。”
話音落,嶽書林抱著一壇酒進入進房間:“來了,來了,師父。”
“來,兔崽子,倒上,陪為師喝點。”玄真醉眼迷離的道。
嶽書林一邊答應,一邊打開酒壇子,給玄真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放在身邊,坐在玄真對麵。
“找到素素那個賤人了嗎?”玄真問。
“除了北峰禁地,弟子以跑遍了整個青木崖,也未曾找到。憑師叔祖的修為,北峰她未必敢去,弟子懷疑她已經逃出青木崖。”嶽書林回答道。
“就算跑到她涯海角,我也要找到這個賤人,把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以慰師兄在之靈。”玄真惡狠狠的道。
話音落,臉上又流下兩行清淚,喃喃道:“師兄是和我一起上的山,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我得罪了不少人,每次我惹出事端,都是師兄出麵為我解決。”
“我挨打的時候,每次都是師兄為我療傷;好不容易得來的靈藥,也是先讓我服用。在我心裏,我一直把師兄當做我的兄長……”
“隻有素素那個賤人,一直以來就看不起我,一直我爛泥扶不上牆……還勸師兄少與之為伍,結果師兄竟然被她暗算……”
完,拿起麵前的酒碗,又罵了聲“賤人”,然後一飲而盡。就在此時,玄真忽然發現嶽書林劇烈喘息,麵色猙獰,心裏一驚,頓時,一陣疲憊的感覺在全身漫延,全身無力,經脈盡數被封。
玄真內心駭然驚懼,抬手顫抖的指著嶽書林道:“太陰……軟木散……兔崽子……你……”
嶽書林麵色鐵青,一言不發,站起身來運起法力,全身發出青色光芒,一拳向玄真丹田打去……
玄真身體劇震,“噗”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已經不出話來,臉色變得青白。目眥盡裂,驚怒交加的望著嶽書林,後者一言不發,掏出一柄金色匕首,猛力刺入玄真胸口。
“兔……崽子……怎麽……會是……你……”至死,玄真還是想著原來殺害師兄的凶手是嶽書林,甚至遺忘了自己。
嶽書林望著已經氣絕的玄真哈哈大笑,眼淚橫流:“師父,你知不知道,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十年。”
“常人都覺得我是你最疼愛的弟子,他們可曾看到我的痛苦?”
“你平常對我非打即罵,喝來斥去。每次喝醉了都要處罰與我,在你身邊,我活的都不如一條狗……”
“在十年前,你喝醉了把我打得遍體鱗傷,把我衣服脫了,扔在雪地裏待了一夜的時候,我就發誓,我此生必會殺了你……”
發泄過後,看著玄真的屍首,嶽書林覺得全身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過了一會,檫幹眼淚,努力抑製弑師的恐懼,喃喃道:“這都是你逼我的……這都是你逼我的……”
青陽宮,大廳內。
玄璣坐在椅子上,手持茶盞,正呆呆出神。
今發生的一切,帶著蹊蹺,讓玄璣心亂如麻。他不敢相信是程靈素殺的師兄,但事實擺在眼前,使他不得不信。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弟子嶽書林,奉家師之命,前來探望師叔。”
“進來吧!”玄璣未起身,把茶盞放到桌上。
嶽書林手持一壇酒,進來欠身行禮道:“見過師叔,師父回宮後,覺得對師叔的話十分失禮,深感不該,追悔莫及。特派弟子前來給師叔道歉。”
玄璣哈哈一笑道:“你師父怎麽自己不來?”
嶽書林躊躇道:“師父他……”
玄璣見狀,揮了揮手道:“行了,幾十年了,還不知道他,脾氣暴躁,還愛麵子。回去回複你師父,我不會放在心上,讓他安心吧!”
嶽書林奉上酒壇道:“這是百草露酒,師父特意讓我拿來給師叔賠禮。”
玄璣捋須哈哈大笑:“師弟這回真難得,這百草露酒就像他命一樣,我向他討了幾次都不可得,這次舍得拿出來了。”
“師父,讓弟子代表他親自為師叔倒上一杯,師叔飲下此酒,才算真正原諒他了。”嶽書林繼續道。
“好,好,此酒十分難得,是要好好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