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顧小遙律師助理

  盛秋行問：“什麽會這樣？”


  顧遙尷尬的抿著嘴唇，推開他的手，往一旁挪去。


  感受到她的逃離，盛秋行手臂收緊，輕鬆的把人給卷了回來。


  “別走，再睡會。”


  清醒的時候，某些感覺被無限擴大，顧遙咬住嘴唇，默默數著數字。


  不到五分鍾，她已全身出滿了熱汗，整個人像是才蒸了桑拿。


  “我……我去煮早餐？”


  “睡。”他把她摟的更緊了。


  晨光透過窗簾，暖暖的鋪在房間內。


  樓上的孩子跑來跑去，踩的地板輕輕作響。


  隔壁的夫妻已經在準備上班，把不情願的去幼兒園的寶寶帶到門口，寶寶放聲大哭。


  經常來區裏賣豆腐的大爺，開始用獨特的聲音，吆喝了起來。


  ……


  往常平凡的一切，今變的特別清晰。


  顧遙的感官異常敏銳。


  當然，給她更加強烈刺激的還是盛秋行。


  她的心裏亂成了一片，馬行空，胡思亂想，思緒全然不受控製。


  或許是腦子裏的活動過於激烈，她很快疲憊。


  不知是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這一覺倒是睡的很香，恍恍惚惚做了個奇特的夢，她坐在南大的圖書館內，那裏靠南的窗口位置是她和周蛾最喜歡的地方，每次起了個大早跑去占座，就是為了能舒舒服服的在陽光裏沐浴一整。在那張大桌子上，她度過了四年的大學歲月，每每回想起來，心裏邊都是一片安寧。


  再醒來時，顧遙一個人躺在床上，她心裏猛的一空，慌慌張張坐了起來。


  盛秋行端著托盤，從廚房內走了出來。


  四目相接，顧遙的臉驀地一紅，藏在心裏邊的心思，仿佛都要被他給看穿了似的。


  “醒了？”他沒有拆穿她，隻是招招手，“來吃早餐。”


  “你做的？”顧遙好奇的問。


  “樓下早餐店買的。”盛秋行回答，“你冰箱裏，隻有速凍食品，那些不適合早晨吃。”


  顧遙尷尬的笑笑：“平時都是去單位吃三餐的，家裏很少開火，一個人嘛，湊合湊合就行了。”


  盛秋行糾正：“以後是兩個人了，不能湊合。”


  顧遙拿勺子戳了幾下熱騰騰的豆腐腦，心裏有很多話，可千言萬語堵在了那裏，反而一個字都講不出來了。


  這個早晨，感覺愈發的怪異，仿佛有什麽在持續升溫。


  盛秋行卻恍若不覺，他吃飯的時候不太喜歡開口話，沉默著將麵前的食物吃完之後，也不離開桌子，就在那兒瀏覽起新聞來。


  這是在等她呢。


  顧遙帶了幾分認命的心情，快速的把麵前的食物全都吃完，“我去洗漱，然後去上班。”


  “今是周六，你是去加班？”


  顧遙表情更加怪異，窒了一下，勉強的：“是，要加班！”


  盛秋行眼底全是笑意：“好，我剛好沒事，陪你去加班好了。”


  ————————


  芮姐一抬眼，恰好看見顧遙和盛秋行一起走了進來，這畫麵不在預料當中，她“噗”的噴出了才喝進口中的茶水，皺著眉看著桌麵上已淹沒在一篇水漬之中的文件。


  顧遙去工位上坐下了。


  盛秋行卻筆直的奔著芮姐的辦公室的方向而來。


  他仿佛篤定裏邊一定有人在，敲了敲門，他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隙：“郭主編，這會兒忙嗎？能不能聊幾句？”


  芮姐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她點頭答應，一邊請盛秋行進來坐，一邊抽出幾張紙巾，胡亂的擦拭著桌麵。


  “今怎麽有空過來這邊，你是陪遙加班？”


  “我是來找您的。”盛秋行截斷了她的話，“有些事，我需要您的幫助。”


  “盛律師實在是客氣了，你那麽有能力，人脈也不差，還有什麽事是我這邊能幫的上的呢。”


  “是的，勞煩您費心了。”


  像是沒看出芮姐明顯的抗拒，盛秋行自顧自的了起來。


  一扇透明的窗子之外，顧遙也有些心不在焉，摸摸這裏，碰碰那裏，她跟盛秋行鬧分手的那幾裏，為了分散注意，不讓自己的情緒沉浸在低落當中，顧遙異常專注，一口氣將積累了很久的工作，全都處理完畢。今之所以要加班，純粹是因為承受不了突然間與盛秋行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關係，而臨時找出來的借口。


  誰想到，他竟然真的當了真。


  早飯之後，催促著她快點換好衣服，就拖著滿臉不情願的她出了門。


  因為是臨時起意的決定，顧遙來到辦公室裏當然是無事可做，她了電腦，瀏覽了一會新聞，之後就將目光調轉，望向芮姐辦公室的方向。


  盛秋行進去已經有一會了。


  他找芮姐能有什麽事呢？

  思來想去，實在猜不透他的用意，但直覺又告訴她，有些事應該是與自己有關係的。


  顧遙其實很討厭這種被蒙在穀中的感覺。


  思來想去，愈發的難以安寧。


  她猶豫著要不要找個借口進去探聽一下情況，得想個不至於太突兀的借口，悄悄的不動聲色，這樣子才更妥當吧。


  還在思前想後，門無聲的打開了。


  盛秋行與芮姐緩步而行，交談時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看樣子聊的是很愉快。


  顧遙坐直了身體，隨意調出個文檔，敲打鍵盤，以表示真的很忙。


  “遙，未來十你就好好跟著盛律師，有什麽事要記得打電話溝通，需要我來協調溝通的地方盡管，我會全力支持。”


  顧遙茫然抬頭，眼裏裏浮現出了兩個大大的問號。


  “我們前邊兩個季度都是因為你拿到了最佳部門獎，毫無疑問，你絕對是一員福將，盡管並不是帶有目的性，但最終取得的成績總意外的令人滿意。”芮姐拍了拍顧遙的肩膀，完全忘了不久以前，因為盛秋行與顧遙鬧分手的事，她曾經非常護短的狠狠將盛秋行批評到了體無完膚。


  這會兒，又因為生出了某種期待，盛秋行的形象再次變得高大起來。


  “我會跟人事部那邊打好招呼，你放心的去吧。”


  顧遙不止沒有放下心，反而感到心驚肉跳起來。


  什麽叫放心去吧？


  讓她放心去哪裏嘛。


  她是不是被芮姐給賣了？


  “非常感謝。”


  盛秋行替她道了謝，之後就抓著顧遙的手腕，一起道別離開。


  滿頭霧水的顧遙走出了辦公室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努力的想要甩開盛秋行的手，“你要帶我去哪裏呀？我還得加班呢，一堆事兒沒做完，今不能走的呀。”


  “從這一刻起，為來十之內，你的時間全都屬於我。”盛秋行瞥了她一眼，“你是直屬領導已經點頭同意了。”


  顧遙吃驚的問：“你是用什麽花言巧語蒙蔽了芮姐？喂喂，你至少告訴我是要做什麽嘛，我那兒真的有一堆事呢。”


  “回到車上再。”盛秋行似笑非笑，“來來往往的全都是你的同事，難道你不覺得拉拉扯扯的很不好看嗎？”


  顧遙簡直要被氣笑了。


  拉拉扯扯的人明明是他。


  被迫跟隨的人是自己。


  盛秋行居然還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來？


  知道拉拉扯扯不好看，先把她的手鬆開不就行了。


  “我不管，你不明白，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覺的自己有必要堅持一下的顧遙，努力撐著冷冰冰的表情，準備嚴肅交涉一番。


  “要我抱著你嗎？”盛秋行更認真的問。


  顧遙大吃一驚，她努力的想要從對方的表情裏找出開玩笑的意思，結果完全沒有。


  他的神情之中分明寫著躍躍欲試。


  隻要她敢點這個頭，他的手臂放鬆的攤開，隨時等著把人打橫抱起。


  正巧有兩個其他部門的同事，迎麵走了過來。


  離老遠就跟顧遙打起了招呼。


  一個：“遙今也來加班嗎？還帶了男朋友一起來耶？”


  另一個附和：“男朋友又高又帥又貼心，真甜蜜呀。”


  顧遙這幾臉紅的次數，加起來比她過去二十幾年裏還要多些，幹笑著打過了招呼，她了聲有事，拉著盛秋行快速遠走。


  一直進了電梯，隻剩下彼此時，顧遙才惱火的低吼：“不要賣關子了，現在可以了吧？”


  “我和郭主編詳細的起了鄭鶴榮的事，還提到了我外公當年的一些經曆，她聽完之後表示很感興趣，既然如此，我就趁機幫你請假嘍，接下來，你的工作是暗訪，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你的工作目標是跟著我一起，把鄭鶴榮和他的海投資集團查個底兒朝，怎麽樣，有興趣嗎？”


  顧遙還處於巨大的震驚當中，好半，才聲的：“這麽快就開始了？”


  “鄭鶴榮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盛秋行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我不懂。”顧遙發覺自己的頭腦始終處於跟不上節奏的狀態。


  盛秋行的話，明明非常簡單，但她就是想不明白他想要表達的。


  “在委托我成為鄭琨的訴訟代理人時，鄭鶴榮還不清楚我和我外公的關係，而現在，他終於悟了。”


  顧遙屏息跟著盛秋行來到車子附近。


  他為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晃晃失神的坐了上去。


  等到他也坐上來時，顧遙神情複雜：“如果鄭鶴榮有一點點心虛，他都不會樂於見到你還有這麽一層身份。”


  “聰明。”盛秋行給了她一記讚賞的眼神。


  終於啊，最近被戀愛衝昏了大腦的記者的智商上線了。


  “他會懷疑你的別有用心，甚至還可能將鄭琨被判無期這件事，歸咎為你的蓄意報複。”顧遙隻是大膽的做了一個簡單的推測。


  她沒想到的是，盛秋行又一次迅速點頭：“我從文山市返回南城的晚上，鄭鶴榮已經打電話給我，他先是嚴肅強調，是我誤會了他，他跟我外公是實實在在的好友，是忘年交，我外公是他這一生之中最敬佩的學者，然後又聲稱，他會去律師協會投訴我的蓄意報複與不作為，還口口聲聲的，我是個沒有職業道德的無良律師。”


  顧遙輕咳：“你怎麽回他的？”


  盛秋行微笑：“我，隨你便。”


  對於這麽言簡意賅的回答，顧遙不太滿意。


  她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呀，那麽多廢話也沒意思，白費口舌。”


  顧遙想，這果然是標準的盛秋行式的硬核作風，夠酷。


  ————————


  既然顧遙最新的身份是一名才入職沒多久的律師助理，她的新工作地點當然是大成律師事務所，雖然是星期六，趙正蘇卻是在的。


  等盛秋行和顧遙一到，他立即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跟著進了辦公室。


  盛秋行外套一脫，自然遞給了顧遙。


  顧遙抱著衣服去掛好，動作自然，等返回時，恰好對上了趙正蘇飽含深意的笑容。


  她不好意思的：“我現在是他的律師助理，按照職業特點，應該是要幫忙做些瑣碎的閑事吧？”


  趙正蘇很不給麵子的搖頭：“我們律所裏的助理隻會負責工作上的事，端茶倒水、複印文件這些都可以，掛衣服不行，那是女朋友的工作範疇。”


  顧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努力不臉紅不害羞。早晚要適應這種身份嘍，一直做個扭扭捏捏的女人可不是她的風格。


  “東西準備好了嗎？”身為男朋友，盛秋行必然不會看著自己女朋友被窘，該出口相助時絕不含糊。


  趙正蘇不滿的：“你一時前才通知我，回來以後立刻就要，未免太急了吧？”


  “一時已經很多了。”盛秋行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過分的，隻用一雙寒森森的冷眼，鎖定了他。


  “行啦行啦，早知道你是那種工作狀態時就變的毫無人性的暴君，沒想到有了女朋友都不能讓你變的柔和些，沒救了。”邊著，邊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了準備好的袋子，遞到了顧遙的手上，“看吧，還缺什麽，我盡快再補上。對了，我們的官網上也加了顧遙的名字，確保可查詢的狀態。”


  顧遙正查看著那隻袋子裏的東西，她有些發愣，很快又有點好笑。


  她手上拿著的是全套的證件，如進出律所的門卡，隨身佩戴的身份牌，出門時使用的名片，以及由大成律師事務出具的加蓋了公章的證明函。


  有了這些，她便是真正的律師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