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上官夢被抓
桑月客棧,亥時。
掌風吹滅了燭火,她緩緩走向軟塌。
蔥白的指甲劃在了他白絲錦緞織成的外衫上,上官夢輕揚著紅唇,視線無一時刻不放在他身上,悠揚而婉轉,她探出手想要褪去他的衣裳。
雲嶺握住了她的手臂:“我並不知道死的人是木易邏,你可信我?”
上官夢甩開了他的手:“他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珍惜當下不好嗎?相公既然已經去了,你便不想要我了嗎?”
雲嶺急切:“自然不是!那日在山中發現木易邏屍體的時候我便懷疑是貴妃所為,定然是她派死士殺了木易邏。死士給我的信件上卻是木榮已死的事情,這些事我都是不知道的!”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要一起離開千陵縣了,我再也不用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上官夢強裝笑意的模樣,直接吻住了他。
雲嶺心中一顫,拉下了簾帳,翻身將上官夢推在了身下。隻是,在這一刻,他看到了她的黑睫微動,嬌俏的鼻尖靜靜地劃過了一道晶瑩。
“你後悔了?”
“自然不會。”
上官夢攬住了雲嶺脖子,任憑他將她的衣服已經褪去,任憑他對自己做什麽。發釵不知何時被她拔下,轉眼間便狠狠地刺進了雲嶺的脖頸。
黑夜中,血水噴了她一臉。
雲嶺瞪大眼睛看著上官夢:“你……”
她在這時直接出了狠力,一掌擊在了雲嶺的背脊,他渾身的骨骼瞬間發出了碎裂的響聲!
再擊,他便跌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上官夢光著玉足下了軟塌,接著微弱的窗邊月光歎息道:“無論相公是貴妃所殺,還是你所殺,終究都與你有關。”
雲嶺痛的渾身發抖,脖頸上的血漬很快便將他身上的衣服渲染開來:“夢……兒……”
上官夢一腳踢在了雲嶺的身上,紅唇輕咬,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你放心,能為相公陪葬的,又豈非你一人?”
雲嶺睜著眸,眼底的死氣越來越重,他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握住上官夢的腳踝,突然跌落。
砰——
房間的門被幾個侍衛一腳踹開!
上官夢驚恐,侍衛們的刀柄直接架在了上官夢的脖頸上。
上官夢看到,那帶著鸞鳳麵具的女人靜靜地站在門外看著她,雖唇角勾笑,眸色卻是依舊的溫柔。
紅姑恭敬地站在畫藍鳳身側,低言道:“娘娘一石二鳥,果然厲害。”
畫藍鳳隻是搖頭:“此番本宮來千陵縣又怎是想要挑唆雲家與上官家之間的隔閡呢?畫涼一日尋不到,本宮便徹夜夢魘,這權當本宮給雲震天的一點教訓吧。是告訴本宮畫涼的下落,還是收到兒子的屍體,雲震天或許並沒有那麽蠢。”
紅姑笑道:“娘娘所言極是,為雲將軍療傷時,想必娘娘便開始籌謀今日之事了。本來早就能好的傷,卻遲遲好的那麽慢,以娘娘的醫術不該如此。若不是帶傷,今日的雲嶺怎會死在這上官夢的手中?”
“本宮沒有讓他死,他便死不了,明白嗎?”畫藍鳳拂袖,眸色掠過房間內上官夢掙紮的身影,聲音柔和卻也包含著一絲冷淡之意,“隻是可惜,送予雲嶺的死士遲遲未歸,今後便叫雲震天來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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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木老爺數年的貪贓全部被揭露而出,隻待秋後問斬,隻是在臨走前,木榮始終沒有去看望他一眼。他徹夜呆在後山,與母親做了最後的道別。
在千陵縣所呆日子不算長久,雲溪倒也十分留戀這裏的安靜。令雲溪起疑的是,回京都這日,兩位統領的身邊卻沒有了雲嶺的身影,而畫藍鳳早已離開了千陵縣。
入了夜,雲溪便下了馬車休息,卻發現這裏便是碧滄林,正是他們出京都後,曾與山賊相遇的地方。
雲溪不由得皺了眉頭。
溪邊,流煙對著雲溪調笑道:“一路風塵仆仆,洗洗也無妨,無需愁眉苦臉,你這醜模樣,絕對沒人偷看你的。”
流煙話音剛落,便聽到青鸞直接入水的聲音,不甘示弱地褪去衣服跳了進去。
風拂過樹梢,帶著微微的涼意。
西州萬曆三十四年的炙夏,終於要過去了嗎?雲溪輕緩一口氣,當她褪去外衣時,卻突然瞧見林中一閃而過的青衫。
雲溪再度披上衣服,對青鸞道:“好好守著公主,我去去就回。”
青鸞在這蕩漾的溪水中,臉色紅潤:“二姑娘,我明白。”
流煙輕哼一聲,直接將頭埋在了水中。
這一路,雲溪走的極快,直接拽住了木榮的衣裳:“你不應該與驚鴻在休息嗎,過來找我作甚?”
少年氣息盛然的臉微微紅潤,遲緩道:“我也,沒說,找你!”
雲溪隻覺得他吞吞吐吐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得想要逗他:“怎麽,你來找公主嗎?還喜歡公主嗎?”
木榮直接急道:“你又,胡說!”
林中異常安靜,隻有飛鳥劃過的聲音,而少年此時的模樣卻是與常不同。他緊緊地握住衣裳,盯著雲溪,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雲溪頷首看向月空,心情不由得甚好,絲毫不嫌棄樹下了泥土,直接坐了下去。
木榮眸光一斜,暗自咬了咬牙,隨雲溪坐下,與她做的甚是親近:“雲溪,其實——”
雲溪側身看向她,微微一笑:“你喜歡我?”
木榮的臉忽然燒了起來,一時間緊張地站了起來,左右為難:“不對!對!”
她的眸刹時溫和了起來,猶如皎月一般透亮地看著他,像是揉碎了星光般的璀璨,讓木榮越發緊張。
雲溪隻道:“木榮,你坐下。”
木榮點了頭,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雲溪對麵,倉皇地將頭埋在了膝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雲溪:“你,喜歡,師兄,我,知道!”
雲溪微微搖頭:“皇上將我賜婚給驚鴻便是錯,此番回京都我便會退婚。即便沒有他,我與你也不甚可能,你可明白?”
木榮眸色晦暗:“我,自知。”
少年的模樣甚是乖巧可憐,雲溪於心不忍,卻也隻能狠下心來:“今日之事,你我全當未曾發生。”
木榮點頭的刹那,便聽到了流煙的驚恐的尖叫聲。
轉眼間雲溪便掠出了這片幽靜的角落,隻留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