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比試
雲溪頷首間便看到寧西洛劍眉微抿,眉眼中一有了怒殺之意。
而畫涼的劍卻依舊沒有放下,他當著宮河之盼所有侍衛與隱藏於空的影衛眼下,手臂輕揚長劍朝著皇帝而去——
畫涼的腳步越來越快,狹長的眸對準了雲溪,冰冷中又夾雜著一抹嘲弄。手腕轉動間,那劍於雪中已經劃出了冷冽一劍,劍鋒直逼向寧西洛的眼睛,而他卻隻是微微側過了頭,那劍鋒便劃了空,直接落入了宮河欄杆。
幾丈之外,皆劃出了長長的痕跡,積雪翻飛。
即便重傷如此,畫涼的身手卻依舊如此好,從未讓雲溪失望過。雖是恐慌,可看到如此的畫涼,雲溪袖下的手已經握緊了……
雲溪還未張口,環繞她的手臂已經鬆開了。
寧西洛靜步走向畫涼,隻是背對著雲溪,冷聲道:“朕想看看,你要保護畫家將軍是否真的有資格讓你以性命為代價。”
那話語中的淡漠反而夾雜著了雲溪不名的意味。
寧西洛輕輕抬手,粹白衣衫於風中翻動,隻是淺淡地凝視著雪地之中那玄色之衣的畫涼,玉立其身,不動而望。
畫涼持劍而上,寧西洛隻是側身於此,便躲過了那劍,轉身間,寧西洛便握住了畫涼的手臂,所有人皆以為畫涼會被那一握而束縛,卻沒成想——
畫涼竟反握了皇帝的手臂,直接於雪地起身,翻身而上!
他的腳,竟然踢向了皇帝!
那鳳眸無任何波動,轉而學著畫涼待雲溪之時的模樣,握住了畫涼的腳踝,點雪而起,旋轉而上,粹白夾雜著那玄衣之色,將畫涼扔向了宮河!
顧生言站至雲溪身側,隻是輕聲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底是皇上厲害。”
而雲溪眼底的晦暗已經一掃而盡,唇角掠了一抹笑:“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勝不怠。剛剛,畫涼隻是在試探寧西洛的武功,到底是才剛剛開始。”
顧生言愕然,猛然看向那宮河——
那被甩出的人在落入宮河的刹那,竟一掌擊中碎冰之麵,以力借力至那雪地之上的下一刻,畫涼鬆開了那劍,而那劍卻未曾落下,急速旋轉於手心,朝著寧西洛而去。
也便是這時,那鳳眸才有了一絲動容。
亂劍其身,寧西洛直接握住了那劍,甩入畫涼所待之地。
那涼薄清眸帶了笑意,奪過那飛劍,一握而前——
隻是這一擊,卻被寧西洛側身而奪,拂袖間寧西洛便點了畫涼的穴道。
顧生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聲道:“皇上到底是從頭到尾沒有出招,這躲招的路數,倒是讓奴才歎為觀止。還好結束了。”
說此,顧生言隻看到雲溪的眸卻未曾離開畫涼,那麵具之下的眸帶了些許笑意,她隻是側眸看向顧生言:“身為畫家軍領將,武功更是幾十萬人裏都尋不到的一個,你認為在整個西州,有幾人能是畫涼的對手?”
這話雖是懶散,卻也帶著一絲笑意。
而顧生言卻於此明白了什麽,隻是看向那被定住穴道之人,不出一瞬功夫,那穴道竟被衝破了……
皇帝背對著那人,唇角勾勒了淺淡的笑:“畫涼,朕終究是舍不得殺了。”
在長劍入身的刹那,寧西洛直接從雪地躍起,站至了畫涼身後,鳳眸凝視著那涼薄之顏,淺淺淡淡地看著:“如此,你是想要逼朕對你動手?”
畫涼握劍,反而頷首而言:“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關著我?”
寧西洛掠了畫涼玄衣之下溢出的血:“你被雲震天關久了,到底是不記得西州了。”
畫涼抿眉,眸光掠至身後的雲溪:“若我贏了你,你便放我走?”
“好。”他淡淡道。
聽到皇帝如此回畫涼,顧生言倒是又長舒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那雪地之中的兩抹身影。
粹白俊美,玄衣涼薄,倒是一處好風景,一旁的啞婢皆看愣住了。
寧西洛抬手間,一掌襲過畫涼手中的劍。
畫涼掠開的刹那,那劍已然碎成煙灰,淩冽落地……畫涼麵色蒼白,心驚地看著手中已經空蕩蕩的劍柄,直接扔了去。
隻是於這一刻,畫涼不再立即動手,而是輕掠寧西洛周身,似是在思索著什麽。而思索過後,那眸反而更加冷清:“我要加條件。”
寧西洛頷首,淡淡道:“好。”
畫涼輕撇身後的雲溪,隻是冷聲道:“若你輸了,這小姑娘便要送給我。”
寧西洛一愣,轉而投眸至雲溪身上:“為什麽?”
畫涼冷笑:“因為你在乎她,便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寧西洛的眸光雖落在了雲溪身上,可那冷冽中卻帶著潛在的殺意,那殺意於他殺任何人時都是曾有過的。可她是畫涼的阿姐,寧西洛不知,畫涼不知,可她卻不能裝作不知。畫涼的性子她又何嚐不知,雖是失憶了,那性子也從未變過。
他戀戰且不服輸,雖少言寡語,卻與寧西洛有太多的不同。一旦起戰,他便不願停下。而寧西洛,則會以殺人結束……這比試,倒是要停下了。
雲溪皺眉上前,卻被顧生言按住了手臂,他於雲溪身側隻是小聲道:“二姑娘,即便皇上贏了,這畫涼也是您的,即便皇上輸了,二姑娘也能陪畫涼出宮。無論輸贏,二姑娘都能達到心中所願,如今倒是慌了不是?若是惹怒了皇上,倒是不大好了。”
“雲溪並非所願如此。”雲溪握拳,並未看顧生言一眼,便直接甩開了顧生言的手臂,朝著畫涼掠去,一指穴道正要封住畫涼——
那背對著雲溪的畫涼於此刻微微側眸,眉眼中皆帶著冷意。
畫涼竟於瞬間直接扣住了她的脖頸,朝著懷中摟去,那漂亮的手指正扣著她的手,一雙明眸凝視著她的麵具。
下一瞬,畫涼的手便直接將雲溪的麵具拿了下來——
蒼白而陌生的容顏落入畫涼眼中,他微微緊眉,涼薄之眸帶了些許的狐疑。隻是,此時的畫涼卻未曾鬆開雲溪,反而對著寧西洛沉聲道:“她,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