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畫涼對雲溪動手
說道後麵,侍衛的聲音已然小了下去,膽怯地看著寧西洛。
他唇角隻是勾勒絲冷笑,在朝著馬車離去之前,隻是對著顧生言淡淡道:“既然她能留下自己的一條命,又喜跟著這龍攆,便圈在飛霜殿養著吧。”
說罷,寧西洛便拂袖而去。
雲溪輕步上前,蹲側於江楓身前,把之前江楓輕輕塞給她的荷包,重新放於江楓手中:“無論從前你與雲溪如何,如今皇上不肯殺你,且願意讓你一直給公主做畫師,你便待著。”
江楓握著那荷包,淚水已然落下:“可我……可我隻想呆在你的身邊!”
其他女子接近龍攆無非是想要討一個入宮的賞賜,而眼前之人,即便冒著將死的風險,也要跟著雲溪,即便生死選一,她也要無心自身性命,隻求雲溪活著。
麵具之下,那冰冷的眸已然落出了笑意:“江姑娘,若呆在雲溪身邊是很危險的。”
長夜漫漫,不遠處的煙花依舊在綻放。
而煙花之下,那朱顏清秀之人卻握住了雲溪的手,怯怯道:“幼時與你同處,便從未想過與你分開,隻是事出突然離開了京都,我隻是想著再見到你,定然會一直陪著你。”
……
長夜漫漫,於後來江楓再說了什麽,雲溪也隻是靜默地聽著。
從前的雲溪,到底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被雲家欺辱,幸運的卻是眼前之人,竟願以性命護之。即便心中的靈魂已不同,雲溪依舊被那淡淡的暖流包裹著。
如今,她站在這煙花之下,看著林脈山川中的煙花,眸中閃爍。
而身側之人,經曆了恐慌,卻也笑的自在。
這一夜比以往來的更要漫長一些,也是雲溪睡的最沉穩之時。一切皆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流煙在那馬車之內卻一直鬧,於他們回至皇宮之前,寧西洛都未曾再回龍攆,隻是陪著流煙。而在進宮之後,女畫師江楓便隨著流煙去了飛霜殿。
宮內與平時一般一樣安寧。
……
宮牆柳,朱紅門,霜雪飛降其中。
顧生言於前方走著,而她便在身後跟著,一前一後的腳印落於積雪之中,緩緩前行著,隻是到了宮河之盼,她卻停在了原地。
一身白狐披罩住了雲溪嬌小的身軀,立於藍夢樓之下,眸色中已然有了急切之意,隻是這抹急切很快便被深眸中的清冷掩蓋住了。
顧生言垂身於雲溪身側,詢問道:“姑娘可有疑慮?”
依舊是這般模樣,此時身側引路之人早已不再是張良了,雲溪淺笑:“顧總管又何必明知故問?這藍夢樓之中的人,可安好?”
雲溪手中的湯婆子早已涼透,一雙通紅的手瑟縮於衣袖之中。
顧生言瞧著那藍夢樓,眉眼皆帶了笑意:“那日二姑娘與皇上去了護城河之後,這宮內便用了啞婢,畫將軍自然會被伺候的很好,消息自然不會泄露出去。”
雲溪心窒,卻小聲道:“你自知我問的是畫涼的傷,倒是在這裏給我打糊塗。”
顧生言撓了撓頭,再度道:“姑娘這一路倒是沒問過皇上一句?”
雲溪隻是搖頭,眸色晦暗。
這一路不是她不記得問,而是不知如何開口,她隻是怕多嘴一句,寧西洛變會變了心思,動怒於畫涼。生死一瞬,不提便能護他周全。如今畫涼於藍夢樓之中藏著,也便是寧西洛對他最大的恩賜,也是對畫家最大的恩賜了。
一旁兩名啞婢走來,隻是俯身於雲溪身前靜靜地等待著。
顧生言依舊俯身笑道:“奴才便不再打趣姑娘了,皇上去往明葉鎮之前便吩咐了張醫正照顧畫將軍,自然會無礙。”
寧西洛,竟如此做嗎?
雲溪終是緩了口氣,於顧生言身側同時俯身:“顧總管回去後,定然要替我道謝。”
隻是很突然,於顧生言身後一抹黑色的修長身影從空中而落,手中的劍朝著雲溪的頭頂落去,雲溪未曾思慮,便直接點了積雪,一躍而起——
她的手於瞬間握住那長劍,砰然斷了那劍身。
劍刃碎裂,落入雪中。
而半空之中,那黑色玄衣之人卻選擇丟棄劍柄,直接握住了雲溪腰身,直接將她朝著懷中抱去,悠悠旋轉落了地。
那雙眼睛,帶著涼薄之意凝望著雲溪,竟是畫涼!
於畫涼身前,雲溪隻是凝望著他的模樣,抬手輕輕觸碰著那好看的眉宇,一直滑落之那高高的鼻梁之上,一切皆顯得那麽真實。眉宇緊皺,畫涼卻始終不願鬆開雲溪,隻是冷聲道:“若不是我身上有傷,你定然不會破解了我的劍法。”
這聲音,倒是與從前一般。雲溪隻是笑笑,剛要收回手卻被畫涼握住了那手。
畫涼冷聲道:“你帶著這麵具,倒是好生奇怪。”
一音落下,畫涼便隻手去拿,雲溪於瞬間下了腰身——
寒風刮過,雲溪淩厲一腳朝著畫涼而去,而他竟握住了雲溪的腳踝,直接原地旋轉飛起。
白狐披被直接甩入宮河之內,飄飄蕩蕩地落於了那碎冰之上。而空中之人,寒冰似的狹長眸子竟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直接鬆開了雲溪腳踝……
畫涼在動手之時本便用力,而此刻,這力度借助了風,雲溪竟直接甩入宮河……
所有啞婢與宮河之盼的侍衛皆震驚於此!
而此時,一道明黃的身影掠至那宮河,輕踩碎冰,直接將那淡粉的身影攬入了懷中,朝著雪地而去,穩穩的落了地。
鳳眸冷凝,寧西洛冷聲道:“誰準畫涼出來了?”
啞婢與侍衛皆跪於皇帝身前,嚇得瑟瑟發抖,而顧生言輕步於他身前,垂身而言:“奴才這便吩咐下去?”
似是疑問,也是無奈。
畫涼雖是重傷於身,卻是極其能忍痛之人,如今在藍夢樓之下見到他倒也不奇怪。若是長久在那樓裏悶著,這傷遇了樓裏的悶熱倒也不會好。
畫涼站至雪中,一身黑色玄衣於身,每行一步,那涼薄之顏便冷上幾分。隻是誰都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從侍衛手中抽出一把劍直接指向了寧西洛:“你是誰?為什麽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