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水碧手辣無情
不知是夏日太過炎熱,還是柳固公子太過害怕,此時他額頭之上已滿布這汗水。
所有官差拔出刀,團團將畫涼圍住了。
畫涼於人群之中,涼薄之眸淡凝身前之人,薄唇輕啟:“想——殺人了。”
人群倒吸一口涼氣。
柳固雖是害怕,但是看著人群中的注視以及越來越多的姑娘聚集於此,隻能道:“小公子長的這麽美,還這麽愛動手,到底是隨誰?以後不妨跟爺走——”
畫涼之眸略過雲溪,冷言:“戰神。”
“戰神?”柳固語氣長揚,最終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以為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便能隨戰神了?不過爺說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
漂亮……
美……
雲溪已然覺得不妙,畫涼很是厭惡別人如此稱呼他,尤其是途次調戲。因為這稱呼,死在他刀下不知多少亡魂。如今,這柳固的話讓畫涼的眉頭高高聳著。
雲溪握緊了袖下弓箭。
一旁,水碧輕輕俯於雲溪耳旁,笑道:“無礙。”
說罷,水碧便朝著畫涼而去。
她步履輕盈,腳踝之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夏日的風於她身側輕輕微動著,那一席碧綠之色的長衣隨風而起。素手輕揚——
畫涼眉眼淡淡凝著水碧,將佩劍遞給了她。
水碧人握劍,眉眼撫著溫柔之色,可那劍卻沒有被收起,自水碧轉身的刹那,那劍已經穿透了柳固的腹部。
所有人皆看著美人衣角之上的鮮紅,上麵落盡鮮血點滴。
柳固垂眸按著那劍傷,逐步後退,直接跌於地上,沒了氣息。
官差亂了,人群亂了。
“水碧殺人了!”
“官家公子被殺了!”
……
一聲又一聲絡繹不絕,而水碧卻是厭惡之色擦拭著衣服之上的血漬,冷笑:“你若是下手過早,我又豈能動手?”
這話顯然是說給畫涼聽的。
畫涼盯著水碧,環至身邊雜亂的人群,用以冷色看著水碧。
雲溪以順勢之姿打落了官差手中的刀,十幾把刀落在地上,皆斷成一半。
而那些官差想要逃走的刹那,卻被雲溪點了穴道。無人,走出落花樓前的小巷,而百姓卻一哄而散。
水碧因雲溪的動作卻是詫異:“雲姑娘,您這是——”
穿透屍體的劍淩空飛起,直接被握於畫涼手中,而那劍卻指向了水碧。他冷聲道:“在南嶽地界明目張膽的殺人,這種事情不應該關起門來做的嗎?”
水碧挪開畫涼的劍,那雙美眸環至雲溪身上,笑道:“那姑娘你呢——怕了嗎?”
這聲清幽,伴隨著西方落霞之色。
而水碧身前之人卻是眉目繾綣著清冷之色,雲溪緩緩道:“他還未做什麽事情,為何要殺?我需要一個理由。”
水碧迎著畫涼的劍,看著雲溪卻是淺笑:“姑娘與溫念妤所說一般,是大善之人。”
畫涼狠按了劍:“說。”
水碧笑笑:“姑且不論樓裏今日損失的三萬兩財物,三個月前這柳固公子辱了樓裏的一個清倌人,且將那清倌人偷偷埋了,屍體是上個月才尋到的,證物皆在。尋個理由,殺了這柳固公子便罷了,那姑娘的名聲固然重要,樓裏也不願再去提。隻是今日,這柳固對您如此,這丟人的事,書燁商會可忍不得。”
聽此,雲溪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遠處,自由官差趕來之聲。
而那官差之後的馬車之內,坐著那官老爺。
水碧推開畫涼的劍,輕輕俯身:“明日吉時,記得讓溫念妤來娶我,這些事情書燁商會自會處理。”
她的手臂伸著——
雲溪上下打量著水碧,隻見她道:“回去吧。”
揮袖間,雲溪便拽著畫涼直接朝著溫府方向而去。
身後聲音陣陣,踏馬之聲,塵土飛揚之聲皆響徹著,路上百姓形色匆匆,而雲溪卻是唇角輕揚著。
她記得水碧那最後一抹神色。
她,從未在女子眸中見到那樣的光彩,似是烈陽晴空之上的驕傲,能讓人察覺到平靜,也能讓人心如止水。
那雙眼睛美到極致,哪怕水碧什麽都不說,雲溪便看的清清楚楚。
她既能光天之下殺人,自也能處理好這些問題。
南嶽,早便聽聞民風淳樸,隻是這淳樸之色,今日雲溪未嚐看出,卻看到了水碧周身的暗香浮動。
這書燁商會交給這樣的人打理,到底是比她合適多了。
畫涼於雲溪身側,眉梢皺著:“姐姐,你笑什麽?”
雲溪停下了身,於落霞的昏黃之中凝著眼前之人,那俊美容顏依舊凝白而柔鬱,她輕輕笑道:“畫涼,我們打個賭?”
“賭什麽?”
雲溪看著畫涼,隻笑:“賭溫念妤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最少這份能力在龍子卿之上。”
畫涼一怔,道:“姐姐說的對。”
這話卻讓雲溪笑出了聲:“你也這麽認為?”
“這話是你說的,便是對的。”
畫涼搖頭,涼薄之眸變得溫和,映入了雲溪的倒影。而那倒影之中,雲溪卻是眉梢高高皺著,隨即揚了手刮了畫涼的鼻子:“就你嘴甜。”
雲溪朝前走著,畫涼便於身後跟著。
許久後,雲溪突然身手拉住了畫涼:“怎麽走的這麽慢。”
這話似是絮叨,而畫涼卻停下了身,牢牢地看著雲溪的手,臉色卻是極為僵硬:“姐姐莫要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雲溪眉梢一挑,笑道:“你怎麽跟父親一個口氣?”
畫涼眸間一抹黯然,小聲道:“現在的你是雲溪,與我並無任何血親關係。那昏睡的畫溪,才是我意義上的血親姐姐,不是嗎?”
雲溪一臉愣住的模樣,突然雙手緊握畫涼,一本正經道:“這張臉,你到底是不夠熟悉。等你多叫幾聲姐姐,自然將我跟畫溪的臉融為一體了。”
滿不在乎的回答,讓畫涼臉色越來越蒼白:“你這張臉,的確有些像從前的你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像極了從前的你!”
畫涼聲音沙啞,眼眶卻紅了去。隻是這一切,都未曾被雲溪看到眼裏,她背對著畫涼走的緩慢。
畫涼輕聲道:“姐姐,還會嫁人嗎?”
“或許會吧,就像有朝一日,你也會娶人一樣。”
畫涼扯出了一抹笑,跟著雲溪走著:“娶一個大義之人,就像——”
“嗯?”雲溪回眸笑道。
畫涼搖搖頭,不願說下去,直接隨雲溪入了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