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溫念妤成婚大事
成親,自是敲鑼打鼓絡繹不絕。
溫府之中賓客繞了前院千人有餘。於盛安城中,這布行自然算不上是富貴商戶,但是水碧姑娘之名在外,所以來者也便多了起來。
丫鬟在外麵輕點著喜禮,時不時瞧著院中的人。
“昨日,那柳固公子不是被殺了嗎?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水碧姑娘以色——”
“呸呸呸,水碧姑娘被官差帶走之後,前後拿出了這柳固公子搶奪良家婦女又殺人等十多個罪狀,哪個傳到上麵不是死罪?嚴重的還會牽連到柳固父親,他那當官的父親可不是傻子。來回給兒子安了個小罪名,便不了了之了唄。”
“這事可便亂說,說出去可不見得有什麽好下場。”
“有錢自是能讓官推磨,明白不就行了?不過這水碧為什麽嫁了個病秧子,這布行一月能賺多少銀錢?病秧子不過是書燁商會跑腿的罷了。”
“什麽跑腿的,連腿都沒有哈哈……”
這些難聽的話絡繹不絕的在人群之中傳出,而堂中的喬麗人兒卻依舊蓋著紅蓋頭,一動不動地凝著身側之人。
鞭炮於外放著,將那些難聽的話掩蓋而去。
少年家仆推著溫念妤,將他的身子逐而轉至眾人身前,一身喜紅惹了人群中女子的歡喜,所有人皆將眼睛落在了溫念妤的身上。
他,生的俊美,隻是這腿卻斷了。
溫念妤緩緩笑道:“溫府大喜,還未宣出,諸位便到了,這份恩情溫某自是感激不盡。隻是從今日開始,落花樓便由娘子的丫鬟浣浣搭理了,這落花樓自今日起再無水碧。”
這話引的些許公子哥的不耐煩。
自人群哄鬧之時,那一身烈焰之衣的少年卻入了這裏,他的身後自是一蒙了麵的姑娘,一身粉裳,走的緩慢。
喜堂前後,所有姑娘的眼睛全部凝著顏冥的臉上,所有公子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顏冥。一張極美的容顏暴露於此。
顏冥淺笑,握緊了雲溪的手。
雲溪瞧了這裏一圈,自當看的明白,這些人是來攪黃親事的,也是來看熱鬧的。
溫念妤看到雲溪一臉麵紗遮容的模樣,先是眉頭一皺,然後便笑道:“這位便是溫某的表妹。”
這一聲,雲溪立即直起了腰,迎上了所有人惡狠狠的目光。雲溪自知,這顏冥容貌太好,定然會引起別人的矚目,而她的臉,如今發生了如此變化,蒙麵也是最好的。
剛答應接受書燁商會,這臉竟成了這般模樣……到底該如何辦?
一夜之間,她竟直接變成了重生前的樣貌,要知道畫溪的樣貌可是印在各個畫冊子裏的,誰人不知畫溪如何模樣?
想到這裏,雲溪心中更是糾結,眾目睽睽,雲溪將臉埋的極低。
人群中,有公子哥猖狂道:“溫公子娶走了這盛安城最美的女子,讓我們怎麽辦?不然,便將表妹嫁給我們哪一位,便當補償了?”
“表妹不要,要就要表妹身旁的這位小娘子,這容貌可是比水碧好的多。這溫念妤藏了這麽多美人,到底是忍的的住。”
小娘子?難不成說的是顏冥……雲溪皺了皺眉。
“人家溫公子自個兒一副好容貌,怎比不上你這酸秀才?”
“哈哈哈……”
笑聲絡繹不絕,溫念妤卻依舊是溫和的模樣。他淺淺打量著雲溪,隻道:“若表妹今日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
他一身喜服,襯的那張臉更加溫和了。
雲溪手心一緊,正預出去,卻被人攬住了身。
雲溪定眸瞧了一眼,是個容貌尚佳的女子,想必隻是來喝喜酒的,隻是這女子的眼睛無一不是凝著顏冥。
女子調笑道:“姑娘今日蒙麵,定然是遮醜了?病秧子的妹妹,誰知道能生得一副什麽模樣呢?”
雲溪欠了欠身:“姑娘,今日表哥大喜,還是不要見紅了好。”
透過麵紗,雲溪抬眸與顏冥笑了笑。
女子氣道:“見紅?你什麽意思?”
顏冥俯看身前的女子:“她身體不適,隻是來與表哥說一聲,這禮便不參與了,姑娘還是莫要攔著的好。”
女子怒急,環繞一周人。
溫府,百人有餘,所有人皆將眸色定在了女子之身。而顏冥卻又如此說她,女子一時間氣急,伸手便要掀了雲溪的麵紗。
雲溪後退,習慣性動作已經握住了那女子的脖頸,聲音極致清冷:“我說了,今日我身體不適,你若是要攔我,後果定當自負。”
“聽見沒有?布行高攀了落花樓,兜裏揣了銀兩,便在這裏狐假虎威了?落花樓殺了官府的公子,誰人不知?”女子掙紮著,滿臉通紅地大叫道。
眾人麵麵相覷,已然嘲笑之聲絡繹不絕。
雲溪清眸凝著,淺笑道:“姑娘,你聲音太大了。”
雲溪手心一緊,那女子已經滿麵瞳孔,又道:“我父親可是七品巡撫,你若是敢動我,我定然——”
“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雲溪笑了笑,且鬆開了女子的脖頸。
女子一邊咳嗽,一邊後退。
雲溪環繞一圈,看著眾人的鄙夷之眸,輕輕一笑:“雲溪父親可是正二品武將雲震天,西州文治帝親自封的,您覺得是不是比您的父親的官職高了些?”
“文治帝?”女子臉色一白,“你開什麽玩笑?西州皇帝封你父親,你自己是誰?不過是個攀龍附鳳——”
雲溪俯身笑笑,似是不在意道:“你這話說的確實是真的,上一個想要娶雲溪的的確是龍,還是北淵那位龍。”
這話說的漫不經意,那女子卻是嗤笑出聲,她朝著身後退了幾步,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臂,輕笑道:“兄長,她大言不慚都不找好地縫鑽進去。今日離開,定要父親將她捉起來懲治一番。”
那被女子稱作哥哥的男子眉眼挑著雲溪,道:“可不是嘛,雲震天死於西州慎刑司這件事可是很少人知道的,如此,你還騙人,還出來充麵子,怕你是不知道這件事吧?鄉野小娘子到底是不懂外麵的故事。”
雲溪淺笑:“或許是吧。”
那男子又道:“北淵真龍天子登基,先皇被殺,太子妃與之勾結下落不明,如今你倒是成了他下落不明的娘子,說出去,便不怕北淵人將你誤殺了嗎?”
這事,倒成了人盡皆知的事情了。雲溪眉梢一挑。
那北淵刺客或者說影士,皆被她殺,如今,她倒還真的不再怕了。她怕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殺的人太多,太累。
雲溪聽著,也隻是淺笑,眸色環繞那女子與其兄長:“說了這麽多,還不讓我走嗎?七品小官的女兒?或者還有你這個欺騙小官的兄長?”
女子氣急:“父親並非是小官——”
雲溪又笑:“在雲溪眼裏,的確是小官,且是真正的小官。雲溪認識好多人,最小的官職也比您父親的官職要高呢。”
人群之中已經傳來了嗤笑的聲音。
雲溪冷眸透過麵紗,瞧著這女子已經跺腳的神態,自知將她氣的不行。這盛安城並非是大城,除了官衙裏的老爺,官職倒也不算多,這七品巡撫確確實實在這裏能頂的上是個大官了。隻是雲溪與這女子並不相熟,後者還能如此蠻橫不講理,倒也讓雲溪無可奈何。
蠻橫不講理的姑娘,雲溪見的並不少,雲辰玥便是典型的例子。
隻是……
腳上一痛,雲溪垂眸便看到那女子直接踹了她的靴子。
下一刻,那女子脖頸之上已經落了一把劍。
“隻要你一句話,我便殺了她。”人群之後,一聲冷凝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