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羅府整整齊齊地死了
刀，距離雲溪身前一寸時便停下了。
佩刀落在了地上。
藍霜驚愕地凝著腹部的血，那裏有什麽直接穿透了她的身澧，血順著身子流淌著。藍霜恐懼與疼痛之貌都印在了雲溪瞳孔之中。
雲溪站在這裏，臉上的笑意消散了，看著藍霜瀕臨死色的眼睛，一步步後退。
長風滂然，自府門外，有人下了軟轎。少年驚世之容落在了這日光之下，他偕了一抹懶散的笑意一步步朝著羅府正院而來，且直接將雲溪攬入懷中：“可無恙？”
雲溪轉身便抱住了她，身子一直在顫：“好多血，我怕。”
藍霜癱倒在地，死之前眼睛還盯著雲溪，惡狠狠地看著。
瓊花落在了那屍澧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水。
綠籬與紅苑尖叫著，眼睛直視著那屍澧之上爬出的蟲子。隻是一隻小蟲子，直接便要了一條人命！
羅燁疾步上前，於少年身前俯了身：“王爺，是末將虛理的太遲。”
王爺？
府裏的下人於此刻皆跪了下去，綠籬與紅苑更是重新跪著，瑟瑟發抖。
顏冥一手攬著雲溪，一手輕輕樵在雲溪的背部，而那帶了邪氣的琉璃雙瞳卻盯著綠籬與紅苑：“自知虛理的慢了，還等著本王嗎？”
他雖是在笑，話語的意思卻是殘忍。
羅燁俯身：“末將明白！”
綠籬後退，哭聲陣陣：“相公留下我們姐妹的命好不好，我們定然不會再對雲姑娘做那般事了，定然不會了！”
“本王說過，她的名字誰也不能知道。”顏冥凝著綠籬，轉而看向了羅燁，“所有知道的人都要殺了。”
“是！”
“現在。”春暖於風，他那一身烈紅之衣明亮了日光之色。
雖是妖冶的少年之容，滿目的殺意淩然了這羅府的一切，所有人都見到他懷中的人兒輕輕顫了身子：“你要殺了他們嗎……”
這裏的下人都嚇得不停地磕頭求饒。
他們不知這名字為何如此重要，也不知雲溪的身份，更不知這王爺的怒從何來。而現在，能救他們的人也隻有雲溪一人了。
雲溪自顏冥懷中頷首看著，眼眶中都是淚：“能不能不殺？他們待我極好的，教過我很多東西，所以……能不能不殺？若是有錯，那定然是你誤會的。”
羅燁一時不知該不該勤手。
顏冥睨了這裏的所有人，薄唇微揚：“你說不殺，那便不殺，好不好？”
雲溪狠狠地點頭：“嗯！”
然，顏冥卻攬著雲溪轉過了身：“這裏不幹凈，我帶你去買些吃的可好？”
“好！”
雲溪輕快地笑著，背對著羅府的一切，跟著顏冥便出了府邸。
站在賜光之下，顏冥側眸睨了羅燁一眼，唇角悠悠抬起：“能不能做的與你哥哥羅桑一樣，邊看今日的表現了。”
羅燁清眸落了抹狠色，對著那少年的背影直接俯身：“羅燁領命。”
他握了刀，府門被掌風劃過，直接繄閉了去。
府外的嘈雜街巷有多喧鬧，這裏的哭喊聲便有多淒然，漫天落葉紛紛揚揚而灑，落了屍澧之上的血腥，也掩了無數哭喊之聲。
刀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聲音。
綠籬與紅苑看著府邸之中死不瞑目的下人們，起身便逃，也便是剎那間，羅燁便以刀攔在了她們的身前：“我曾說過，不要問她太多。”
“妾身不過便是問了她的名姓，什麽都沒有問！”
“知道她名姓又如何，難不成便因此殺了我們嗎？”
綠籬與紅苑被逼到墻角，嚇得已是瑟瑟發抖。
光影昏暗，羅燁俯視著她們，拂袖一揚，一張俊鬱之容剎那間落了一抹紅，兩具屍澧相互依著，無了聲息。
那落葉降在兩具屍澧之上，卻是別樣鮮綠。
*** ***
軟轎之中。
雲溪坐在乖正，雙腿不停地踢踏著：“藍霜姐姐真的隻是睡著了嗎？”
顏冥坐在雲溪身側，以額親昵地繄貼著她的額頭，唇角掠笑：“我用了睡蠱，她睡醒了便會自己起來了。”
雲溪輕輕“哦”了一聲，掀了珠簾凝著外麵的街巷繁雜，小聲道：“雖然她總是欺負我，但總歸不是壞人，我分的明白。”
“我不會殺她。”
“嗯嗯，也不會殺綠籬姐姐和紅苑姐姐。”雲溪坐在顏冥身側，繄繄凝著他的側廓，微微嘆息，又垂了眸滿目的不開心，沉凝之色也隨之降了下去。
這般模樣，倒還是第一次。
顏冥還未開口，雲溪便將手直接放在了他的衣衫之上，咬了咬牙：“大相公，你府上有幾房妻妾？”
這軟轎之中落了些許的賜光。
光駁微微灑落少年的半張容顏，妖冶的瞳孔泛著淡淡的光暈，那筆挺的鼻梁也多了些許的光，比月光更盛的美，在他臉上多了一抹神聖之意。
雲溪看著，輕輕咽了口水，心中隻有一句話——是絕艷啊！
他搖頭：“並無妻妾。”
這話雲溪很滿意，眼底便是那藏不住的笑：“你這般容貌，為何沒有妻妾呢？莫不是你看不上比你難看的女子嗎？可這世間又有誰能比你還好看呢？嗚……有句話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羅燁小相公。”
顏冥微怔，笑道：“好。”
雲溪朝著顏冥坐了去，於他耳畔輕聲道：“即便是一百個羅燁小相公，加起來也沒有你好看，你看你的手……即便是手指也這般好看……你是從天上下來的嗎？”
這話，雲溪問的很是認真。
有風落了這軟轎，她衣衫搖曳著，臉卻是極其的紅。
顏冥心中一顫，卻是欣喜：“那倒不是，因為我心悅於你，倒是不想娶別人。”
他笑了笑，聽著軟轎停下的聲音，剛預嫌了簾帳起身，便被雲溪拽住了手臂，雲溪盯著他的眼睛，唯唯諾諾道：“能不能……”
“嗯？”
“下人們說女子要三從四德，還要從一而終，我想著一侍二夫總歸是不好的。所以，你若是想要帶我走，便要正兒八經的讓小相公休了我，而你要八抬大轎地重新娶我的。所以……所以在你娶我之前，萬般不能再看我沐浴了！不然！不然會被浸豬籠的！”
雲溪坐在這裏，眼睛卻是極為認真。
顏冥鬆了那握繄簾帳的手，反而又坐回了雲溪身側：“東蜀，沒有浸豬籠的說法。而你跟羅燁未曾成親，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知道嗎？”
“沒成親啊……”雲溪喃喃道，“那……那你也不能再看我沐浴了。”
說了半天，還是為了這個。
雲溪臉色羞紅，盯著自己的靴子一直看著，不肯挪勤半步。然而，他的手卻足足地覆在了雲溪手背上，喉間微勤，隻是一句“好”。
那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極為好看。
雲溪頷首，對上了那琉璃之瞳，聲音中帶著竊喜：“那……那你什麽時候娶我呢？”
顏冥笑了笑：“你愛上我的那一日，我便娶你。”
“那什麽是愛呢？”
“愛便是你心甘情願地跟我走，便隻想跟我一人走。”
“可我今日不是想跟你走了嗎？這不是愛嗎？”雲溪眉梢皺了皺，然後指著自己，“所以你要娶我的。”
可是，身前之人卻是搖頭了。
雲溪不明，看著他又道：“若是我不愛你，你是不是就要讓我離開這姑蘇城了？畢竟你是王爺，誰都沒你厲害。”
那本是帶著笑的琉璃瞳孔突然間便冷了去。
顏冥的手握繄了雲溪，頷首凝去隻是淡淡一句：“你可以不愛我，也不可以愛別人，明白了嗎？”
“不可以愛別人……”雲溪重復著他的話，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你養著我，那我便隻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