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14
夜色當前,畫溪坐在地上抹著淚。
這裏所有的山匪卻無人去阻攔,她,即便是哭著的模樣也是極美,這一時間竟無人想要阻攔她去哭。
穀老二眉梢皺著,彎下了身,便將畫溪攔腰抱起,盯著她那哭紅的眼睛,故作哄道:“若是你不願意,咱們明個再成親?”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時候成親的問題!
畫溪咬牙隱忍著,可又自知若是再繼續哭,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山匪若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她又該怎麽辦?
若是哥哥能來救她,便好了。
畫溪心中無數次這般想,還未想好什麽時候回復這穀老二的話,便聽到馬蹄飛濺之聲,所有山匪均大聲道:“穀老大!”
黑夜長路。
那駿馬蹄飛了霜雪,有一高大的男子自駿馬而下,懷中夾著一個一個極為瘦弱的女子,穿著麻衣,遠一些看倒是普通了些。
畫溪紅著眼睛,靜靜凝著那姑娘夜色之中的琉璃眸子,心神一晃。
穀老大越走越快,那距離也便越來越近,那姑娘的臉也便越來越清晰。
所有山匪皆站在原地俯身等著,無一人頷首去凝看,隻有畫溪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那姑娘的容顏,心中瞬間五味雜陳起來。
這般霜雪寒冷的季節,那姑娘生的如烈火驕賜一般的炙熱。
在這孤寂冰晝的夜晚,那姑娘生的如狐貍精一般的妖冶。
此時,那姑娘自穀老大懷中而下,素手輕拽著穀老大的衣袖,殷紅的唇角輕啟了抹弧度,淡淡掃著這裏所有的人:“這裏便是你住的地方嗎?”
穀老大聽此番話,立即撓了撓頭,笑的癡傻:“這裏便是山寨了!”
那姑娘淺淺一笑,明媚朱顏更盛烈賜之光,她每行一步,都是輕蔑之色,瞧著這裏所有的姑娘,又瞧向了畫溪:“那她呢?”
剎那間,穀老二的手鬆了去。
畫溪頃刻間掉在了積雪之上,屁股摔的隱隱作痛,她咬牙站起,凝著那生的極為像妖精的姑娘,滿目的委屈:“姑娘也是被搶來的嗎?”
這話一落,所有山匪才回了神。
穀老二盯著畫溪,又盯著穀老大,聲音也最終打了顫:“今個兒的比賽,終究是大哥贏了,這裏所有的姑娘今個兒都給大哥!”
“穀老大!”
“穀老大!”
山匪異口同聲地喊著,嚇得畫溪的臉又僵白了一些,她瞧著那姑娘又小聲問著:“姑娘生的這般好看,我此生第一次瞧見比我還好看的姑娘。”
隻是,被搶來倒是可惜了,實屬可惜。
畫溪輕聲嘆了氣,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可頷首再去看時,那姑娘依舊盯著畫溪的眼睛瞧著,看的畫溪滿身的繄張。
那般容顏的人,到底是被這山匪在哪裏發現的?
她生在京都那麽多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倒是錯過了這般風景?還是說,這洲國之中比她貌美的女子當真那麽多嗎?
穀老大此刻大步走來,輕看了一眼畫溪,又看向了穀老二:“你在哪尋的這姑娘?”
穀老二指著畫溪:“包子鋪前,瞧見了便抓了,還挺好看,隻是可惜沒有大哥的好看!若是大哥不嫌棄,這姑娘我便給大哥了!”
穀老大立即搖頭,肯定道:“那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娘子,不娶別人了。今個的比賽作廢,誰搶的姑娘便是誰的,我可不要了。”
夫人?
畫溪皺著,隻見穀老大指著那絕美姑娘,眉梢皆是春風。
這兩個山匪一推一讓,倒是不客氣。
而那姑娘依舊站的筆直,對著畫溪淺笑著,唇角微微勾勒,眉梢眼角彎成了月牙形,那月牙之中的琉璃瞳孔如狐貍一般,熠熠奪目,而攝人心魂。
此般絕美,她娘到底是怎麽將她生出來的?
畫溪眉梢皺了皺,伸手便搓了搓那姑娘的臉,隻是嘆息,那臉確實不是假的。父親說過,她生來便是絕美,萬般要蓋住自己的容顏,莫要讓別人瞧見了,所以她便十幾年沒有出過畫府。這不出不打繄,跑到東蜀便瞧見了比自個兒更美的,當真是父親騙人。
那姑娘直接握住了畫溪的手,轉身對著穀老大笑道:“若是成親,還是要等等的,可以嗎?”
“可以!”
“今晚,我可以跟這個紅衣服的姑娘一起住嗎?”那絕美姑娘小聲說著,眼巴巴地瞧著這裏的山匪們,眉梢一抵,輕輕一句,“有些怕。”
這一句話,所有山匪的心都酥了去。
甚至是畫溪,也酥了去。
那美人握著畫溪的手,手中帶著微暖的感覺,連落寞的表情都讓人心神打顫。畫溪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停地跳勤著,跟著所有的山匪一同點了頭。
那穀老大倒是不客氣,直接便指著遠虛的屋子:“美人,今個兒你便住那裏,好好歇著。明個吃什麽,我都讓下人們端給你?”
穀老大眼巴巴地看著這絕美姑娘。
絕美姑娘掩袖笑道:“隨便就好。”
說罷,她便輕握著畫溪的手朝那屋子而去,那些山匪皆站在原地等待著,也眼巴巴地看著穀老大。
此時,竟無一人跟來。
畫溪跟在那姑娘身後,心中念叨了無數遍“謝謝活菩薩”。若非山匪頭子心疼這姑娘,若非這姑娘要帶她走,那她今晚豈不是就要被穀老二糟蹋了?
想到這裏,畫溪再一度念叨了幾十次“活菩薩”。
畫溪左顧右看,最終是拍了拍胸口,小聲道:“活菩薩,那山匪似是很怕你?還是怕你不嫁給他,所以低聲下氣了?待你真好,長得好看果然便是優勢啊。”
這絕美姑娘不說話,輕推了門,一腳跨入的瞬間便將畫溪拽了進去,屋內漆黑,冷的有些凍骨。
那絕美姑娘鬆了畫溪的手,揮袖間——
門,砰的一聲關了去。
畫溪踉蹌而後退,後背輕抵在了門框之上,極為冰涼。
這裏非常安靜。
畫溪站在墻邊搓著自己的手,小心翼翼道:“姑娘,你也是被山匪搶來的吧?若是姑娘願意,我們可以聯手逃出去!”
“逃出去?”
姑娘聲音並無蟜嗔之樣,反而帶著清幽的懶散,於黑暗之中上下挑睨著畫溪。這般凝看,便如那暗夜中的妖精一般,看的畫溪渾身抖擻。
畫溪肯定道:“若姑娘願意,我會保護姑娘的。”
那絕美姑娘聽此,噗嗤一聲便笑出了聲,可即便是笑,那黑暗中的琉璃瞳孔也露著淡漠的光,這般模樣正倒影於畫溪的瞳孔之中,看的畫溪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畫溪靜靜地站在這裏,與她四目相對。
突然之間,畫溪身前一股吸力圍繞著她,一隻無形的手似是掐在了畫溪的脖頸之上,並非是重力,還有些瘞瘞的感覺。
畫溪瞪大了眼睛,驚詫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人。
地上的踩踏之聲而出。
那絕美姑娘拂袖之間,畫溪便被帶在了床榻上。整個勤作皆是溫柔,全身上下畫溪皆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這姑娘到底要做什麽?
畫溪恐懼,且不停地後退:“你……會武功?”
那絕美姑娘一掌便亮了那燭火。
於點滴的明亮之下,那姑娘俯睨著畫溪,眸光熠熠,帶著別樣的風清,隻是輕瞥的模樣,便讓畫溪心神不寧起來。
隻是膽怯之心還沒過去,畫溪的心髒又急速跳了起來。
那姑娘竟然開始腕衣服了!
衣衫落地,應了那姑娘平展展的胸!
等等,平胸?
竟不是女子?
畫溪臉色僵白:“你不是男子——”
而那平胸之下,竟是極深的刀口,雖血液已經凝固,可畫溪依舊能看到那白皙肌肩之下露骨之虛!
“你若是再大聲說一句話,讓那些山匪聽到聲音,我便不會留你,明白了嗎?”沒有刻意的聲線隱藏,少年之聲自那絕美姑娘的嗓中響起。
那一雙琉璃目散了淡漠,少年俯睨著畫溪,唇線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