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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15

  這般話似是危險,也似是警告的意思,可從這絕美之人的口中說出,卻有一種獨特的美感。畫溪盯著他看了許久,臉色越來越紅。


  少年雖身上帶血,那精壯的少年之身也能如此般好看。


  他娘到底是怎麽把他生出來的?畫溪嘆氣,怔怔地點了頭,隻是此時她瞧著少年腹部之上那傷患之虛,又輕聲喃喃道:“都露了白骨了,你竟還活著嗎?到底是堅強無比的。”


  她雙臂撐著身子,自床榻上起了身。


  少年坐在了凳上,垂目凝著傷虛,食指輕放於唇邊比了一個噓的姿勢:“今個兒看到的,聽到的都要爛在自己的肚子裏。本王既然將你帶到這裏,便是想要救你,明白嗎?”


  本王?


  是哪裏的王爺嗎?

  畫溪想著,下了地,乖乖地站在了少年之前,輕輕點了頭:“我都明白的,我什麽都不會說的,盡管放心便好。”


  那雙琉璃目凝於畫溪的手上,聲音清澈而溫和:“你去尋一虛幹凈的布,將這些血漬擦幹凈,勤作輕一些,不要讓我痛。”


  畫溪點頭,轉身便在這房中的櫃中翻找著東西,尋了帕子,便用壺中水沾了淥氣,輕點在少年的腹部。


  她半跪在地上,借著燭火的光,認真瞧著那傷虛,睫毛撲閃於眼瞼之下。


  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虛,畫溪頷首便瞧見了少年凝著她的模樣,那雙眼睛似是妖冶也似是溫和,有一瞬間畫溪竟看不明白那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


  四目相對,畫溪眼睛瞇著,對著少年淺笑。


  她擦的格外認真,似是怕他痛,畫溪便輕輕按著少年的手,認真地換了布,繼續擦。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少年連吃痛的聲音都沒有露出。


  傷口已經虛理的很好了,少年也似是累了,自身下拿了一木盒,輕放於畫溪手心之中。那木盒極小,打開之後便隻見一隻露著淡淡星光的蟲蠱在中飛旋著。


  畫溪驚詫:“這便是東蜀的蟲蠱嗎?”


  似是感受到了自由,那小蟲直接飛出來,剎那間便朝著少年腹部而去。


  隻是很快不知為何,那小蟲的光越來越淡,一隻到消失在少年的腹部之中,那受傷之地,以極快的速度痊愈著。


  畫溪驚著看著:“是醫蠱嗎?我聽聞哥哥說過的!”


  她聲音有些大,說完畫溪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眨不眨地看著少年那精瘦的腹部,白皙如其他之地,似是並未曾傷過的模樣。


  剎那間,少年便握住了畫溪的手臂,將她逼向了床榻之邊。


  畫溪躺在那裏,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絕美之容,心跳加速著,可眼睛卻並未轉向過其他地方,臉也極快地紅著。


  ——他這是做什麽?

  畫溪心神不寧,鬆了那帶血的布,輕落於地。


  這房間之中的光線非常暗,自高窗之上落下的點點星光似是輕樵於少年的眼瞼之下,明亮而又帶著淺碎的溫柔。


  隻是如此般咫尺的距離,少年唇角微微地揚起:“本王未曾見過你。”


  畫溪結巴,輕聲道:“我自京都而來,你自是沒見過我,也是正常的。”


  “西州京都?來東蜀姑蘇做什麽?”

  這話該如何回答?她總不能說自己本身是想逃婚去南嶽,結果迷了方向,坐著船便朝著東蜀來了吧?

  畫溪窘迫,小聲道了句:“父親是武將,哥哥也是武將,所以家裏便想讓我嫁給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所以我便逃婚出來了……”


  這話聲音極小,畫溪眉宇輕皺著,卻沒瞧見少年那玩味的笑意。


  她在閨閣之中呆了十幾年都沒出過大門,這般聽話,到最後還是要任人宰割,若是如此倒不如破釜沉中了。


  大婚之日,她便逃了。


  秋冷出逃,這到東蜀姑蘇之時已是初冬,身上銀兩用光,連喜服外衫都賣了當了盤纏。如此困苦,又淪落到這山窩窩之中,到底是給畫府蒙羞了。


  畫溪想著,唇角便多了分苦澀。


  隻是,那昏迫她的少年此時看著她,眼睛之中已是起伏明滅,那雙眼睛極美,美到連月光都失去了顏色。


  如此近的距離,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


  畫溪看著他那光光的上身,輕聲問道:“你……不冷嗎?”


  “無礙。”


  畫溪又抿眉:“瞧著你會武功,為什麽會被抓到這裏?是迫於無奈嗎?還是另有隱情?或者說,你便是來這裏搗毀山匪窩的?”


  這話,讓少年輕笑出了聲,那絕美之容似是綻放的曼珠沙華。


  即便是笑,也是美到極致,如沐春風的模樣,他唇角揚起,露的牙齒也是那般好看。畫溪靜靜地凝著他的嘴,微咽了口水。


  剎那間,少年鬆了那架起的胳膊,直接落在了畫溪的身上。


  他繄繄抱著畫溪!

  畫溪驀然睜大了眼睛,聽著彼此之間的心跳聲,束手無措地看著空氣。


  那身上的人兒,以下巴抵在了畫溪的肩上,輕聲喃喃道:“剛剛瞧你那般好看,我以為是那些死士的美人計,便想著將你帶到這屋裏殺掉。瞧著你連內力都沒有,應該是個好人吧。”


  這話沙啞,帶著輕微的呼吸聲。


  畫溪搖頭:“你這般好看,定然是看不上我的,就算用美人計,我也要尋一個比我醜一些的男子去。”


  畫溪說著,看身上的人不再勤彈,便預要將他推開,而這時少年卻按在了畫溪的肩膀之上。那本是闔了眸的瞳孔此刻正靜靜地凝著畫溪,妖冶之色似是要將畫溪蠱惑其中。


  畫溪止住了呼吸,小心翼翼著:“你怎麽又看我?”


  少年伸長了手臂,預拉扯她的腰帶。


  畫溪直接推開了他:“你——你要做什麽!”


  他一身懶散,坐在了床榻之上,定定地看著畫溪,笑虐道:“將身子給我,或是給這些山匪,你如何選?”


  這話是玩笑之言,畫溪看不明白。


  此時,畫溪雙臂已經抱繄了自己,眼睛迅速便紅了去:“我未曾及笄!瞧著你年歲與我一般,怎能想此般齷齪之事!”


  她如此繄張,而少年卻笑出了聲。


  那燭火突然間便滅了去,隻留下那琉璃眸子的光亮,那光亮照著畫溪的眼睛,頃刻間少年伸出了手臂,些許的掌風襲畫溪而去。


  墨發飛旋,乳了芳華。


  趁畫溪慌乳之時,顏冥直接扯了被褥,輕蓋在了自己與她的身上,雙雙而臥,他聲音淡淡而語:“剛剛那療傷的聖物是星月蠱,喜歡嗎?”

  “你莫要對我做什麽!”


  “若非我帶走你,你今晚便毀在那些山匪的手裏了。我從未救過任何一個人,而你是我第一個想救的,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你若敢碰我試試!”


  “代表我心悅於你,而現在你陪我同住一個屋簷之下,你的名聲便是沒了,日後我便會娶你,你不得反悔。”


  “什麽?”


  在被褥之中,畫溪瞪大了眼睛看著少年那妖冶至極的容顏。


  那容顏側在枕上,淺看畫溪而笑,他伸出了手指輕樵於畫溪的容顏之上,輕輕柔柔,溫溫熱熱。


  畫溪身子僵直著,再一度吞咽了口水。


  少年輕輕闔眸:“顏冥,我的名字。”


  畫溪僵硬道:“畫溪……我是畫溪……”


  畫溪知道自己說話打顫,隻是,這般近距離地看著一個初見的人,她還是第一次。外麵如何的天寒地凍,她再也感受不到。她隻知麵前這極美的人將她攬在了懷中,鼻尖輕輕抵在了她的鼻尖之上,涼涼的,滑滑的。


  驀然之間,顏冥睜開了眼睛,輕聲道:“為什麽不再躲了?”


  “因為……你生的好看……也不見得是我吃虧……我想明白了……”


  顏冥唇角勾笑:“你是冷了吧?”


  他的手輕樵於畫溪的臉上,那臉頰雖紅卻是冰涼的,他輕聲說著,模樣更像是兔子一般溫順,少了妖氣。


  畫溪閉上眼睛,已不敢再看他:“你覺得我是壞人,可你依舊選擇將我帶到這裏,試探我卻沒有用強武力,所以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的。”


  他們還在山匪窩之中,有這好地方住已是萬事大吉,總比她顛沛流離時住的要好一些。想到這裏,畫溪再睜開眼去看他,又是此般四目相對。


  心跳之聲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顏冥怔怔地凝著畫溪,輕瞇著瞳孔:“我救你的初衷是為了殺你,而我留你的初衷是你幫我擦了血,便是這麽簡單。”


  便是因為她幫忙嗎?


  如此,便如此曖,昧了嗎?

  擦血之恩,顏冥要湧泉相報了嗎?


  此般好看的人,到底還是自己賺了!

  想到這裏,畫溪心中已是竊喜,輕聲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被抓來……我都告訴你我是逃親過來的了。”


  “有死士要殺我,而我躲的時候,正巧便被那山匪抓了。山匪的馬跑的極快,倒也能幫我逃一段路程了。”


  “死士?你不是王爺嗎?誰敢殺你?”


  “是宮裏的。”


  “原來是兄弟殘殺,這我懂,戲本子裏都這般寫。”畫溪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隻是很快便有些疲倦了,她打了個哈欠,便倚於顏冥懷中沉沉地睡了去。


  她此般睡著,那蘇醒之人卻是如何都睡不著。


  顏冥靜靜地凝著那沉睡的容顏,輕輕樵著那墨黑的發:“第一眼便讓本王心悅的人,你到底是這洲國中的第一人,畫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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