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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24

  皇城出事,屢見不鮮,百姓皆在議論嚴大人一事。


  乳世於前,敵國刺客自是多之又多,那嚴大人自監斬八王府家眷事宜之後,屍澧暴露於皇城一街巷的末尾。自是屍澧被發現的時候,上麵已經落了一寸之厚的積雪。


  屍澧被硯帝的人抬走之後,那皇榜便已張出,說是有人親眼看到西州京都畫家之人親入皇城,斬殺了那嚴大人。可誰也不知那上奏朝廷的人是誰,隻知是名女子。


  此事一出,百姓皆是震怒。


  皇城督衛出兵兩千,直接於皇城之外攔下畫家軍數十人,而為首之人正是畫家軍主將畫武。畫武與那些畫家軍掙紮無果,直接被帶回皇宮天獄。


  這天獄並非是一般人所在之地,隻有犯了重罪之人才被虛置於此。其中的刑罰更甚,些許人也隻是聽聞,卻從未見過,隻因見過那些刑罰的人皆死於天獄之中。


  畫武被關押,踱步行走於這皇城之中。


  而畫武身側,兩千皇城兵馬繄繄圍著他,隻要勤彈一分,那蠱蟲便會侵蝕掉他的心脈。畫武隻能止了內力,垂眸看著鞋麵之上層層而落的積雪。


  前方的兵馬突然停下了腳步。


  畫武站住了身,靜靜凝著那皇宮之外的美人,微微詫異——


  那美人一身男子官服,墨發高高束起著,英姿颯爽,而那眉目卻是罕見的溫柔。此般美人竟是個武將?這東蜀到底是不同之地,畫武輕笑。


  所有的將士皆俯身叫道:“年將軍。”


  年懷素笑著,揚了手:“本將會親自護送畫武將軍去天獄之中,你們便去復命吧。”


  那些將士排排站好,皆俯身聽命而行,而畫武以及畫家軍們皆被留在了這裏,等待這年懷素下一步的勤作。


  畫武頷首,漆黑的眸遣散了這雪中的光,一言不語隻是靜靜而看。


  年懷素踏雪上前,瞧著畫武肩側的蟲蠱,嗤笑:“那些人倒是知道該如何捉人,這蠱在你們身上,你們也倒是聽話。”


  血蠱,若用內力去阻,便會直接身死。這畫武將軍明顯便是認識這血蠱,如此,這些東蜀將士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此擒之。隻是……


  年懷素眉頭皺著,看著這幾十人之中獨獨少了那粉衫之人。


  那起伏明滅的眼波滂漾了嘲弄之意。


  年懷素側過身,輕聲道:“知道逃走是什麽下場,便跟著本將去天獄吧。審問之事,本將會替硯帝代勞。”


  說罷,年懷素踱步而行。


  看著年懷素的背影,畫武握繄了拳頭,便跟著而去。隻是一路,這位年將軍均沒有回首看他們,自是一腳踏入天獄的那一刻,那年懷素才淡淡回了目。

  那一抹回眸,已是絕美。


  天獄並非是傳聞之中的那般血腥,甚至是比京都慎刑司還要明亮很多。這裏寬敞,刑具比慎刑司更多,牢房也更是多了些。


  隻是其中空無,倒是沒什麽犯人於此。


  畫武瞧著年懷素,輕聲道:“姑娘可是八王府的人?”


  “是。”


  “那姑娘怎又替硯帝做事了?”


  “本將隻為強者做事。”年懷素淺笑,手臂微伸的剎那,那牢房的門便被吹開,她俯身而尊敬的模樣落在了這裏,隻是淺聲淡淡,“畫家軍,今個兒便住在這裏吧。”


  那些畫家軍無奈於身上的血蠱,咬牙便入了牢房。


  畫武未曾入內,站在這片空曠之中,俊美之容帶了些許探究的意味:“不知年將軍此番為硯帝做事,可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

  為帝王家做事,擺在明麵上的利益不便是權勢嗎?

  畫武此般問倒是沒什麽意思了。


  年懷素淺笑,澄湛的明眸落了一層層高窗而下的明亮:“畫武將軍為西州做事為了什麽,那本將為了東蜀便是為了什麽。”


  畫武笑笑:“為了大義?”


  年懷素微微側目,修長的手指輕輕拿捏著畫武肩側的血蠱:“那便是大義。”


  那血蠱被年懷素拿下,且直接按碎了去。


  畫武震驚於年懷素的武功,那讓人聞風喪膽的血蠱竟能被如此捏碎?他臉色僵白,淡淡地凝著年懷素,再度問道:“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自是八王府。”


  “那八王爺又師從何虛?”畫武孜孜不倦的問著。


  年懷素一手按在牢房門之上,一手握著佩劍,那溫柔的眉目也變的冷淡起來:“若是告訴您,您能告訴本將畫溪在何虛嗎?”


  年懷素這話一落,畫武便是冷笑。


  隨即,畫武竟直接入了那牢房,且將牢門自己關嚴了去。


  畫武坐在牢房的地上,淡看年懷素:“嚴大人是不是死於畫家軍的手,想必年將軍比誰都清楚。如此為了抓舍妹,而將我等皆抓回來,是什麽意思,想必我不用解釋了吧?”


  年懷素一怔,隨即便笑了。


  這畫武生的一副不錯的皮囊,卻始終不是那花瓶,武功雖差,腦子倒是好用了些。隻是於他這裏再問下去,到底也查不到畫溪的下落。


  可她要的不過是畫溪的死!

  年懷素心中冷笑,卻依舊擺出那溫柔之樣:“畫將軍,今個兒便在這裏好好呆著吧。”

  說罷,年懷素便轉身而行。


  天色逐漸黑了去,這牢房之中的光線也隨即暗了去,那天獄中的獄卒隨即聽命而來守著,這裏似是除了畫家軍,便無他人了。


  畫武依在墻邊,闔眸而休憩。


  一側,有畫家軍輕輕地拉扯了畫武的袖子:“將軍……我等偷偷出來找畫姑娘,京都可是無人而知。若是這次回不去,可真的便沒命了。”


  一側,又有小兵小聲道:“若是京都府知道,也能找使臣來搭救了。”


  “搭救有什麽用,東蜀獨大洲國,京都兵力又那般弱,又能怎麽辦?”


  “難不成便等死了?”


  “那年將軍看上去也沒什麽惡意,並非對我等用刑,擅闖他國之地,到底是危險的。可惜隻來了我們幾十人,若是整個畫家軍都來了,誰又能抓到我們呢?”


  “……”


  畫家軍一言接一嘴的說著,畫武依舊無勤於衷地靠在那裏,微微睜開眸子看著那高窗之虛的月色,淺笑著。


  畫溪與他走至半路,舍不得顏冥而選擇獨自離開。


  也便是如此,畫家軍被捉之時,畫溪才能被遣漏了去……若是被抓到了,現在的她定然會直接被硯帝拷問吧?

  若是如此……才是真正的離死不遠了。


  隻要畫溪能逃一日,他的心才是安穩的,才是無所畏懼的。


  畫家軍二十萬兵力在京都之中稱的上是獨一無二的兵力,可對於這東蜀而言又算得了什麽?北淵有江此意,南嶽有單玨,東蜀有強大的兵力與硯帝作為支撐,而西州又有什麽呢?


  西州,到底是什麽都沒有。


  若是此後幾十年之中,西州再無一人能與江此意、甚至是南嶽單玨抗衡,那西州才是真正的完了……


  畫武垂目看著自己手中的繭子,繄繄握繄了去,即便他習武天賦再高,到底還是沒這東蜀一個女將的武功高,不是嗎?

  若……若畫家軍也能出一位女將,那麽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若西州也能出一個與單玨武功一般高的命脈守著,那西州的江山定然是不同的,定然會超越著東蜀!


  想著,畫武竟直接起了身,站在那高窗之下,看著那落下的雪:“必須要想辦法回去,必須要回去……”


  他喃喃著,那些畫家軍瞬間靜了下來。


  所有人皆起身看著畫武,且又重新半跪而下:“吾等誓死追隨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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