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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禍國妖民

  ":" 桃七抿唇,看著鏡子裏的香妃,仍舊憤憤不平,嘟囔著,“這王爺也真是的,您可是他的結發,這麽多年,您為他操持了多少,安王妃才過門不到一年,怎麽會如此……”


  “不可胡說。”避免惹出口舌之非,香妃打斷桃七的抱怨,從鏡子裏與她對視,滿目警告,“王爺自有他的道理,莫要多嘴多舌。”


  丫鬟即便再不滿,也不敢再開口。


  另一邊回到安王府的乾陵悅利落跳下馬車,朝項天禮揮揮手要回流火居,安王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王爺,今日早朝聽說發生了大事。”項畏在一旁適時開口,喚回他的神智。


  “去書房說。”他斂眉,負手往前走。


  乾陵悅心情不錯,除開小六那個小插曲,其他還算順利。


  久違地見到項畏,綠竹也滿臉愉悅,腳步輕快地跟著她,不時嘰嘰喳喳說點什麽。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地行走著,轉個彎兩人同時頓住。


  許久不見的柳榕正靜靜坐在拐彎處的石凳上,這大冷天的,也不嫌凍得慌。


  “榕妃。”乾陵悅無意惹事,叫了一聲權做打招呼,之後便越過她打算離開。


  “許久不見,王妃如此冷漠嗎?”柳榕跟著起身,跨一大步攬住她的去路,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似乎有賬要算。


  向來不怕事的乾陵悅立刻止住腳,“聽榕妃的意思,找本宮有事?”


  對峙她從未輸過,更何況是大勢已去的柳榕。


  “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隻是來和王妃說兩句交心話。”她站到乾陵悅跟前,幾乎與她鼻尖抵著鼻尖。


  乾陵悅眯眯眼,打量著柳榕,半晌冷笑一聲,“恕本宮直言,你沒有和本宮交心的資格。”


  柳榕臉色煞白,咬緊牙關,不得不受著這侮辱似的,強忍著不悅,“王妃,誰沒有得勢的時候呢,您現在如日中天,等王爺寵愛長嬋妃,您還能如此與我說話嗎?”


  “你不會以為,本宮不把你放在眼裏是因為王爺吧?”她像是聽了什麽笑話,搖搖頭,笑她太天真,“本宮如此,是因為你本就如螻蟻。”


  “你!”從未受過如此羞辱的人拔高音量譴責她。


  毫不在意的人聳聳肩,挑釁她,“您可以再喊大聲一些,這樣說不定會吸引王爺過來,搞不好王爺會念在昔日舊情上袒護您呢。”


  這話似乎提醒了她,原本弱勢的人陡然平靜,眼中滿是玩味,“我可不奢望王爺能袒護我,畢竟王妃是往安王南王都爭相維護的大人物。”


  乾陵悅臉色驟深,看來消息傳得還挺快,她前腳才剛從南王府出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柳榕及已經得到消息了。


  “既然您清楚,就不要惹事了。”她強硬回答,對待這種人就要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威懾才能讓她安靜閉嘴。


  萬萬沒想到她並不像想象中的心虛辯解,反而理直氣壯,以此為要挾,她氣得一時無法反駁,盯著她冷嘲熱諷,“你以為王爺真的會容許這樣的事在他眼皮子發生嗎?”


  “什麽樣的事?”乾陵悅歪頭壓根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流言已然鬧得滿城風雨,項天禮要是想找她的麻煩早就開口,又何必假仁假義地維護。


  “你真是不知羞恥!”柳榕氣得破口大罵,語氣滿是指責與憤懣。


  她越憤懣,乾陵悅就越開心越鎮定,緩緩後撤一步,勾起嘴角淡笑著望著她,“榕妃管得似乎太寬了,先想想怎麽讓王爺垂青於你吧。”


  說完撞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綠竹忙跟上去,絲毫不管柳榕的感受,大聲道,“王妃你好解氣啊。”


  乾陵悅故意豎起食指大聲“噓”了一下,沒有一點收斂。


  後頭聽到所有的柳榕氣得臉色發黑,胸膛劇烈起伏,交握的雙手死死捏緊,眼底隻有仇視與嫉恨。


  她從不擔心自己被報複,即便被報複,她也無所謂。


  二人對峙的事情很快在府中傳開來,丫鬟們見到乾陵悅都紛紛繞道,猶如遇見洪水猛獸。


  不知柳榕又和這些人說了什麽,她隻懶懶瞧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走開。


  這些打量的視線如影隨形,在不在乎都無所謂。


  “王妃,您不生氣嗎?”綠竹低聲嘟囔,好心情還沒幾個時辰,這走到哪裏都是細細碎碎的交談,還有那時不時投過來的偏見視線。


  “生氣無用,不如過好自己。”乾陵悅目不斜視,熟稔地穿梭在各條小路上,給幾位善良的側妃送完藥後停在王爺寢殿前。


  項畏立刻進去通報,片刻後走出來,“王爺請您進去。”


  她抬步走進去,綠竹則留在外頭。


  “王爺。”她來是為了項天禮的舊疾,之前一直不管不顧的,早上回來時觸到他下車時難看的臉色,便知他舊疾犯了。


  彼時項天禮正在閱覽公務,抬眼確認是她後又投入到公務中,嘴上騰出空來,“王妃怎麽了?”


  “王妃來盡王妃之責了。”她懶懶地答了一聲,徑直在他旁邊坐下,隨侍的丫鬟驚疑地打量著兩人,她看了眼不動的男人,無奈地,“腿。”


  引得項天禮正視著她,依言伸出腿,還挺自覺地伸出受過傷的那條。


  乾陵悅掰著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力道剛好地推拿。


  半個時辰過去,她的速度漸漸慢下,勁兒使完,比起推拿隻是輕輕地撓癢。


  她偷偷瞥了王爺一眼,心道這男人這個腿就這麽放了一個小時,也不麻?轉念一想也許是她一直在按摩,血通脈順。


  在她收回視線後,本應專心處理公務的項天禮忽而斜眼看過去,卻見她不自覺噘著嘴,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腿上撓著。


  半個時辰,即便是專業醫師也未必能堅持。


  “好了,你休息下吧。”他終於大發善心,合上當日最後一份公務。


  長舒一口氣,乾陵悅撐著地打算起身,可項天禮的腿仍然橫在她身上,猶如一座大山,令她動彈不得。


  “王爺。”她喊了一聲。


  “嗯?”他渾然不覺似的,伸手拿了可以留到次日的公務,丫鬟以為他記錯,忙要上前提醒,被他一個冷眼橫過去,不敢吱聲。


  “您是不是也該讓我起來活動活動了。”乾陵悅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公務細節,大喇喇地抗議。


  和她的親密接觸來之不易,貪戀她溫柔的男人仿佛又聾又瞎,沒聽到般敷衍地點頭,腿還一動不動。


  乾陵悅猛地扒開他的腿,自顧自地站起身,嘴裏還嘟囔著,“好歹也是個成年人,我還是你的王妃,也不知道體恤體恤我。”


  她說得理所當然,與項天禮話家常一般。


  旁觀的丫鬟卻又是一怔。


  往日隻是聽說王妃毫無尊卑大小,行事隨意散漫,今日一見,比她想象的更甚。


  可王爺對她縱容無度,遠甚當初榕妃的聖寵。


  安王溺愛王妃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大小角落,與此同時,安王妃與南王糾纏不清的流言四起,一來二去,京城百姓口口相傳“安王妃是個禍國妖民的禍水”。


  禍水本人來往與醫館與王府之間,祖安一條小命勉強救回,隻是仍然隻能臥床。


  而阿歌早就恢複如初,在醫館裏忙活著,二當家又做回了甩手掌櫃,偶爾還能來流火居幫乾陵悅整理藥品。


  譬如當下。


  熟練偷溜進來的二當家正在幫她寫藥名,乾陵悅一邊撕標簽一邊還不忘擔心,“你來的時候沒有其他人看見吧。”


  “沒有。”他從善如流,複又抬頭看向她,“你什麽時候也開始在乎這些了?”


  她搖頭,悶聲回答,“也不是在乎,隻是畢竟是王妃嘛。”


  “是因為最近的流言?”二當家一猜一個準,寫完這一疊後利落換了下一疊白紙,“我也聽到不少。”


  乾陵悅抿唇。


  當然有一定的關係,這幾日上朝的項天禮回來臉色都不太好。


  “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們也可以在醫館見麵。”二當家這時候倒是十分體貼,開口商量。


  “……暫時先在醫館見吧。”她腦海裏閃過項天禮沉著的臉,妥協。


  這話剛說完,大門忽然被人踹開,柳榕帶著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外,雙手抱臂,捉奸似得意洋洋的眼神令人作嘔。


  “這下你要如何解釋?”她冷哼著,身後站著項天禮。


  乾陵悅與項天禮對視一眼,從他眼中沒有看到什麽波瀾,因此也多了些淡定,大手一揮,二當家會意收好所有的藥品以及白紙,跟著起身。


  “我與二當家是老友,王爺更清楚。”她看向項天禮,等著他為自己辯護。


  而往日都會開口的項天禮此刻隻是讓了一步,人群後站著一個不怒自威的男人,正是項天仁。


  她瞬間繃起臉,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彎腰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他倒還是一副溫和善良的模樣,虛托著她的胳膊,“朕隻是聽聞最近安王妃惹上了些麻煩,特來求證。”


  說著看向二當家,“不介紹一下這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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