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靜芬的逆襲
此時，我的眼睛裏隻有靜芬那蒼白的麵龐，和因為呼吸急促而冰冷的眼神。
“靜芬姐姐，你怎麽樣了？”我竭力扶起靜芬呼喊道。“靜芬，要不是珍兒的神機妙算，今日，朕就見不到你們了。”光緒爽朗地笑道。
“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靜芬行禮之後，突然把眼神遞到了我的身上，問道：”珍兒，恐怕你也猜到這其中的隱情，才會請來皇上救我的吧。“
”是的，靜芬姐姐，富察綺雲確實有些古怪。“我莞爾一笑道。”那就事不宜遲，對慧皇妃這種人隻有窮追猛打，我們現在握有人證，有條件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靜芬撫了撫身上的灰層，當機立斷地說道。
“好，那就先審審這幾個奴才！”光緒向侍衛們遞了個眼神，眾侍衛應了一聲，便將小德子等人五花大綁起來。
“不必了，萬歲爺，奴才沒有暈。”小德子陡然在人叢中站起來，向前打千道。
“皇上，小德子就是替臣妾說話的那個人。”靜芬向光緒保舉道。
“皇上，這幾個奴才都是慧皇妃派來的，慧皇妃暗地裏勾結端郡王，秘密用端郡王家的小阿哥冒充皇子，還製造了富察綺雲懷孕的假象，這就是事實。”小德子直言道。
”皇上，看來臣妾事先懷疑的一點沒錯，我們必須盡快將此事上達給老佛爺，“我氣呼呼地建議道。
”那沈福這幾個怎麽辦？“光緒兩眉浮起一片愁雲。
”這個嘛，皇上，我倒是想了一個好辦法！“我靈機一動，頑皮地踹了踹地上的幾人。
”哎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德子！剛才怎麽了？“半晌，沈福和幾個小太監都在冷宮的地上打了個滾，頭暈暈地站起來，一眼看到小德子像什麽事沒有一樣站在那裏，不禁氣急敗壞地拉住小德子問道：”小德子，剛剛是怎麽回事，咱們怎麽誰在這？“
”這個，沈總管，咱們是在替慧主子辦事呀！“小德子激活活地亂喊道。
”小聲點。“沈福慌忙捂住小德子的嘴，破口大罵道：”小崽子，你想死呀！說，咱們睡了多久了？“
”睡了半天了。“小德子手足無措地苦笑道。”那廢皇後死了沒有？“沈福鬼頭鬼腦地向裏麵打量了一番，提心吊膽地小聲問道。
”死了！廢皇後自己上了吊，瑾妃跑了。“小德子一口咬定道。”什麽？你這麽肯定，咱們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暈了，這怎麽回去向慧主子交代，萬一要是沒死，怎麽辦？“沈總管大驚失色道。
”這個，總管忘了嗎，這種使咱們暫時暈頭的蒙漢藥不是慧主子給小的的嗎，目的就是不讓你們壞事，讓小的一個下手了！“小德子詭笑道。
”奧，原來這樣，那咱們回去複旨吧。“沈福摸著頭大笑道，一邊對身邊幾個小太監評頭論足道：”咱們這位主子還真是用蒙汗藥用上癮了，連自己人都用，咱們算是也長了文廷式那個書呆子的見識！“
”你們主子是誰呀？“突然隨著屏風後麵一聲低沉威嚴的質問聲，沈總管等幾個太監立馬被嚇得呆若木雞。
”哼哼哼！“此時，大內總管李蓮英陰陽怪氣地幹咳了幾聲，露出了廬山真麵目，隨著他恭恭敬敬的眼神，服飾華麗的慈禧皇太後陰著臉，竟然在眾宮女的攙扶下，緩緩步了出來，後麵，還跟著瑟瑟得瑟的我和光緒皇帝。
“老老······老佛爺！”沈總管頓時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咕咚一下跪在地上求饒。
“哼哼，你們演的好精彩，你們主子是不是慧皇妃呀？”慈禧鳳目圓睜，開口嗔怒道。
“老佛爺饒命，這都是慧主子的意思，跟小的們無涉呀！”幾個太監嚇得倒頭如蔥。
“來人，先把他們鎖起來，本宮要看看，究竟那個人會怎麽講！”慈禧大怒道。
深夜，儲秀宮，光緒和我、靜芬，秘密地把慧皇妃布置下的毒計告訴給了慈禧，慈禧總算鬆了口氣，氣惱道：“好不容易有個皇孫，沒想到還是水中花！”
“皇爸爸，慧皇妃為了爭寵，惡意造謠，冒充皇嗣，還妄想取代皇後，請皇爸爸一定要重重治他的罪！”光緒憤憤然跪奏道。
“好，明天就提審那幾個奴才，皇帝，你們不要走漏風聲！本宮要活口！”慈禧背著手命令道。
次日辰時，慈禧剛剛喝了早茶，李蓮英便驚慌失措都跑了來大呼小叫。
“怎麽了？”慈禧不悅道。宮女們打了珍珠簾子，李蓮英一頭跪下道：“老佛爺，大事不好了，沈總管和那幾個小太監今早上突然全部沒氣了！”
“什麽？這麽快就被滅口了？”慈禧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佛爺，都是自殺！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李蓮英心有餘悸地慢慢回答道。
“啟稟老佛爺，醇親王福晉有事求見。”這時，那儲秀宮的副總管崔玉貴怔怔忡忡地進來請安遞話。
“這個節骨眼上，怎麽醇親王福晉親自到宮門了？”慈禧隻感到自己額頭上的那根筋突然猛烈跳動了一回。
“老佛爺，，醇親王福晉可是您的親姊妹，這個，奴才應該怎麽回話？‘崔玉貴小心地回道。
”她來一次也不容易，讓她進來請安吧。“慈禧露出了笑意。須臾，穿著暗色王妃服飾的醇親王福晉便在崔玉貴的攙扶下，進來給慈禧請安。
”哎呀，妹妹呀，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想起來進宮來看你老姐？“慈禧笑容滿麵地迎接道。
”老佛爺，自打皇上進宮以後，為了避嫌，妹妹哪敢提進宮二字？“醇親王福晉苦笑道。
”妹妹，看你的氣色，比我要差多了，怎麽，最近有什麽煩心的事嗎？”慈禧轉了轉眼睛，婉轉試探道。
“老佛爺，實話說，還不是因為皇子的事？皇上親政都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嗣子，老佛爺您也好不容易做了皇奶奶，為什麽這皇子卻遲遲不命名，不冊封？”醇親王福晉開門見山道。
“什麽？我妹妹竟然是為皇嗣的事而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她已經知道了皇子並非皇帝親生？”慈禧驚了一身冷汗。
李蓮英瞧見慈禧尷尬的神情，急忙上前圓場道：“福晉呀，這也怪不得老佛爺，畢竟皇上自有主張，奴才們也不好說話。
”老佛爺，按照我的想法，還是趕快立皇嗣吧，畢竟，皇上也大了，小皇子也是您的親骨肉！“福晉調轉話鋒道。
慈禧不禁猝不及防，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光緒的生母竟然根本不計較小皇子的是不是光緒親子，而是一個勁兒地促成小皇子成為繼位的合法人，她究竟想幹什麽？是害怕本宮廢了她的親生兒子嗎？”慈禧沉思道。
“好姐姐，妹子好不容易進宮一次，您就給個實話吧。”福晉幾近哀求道。
“這個，你還是直接問皇帝吧，畢竟，立嗣是皇帝一個人的事。”慈禧打了退堂鼓。
直到晚上，光緒忽然帶了王商憂心忡忡地來到景仁宮，一坐下便生起了悶氣。
我偷偷瞧見光緒的眼神，似乎是碰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事，趕緊掏出金絲帕子，細膩地給光緒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然後小聲問道：“皇上，出什麽事了？讓你如此費神？”
光緒轉過臉，笑嘻嘻地撫了撫我的麵龐，沉沉說道：“真沒想到，剛剛富察綺雲和慧皇妃的貓膩才被查的有些眉目，沒想到醇親王福晉卻親自進宮，勸說朕早立太子。”
“什麽？皇上，醇親王福晉不是您的親生母親嗎，她怎麽會不顧小皇子的身份執意讓您認這個兒子？”我奇怪地顰著眉毛。
“朕知道額娘的良苦用心，她老人家是怕朕日後因為無字而被本來就討厭朕的皇爸爸廢掉，但是，朕隻想立珍兒你和朕的兒子，所以，朕真的不能答應額娘。”光緒痛苦地述說著。
我仔細想了想，點頭道：“皇上，額娘的話沒有錯，為了大局，無論富察綺雲的兒子有多麽可疑，請您還是馬上立他為太子吧！”
光緒詫異地看著我堅毅的眼神，喃喃說道：“珍兒，朕說了很多遍了，難道，你在懷疑朕對你的心？朕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皇上，欲成大業者必須有所取舍！臣妾相信，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兒子的，但是現在為了保證您皇位的穩固，進而確保維新變法大業的萬無一失，臣妾決不能在此時自私，請皇上不必顧慮！”我鄭重其事地整了整衣裙，恭敬地給光緒行了一個大禮。
“珍兒！你讓朕說什麽呢？你真是深明大義的女中豪傑，朕算服了你了！”光緒的臉上露出一絲甜美的喜悅，他感動地抱著我，默默凝視。
長春宮，慧皇妃一邊挑逗著架子上的八哥，一邊眺望著窗外的初春景致，心中不免得意起來。“主子，大禍臨頭了，您還是想想對策吧。”一旁低著頭的宮女阿恒驚訝地勸道。
“小蹄子，你懂什麽？這就叫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端郡王府的那個小阿哥很快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子了，以後朝中的大局，就是咱們富察家的來領導，你懂嗎？”慧皇妃得意地笑道。
“可是，皇後主子也應該有一個她親生的孩子呀。”阿恒質疑道。“放心，很快綺雲就會有她與皇上真正的孩子的。”慧皇妃洋洋得意著，嘴角顯出一絲詭異地笑意。
“老佛爺，其實，皇後主子誕下小皇子根本就是一場騙局，後來廢皇後謀害小皇子的案子，根本就是慧皇妃策劃好的奸計，請老佛爺明鑒！”調查詳細的小德子悄悄地回到儲秀宮，向疑心重重的慈禧匯報了所有的調查結果。
慈禧屏退左右，靜靜地聽完了小德子的匯報，不禁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果然是一場騙局，看來慧皇妃這個人私心確實挺重的，要是再這麽發展下去，她就會偏離本宮的控製之外，是到了想一個辦法打打敲邊鼓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