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可以養你哦
楚蔓潑來的一杯茶恰好有大半都潑到了聶容崢的左手背上。
隻是向來習慣沉默的他忍著疼沒在意罷了。
雖然沈黛喝得醉醺醺的,還是注意到了他的手背。
“沒事,不小心被燙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在沈黛的目光裏,聶容崢將手移開,輕描淡寫的說著。
可沈黛卻是執意拉過他的手,仔細的看著。
雖然沒有水泡,可也已經紅腫。
“都受傷了怎麽能不在意?不管的話發炎了怎麽辦?你平時就這麽對自己身體的?”沒好氣的瞪了聶容崢一眼,沈黛說著就要拉著他起來。
沈黛喝了酒,腳步有些踉蹌。
聶容崢見狀,趕緊的護住她。
而沈黛始終不肯放開他受傷的左手。
帶著他來到樓下臥室,沈黛找出醫藥箱,準備給他上藥。
隻是,才打開藥箱,她想起什麽,轉過頭:“……算了,我還是找傭人來給你上藥吧!”
手上的傷聶容崢根本不在意,可見沈黛這般,他安然的等待著被她照顧。
可聽著沈黛這麽說,聶容崢卻已經慢慢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你不可以給我上藥?”聶容崢帶了些小埋怨的說著。
可帶著醉意的沈黛偏頭看他,淡淡的回答:“我喝了酒,怕給你上錯了藥。還是找傭人來吧。”
說著,她就要站起來。
可聶容崢伸手,就將她按在了她的肩上。
“不用了,你給我上藥就行。”聶容崢說著,就伸手去把沈黛關上的醫藥箱打開,跟著,就聽他又說:“不擔心,隨便你上什麽藥都行。”
聶容崢這態度倒是讓沈黛有些哭笑不得。
她訥訥的望了他半晌,才終於在醫藥箱裏翻找著。
“你的手,不是自己燙著的吧?是聶夫人?”沈黛低頭看著醫藥箱裏的藥,故作不在意的問。
此刻,沈黛亦是暗暗道著不好。
雖然她喝的酒並沒有之前閣樓上瞧著空酒瓶的量那麽多,但也是不少的,導致現在她看著藥瓶上密密麻麻的字都暈暈乎乎的。
而說明書上那些細小的字,此刻她看起來更是模糊一片。
她的問題聶容崢隻是聽著,並沒有回答。
而他的不回答,就已經坐實了沈黛的猜測。
也再不問,沈黛拿起一瓶藥對著聶容崢問道:“這個是什麽?”
“消毒液。”
聶容崢回答。
哦了一聲,沈黛又順手的把藥瓶放了進去。
這一次,她更是垂低了頭,翻找著。
一時間,臥室裏就陷入了安靜,隻能聽到藥瓶磕磕絆絆的聲音。
不過,小一會兒後,沈黛還是打破了沉默。
就聽她語氣平靜又淡然的說道:“聶夫人一定對我很不滿,也擔心我再次接受你是為了報仇。當然,都不用想,就能猜到這個結論。她對我疑心是很自然的事情,讓你遠離我或者……要把我送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黛有顆玲瓏心,她了解聶容崢的同時也清楚楚蔓今晚會說些什麽。
沈黛能猜出這些,聶容崢也不驚訝,他無聲的歎息後,說道:“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不多言,聶容崢的這句話,已經是承諾。
隻是,聽了他這話,沈黛並沒有什麽反應。
“我剛才說那些,不是想讓你給我什麽保證。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她不滿意我,也生氣你對我好。你們畢竟是母子,以後就別了我傷了母子情分。”沈黛說著,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又說:“雖然有些事情你沒有提過,但我多多少少也看出些什麽。阿崢,有些情分傷不得,畢竟沒有血緣的牽扯,傷了就很難恢複。”
聶容崢聽著沈黛說這些,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他的眸子裏帶了些看不透的情緒,但也表現出驚訝,也是思慮了半晌,才聽他說:“我就知道,很多事情瞞不了你。”
聶容崢這話,已然是承認了沈黛的猜想。
跟著,就聽他又說:“我的確不是聶霈的兒子,當年,她失去了的孩子,聶霈又在外頭有了人,她不得不為自己考慮。最後,她找到了我,選擇了我。我與她,除了母子情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恩情吧!”
許是今夜外頭的冷風細雨令人有孤寂感,麵對著沈黛,聶容崢一直以來都能安定著,且全然放心的說出心頭所想。
沈黛一邊聽著,手搭在了他的腿上,是有安慰的意思。
“那次你帶我去的地方,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沈黛忽而就想起那個彌漫著淡淡薔薇花香的小樓。
嗯了一聲,聶容崢算是回答。
“一些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對於那個女人也記不真切了。不過那個小樓,還是會讓我有安全感。那次帶你過去,也是想希望你能了解我的過去。”
聶容崢說著,手亦是握住了沈黛的手。
這一次,他的手不再溫暖,反倒帶了些涼意。
而沈黛的手暖和著,似乎是她給了他力量。
“這麽說來,真該感謝聶夫人。”
沈黛望著他,輕聲說道。
聶容崢望著她,有些不解的問:“怎麽說?”
“因為她,我才遇到了你啊!要不是她把你帶回了聶家,也許我們兩個就無緣相見了。”沈黛說著,衝他挑了挑眉頭。
聽罷,聶容崢也是失笑一聲。
“既是親情又是恩情,為了我……辛苦你了。”沈黛感慨的歎了口氣,跟著她又說道:“不過,沒必要為了我和聶夫人起爭執,比起她給你的,我算不得什麽。”
沈黛的話讓聶容崢有一瞬的失神。
的確,沒有楚蔓,就沒有今日的聶容崢。
就算他再是如何努力和有才能,也許靠著自己,也做不到如今的模樣。
“如果,你眼前的人不再是聶容崢,也許就是個每月拿著薪水,平凡的男人,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少有的感性,聶容崢問道。
聽了他這話,沈黛卻是瞬時舒展了眉眼,露出了恬靜的笑意:“我倒真希望你是個普通的男人,到時候我可以仰著頭,不客氣的說,我可以養你哦。”
“你……”
“好了,燙傷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