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好人壞人
“黑……黑珍珠?”
沈玉娘愣了半晌,泫然欲涕道:“諸位少俠明鑒,奴家怎麽會有黑珍珠呢?那些都是大江盟的人為了抓奴家而編造的謊話,怎可當真?”
“少俠,千萬別被大江盟的人給欺騙了?”
“對啊,葉兄,你是不是搞錯了?”秦昭陽疑惑道:“這擺明了是大江盟為誣陷沈姑娘而編的謊話,怎可當真?剛才我們也搜過了,不是沒找到勞什子黑珍珠嗎?”
“是嗎?”葉休輕輕一笑,語氣漸冷:“謊話?哦,對,他們是說謊了!”
聞言,沈玉娘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緊接著,隻聽葉休略帶嘲諷道:“不過,沈姑娘你也說了謊,不是嗎?而且相比於你的謊話,大江盟說的話,至少有一點是真的。”
“啊……”沈玉娘臉上的笑容一僵,略顯呆滯道:“奴家……奴家不明白少俠什麽意思?”
葉休輕輕一笑,緩緩道:“不明白嗎?很簡單,那就是你說的,什麽來鬆陽郡探親,什麽萬江龍貪圖你的美色,什麽殺了你丈夫,全都是謊話;而白紙扇說你是萬江龍的妾室,偷了他們大江盟的東西,應該是真的。”
“當然,這個東西,可能不是黑珍珠,或者是其他東西,但毫無疑問,這件東西是一件寶物。”
“少俠……”沈玉娘哆哆嗦嗦,哭哭啼啼道:“奴家、奴家一介孤弱,怎麽可能偷得了大江盟的寶物?真、真的是大江盟的萬江龍貪圖奴家的美色,殺了奴家的丈夫,嗚嗚……奴家沒有誆騙諸位少俠,真的沒有,嗚嗚嗚……”
沈玉娘聲音柔轉,氣質溫婉,這一哭,更顯得楚楚可憐,讓人感同身受,李鶯小姑娘立即義憤填膺道:“哼,你這人,剛剛打跑了大江盟的壞人,本姑娘還以為你好人,沒想到你和大江盟那些人一樣,都是壞人!”
“壞人?”聞言,葉休灑然一笑:“這世上,什麽才是好人,什麽才是壞人?柔弱可憐的便是好人嗎?口吐穢言的便是壞人嗎?”
“可笑,殊不知,宮牆大院內看似柔弱的女子,未必不是雙手沾滿血汙,腳下白骨累累的壞人;街頭巷尾汙言穢語的粗俗之人,亦未必不是一刀斬九霄魔、一口飲進五湖水的豪邁大俠。”
“這個世上,可沒有誰的腦袋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好人、壞人兩個字,人之好壞,在於心,而不在於皮!”
“你……你這是強詞狡辯!”李鶯小姑娘急地滿臉通紅,爭辯道。
葉休淡淡一笑:“好,道理你不聽,那我便說一說我的猜測。”
“沈玉娘說大江盟的萬江龍貪圖的她的美色,殺了她的丈夫,追捕於她,先不提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大江盟的高手,甚至有萬江龍在場的情況下脫逃,而且一逃便逃了兩天?”
“單就剛才,大江盟的白紙扇和段江河,明知我們船上有舞陽秦家的大公子,舞陽秦家啊,名震江湖不說,還是大唐冊封的勳貴,一個小小的大江盟,怎會為了得到一個女子,就敢得罪舞陽秦家。甚至智取不成,便打算強攻,一幅就是殺了秦兄也在所不惜的模樣?”
“難不成你已經美到了隻要別人見你一麵,便魂不守舍,誓死都要將你搶到手的地步嗎?還是說,大江盟的盟主萬江龍是個精蟲上腦的家夥,一見貌美女子,便成了走不動路,沒腦子的色中餓鬼嗎?”
“恐怖不是吧?秦兄,你覺得呢?”
“當然不是!”秦昭陽搖搖頭,萬江龍不是精蟲上腦的蠢貨,否則,也不會將一個小幫派經營成雄霸鬆陽郡的大江盟;更不會在鬆陽郡官方、幾大勢力間左右逢源,混得如魚得水。
如果說這樣的人,貪圖美色,擄掠於人,他信;但要說萬江龍會為了一名女子,和他們舞陽秦家交惡,甚至是不死不休,那麽,他不信,一點兒都不信!
“既然不是人,不是美色,那麽,大家想想,這個世上,究竟還有什麽會令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葉休揚起手指,語氣平淡,神態自信:“唯有寶物,而且是一件重寶,例如武功秘籍,神丹等,足以關乎大江盟和萬江龍未來命運的重寶。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如此鋌而走險。”
“所以,我才說,先前白紙扇說得並非都是假話,他們確實丟了一件東西,而且是被沈玉娘偷走的,但不是黑珍珠,而是一件重寶。如我所料不錯,你應該真是萬江龍的妾室,俗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唯有萬江龍最親近的人,才能偷走某種重寶。或者說,從一開始,你的目的,便是偷此重寶。”
“不過,白紙扇擔心我們起貪心,便謊稱丟失的重寶是黑珍珠,黑珍珠嘛,雖然珍貴,值不少錢,但卻隻是凡俗,於我等武者無用,更不會引起我們的貪欲。”
“另外,據我推測,大江盟丟失的這件東西,應該和黑珍珠差不多,呈圓形,顏色血紅,否則他也不敢答應我們搜查沈玉娘的事情。”
說完,葉休看向沈玉娘道:“沈姑娘,你說是不是啊?”
葉休一番分析,說的李鶯小姑娘頭皮發麻,愣了半晌,也不知是真是假,反倒是當事人沈玉娘仍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一雙漆黑的眼眸,無辜地盯著葉休:“奴家……奴家不知道少俠在說什麽?”
“若真如少俠所言,奴家偷了什麽大江盟的重寶,那剛才大江盟的人搜查時,怎麽什麽都沒找到?少俠縱然救過奴家的性命,也不可平白汙蔑奴家,若……若不能還奴家一個清白,奴家這就跳下東華江,一死以正清白?”
說著,沈玉娘想要奪過梅青魚懷中的小姑娘,跳下船舷,但被梅青魚躲過,而沈玉娘本人亦被心軟的李鶯小姑娘拉住,攔住後,沈玉娘靠在李鶯小姑娘肩膀上,抽抽噎噎著,看上去冤屈無比。
對於沈玉娘的作態,葉休笑笑:“白紙扇他們搜了所有的地方,你的身體,你攜帶的包裹,你先前乘坐的小舟,但他獨獨忘了一個地方……”
葉休目光輕輕轉向梅青魚懷中一直抱著的小孩:“那個小姑娘!”
“準確點說,是那個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