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招供
已經說出來的話，肯定是收不回去的。
所以既然孫氏已經問了出來，顧瑾也就沒打算再攔著。
她倒是要看看，幕後黑手究竟會怎麽接招！
與此同時，不光孫氏覺得柳兒不像有腦子、能設計出這麽嚴密且惡毒計劃的人，老夫人也不相信。
並且比起顧瑾的瞻前顧後，需要顧慮的東西比較多，有些話不方便說。
老夫人身為侯府最有權威的老太太，事情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是斷然沒有自欺欺人，為了替侯府遮羞、就隨便定案的意思的。
因此，就見老夫人重重將手中的手杖往地上一錘，嗓音威嚴的追問道。
“沒錯，柳兒背後還有何人指使，快快從實招來！”
“實話實說，老身或許還能念在你並未直接參與謀害思才的份兒上，對你從輕發落。”
“可你若是執意不招，那就別怪老身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定遠侯身為府中最為位高權重的男性，自然也對維護侯府的安定和諧十分看重。
隻見定遠侯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態度看起來似乎很平淡，實則一雙銳利的眸子，正直直盯著事件突破口——那個柳兒的心腹丫鬟。
“趁著現在老夫人有精力管這件事，有什麽能說的，就盡量說了吧。”
“不然稍後落在本侯手裏，可不比詔獄好受。”
很顯然，能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都不簡單。
別看定遠侯古晟平時溫和儒雅的一個人，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明明語氣淡得就像在聊天，可其中的分量卻比撕心裂肺的怒吼，都要慣用得多。
這不，就見被孫氏和老夫人接連質問，除了哭哭啼啼、幾乎沒有任何其他反應的丫鬟，聽了定遠侯的話，頓時把後麵的哭聲噎住了。
一雙紅腫不堪的大眼睛，也陡然仰頭望向了麵前不遠處、通身威嚴的定遠侯。
不過這個丫鬟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被‘詔獄’兩個字個嚇到了，所以才終於有了反應。
也好在是有了反應，這丫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究竟處在一個多麽危險的處境，急忙連連搖頭，替自己辯解起來。
“老夫人、侯爺，奴婢冤枉啊！”
“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雖然的確是聽了柳兒姨娘的話，去偷偷引開了顧瑾小姐。”
“可柳兒姨娘隻是告訴奴婢，這麽做隻是為了捉弄一下顧瑾小姐而已，並沒有惡意的。”
“畢竟之前柳兒姨娘做胭脂生意，結果和顧瑾小姐撞了，賠了很多錢，難免會心情不好，奴婢為了能讓主子開心起來，這才同意了。”
“奴婢甚至也是剛剛才知道，柳兒姨娘竟然意圖謀害思才少爺，還妄圖嫁禍給顧瑾小姐，奴婢不知不覺中險些作了幫凶。”
“奴婢真的是被嚇壞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奴婢不是隱瞞不報，還望侯爺和老夫人明察啊……”
說著，這丫鬟急忙‘砰砰’的磕起頭來，沒多一會兒，就磕得額頭通紅了。
唯一一個突破口抵死不認，態度也不像假裝，著實讓人為難。
老夫人、侯爺和顧瑾等人，不由得齊齊皺了皺眉頭。
不過顧瑾等人，尚屬於能冷靜分析的，孫氏作為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顯然做不到這樣。
反正在孫氏看來，這個丫鬟絕對有問題。
不然柳兒找誰幫忙不好，怎麽偏偏就找了她？
再說了，就算這個丫鬟真的是被柳兒騙著參與了其中的，身為柳兒的心腹，她真能一丁點內情都不知道？
誰還沒幾個心腹了，在這兒糊弄誰呢？
因此，就見柳兒再次粗暴的揪住了丫鬟的前衣襟兒，‘啪啪’兩巴掌就抽了過去。
“你還冤枉上了，現在清醒了沒有？”
“少跟本夫人在這兒裝可憐，本夫人搞宅鬥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有價值的線索，咱們倆就沒完。”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柳兒今天設下的這個毒計嗎？行，本夫人暫時信了你的。”
“但這個計策，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設計出來的，這幾天柳兒肯定有些反常的地方。”
“所以你給我好好想，柳兒這幾天都做了什麽、又見了哪些可疑的人！”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不會再答不出了吧？”
孫氏對待柳兒這個丫鬟，是一點沒留手，雖然隻是兩巴掌，但立刻就見丫鬟的兩側臉頰，各出現了一道紅手印。
左側的嘴角，也被打破了，暈染出一小塊血跡。
不過孫氏雖然有些殘忍，但她說的話倒是很在理。
主子犯了事兒，絕沒有哪個心腹是無辜的。
不知道柳兒背後的指使者，可能是真的，但要說倆眼一抹黑，啥都說不出來，那絕對有問題。
因此，麵對孫氏粗暴的做法，老夫人等人並沒有製止。
而有的時候，有些人似乎的確是欠收拾。
這丫鬟被打了兩巴掌，腦子也更清醒了些。
“是是是，夫人教訓得是，奴婢這就好好想，這就好好想……”
“啊對了！奴婢……奴婢還真就想起來了一件怪事。”
此言一出，大家立刻興奮起來，原本有些渙散的注意力，也重新聚焦到了那個丫鬟身上。
“快說！”孫氏更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是是！”那丫鬟畏懼於孫氏的巴掌，急忙點了點頭道。
“是這樣的，柳兒姨娘今天下午，本來計劃好了是要做繡活貼補家用，爭取早日還清欠款的。”
“但是中間雪瀾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金枝來過後，姨娘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正是在那之後，姨娘才吩咐奴婢，去後花園引開顧瑾小姐的。”
“當時奴婢見顧瑾小姐幾人，果真像姨娘所說，正在玩捉迷藏，還著實驚訝了一番，以為姨娘能掐會算呢！”
“這麽看來，肯定是金枝對姨娘吩咐了什麽，金枝很可疑啊！”
“哦對了，還有一點，這件淺藍色的衣裙，奴婢以前似乎並未在姨娘的衣櫥裏看到過。”
一邊說著，丫鬟一邊緊緊抓住就擺在她身旁的衣服物證，在手裏顛來倒去的看了又看，最後斬釘截鐵道。
“沒錯，這衣服的確不是姨娘的。”
“姨娘進府的時候，帶進來的衣服多是鮮豔的顏色，僅有的兩件藍色衣服，也都是正藍，沒有這種淺藍。”
“要說是姨娘今天新到的衣服，也不現實。”
“姨娘欠了那麽多銀子，甚至都賣了很多衣服首飾抵債，哪還有閑錢定做新衣？”
“說不定這衣服就是金枝給姨娘送來的，那樣的話，金枝和金枝背後的人，就一定是此事的主謀了！”
這丫鬟雖然沒直接說出古雪瀾的名字，但‘金枝背後的人’這幾個字，顯然已經將她的意思，表達得很全麵了。
在場眾人聞言，不由得齊齊一怔。
這這這……萬萬沒想到，竟然牽扯出了這麽勁爆的內幕啊！
古雪瀾可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侯府會不會為了保護古雪瀾的名聲，也是為了保護侯府的名聲，從而對她們這些在場的丫鬟婆子，做出些殘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