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侵襲
小六悠悠轉醒，睜開眼睛後，眼前是放大了無數倍的洛思苦的臉。
“思苦？……”小六隻覺得自己喉嚨又痛又癢，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才會這樣，小六已經沒精力去想，因為她現在想喝水已經想瘋了。洛思苦倒是很上道，端了一杯水遞給小六，還貼心地喂到了她嘴裏，盡管很多水都撒了出去。
小六低頭喝完水後意識到，為什麽她自己不能喝？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怎麽被綁住了？
驚疑的眼神看向洛思苦，小六忍不住在小孩子麵前爆了句粗口：“我靠你們母子倆在搞什麽！”
“你不用問他，他什麽也不知道。”
洛雲遙說著，從黑暗中走出來，手上把玩著小六的身份證。小六聞言，就快要直接罵人了，被洛雲遙直接把話堵在喉嚨裏。
“顧小六，Z國著名服裝設計師，沈氏集團二公子的妻子。這麽多名號？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嘛。”洛雲遙說著，慢慢走近小六，繼續說道，“這麽出名的人，說是我朋友，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小六感覺自己都要瘋了：“怎麽不能相信？我們就是朋友啊！”
“可是我隻是個朝不保夕的住在第九街的人！”洛雲遙猛地湊近小六，眼裏明晃晃地不相信，“跟你這種上流人物，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倒黴老公秦厲！你還不如直接去問他我們是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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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準走！”
習雅禎在秦厲之前走到大門口，雙手大張直接擋住了秦厲的去路。
“我是不會讓你再去送死的！秦厲，你別忘了洛雲遙把你害得有多慘！你兩次進監獄都是因為她，還差點丟了命——”“讓開。”秦厲提著行李，麵色冷漠地說。
“我不讓！秦厲，是她先拋棄你的，她把你丟在婚禮上，讓你像個笑話一樣——”“我說你給我讓開！”秦厲的臉上已經滿是不耐了，可習雅禎還是堅持擋在門口，一步也不移動。
秦厲深吸一口氣，把行李放下，回到沙發坐下。習雅禎看著滿臉疲憊的秦厲，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邊。
“阿厲，你現在可能會怪我，但是我不管怎樣都不會讓你再去受辱了……”
“你說的沒錯，我是真的，不能忘記。”
秦厲仰頭看著天花板說道。習雅禎身體一顫，沒有說話。
“這麽多天，我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我對她到底是愛還是恨？我反複問自己，我想來想去，都沒有個答案。直到今天，我聽到她回來了的消息。”
“我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她回來的場景，我會怎樣去麵對，我是會衝上去狠狠給她一巴掌痛斥她對我的背叛還是會緊緊抱住她？直到今天，我得到了答案。”
秦厲麵向習雅禎，一字一句說出讓習雅禎痛苦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淩遲習雅禎的心：
“我現在隻想去找她，隻想見到她，其他的，我什麽都顧不上了。”
“那我呢。”習雅禎的聲音都在顫抖，“這麽多年，你把我找回來，給我承諾，又讓我失望。那我究竟是誰，對於你來說，我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存在？”
習雅禎望向秦厲，眼裏滿是讓人心碎的絕望。
秦厲閉了閉眼睛：“其實我早就告訴過你了，雅禎，你是我永遠的妹妹。”
“可是那是在洛雲遙在你身邊的時候說的！”
“就算沒有阿遙也一樣！”
秦厲大聲說道，讓習雅禎徹底卡了殼。她看著秦厲，還是不願意相信。
“雅禎。就算我們之間沒有阿遙，我對你也隻能是妹妹的感情。”秦厲搖著頭說，“總有一天，我會明白過來，而你，也會明白。”
“哈哈哈哈……”習雅禎看著秦厲，眼裏流出絕望的眼淚，嘴上卻發出笑聲，她笑著流淚，看著秦厲，是天崩地裂的絕望：
“我不明白，秦厲。我隻知道，我整個人生都奉獻給了你。我唯一明白的隻有一點——秦厲，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到極點的自私鬼！你需要的不是妹妹也不是愛人，你需要的，隻有絕對忠誠的伴侶，以及永遠不會背叛你的——走狗！”
秦厲瞳孔放大，身體猛地一震，眼前的一切，都在破碎分化。他站起身，不再看已經崩潰的習雅禎。
“我先回Z國，我會派人來接你。為了安全，你也……不要在德國再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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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遙躺倒在床上，盡力消化著剛剛小六告訴她的一切。
原來這八年來，她竟然經曆了這麽……傳奇的人生？先是做人保鏢，又是成為歌手？和臨淵搭檔，與秦厲相愛相殺。這樣的人生，和十七歲的她設想的未來一點都不一樣。她的人生軌跡，就是因為那個秦厲而改變的，而她竟然還替秦厲生了一個兒子？
這還是她洛雲遙會做出的事嗎？
“你說的一切都無從考證。”洛雲遙看著小六說道，“而且很多事情都明顯前言不搭後語，你覺得我會相信？”
小六簡直都快要哭了——她確實前言不搭後語，那是因為她瞞了一些事情，她回避了一切對秦厲不利的事情，比如他們之間分開空白的六年，又比如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再比如秦厲和沈洳霜的婚約……不知道為什麽，小六就是覺得，這一切應該由秦厲親口告訴洛雲遙。
“這兒多年以前的事情，我肯定是有些記不清楚的啊。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說謊！”至少她告訴她的都是真話。
洛雲遙看著她，心裏一直在盤算。小六則欲哭無淚——十七歲的洛雲遙真的是太難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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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厲連夜趕回了Z國，飯也顧不上吃就直接和沈翌辰回匯合了。兩人直接在路上討論。
“現在情況是怎麽樣？”秦厲問道。沈翌辰開著車，麵色很難看：“還是沒有聯係到，我們把洛雲遙以前的住所，小六以前的住所都找過了。”
“小六丟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就消失了，現在一天一夜都過去了還沒有消息。洛雲遙也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她，現在連她為什麽會回來都不知道——”沈翌辰也是著急了，說著說著話就不對了，待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之後隻有抱歉地看了秦厲一眼，“對不起，我不該那樣……”
“沒事。”秦厲看向前麵的路，臉上看不出情緒，“不過你可以記住一點，阿遙從始至終恨的餓，隻有我一個人。所以小六，是肯定不會有什麽危險的。”秦厲說著，腦海中突然想到什麽，對著沈翌辰說道：“第九街！第九街你們去找過了沒？”
沈翌辰看著秦厲，有點莫名其妙——“去第九街做什麽？”
秦厲醍醐灌頂：沈翌辰認識洛雲遙的時候洛雲遙已經從第九街搬出來了，他不知道第九街也是正常！而阿遙現在，很有可能就在第九街！因為她回來除了第九街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的！那裏的亂可以為她避開很多眼線。所以阿遙，肯定就在第九街！
簡單跟沈翌辰解釋幾句後，沈翌辰馬上明白了秦厲的意思，方向盤一轉，兩人直接往第九街趕去，來到洛雲遙曾經住過的房子，秦厲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輕輕敲門——門，開了。
洛雲遙打開門，老式的鎖鏈還掛在門上，她看著門外的兩個陌生人，臉上滿是警惕。
“你們找……”
“爸爸！——”房間裏的洛思苦在看到門外的秦厲後炮彈般衝了過來，洛雲遙聽到洛思苦的稱呼震驚地看他，後一秒就被洛思苦一把撞開，然後她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洛思苦打開鎖鏈撲到了門外的那個瞳孔異色的男人懷裏。
爸爸？——秦厲？！
秦厲在聽洛思苦訴說衷腸，沈翌辰卻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走了進來，在看到被綁在板凳上的小六後大叫一聲小六，連忙疾步走過去給小六鬆綁。
“沈翌辰……”得到自由的小六撲進沈翌辰懷裏。
洛雲遙後退幾步，看著這四個人——抱在一起的洛思苦和叫秦厲的男人，還有和小六站在一起的陌生男人。洛雲遙搖搖頭，整個人的思緒都處於極度飄忽當中。
“媽媽……”洛思苦想過去抱住洛雲遙，想到這段時間洛雲遙的不正常，又有點害怕。秦厲看著神情恍惚的洛雲遙，猶豫著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這時，小六拽拽秦厲，在他耳邊說道——
“遙遙……失憶了。”
“什麽？！”秦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六繼續投下重磅炸彈：“她的記憶，回到了八年前十七歲那年，好像就在遇見你之前。”
“所以說？……”秦厲猶豫著開口，“她就是，把我給忘了？”
“應該是我們，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她失去的，是八年的記憶。”沈翌辰說道。他現在是他們當中，最清醒的一個人。
洛雲遙腦子一片發昏，眼前的四個人開始倒轉，最後，她在小六的驚呼聲中，暈倒在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對吧？洛雲遙問自己。
異色瞳孔的、讓她看第一眼就覺得及其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是她孩子的父親；說是她朋友卻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女人；害怕她的她的兒子；降臨到八年後世界的相信的第一個卻把她騙得很深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就像是上帝，給她開的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