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完全就是一副,放心,我不會去搶你的小魚幹,我先去歇息了的樣子。


  小卜嘴裏還叼著小魚幹,一時愣愣地看著韓非突然之間的動作,簡直玄幻了。


  隻覺得這人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可惡,明明看他表現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吃小魚幹,還非要強迫著他吃。


  現在竟然還強行曲解他的本意!!!

  我是怕你搶這些髒兮兮的小魚幹嗎?看著便是讓人看極為舒適的。


  再者,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浮在心頭,姬長淮也實在是沒有什麽多餘的精力去計較那麽多。


  韓非頓了下,心知是為何意。


  他微微斂了眸子,一手緊了緊懷中的安睡著的小雪狸柔順的的毛發。


  並不作聲。


  “對了,師哥,有一事非還未曾提醒師哥的是,這一次師父過來的同時,還有通古師兄也一同過來。相信在明日的時候,應該會一齊看見。”而他也是昨天才是因為察覺到了絲絲不同尋常之處,才會專門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才會知曉一二。在父母兄姐麵前類似於撒嬌這種事情,不僅是因為他並不喜歡,也是因為在曾經的時候,除了病重的母親,從沒有人讓他有過這樣的撒嬌的機會。


  由著疆時在前麵走著,路過了一戶看著像是大家庭院的地方。


  雖然小卜也曾說過她沒心沒肺,可是白蘋還是很明顯的察覺出來了在一旁走著的疆時的不對勁。


  這個時候的疆時對此方才在大街上的時候分明沉默了許多。


  在路過那戶青磚的府邸時候,疆時的腳步明顯快了許多,還回頭看了一眼白蘋,示意她快一些跟上。白蘋表示,笑著的有些一雙極為閃亮如星辰的疆時格外的可愛。


  而如今的這個雖然沒有什麽太多的表示,可是卻自始至終都沉鬱著一張白淨的小臉的疆時。她對自己可沒有那麽的自信,搞不定怎麽辦?

  小卜在碧波湖上看的暗自發笑。


  若是幾時他的主人竟然連哄孩子,還有安慰他人這種分明是凡塵事情也懂得的話,那他才要懷疑白蘋不是自己的主人了呢!


  “那也算姑娘趕了正時候呢,這一次結親,可是青城從所未有的氣派,別說那些華麗的黑漆車,就像是尋常人家,哪裏得的到那幾匹看著就不凡的馬啊,有羊拉車都不錯了。”那掌櫃的感歎道。所以關注點不同,才會對白蘋如今的這樣光明正大的還是原來的富貴打扮出來逛街的人一概而過,並不曾懷疑過才是。


  而自己不願意換一身自己不曾有過的裝扮,也僅僅隻是因為其他的粗布衣服自己並不喜歡,且在好看的衣服和並不好看的衣服上,白蘋妥妥地選擇了好看的衣服。


  如今看來,反倒是歪打正著,反而是消除了許多人對她的懷疑了。


  由是想著,白蘋又是稍稍安心。雖然一開始定下來的出城的計劃必須要擱淺了,但起碼,隻要不是遇到家族之中那些見過她的模樣的人親自遇見的話,自己在青城之中暫且可以自由地行走,這對她如今的模樣來說也算是難得的一個好消息了。


  “白姐姐出不了城?”


  疆時先是有些疑惑著問著,下一瞬卻不等白蘋有著為難著思考著自己該如何的回答,疆時又是快言快語,“疆時的家就是白姐姐的家,白姐姐自然是想住多久都沒有問題。”一直都聽小卜喊著她主人,可是白蘋知道小卜叫她主人也僅僅是因為曾經有一位很厲害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才是小卜真正的主人。不像如今的自己,就連自己的許多記憶也不能夠清晰地記起,至今出了吃喝玩樂之外,一事無成。


  她聽的出來,小卜對於曾經的主人,那個還沒有失去記憶的自己很是敬仰,也很是孺慕。這是現在的她不可能讓小卜產生的情感。


  再者,小卜說的,上古神花之所以會停止盛開僅僅隻是因為沒有了它所需要的養分才是如此。


  可是……


  白蘋眼眸半閉,掩下了眼中的一片驚疑。


  手臂之上的那處盛開著上古往生花的位置,每每想到的時候白蘋總是能感覺到上麵有絲絲灼熱的燙人溫度在不斷蔓延著,她就知道這朵所謂的往生花真的如小卜說的那樣,生來不凡。它並非是不再盛開,而是漸漸潛伏在她的身體中,等待著它獨需養分的到來。


  可是,小卜似乎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究竟這朵上古往生花究竟為什麽會隨她而生,又是需要什麽樣的養分才會在她的手臂之上分明是生於血肉,露於皮骨,卻是還是在絲毫不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的情況之下盛開至此?

  一切的解釋,都源於她曾經的記憶。枯黃草杆編織而成的窗簾被人用一根纖長粗布條細細卷起來係了,露出了外麵的有些喧鬧的街道上各式各樣的人在街頭之上人來人往的情形。


  白蘋伏在窗沿上,眼神有些漠然地看著下方街道上的人群你來我往,來去匆匆。白蘋目瞪口呆地望著。


  衣衫襤褸著的滿臉髒汙的少年漂亮的眼尾處泛著紅色,眼眶紅潤,晶瑩霧起。


  是窘迫的,也是回想起了什麽而兀自感傷的。


  白蘋愣了一下,她方才也不過是想要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小少年是誰罷了,而那一段所懷疑他的話,也不過是隨口說出的,根本就沒有多想。可如今看來,眼前的這個小小少年倒真的是有什麽背後的原因和各種不得已的苦衷才會落得如今衣衫襤褸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她猜測的如此的話,那她方才所說的話豈不是如利刃一般直戳人心?

  想到這裏,一向有些不以為意模樣的白蘋也不禁手足無措起來,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故意去揭其他人的傷疤。更遑論不過是麵前的最多不過八九十歲的小小少年?


  “哎,咳,你……你別哭啊……”白蘋四處瞄了一眼,連忙將在腰上掛著的一塊淡綠的帕子抽出來,捏著一角遞到仍是眼眶微紅的小小少年麵前,“喏,既是男孩子,就應該是有淚不輕彈的。那個……你莫要再哭了。”可是,如果小卜所說的是那些時而癡傻,時而正常卻是多在沉默的記憶是她要必須恢複過來的話,她寧可什麽都不知道。


  被家人拋棄的滋味,現在她才是知道原來是真的很不好受。


  “恢複了吧,原來我是一個大家貴族的貴族女子呢,小卜,你主人現在雖然是一個人,但是也是頗俱身家的哦!”


  白蘋故作傲嬌地說道。


  小卜卻沒有想象之中的高興,“主人說的是你還在家族之中的記憶嗎?”聲音有些驚疑。


  不過白蘋並沒有意識到,而是繼續說道,“是啊,雖然是被趕出來了,不過想起來爹娘還為我準備了許多好東西呢,”說著白蘋就要起身去翻包裹,想要給小卜看看她現在的頗為富有的身家。如此態度。


  可全然不像在看到他的這個師弟之時,從頭到尾一直都是表現的不自覺親近的韓郎君的稱呼。


  韓非抬腳的步子微微一頓,他默了下,點了下頭。


  思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他挑揀著道,“之前因老師的緣故,曾有過幾麵之緣,也算的上是認識一二。”


  韓非說的幾分模糊,清淡無奇。


  自己的這個師弟,向來在他們這些為長者的麵前乖巧的很。


  以至於他對韓非的固有觀念,讓他直接忽略了韓非的眼底快速閃過的一絲異樣的波動。


  姬長淮看了韓非一眼,見他仍舊是平靜模樣,心下稍安。


  他歎了口氣道,“若是確實如你所言,你們也隻是普通見麵關係,那師哥我倒是放心許多。”


  韓非詫異地抬頭看他,不知道姬長淮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是何意。


  姬長淮在韓非麵前,沒有一絲豪還在白蘋麵前時候的無理與稍稍輕浮。


  反而是沉穩肅立,眉似劍目如星,舉止端方有禮,卻又不失貴公子威儀。


  這樣的姬長淮,才是真正的受燕國多皇室宗親期許,又多次被燕王讚揚不已的真正的燕王室公子。


  是受燕國百姓敬仰著的存在。白蘋就知道她很有可能輕易地就會摔了下去,而且若是加個修飾詞的話,那就是狠狠地摔下去。


  最後有絕大的可能印照了她最開始的心中想法,非傷即殘,不管怎麽說,結局都是可憐的很。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白蘋知道,這是一直在他身後追著的青城城中的侍衛追上來了,白萍連忙屏著呼吸,身子僵硬著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弄出個什麽聲響來被別人發現。


  就連小卜剛說出了個主人二字,也被白蘋連忙輕輕噓的一聲止住了剩餘他要說的話。


  一直靜靜的聽到這一群人真的遠去了之後,白蘋才是漸漸放鬆了下來,躲在漆黑狹小的竹筐之中,悄悄地呼了一口氣。白蘋懨懨的表情一收,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溫軟的笑,“小卜,你可算是醒來了,今早隻說了一句話後就消失,還有些擔心經常說話會對你有什麽難以恢複的創傷呢。”


  嘻嘻,小卜聽出來了白蘋話語中隱隱的擔心,隻是甜甜的笑。


  這個因為白蘋還沒有恢複記憶,所以小卜也沒辦法給白蘋明說,隻不過昨晚眼角餘光看到了那個青衫少年的背影後,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個青衫少年的真實身份,也終於知道了讓還沒有恢複記憶的主人一心想要跟隨的他到底是誰。


  不過昨天雖然叫住了主人想要去追著那青衫少年的腳步,可是他知道,這一晚上,主人定然是睡得極其不安穩的。


  所以他才是在清晨恢複了一些精神,隻來得及告訴主人一些要隨著心走的話。


  “主人,你的記憶恢複了嗎?”小卜忽然問道。


  記憶恢複?


  白蘋勾起的嘴角微微有些發僵,她如今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來自於一個家族在都城新鄭的大家貴族,而她是家族之中的貴族女子,身份不凡。“主人,你逃跑的方向……是城門啊!”小卜大驚失色。姬長淮在韓非麵前,沒有一絲豪還在白蘋麵前時候的無理與稍稍輕浮。


  反而是沉穩肅立,眉似劍目如星,舉止端方有禮,卻又不失貴公子威儀。


  這樣的姬長淮,才是真正的受燕國多皇室宗親期許,又多次被燕王讚揚不已的真正的燕王室公子。


  是受燕國百姓敬仰著的存在。


  姬長淮看著韓非的模樣,就心中知曉怕是這一陣子他的這一個師弟應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吧。


  就連如今青城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他竟然也是絲毫不知。


  姬長淮頓了頓,覺得還是要細細與韓非一說,不然依此模樣,看著他對那個白蘋姑娘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就算是此時關於白蘋姑娘的傳言滿天飛,她也不定隻是委屈。”


  光是她手臂之上的那朵會盛開著的楓紅胎記,豈能說她無辜,就算是無辜,又能無辜到哪裏去?

  姬長淮之所以會順路帶著白蘋的原因,一則,也不乏她孤身一人的弱女子在外頭,二則,也是多少聽聞了那些在他看來極其離譜的傳聞。白蘋在一旁,遠遠地看著已經被整理好的包裹之中,那卷起來的圓筒竹簡印出來的痕跡,麵上一陣難言。


  或許是因為她曾經無意失去的記憶真的就要恢複了。


  誰委屈,誰有錯,白蘋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計較了,她隻知道這後邊的人怎麽還在追,她快要跑不動了!

  白蘋此時早已是氣喘籲籲,紅霞撲麵,這是跑的太快太極而血氣上湧完成的,而絕非她容易臉紅。“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現在也沒有閑暇心思去秀氣地微提著裙擺了,真的是毫不留情地拽起一端的大部分,而另一手緊緊掐腰,盡量支撐著自己這一句跑來好說歹說堅持下去了。


  “這樣一個大晚上的,青城再好歹來說也是一個城,城中在夜晚也是要關閉城門禁止外出的。


  主人,你現在這樣子可不是逃出生天的結果,反而倒像是陷入城中侍衛還有守城門人員的雙層夾擊。”


  不過腳下卻是絲毫不停的開始更加速度一些,然後稍一用力推到了道路街道一旁的一捆未束著的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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