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可是她現在也還終歸不是曾經的那個她了。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複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
種種皆是可能,但是會像白蘋這樣一口相信的人,隻怕是少之又少。
不過,索性白蘋並沒有信任錯。白父也算是徹底同意了之前她的兄長所提出的建議。
如今的世道,便是哪裏也不甚安全,更何況還隻是一個弱女子的情況之下。
但是無論如何,那也好的過將人就在都城之中遭各路人馬的惦記和使用陰謀,好過族中的許多別有用心之人的暗中使壞!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其他人也如同她一般,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亦是猝不及防。
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
所說的,卻也同樣是他所追求的話。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誌,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彌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隻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若是真有能夠淩駕於眾生之上的人,他們一旦群起而攻之,又怎麽會有什麽好結局。
白蘋現在的心思隻是被疆時低沉著嗓音娓娓道來的親身經曆所震撼。
疆時話罷,白蘋不禁心中存疑,她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幾天前黃昏之時所見到的場景。“前幾日,我曾親眼見著青城中曾有一場場麵頗有壯觀的迎親之禮……”
話音剛落,白蘋已是分明地看到疆時的還算是溫和的臉霎時變的一陣沉鬱。
白蘋:“……”
她好像,似乎,可能,隱約知道了一些什麽……
“哦,”白蘋恍然醒悟,原來那場昏(婚)禮便是疆時的家中舉辦的啊。所以,就算白蘋因為小疆時的緣故,想要在青城中多留一些時間,也是身不由己。
在青城中,她留下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
“也不知道這青城的戒嚴什麽時候能夠放鬆下來。”
白蘋自從在街上知道了青城戒嚴的消息,就一直是心裏擔憂著。到了現在,心底的擔憂不僅是沒有放下,反而是與時劇增。
“白姐姐想要出城,也是為了躲那些人嗎?”
最近青城中的人劇增,而作為一直都是潛藏在青城中的各個廊道路口的疆時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是發現的最早。
雖然他看著那些人在行為舉止上有一些的奇怪,不過他那時有自己的事情和想法,一直都以為是為了抓捕什麽朝廷的逃犯罷了。
並沒有過於的在意。於是也是絲毫不加掩飾,他在淡綠的薄霧上走來走去,嘴上尤其不甘的說著什麽“爾等凡人大膽”的話來。
聽著耳邊的不停的絮絮叨叨,白蘋也沒有想過製止什麽。
反而是饒有興趣地聽著小卜在那兒不帶重複一句的表現著自己的心情不妙。
中間,還有心情頂回去一句,無情的嘲笑,“欺軟怕硬!”
還上古神獸,自誇身份在四大神獸之上呢。
簡直就沒有一個比他更加沒臉沒皮,又愧對這個神聖稱號的神獸了。
一懟白蘋,奈何能力太低,小卜就立馬安靜了。
這一下,不僅是在外頭裝著不會出聲的鴕鳥。
就連在碧波湖上,也是安靜如斯。
就知道會是如此,白蘋心裏默默無語中。
隻不過,悄悄抬眼透過掀起的窗簾一角看見那個兀自笑的自我的人。隻不過是現在重來了一世,又改變了一些人生的軌跡罷了,偏生因為中途不小心發生了一些意外。不僅他在剛剛過來的許久時間裏竟然是渾身受傷到根本就是連動彈的意識也是不曾有過的。而最要緊的,也是小卜最為關心和愧疚的是,他的那個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分外相信自己的主人。
誰又能知道不過是按照典籍記得記載,還有他記憶之中本就存在著的一些有根據的做法行動之後,竟然是會給向來極為信任他的主人帶來了如此之大的麻煩。
失憶?怎麽會這樣,他可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利用往生花重來一世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的失了前世的記憶。
怎麽會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卜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最近幾天經過他的仔細觀察,知道主人對於她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生過的那一些事情正在一點點的被想起來,也不由按下了自從他意識回歸來然後知道了已經重新回到起點的主人竟然是沒有了記憶之時一直撲騰的小心髒。
還好,他一直在暗地裏慶幸著,還好主人的記憶應該僅僅隻是暫時消失,而非他想象之中的最糟糕的結局全部被完全抹去。隻要還能恢複記憶,那便一切都好。雖然有些虛無的感覺,可是韓非還是聽的清楚,那就是他的聲音。
雖然與現在,似是有一些的不同。而這個問題,怕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巷街擔驚受怕的弱女子的白蘋也同樣沒有想到的吧?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複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可是據白蘋所知,實際上從前時候,白氏一族的族居,應該是從韓王國都建立起來的時候,就一直是坐落在韓王室國都舊址的國都陽翟的。
輕易而言,身為一族之長,又根本來說那些個族人普通是不會遠離族地的。
隻不過君王遷都也並非是小事。
當時的族人,還有族長,族老等許多有分量的人齊聚在一起,一同沉默地想了好幾天。
王室遷都的選擇,同樣是經過了長久的思考,在合乎大部分民眾的心願,還有多方思考權衡之下,才是決定下來的。
一旦決定下來之後,這樣的國家大事,是一定不會有變化的。
君無戲言,哪怕是貴如韓王室國都的韓王,他也仍舊是做不了這些任務的決定。
不然他身為君王的威儀,隻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消失的蕩然無存。
當年是白氏的先祖,因為自韓王室先祖帶著人建立了這個國都之後。他就是一直都很在身邊。
且不管是財物,還是人脈,在當年跟隨韓王室先祖的時候,也算是一股並不小的勢力。似乎大多時候,姬長淮總是穿著一身藍色衣服,就像是韓非,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他的衣櫃之中大多都是母親為他準備的青綠的衣服。因為富貴,所以玉樹臨風,對美人也是格外的親近,哪怕是他其實至今從未真正沾了身子。
白蘋沉默地在一旁看著,心裏不由地猜,這個時候小卜應該是在心裏喟歎著,自己怎麽這樣的好看,自己的那對角怎麽就那樣的有魅力。
這樣自戀的小卜,她早就見識過了。
隻是這話剛喃喃出口,白蘋又是立馬打斷了自己即將要飛出天外的思緒,又是皺眉,“隻是記載之中描寫的麒麟並不是如此模樣,不僅是並非白色的毛發,麒麟大概也是沒有這樣一雙模樣的角的吧?”
隻是也僅僅隻是如此,小卜的模樣與她所記憶之中所記載的麒麟模樣應該是有許多不同的之處的。可是四靈的‘麟、鳳、龜、龍’,小卜不曾是其中的一個,那他的真實身份又會是什麽?
小卜輕抬高了下巴,刻意的一雙眼尾微微上挑著的狐狸眼斜斜的高高在上著的瞥著白蘋。他不相信,這話,怕是韓非自己也同樣不會相信。
韓非抿抿唇,眼瞼微垂,一道弧形的濃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淺淡的陰影。
“的確並非是自己領悟,隻是聽著白蘋姑娘的一席話,便忽然想通透了罷了。”韓非道。
“就是主人曾經說過,要從源頭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應該這樣。”
源頭找起?
白屏一手撫著小卜的柔順毛發,微微皺著眉。他們剛才還在討論著的那個燕王室的長公子,姬長淮,這個時候正是一身水藍的錦衣深袍。
似乎大多時候,姬長淮總是穿著一身藍色衣服,就像是韓非,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他的衣櫃之中大多都是母親為他準備的青綠的衣服。因為富貴,所以玉樹臨風,對美人也是格外的親近,哪怕是他其實至今從未真正沾了身子。
白蘋沉默地在一旁看著,心裏不由地猜,這個時候小卜應該是在心裏喟歎著,自己怎麽這樣的好看,自己的那對角怎麽就那樣的有魅力。
這樣自戀的小卜,她早就見識過了。
姬長淮慢慢走近來。
韓非當即行禮作揖,“長淮師哥。”
姬長淮淡淡地“嗯”了一聲。
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方才正是一直都是那他比作眼前的例子的李斯。
他目光不變的定定地望著。
而李斯見狀,也是毫不認輸的回望了回去。
忽地,姬長淮有了動靜。
隻見他後退了半步。然後朝著還是閑適著甩著雜草的李斯。
“師弟姬長淮,見過通古師哥。”
李斯深眸微微一閃,忽地,他想起了之前韓非師弟與他所說的話。
這時再看姬長淮的表情。
一本正經的,麵對著他時也是完全的神色正常,根本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結果這個時候,就能趁著別人熟睡的時候,偷摸著起來打算溜走。實際上也是專門教導過武藝的。
不求其他,隻願兄長出門在外,身邊有一個懂武藝之人,也算是多一層人身保障。
白蘋自認她現在手中除了一隻毫無用處的化形的白貓之外,也就剩下還裝著首飾衣物的包裹。
幾乎稱得上是手無寸鐵。
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自小專門學武的明顯就比她人高馬大的車夫。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蘋覺得她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知時識務。
所以當那從馬車上下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的時候,白蘋很是乖覺地抱著懷中的白貓自覺的走了出來。
恰好這個時候,那個尤顯富貴的馬車的窗邊的車簾被從裏麵掀開了一角。
“是隻什麽樣的野狸?”滿懷興意的聲音同時響起。
白蘋:“……”
馬車裏的打算看個熱鬧的人:“……”
懷中裝鴕鳥的小卜:你才野狸,你全家都是野狸!我小卜是神獸,是上古神獸!
隻可惜現在的情形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卜也僅僅隻是快速地掃了一眼四周,繼續沉默著裝著鴕鳥。每每聽到了這個話題的時候,韓非師弟總是會略沉著臉,然後一言不發的快步離開。
又哪裏會像如今這般模樣。
竟然是主動提及了他的父母之命的親事?或許他是永遠都不會理解這種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更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同樣會如此,他又是該如何去看待這樣的一場婚姻。
看到了韓非麵上明顯的不解,頓時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李斯嗤笑了一聲,他轉過身來,看著實在是幾分天真的韓非,道。
“不如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韓非頓時正了麵色,“師哥請講。”
李斯挑眉,道,“遠的,咱們暫且不說,你看,你的長淮師哥如何?”
韓非一臉疑惑,不知李斯所問為何。
李斯看了韓非一陣,韓非不知所言。
他忽然移開了視線,“好,既然這樣說你不是甚懂,那你便直接了當的說一說你長淮師哥的身份地位,還有目前來的成就如何?”若真是如此的話。
這兩天,她也是清楚的看出來了,在韓郎君的眼中,對於知識,還有學論到底是對他有多麽的重要。
更是反應了韓郎君是知道多少的學識。
雖然青城此地明麵上是說下楚國的境內,可是若是細細分來,也是不那麽明顯。
較之以前十天半個月都不曾有人走過的時候,著實是煩了許多。不得以,韓非又是重複了一遍,“師兄近來怎會忽然有空陪著老師一同前來,瞧著也比上一次看見的時候要更加灑脫許多。”
與其自己慢慢的毫無幫助地慢慢想著能夠出城的法子,不知以後的哪一天不小心,就會被現在整個青城都在搜索他的人抓住。
最後送到他們背後的主人那裏去。
或許是充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也或許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裏因著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後天。
誰也不知道,就連白蘋自己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