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愛你

  “看來,我要謝謝你的不知道了。”如果不是這宮婢故意的說起這些,隻怕她會一直蒙在鼓裏的,怪不得西門瑞雪在馬車前看著她時是那麽的冷漠,原來不是雲家作亂而是秦家。


  可再一細想,之若隻覺這其中有許多的破綻,那些參加宮變的人分明就是聽從雲茹兮的,這是她親眼看見的。


  不可能的,一定是栽贓。


  “快去稟報太子爺,我要見他。”


  “秦姑娘,太子爺今天登基,姑娘從今日起要改口喚他做皇上了。”


  皇上,她倒是忘記了,西門瑞雪是太子爺,先皇沒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他現在登基是極正常的事情。


  垂身坐下,如果真的是秦家,真不知道西門瑞雪要怎麽發落自己。


  可那火焰令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裏。


  不會的,不會是秦家,一定是雲茹兮,是她蒙蔽了西門瑞雪的眼睛,是她在陷害秦家。


  可現在,她怎麽想怎麽猜測也沒有用,她連西門瑞雪的麵也見不著了。


  “秦姑娘,皇上說了,如果姑娘死了,那秦之清也必死無疑。”象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的,那宮婢壯著膽子說道。


  “翠兒呢?”瞧著誰都不順眼,她還是習慣由翠兒服侍。


  “翠兒受傷了,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姑娘這就由我們兩個來照顧。”


  怪不得翠兒一直沒有追過來,果然是受了傷,想到是因為自己,之若的心裏一片苦澀,這世上,好與壞真的難以分清,活著真累呀。


  “秦之若,你可醒了,無聊呀。”正無神的望著不住飄動的窗簾發呆的時候,阿錄走了進來,“這宮裏的人沒一個人能聽懂我的話,從現在開始我要學說漢語了,之若,你說,我讓阿瑞教我好不好?”


  “好。”隨意的就應,她根本不知道阿錄在說什麽。


  “喂,可是阿武呢,我覺得他也不錯,所以,我猶豫了,之若,我要選誰才比較好呢?”


  阿錄一句接一句的問讓之若不由得回想起了在武王府見到的那幅阿錄的畫像,於是,她想也不想的說道:“讓西門瑞武教你好了。”


  “為什麽要選他?”


  “因為,他是真的愛你。”輕聲的說起時,她竟是無比的羨慕阿錄,有一個人真心的愛自己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呀。


  可她,無論是愛是恨總是要牽扯著一些讓她無法記起的事情。


  之若留在了景陽宮裏養傷,阿錄又回到了西門瑞武的寢宮,天天纏著西門瑞武教她漢語,之若也樂得輕鬆,如果阿錄會說了,她也少了一個大麻煩。


  新帝登基,百廢待興,據說西門瑞雪現在很忙很忙,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他是用的什麽手段,就連先國丈也是乖乖的將傳國禦璽交了出來。


  西門瑞雪越來越忙了,忙得就把景陽宮當成了旅館一樣,每天都是很晚才回來,卻是很早就去早朝了。


  這日,之若午間小憩了一會兒就醒了,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的花開似錦,可她的心情卻怎麽也她好不起來。


  “姑娘,喝些湯吧,你瞧,你最近又瘦了。”翠兒已經好轉了,又被派來服侍她了。


  之若下意識的轉首,可當她看到翠兒手中的那一盅才燉好盛出來的烏雞湯時,胃裏卻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竟是有些惡心,一把推開翠兒,衝到門外忍也忍不住的就吐了起來。


  那一吐,就連苦水都吐了出來,翠兒急忙就放下了手中的湯盅,走出來捶著她的背,之若半晌才止住了吐,卻已是眼淚一團團的在眼裏打著轉,虛軟的站起來時,翠兒便吩咐著宮婢去請太醫。


  “不用了,我是不喜歡看你端過來的那碗湯,不然,我之前好端端的。”她的身份是如妃的女兒,是一個連自己父親是誰也不知道的卑賤的女人,這宮裏的人早就在看她的笑話了,又怎麽會管她的死活呢?

  住了一個多月了,她比誰都清楚這宮裏的冷暖。


  “不可,姑娘,一定要讓太醫好生的看了,不然,姑娘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翠兒可是擔待不起。”


  她笑,說什麽不稀罕她的東西,可西門瑞雪這樣的讓人看著她為的分明還是那件東西。


  回到榻上軟軟的躺著,懶懶的就隻想睡,她最近,似乎特別的嗜睡,打個盹也能睡上好久。


  太醫很快就到了,小心的執起她的手腕把著脈,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


  睜開眼睛,她淡淡道:“有什麽便說吧。”難不成是得了什麽絕症不成,嗬嗬,她不怕的,怕的就是不死穿不回去呢,那些天文地理的書她就是看不進去呀,偏阿錄卻不小心丟了她那個讓她穿越過來的手表,不然,她現在就有希望穿回去了。


  太醫惶恐的就跪在了地上,“奴才也不知道診的對不對,也不敢妄語,不如,請翠兒姑娘宣那太醫院的張太醫再來診治一回,這樣,才能十分的確定。”


  翠兒果然依言去讓宮婢去請張太醫了,之前的太醫也退出了之若的屋子,她柔聲的勸著之若,“姑娘一定沒事的,這些個庸醫也不會診什麽病,摸了大半天的脈也說不出什麽,真真是浪費時間,聽說那張太醫倒是一個極有能耐的太醫,最擅長醫女兒家的病了,把的喜脈從來都是極準的……”


  翠兒自顧自的還在繼續說著,卻沒有發現之若已經悄悄變了臉色。


  之若再也聽不下去了,她不是不懂這些的,從前的生理課可是什麽都學過,站起來,直接就越過還在‘演講’的翠兒,幾步就步出了內室,眸光一掃,“你們都出去。”


  守著的宮婢樂得輕鬆的就退了出去,之若看著那惶恐的坐在外間椅子上的太醫,她冷聲問道:“你說,我是不是有了身孕了?”她的月事已經拖了有半月未來了,隻是她一直也不曾在意,這是因為她的月事一向不準,相隔的時間是一至兩個月不等,也讓她無從去算起,所以更是沒有想到她這月事沒來是因為是已經有孕在身了。


  可現在,但看著這太醫的表情,她已經猜到了。


  太醫急忙再次跪倒,“秦姑娘,奴才也不敢十分確定,還是等張太醫來了把了脈再確定一切吧。”


  這話,分明就是在告訴之若,他把出來的脈象就是她是懷孕了。


  愣在了當場,眼前一片恍惚,這太醫的人影都是模糊一片。


  她有身孕了,可這孩子不是西門瑞雪的就是那個叫花子的。


  多可笑呀,此一刻她甚至不能確定這孩子是哪個男人的,是不是就跟娘當初一樣的呢?

  娘是被先帝賜死的,猜想著那樣的畫麵就是悲涼。


  一步步的後退,手撫上小腹的時候她愈發的確定她是有身孕了。


  可這孩子,她可以要嗎?

  低低一笑,之若向那太醫道:“你既是無法確定我是有了身孕,那麽,就證明我壓根就沒有身孕,所以這件事就不能隨意的亂說出去,隻你知我知你這猜測,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奴才明白。”這太醫在宮裏也混了有幾年了,自是知道什麽話當說什麽話不當說,隨即就點頭如搗蒜般的應了。


  “那你退下吧,記得給我開一些止吐的藥,對外人就說我隻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淨餓幾天就好了,可記住了嗎?”


  “奴才記住了。”


  揮揮手,之若懶懶的示意這太醫下去了,然後轉身走向內室,翠兒正在為她收拾著房間,瞧她走進來,便道:“姑娘快去躺一會兒,一會兒張太醫來了再好生的瞧一瞧姑娘的病。”


  “不用了,我不想見什麽張太醫,我隻是沒吃好罷了,我去睡會,翠兒,不要讓人來打擾我休息。”


  那孩子,她是真的不想要了,雖然在知道的那一刻她還曾動過想要留下來的心思,可再一想,一個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來到這個世上也不會幸福的,她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母親那樣悲慘的死去,父親連是誰都不知道,苦笑,這種痛苦的滋味她再也不要自己的孩子品嚐了。


  除非是保證給孩子一個幸福的人生,否則,她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或者,她是心狠了,可在眼下的這種狀況,她真的無法保住這個孩子。


  保住了,就是一個笑話,就是滿目的悲涼。


  很冷靜的分析著這些,之若沒有告訴其它任何人,他相信那個太醫也不會說的,這宮裏從來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則保身的。


  她的血液裏雖然沒有秦家人的血液,可是,她到底還是姓秦的。


  而如今,秦家已經沒落了。


  風起,秋來了,沁涼的吹著人滿身,讓久坐在窗前的她猛的打了一個哆嗦。


  “翠兒,我想出去走走。”滿池子的蓮已經有了凋零的味道,讓人滿目生淒。


  翠兒取了一條披肩披在她的身上,“姑娘的傷才好些,這些日子胃口又不好,隻走一走就回屋子裏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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