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
就在陸仁他們的那兩艘船離開青島港,出港的那上午,處理煤焦油的蒸餾塔,已經修建完畢。
在後世煤焦油提煉是,化工工業最重的一個環節。而在現在煤焦油又稱煤精油。作為煉焦的附屬品煤氣與煤焦油。兩個物品有著不同的命運,前者作為能源很快的就被利用起來了。而後者卻要等到19世紀0世紀才算真正的被利用開發出來,後世的化學家們,用煤焦油能提煉出各種化學品。列如18-187年萘被發現、194年,德國化學家弗雷德裏希-龍格利發現了苯胺,吡咯和苯酚。此後又發現了甲酚等其他酚類化合物等。在後世煤焦油中發現的化學物質有一萬多種。這些化學品所涉及的工業覆蓋幾乎所有的工業。
做為後世的人,李駿默當然知道煤焦油的珍貴了,當然,在現在這個時代,在現在這種技術條件下。想對煤焦油做到精提煉那是不可能的,現在他修建的這種提取煤焦油的工廠。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作坊罷了。
李駿默使用的是,最早期的煤焦油蒸餾方法。那就是對煤焦油進行加熱,然後用冷凝管把不同階段蒸發出來的東西冷卻下來,得到各個餾份,顯然沸點低的物質會先被蒸出來。當然對於各個餾份還可以進一步蒸餾,把其中的化學物質分開,得到更加精細的化學產品。而這個時代的限製,他無法做到精蒸餾,他一上午的教學加提煉完成後,最終得到四樣產品,第一種是輕油。第二種是苯酚,第三種是丙酮。第四一種是瀝青。當然還有一些現階段無法繼續提取的東西。比如石腦油。
其中苯酚是,最有發展潛力的,它是一種具有特殊氣味的無色針狀晶體,有毒,是生產某些樹脂、殺菌劑、防腐劑以及藥物(如阿司匹林)的重要原料。也可用於消毒外科器械和排泄物的處理,皮膚殺菌、止癢及中耳炎。其次就是輕油了,這種輕油燃燒能量高,可作直接作為照明油使用。
“嗯,不錯,這樣吧,紀師爺,這個油直接裝桶,可以送去津販賣,你先核算一下成本。就可以送過了,這個有苯酚的就先裝桶,放倉庫,還有丙酮也裝桶密封,等我回來後再,這個瀝青嘛,你負責找人用碎石混合後,直接用於道路的鋪設吧。”李駿默對紀師爺道。
“大人這是要出遠門”紀師爺詢問道。
“嗯,是的,我與宋元兄,一起有一點要事,要去一趟江南,下午就走”
“既然如此,不知大人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紀師爺詢問道。
“嗯,就是陸仁那邊,如果萬家寶回來了,你就要按照商量的計劃,派出第二批的運輸船隊,確保他們在琉球站住腳。第二批物資你是知道的。其它的就沒有什麽了,我一走,又要師爺你奔波勞碌了。”李駿默有點擔心的道。
“大人捧殺的了,的隻是盡本職罷了。”紀師爺回答道。
“好了,這裏已經完事,剩下的就是生產了,我們回府吧,下午賈捕頭去請宋元兄吧,我們先走水路到上海,再走陸路吧。”李駿默道。
“大人,上海是哪裏呀”賈捕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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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江南,顧名思義。指的就是長江南岸,長江南岸流域都可以算得上是江南。不過長江橫穿中國大部分地區,如果以此為準就太廣泛了。所以通俗的江南泛指的是江蘇蘇州、無錫、常州、鎮江、南通,揚州和上海以及錢糖江以北的地區。
下午未時三刻,一艘海船載著李駿默,宋元,賈捕頭三人離港南下而去。而這時陽光明媚,藍上白雲如絲。海麵上浪花朵朵,微風盈盈。好不美麗。
“蘇州是我們此行目的地,它也是我朝紡織業的中心。蘇州由於紡織業太過繁榮了,更是讓朝廷不得不在江寧(今南京)、蘇州和杭州三處設立的辦事處,主要管理各地方紡織事物,負責供給朝廷使用的織繡品。管理各個級別的從業人員的工作和生產,社會秩序,征收稅業務等,名曰江南三織造。”宋元在船倉裏對宋元道。
李駿默點了點頭,宋元完立馬遞給去一杯茶水後又道:“去了江南有一個地方不得不去。”
“哦,什麽地方,”李駿默有點好奇的問道。
“揚州呀,哪裏的瘦馬可是出了名的,”宋元有點淫邪的笑道。
“哦”李駿默回答道。他一聽一下又沒了好奇心。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宋元見狀立馬又道:“哎呀,為兄的見賢弟一直忙於公務,身邊也沒一個知冷熱的人兒,等到了江南,為兄的送你一個。”
“那怎麽行呀,使不得呀”李駿默有點急躁的站起身來擺手道。
“沒什麽不可的,又不是讓你娶為妻,隻是一個妾而已罷了,難道賢弟還要推遲不成。”宋元淡淡的道。
“這,我隻是想呀,怎麽好讓宋哥破費呢”李駿默立馬變臉成祈求道。
“身為男子,孝為先,這無後是大不孝,賢弟既然無親人,我作為你的兄長,這點錢還是有的。”宋元高興的道
尼瑪你的意思是,家中無父,兄長為尊嘛,看來你娃是鐵了心想送一個妾給我了哦!李駿默低頭一邊飲茶一邊心裏想道。想到這些,他知道無法推托了,也就回答道:“但憑宋哥做主吧。”
“哈哈哈,好兄弟,來喝點酒慶祝一下。”宋元一下高興笑道。
船行數日,這兩人正在甲板上,吹海風,隻聽望樓喊道:“右前方已見鬆江府。”他們隨著望樓手指的方向望去,已經可以在船上望見鬆江府了。
“快到了呀”李駿默道。
“嗯,是呀,”宋元回答道。
“這幾我有一事不明,還望賢弟解惑。”宋元作揖問道。
“宋哥,這是幹嘛,有事直,你我什麽交情呀,不要這麽多禮嘛”李駿默連忙扶起宋元並道。
“前幾日,聽聞賢弟起,亞美利加的事,一直疑惑,這消息賢弟是在哪裏聽來的。”宋元問道。
尼瑪個老狐狸,我早就知道你還會再問這事的。李駿默心裏想著這些,過了少許時候才從袖口裏摸出一個銀幣,遞給宋元道:“那日在李旦哪裏,有一個紅毛番子,是那紅毛番子的,他哪裏遍地黃金白銀,隻是有凶殘的土著把守著。這枚銀幣和金幣,就是我與他換的。”李駿默淡淡的回答道。
“還有金幣,”宋元吃驚的道。
“嗯,是呀,”李駿默回答道,一邊又摸出一枚金幣遞了過去。少許才問道:“不知宋元兄,看了這銀幣與金幣,價值幾何呀。”
“嗯,這銀幣,銀色很好,比我大明銀好不少,這金幣也不錯。”宋元仔細的端詳著回答道,
“既然宋哥,喜歡,就送於哥了。”李駿默道。
“呀,真的嗎?”
“真的,”
“哈哈哈哈。”伴隨著笑聲,船隻在傍晚的紅霞照應下駛進入了碼頭,停靠好後,三人下船步入蘇鬆道城,他們會在這裏逗留一晚,明早雇好馬車,一路去往蘇州。晚飯後,酒足飯飽的兩人在客棧裏閑聊著。
“這鬆江府,境東西一百六十裏,南北一百五十二裏,東至大海一百裏、海無際。
西至蘇州府長洲縣界六十裏,到吳江縣一百二十裏,南至金山衛七十二裏,到海無際北至蘇州府昆山縣吳鬆江北岸八十裏、到昆山縣一百三十裏;東南到青村千戶所,一百十裏;西南到嘉興府一百二十裏;東北到蘇州府嘉定縣一百三十裏;西北到蘇州府一百八十裏,自府治至京師三千八百二十裏,至南京八百裏。”晚飯後宋元正在對李駿默講述著鬆江府
“鬆江府的前身為華亭府。元至元14年(177年),華亭縣升為華亭府,次年(至元15年,即178年),改名鬆江府,轄華亭縣。元至元7年(190年),華亭縣東北部分鄉分出,新設上海縣。明嘉靖1年(154年),華亭縣和上海縣部分地區劃出,新設青浦縣,屬鬆江府管轄”
“哦,宋哥,真是才高八鬥呀!”李駿默恭維的道。
“這是什麽笑話,為兄這點文墨不敢與賢弟相比呀”宋元擺手道。
“對了,賢弟,你認為成立一個紡織局,利潤如何”宋元問道。
“這,我還真沒想過,等尋到了懂行的問問吧。”李駿默回答道其實他心裏知道,後世發生在英國的第一次工業革命,就是從紡織業開始的。他們用低廉的價格滿世界的找傾銷地。那坐實發了一筆橫財的。
“那好”
兩人又閑聊一會,宋元才告辭回房,一夜安詳,清晨下起毛毛細雨。賈捕頭去顧好馬車後。三人分乘坐兩車,奔蘇州而去。行了兩的路程在夕陽西下之時他們看見了蘇州城。
蘇州城牆高有8米寬有五米,周長四十七裏二百一十步二尺。有閶門、姑胥門、蟠門、蛇門、繆門、幹將門、巫門、望齊門等八門合稱蘇州八門。其中盤門為水陸兩門並列,兩道陸門間為甕城,每個城門上修有望敵樓。
馬車經過盤門外石橋繞行至姑胥門入城。雖然已近傍晚,但街道兩邊還是繁華無比,商鋪林立,叫賣聲不絕於耳。三人入住於朋來客棧。吃過晚飯也就歇息下了。
第二清晨,李駿默被喧嘩聲吵醒,真的。這幾趕路真的有些疲倦不堪,用後世的一句話來,就是屁股都坐起繭子了。他推開窗戶,隻見青瓦白牆,在薄霧裏若隱若現。猶如一張山水畫。好不讓人心曠神怡。就在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
“大人,宋先生問你起來沒。”賈捕頭問道。
“哦,起來了,我這就下去”李駿默回答道。
好大一會他才洗漱完畢。穿好衣服這才下樓。宋元早就在哪裏等候多時了。
“蘇州可是個好地方呀,都這地方是人傑地靈,才子佳人輩出呀。”宋元笑道。
“哦,看來今宋哥這是要會佳人呢還是才子呢”李駿默笑道。
“當初考科舉時,結交了一個朋友,就在不遠處。要不我們去會會。”宋元詢問道。
“宋哥的朋友,理當拜訪,這樣吧就安排在對麵的酒樓吧如何。”李駿默回答道。
“嗯,行,那你們先去,我先去尋他。”宋元道。
李駿默與賈捕頭走出客棧,步入對麵的,酒樓,酒樓夥計連忙殷勤接待,安排好了雅間,奉上好茶水,這才退出雅間。大約一時過後,宋元才帶著一個衣衫破爛的書生步入雅間。宋元介紹道:“這位是李公子,這位是昊銳,昊公子。”兩人對麵作揖後,李駿默道:“昊公子請。”
“李公子請”
一番退讓後,大家入席。宋元點來蘇州名菜。鬆鼠桂魚、母油船鴨等,又叫來,各種精美吃。酒過三巡後。昊銳哭道:“想我也是一個讀聖賢書之人,也有功名在身卻落得一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之地呀”
“昊銳兄,如今這世道,不要你我這種讀書之人了,就算是高中及第又如何呢!”宋元搖頭道。
“嗚呼哀哉”昊銳哭道。
“不知昊銳兄,為何落得如此地步呀”李駿默問道,其實他心裏想的是,你昊銳也算是讀書人,知識分子呀,好歹隨便做點什麽也不至於此呀。
“李公子有所不知,我祖上本也算一方富有之家,有幾畝薄地,而在十年前,有家道中落,本想做點買賣糊口,可哪知有富商囤積居奇,導致哪年生絲價格暴漲。我賠的個底朝。也就成這樣了”昊銳苦笑道。
他的話裏的意思是有人搞壟斷。一兩個富商是不可能抬高物價的,應該有一個集團,在人為的搞壟斷。
李駿默抬手仰頭喝了一口酒道:“既然買賣做不成了,歸鄉種地總可以吧。”
“哈哈哈哈,李公子笑了,你隻見這城中的繁華,卻不見城外既有賣兒賣女的,你隻見青瓦白牆,卻不見,賦稅田租早已高於白牆了。”昊銳苦笑著道。
三人一起唉了一聲。也就再也沒聊下去了。
酒足飯飽話別離,樓下宋元拿出一些銀兩交於昊銳並道:“這點碎銀,就當資助賢弟明年進京趕考的。望賢弟收下。”
昊銳默默的收起銀兩,低著頭垂頭喪氣的走了。
日過午後,他們一行人來到蘇州織造局衙門,宋元拿出公文遞給衙役,又隨便塞了一些碎銀兩,他們三人這才得以進入衙門。肖總高手在後衙接見了他們,三人參拜後,分主次坐下。
這時肖總管道:“開門見山吧,我這裏有三人,一個是織布房的工匠,此人精通布匹紡織。一人是錦緞房的工匠,精通綢緞,錦緞紡織,還有一人是染房的工匠,這三人每人二千兩,你們就可以帶走。”
李駿默大吃一驚這,匠戶居然還可以買賣。還如此明碼實價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聽。
李駿默看了看宋元。使了一個眼色給他,隻見宋元道:“這個價碼合適,隻是大人這價碼可否通融一二。”
“這個價碼沒法通融了,我上有錦衣監督要打理,下有個高手,管工需要疏通。”肖總管道
“那我們就要兩人吧,織布與綢緞的,再買一架織綢緞都機器如何。”李駿默道。
肖總管斜眼瞧了一眼李駿默,不屑的道:“機器就免了吧,我這裏的機器都是入冊了的,就算爛了也得交於錦衣監督。”
“大人就不能再通融一下”宋元道。
肖總管手揮一揮,轉身離開了。隨後一個管家前來送行,宋元上前攀談一會,這次把銀票交於管家,又塞了一些碎銀於管家手裏這才被送出後宅。
第二早上,兩戶人,一共八人在一管家的帶領下,早早的來到了客棧。宋元接待了他們。在交接好戶籍文書後,宋元送別了管家。等李駿默下樓時,管家已經走遠。他這才看到這些匠戶,這那是工匠呀,簡直是乞丐嘛。一時李駿默心裏有一種不明的難受。心裏想到,“都明朝地大物博,經濟發達,可到了後期,這些底層的人卻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國家政權被黨派宦官瓜分,財富被富戶壟斷,稅收被官僚瓜分,農夫田土被仕紳吞並,各種戶籍限製讓匠戶都被像牲口一樣買賣。這樣的大明不亡才怪。”
兩人安頓好這兩戶人家,宋元道:“明我們去揚州如何。”
“這就算了吧,我還想找一個工匠呢!”李駿默道。
“啥工匠,”
“就是會做琉璃的工匠”李駿默道。他剛完就聽在一旁蹲著吃飯的織戶道:“大人我認識一個”
“哦,快,”李駿默吃驚的道。
“那人是我的鄰居,早年是一個琉璃匠人,可是那想有一次出了事故。把手摔斷了,也就沒了活路,這幾年都靠大家照顧才能過活的”匠戶放下碗道。
“尼瑪一個殘廢,你還真當我們是救濟世人的菩薩呀”宋元怒斥道。
嚇的那匠戶趕緊跪下,磕頭道:“那人,手藝出眾。不敢欺瞞呀。”。
“起來吧,那你明去給我找來,如果他願意跟我們走就行。”李駿默連忙扶起那匠戶。
那匠戶,連忙作揖感謝。